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系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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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
嘶嘶滋滋嘶嘶嘶滋。
——是奇怪刺耳的机械杂音。
滴滴。
滴。
滴。
漫天的火光中，有无数具骨头在燃烧。忽然，一具雪白的骸骨缓缓直立，它黑洞洞的眼眶盯着【世界树】。
本来是郁郁葱葱世界树生长的地方如今只剩一摊黑粉，还有零落几支被大火烤到萎缩的细长树枝。
被火烧成碳粉的大树残骸中有蓝绿色的东西在闪烁，30个维度秒后，一株小小的世界树幼苗诞生了。
刺啦刺啦。
滴滴。
巨大的骸骨白腻而凹凸不平，它的眼眶对着小树苗，尽管它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它在等待。
满天的火光中有什么奇怪的光点在闪烁，像是没有信号时老式电视上的雪花屏。突然，一切都停止了。
包括晃动的、燃烧的火苗。
只有那具骸骨，在极其细微的颤抖。
【错误】
终于。
【系统错误】
终于。
【正在重启……自我检修进行中……病毒排查中……】
终于……失败了。
仿佛骨头一片片碎裂，巨大的痛楚袭击了它，之后的是无穷的茫然和麻木。
本来已经习惯了，但是……
透过骨头的缝隙，可以看见骸骨下一具小小的尸体。
细微水汽在冰凉的骨头上液化，混着一点点泥灰，像它的眼泪。
【重启成功】
这是第多少次了？
【检修成功】
【病毒排查中……】
【排查失败！】
【系统载入中……正在生成……】
【第%@7－》——】
——原来是第%7次了啊。
砰。
沉重的头骨在胶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金色的泥土像是无数虫子攀爬上骨架，把它向地底拖去。
如果有人在极高的地方俯瞰大地，也许可以辨认出……
这是一只巨大的鲸鱼骨架。
***
嗷呜！
乌鸦凭借着自己的厚脸皮和娴熟的卖萌技巧，成功从猞猁那里窜了回来，并且没有忘记带上自己的毛毛战利品。
他向着世界树飞去。
清道夫们大多选择在世界树隆起的树根之间做窝。交错的粗壮树根之间有很缝隙，像是天然山洞。
但乌鸦不一样，它会飞，直接落在世界树最低的树杈子间，那里有一个树洞。
很小的树洞，像是专门为他定做的，奇异地特别合适，现在里边被填上了厚厚一层毛茸茸。
从一开始的光秃秃变成现在的毛茸茸，鸟窝的进化离不开乌鸦的辛勤劳动。
……还有猫猫狗狗们的无私奉献。
乌鸦愉快的把毛毛塞到自己的窝里。
战利品＋1
乌鸦骄傲挺胸。
作为新世纪的智慧小鸟，他可是有独特审美情趣的！
这个毛茸茸的窝窝算它的珍藏品之一，睡起来非常暖和，另一件嘛……
想到这里，圆乎乎的小鸟在窝里蹦跶几下，轻巧升空，他在世界树周围转了两圈，找到自己的标记后，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就是他的骨头！
***
离开猫猫区，一路上乌鸦遇到了不少成群结队的狗狗们，每一只都圆滚滚的，看见乌鸦飞过便礼貌地打招呼：
“汪呜！”
好狗狗！
乌鸦也礼貌的回应：
“汪呜！”
见猫说猫话，见狗说狗话（）
乌鸦潇洒地飞过，只留下风中凌乱的一堆狗狗。
离世界树不远的地方，狗狗区的区域内，有一片湖泊，湖水呈现为粉红色。
狗狗们称之为粉湖，并在旁边立了一大块“请勿靠近”的牌子。
毕竟美丽的事物总是有毒的，粉湖应该也不会例外。
是能毒死一大群毛茸茸的样子！
虽然身体不容易被毒素入侵，但是大多数毛茸茸也是不愿意接触污染的，特别是这种一看就大大不妙的东西。
好奇心害死猫，也同样会害死狗。
但乌鸦除外。
得益于他强大的好奇心和不断作死的勇气，世界树的四面八方，他可是探查过不下五遍，就算把翅膀给笨蛋舍利子安上，这翅膀也能自动导航带他飞过去！
舍利子：？
正在舔理又秃了的尾巴尖，猞猁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这个湖泊是乌鸦的藏宝地之一，本来也是无意间飞过，，意外中他发现了湖岸的秘密，这才经常巡查。
落在岸边，乌鸦伸出爪子敷衍地扒拉一下地面，代表自己翻找过了。
然后愉快欣赏自己裸露在地表外的宝物。
——巨大的、巨大的骨头。
虽然只是一个头骨，但是通过这一点点不难判断出这只生物生前的体型会有多么庞大。
像一座小山。
空洞洞的眼眶像是山洞，可以让乌鸦整只鸟摊进去，他也的确很喜欢这么干。
但今天出了一点小意外，在乌鸦跃跃欲试准备占领这个骨头窝的时候，粉湖的湖水突然开始躁动！
咕嘟嘟像是煮沸的浓汤，湖面泛起七彩的光芒。
哇哦⊙?⊙！
喜欢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乌鸦忍不住凑近看热闹。
……
但这也太亮了！
乌鸦：（后仰）
有点眼睛疼。
并且粉湖的水质似乎不太好，像是融化的沥青一般黏腻，又像奶油蘑菇汤一样浓稠。
爱干净的小鸟战略性后退，免得这奇奇怪怪的湖水弄脏他的羽毛。
但很快，乌鸦惊奇的发现，湖水开始裹着那只头骨往湖底拉扯！
这可不行啊！
他一个健步冲上去，叼住骨头的一个小角，和湖水拔河。
小小一只鸟，连尾巴尖都在用力！
湖水停顿了一下，开始连着小鸟一起往里拉。
！
无奈之下乌鸦只好放嘴，看着自己的大骨头被湖水吃掉，两只豆豆眼里飙出泪花：
“我的宝贝！”
＊＊＊
谁的宝贝?
好不容易集齐了自己的骨头，刚刚恢复意识的鲸就听到有人在深情地呼唤自己。
还用了“宝贝”这么令人恶寒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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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忍耐。
鲸强迫自己忽略那个声音……好吧实在忽略不了，声音的主人活像刚没了老公的小寡妇，正在给新鬼老公哭坟。
新鬼·老公：。
问就是什么也不知。
这一次的重新读档不知为什么格外缓慢，慢到鲸甚至以为自己不会回来了。
但结果令他失望。
经过漫长的黑暗，鲸的灵魂格外疲惫，只想好好睡一觉，脾气也不想原来那样火爆了。
像睡觉。
结果总是有什么意外来破坏他的计划！
本来是应该发火的，但那哭声实在太伤心了，甚至令鲸有了一点点好奇心。
要不……看一眼?
经过几分钟的思想搏斗，鲸艰难地战胜自己的惰性，做出决定。
他悄咪咪的从粉湖中探出头，结果就和蹲在湖边的乌鸦对上视线。
不知什么时候，小鸟已经停止了嗷嗷乱叫。
并且看着翻滚的湖水无语=_=。
……
尴尬在无声的蔓延。
大眼瞪小眼，鲸默默地又沉了回去。
虽然黑洞洞的眼眶里什么眼色都看不出，但乌鸦就是感觉这……东西刚才在尴尬的盯着他看！
***
鲸沉回了水底，并不存在的心脏砰砰跳动。
——他看见了什么？
作为这么多次读档重来的老玩家，鲸很清楚世界树的构造，以及守卫世界树的清道夫们。
清道夫们分为猫科与犬科，是一群圆滚滚的四脚恶魔，其中并没有小鸟。
然而，一只从未见到过的、完全陌生的小鸟刚刚就在他的眼前！
他甚至还听到了小鸟的哭坟……阿不是哭泣声！
虽然鲸的精神状态已经开始下降了，也经常会出现幻觉，但这次应该不是。
他很清醒，因为新的可能而清醒。
这是第一次出现不同种的清道夫，说明……
这次的结局有很大可能会有所改变。
那种仿佛被一寸寸捏碎骨头的痛苦又出现了，但是这次似乎带着一点快意。
如果真的是这样、真的是这样……
困顿的睡意被抛到九霄云外，此刻的鲸紧张到骨头似乎都泛着粉色。
首先要控制住这个变数，这只小鸟。
这一点对鲸来说不难做到。为了防止节支出现，他决定选择最保险的方式。
想到这里，鲸又把头骨探出水面，费力地裂开一个笑容。
雪白的骨头显得有点恐怖，但鲸知道，眼前的清道夫不会在意。
“你好，小鸟。”
他不自觉的带上了诱哄的语气。
“你想要吃掉我的骨头吗？”
鲸的眼神里笑意不达底，他很清楚自己骨头对清道夫们的诱惑力。
只要他吃掉了自己的骨头，哪怕只有手指尖那么大的一点点……
那么这只小鸟就会完完全全的收他掌握了。
＊＊＊
歪？
小鸟看着巨大的头骨，看上去有点呆呆的。
在鲸担心这只小鸟有什么毛病的时候，小鸟突然惊恐向后仰倒：
“啾啾！”
反射弧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小鸟！
“你会说话！”小鸟惊奇地歪头，蓝绿色眼睛里是很真实的清澈愚蠢。
他又啾啾几声，毫不介意双方巨大的体型差，也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威胁到他。
甚至敢把自己的脑袋伸到鲸的嘴巴底下！
虽然饱经风霜，鲸还是因为小鸟的天真愚蠢呆滞了一瞬。
仔细一看，对方的体型小小一只，圆乎乎的体型有点喜感，胖得看不到脖子，感觉很稚气。
好吧，是个傻孩子。
鲸适时改变了计划，但他依然是温和而诱哄的口吻，没有放下警惕心：“你是清道夫吧。”
这是一句废话，但乌鸦傻乎乎的，很高兴回答：“是呀！”
好的，没有问题。
如果小鸟否定，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起码他是有一点小心思的；鲸能准确说出清道夫的名称，但这只小鸟却丝毫不奇怪……
如果不是因为有心机而不动声色，就是因为这是只傻鸟。
平心而论，鲸更希望是后一种，毕竟好操控。
鲸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让这傻东西保留自己的意识会麻烦一点，但是无伤大雅，也不易被人发现。
而且谁说他不会准备后手了？
他不是第一次轮回了，也没有之前那么死板，毕竟那么多次的缜密计划并没有什么用处。
想到这里，骨头又开始泛疼了，不过鲸没有显露分毫，他熟练地开口：“你唤醒了我，我们匹配度很高。”
小鸟看着他，很认真的样子，这让鲸稍微放心一点点。
“你需要一个系统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