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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流浪伦敦 ...

  •   不要开玩笑啊大哥。

      分明上一秒眼神还很认真,可是下一秒眼里又变成了恶作剧后的狡黠,一脸贱兮兮的表情。

      “好啦,不要耷拉个眉毛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cos斯内普教授呢。”

      布雷斯伸手给我拉出了一个微笑,给他自己嘎嘎乐的不行。

      “开心点啦。”

      -

      所有人都知道斯莱特林有个社交小王子布雷斯扎比尼。

      布雷斯虽然说起话来欠欠的,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绅士体贴的,和他在一起时,他可以方方面面照顾到你的情绪。至于“每三米就能遇见一个布雷斯的前女友”这句话,更是成为了我们日常揶揄他的话柄。

      我和布雷斯大概七八岁就认识了,可我还是时常捉摸不透他。小时候的布雷斯又拽又傲,谁都不服,跟个刺头似的,和现在八面玲珑的样子可一点也不一样。

      他小时候还看不起我呢,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布雷斯很少吐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是今天,或许是氛围到了,也或许是在我面前他也没必要装。

      他收回了笑容,淡淡地勾起了嘴角,表情有些苦涩,“不瞎说了,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是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

      确实,扎比尼夫人已经结了七次婚,对她唯一的儿子极为严格,动辄就打骂他,布雷斯又不服管,因此小时候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

      “倒是你,你这是——在丽痕书店被刺激到啦?”他笑着问。

      “我也说不清。”

      我生怕布雷斯看出我眼底的慌乱,假意看起了月亮。

      “看,今夜月色真美。”

      我无语了,我像有什么大病,怎么跟布雷斯也做作了起来。

      “是啊,是很美。”他看着我的眼睛,心不在焉地附和。

      走到了布莱克老宅门口,我正准备说再见,一件漂亮极了的衣服递到了我的手上。

      “这个,你的。”

      他的笑容耀眼得如同暗夜里灼灼燃烧的骄阳。

      “不是给扎比尼夫人的吗?”我疑惑。

      布雷斯估计是觉得我蠢,噗嗤笑出声来:

      “笨蛋,谁家三十多岁的妇女穿这样式的衣服。”

      “哇,我好感动哦~”

      “别装了姐,走了。”

      他随意地招了招手,然后是一个深情wink。

      我嫌丢人,赶紧把他推走了。

      -

      不过还是谢谢你,

      谢谢你今天给我的礼物,

      也谢谢你,让我有了勇敢面对生活的勇气。

      -

      刚告别了布雷斯,还没踏进家门,我就被一个不明生物拦住了去路。

      “你好,布莱克小姐,我们在你家附近,发现了你父亲的行踪。”

      来者一身粉色,不时流露出来小女孩的娇俏神色。据她自己所说,来访者是尊贵的魔法部高级官员、大名鼎鼎的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女士!

      哦,原来不是一只□□精啊。

      乌姆里奇女士先是假意地寒暄,我也只得哼哼哈哈地应付着。我快烦死了,我现在只想回去赶紧洗澡,然后美美躺着。

      她说,小天狼星在布莱克老宅附近露面一定是为了和我接头。

      “布莱克小姐,希望你可以识相些,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告诉我你父亲的行踪,自然会有你的好处。”

      “尊敬的乌姆里奇女士,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认为我们巫师界最权威的地方是哪里?”

      “那自然是魔法部。”乌姆里奇得意洋洋。

      “最权威的魔法部都找不到的消息,我会知道?那您可真是高看我了。”

      乌姆里奇也不装了,一脸恨意的表情:

      “你要看清楚你在跟谁做对!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伟大的福吉部长,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杀人犯布莱克到底——”

      “布莱克不怕得罪任何人。再会,□□。”

      我“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门外是乌姆里奇气得像猪肝一样紫红的脸。

      我朝她翻了个白眼,我就这副死德行,爱咋咋吧。

      -

      “克利切!”

      第二天醒来我实在忍不了了。

      “能为小小姐服务,克利切真的开心极了。这是寄给小小姐的信,克利切都收藏好啦,放在它自己的小窝里,就等着它可爱的小主人回来呢。”

      克利切小心翼翼地从它破烂的兜里掏出一沓信,信边儿都被虫子咬了。

      “什么信不信的,你先放一边,我有话跟你说。”

      我简直忍无可忍了,这个家又脏又乱,又窒息又压抑,根本没法下脚,甚至没法呼吸。

      克利切一听眼睛都亮了,老克利切还有用!

      “你就这么收拾家的?我不是让你今天打扫干净吗?”

      克利切眼里的灯瞬间灭了,它瑟缩了一下:“可怜的克利切看着家里也不脏,就是有点蛛网、灰尘、狐媚子、食尸鬼…”它越说声音越小。

      “老夫人在时就是这个样子。”克利切的底气一下子来了。

      好,好,维持了十几年前的样子,倒也真不容易。

      “在你打扫干净之前,我是不会再在这儿住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本来身体素质就差,要是一直待在这个又脏又闷的宅子里,我恐怕要憋出一大堆病来。

      “小小姐不要留下可怜的克利切,克利切很想很想您…小小姐——”

      我摔门关住了它的哀嚎。

      -

      提溜着行李本来打算直接去对角巷,可鬼使神差的,我又走到了麻瓜街道。

      为了那个相同的理由,为了那个不曾出现的男人。

      我好像对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太感兴趣,没有谁非谁不可,也不是说谁一定记挂在心上,只有两个人不一样。

      一个德拉科一个是爸爸。

      德拉科纯粹是一起待久了,爸爸嘛…

      他从未对我有过半分的好,可我就是很想他。

      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也有人可依,有处可去,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也可以和那些无忧无虑在校园里漫步的同学一样,三五成群,青春作伴,肆意地在蓝天下高呼:

      叛逆无罪。

      不必寄人篱下、谨小慎微,不必像个行尸走肉的躯壳,我可以摆脱一切,自由自在地活。

      可以做一个骄傲、自由、不羁的人。

      可是,现实摧折骄矜,规则束缚自由,强权磨平反骨。大家最终都会一样的,只是我的麻木来得更早些。

      -

      晚风、落叶、细雨、街道,我慢慢地走着,不知道为什么,平白有一种很惆怅的感觉。

      透过窗户,室内是一户户人家,有的在看电视,有点在吃晚餐…丈夫、妻子、孩子,没有一个人失职,没有一个人错位,好像平平淡淡,但都是触手可得的幸福。

      刚走到一处十字路口,一群染着各色头发的像猴儿一样的混混朝我吹口哨。

      “妹妹长得真正点。”

      “多少钱一晚?”

      看见我不理他们更来劲了,非说要请我去吃夜宵。

      “滚开。”我没好气地说。

      “哎呦,长得这么嫩,脾气这么大啊。”他们起哄的大笑了起来,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直接开始拉我,一劲的把我往巷子里拽。其余几个人见状也开始动手动脚,把我衣服都弄脏了。

      “我数三个数,给我松开。”

      “哈哈哈哈哈哈瞧这小婊子,毛都没长齐呢,就在这吓唬人。”

      “三,”

      “一会别哭着喊妈妈呦。”

      “二,”

      “妹妹要不要看看哥哥的巨蟒,包你满意——”

      没数到一,我直接把他们全放倒了。

      谁说非得遵守契约精神了,我得意地哼了声,把风衣扔进了垃圾桶,真晦气。

      顺便在隔壁便利店买了包烟,刚抽了一口,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笑声。

      -

      “呵呵,还挺厉害。”他说。

      我好奇地转过头,一个高个儿的男人正斜斜地倚在粗糙的墙面上,懒懒地鼓起了掌。

      大叔你谁?

      男人迈开了长腿从阴影里向我走了过来,他大概三十岁,模样倒是挺好,但是形象也太邋遢了。

      我嘞个乖乖,不会也是看上我了吧。

      我听说有些老变态就是喜欢幼女。我警惕地捏紧了魔杖。谁知道这倒把他逗笑了,直接自来熟的挨着我坐在了地上,还厚脸皮的蹭了支烟。

      “小家伙,你现在要去霍格沃茨吗?这么好学。”

      “你是巫师?”

      眼前的落魄大叔抱着胸,一副吊儿郎当的破罐子破摔样儿,他笑得更开心了,带着一种强烈的未被社会规训的野性。

      “不像吗?”他耸了耸肩。

      “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他又问,一副假惺惺的语气。

      “谢谢您,很好。”

      他一脸受伤的表情:“你怎么不问我?”

      “…”

      我并没有很想知道。

      借着路灯我才看清他真实的样子:眼前的男人的头发像稻草一样枯黄地垂下,鼻子很高,很直,内勾。眼睛很大,睫毛很长,眼尾炸花。他的脸颊凹陷着,脸上有些雀斑,下巴上还冒着青渣。衣服料子很好,这是一个很贵的牌子,但是样式已经很多年不流行了,或许他曾经有过一段辉煌的过去。

      “喂,你以后想做什么?”他问。

      “混吃等死。”

      “你想成为傲罗吗?”

      “闲的呢。”

      我们又没话了。

      我现在不烦他在这儿了,因为我感觉和他还挺有默契的,两个无所事事的家伙一起蹲在路边总比一个人强。

      -

      “I love that you’ve got a heart of gold”

      “Even when mine is as black as coal”

      -

      “那你是做什么的?”我随口问。

      他看起来有些开心,“你终于问我了,我是一个食死徒。”

      “哦,我叔叔也是食死徒。”

      周遭陷入了沉寂。

      却发现他竟然神经质地看着月亮笑,晶莹的泪水流到了肮脏的领口上。

      我递给了他一副手帕,他也不接。

      “擦擦吧,陌生人。”

      他执拗地瞪着那双大眼睛,说我看错了,他才不会像我这种小屁孩一样爱哭鼻子。

      切。

      -

      “I love your eyes they are like emeralds”

      “And how they see through my broken soul”

      -

      “吉他,好听。”我说。

      断断续续的音乐声流淌在寒冷萧索的街道。一棵半死的梧桐树下,一个戴着毡帽的青年在拨弦吟唱。

      听我这么说,他也扭头去看。一个瞬间我竟然觉得眼前的人、眼前的景,与眼前的歌融为一体了。

      我揉了揉眼睛,简直荒唐死了。

      -

      “You could have hated my scars”

      “Instead you kiss them”

      吉他手也注意到了我们两个的注视,却依旧自弹自唱着,丝毫不理会。

      很孤傲,我喜欢,也跟着他哼了起来。

      -

      路灯昏黄,街道敞远,音乐悠扬,刚刚那份感伤更强烈了。

      “你饿不饿?”他拍了拍我的肩。

      “不饿。”

      该死,我的肚子好巧不巧叫了。

      “别光吸烟了,对胃不好。”

      “是肺吧。”我才不听他的。

      我一般不会在人前抽烟,但面对一个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路人,我也懒得装了。什么大家闺秀的礼仪,见鬼去吧!

      白色的烟雾在夜空里四散,像是虚幻的美梦,随着火星明灭,片刻化为了泡影。

      “我饿了,我要吃点东西。”他说。

      “没钱。”

      “我请你。”

      诶,我笑吟吟地着看向他:“那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酿肉香肠儿。”

      “饿着吧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流浪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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