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快高长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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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白日里的喧嚣归于平静，似乎万物都陷入了沉睡，却也有许多未眠人仍在辗转。
客厅里开着电视，杨清越窝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看。
林唯悠向他走去：“杨老师，想喝牛奶还是蜂蜜水？”
“都行，谢谢。”
林唯悠冲了蜂蜜水，拿给杨清越之后，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所以，你今晚什么情况啊。”
“你可算问了，我还在想你会憋到什么时候呢。”杨清越洗过澡，精神看起来好多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问么。”看他这样，林唯悠也就大着胆问了句，“他就是那个啊，教你喝苏格兰威士忌的人。”他没敢提“喜欢”这两个字。
“是，他是我读博士时的同学。我知道他是直男，所以一开始我也没敢怎么样，但是后来吧，他的态度很模糊，也不抗拒跟我有肢体接触，给我感觉就是要弯不弯的，我就表白了......”从过去到今晚，杨清越都大致说了。
林唯悠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骂了一句：“他真是有病。”
“你怎么跟铭哥的反应一模一样，要不怎么说你俩是一对呢。”杨清越笑得不行。
“我说实话啊，就我今晚见他这一面，感觉他也就脸和身材还不错，其它的不怎么样。”林唯悠想到李枢那副怂样，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他这话说得挺隐晦，可杨清越听出来他的潜台词，差不多就是又想骂他眼光差，这种人也能惦记那么多年，又想给他留点面子的意思。他不怪林唯悠会这么想，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挺蠢，可身为局中人的时候，哪能看清那么多呢。
“他要一直跟我眼前，估计我早就不喜欢了。偏偏就是见不到，才会不自觉地将记忆里的他美化了，所以我觉得，他今晚这一出也不全是坏事，起码让我不会再对他抱有什么幻想了。”
“嗯，也挺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对，我今年必谈新恋爱！”这么多年的执念，要马上放下，肯定不会那么轻松，但困住他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他自己，他只是缺了个走出来的决心。现在这一步迈出去了，他相信接下来也不会太难。
时间的强大之处就在于，它能让一个人在记忆里变好，也能抚平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5年算什么，大把好风光在后头等着他呢。
林唯悠拿起他的牛奶，跟杨清越的蜂蜜水碰了个杯：“祝你早遇良人！”
杨清越听到这句话，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刚一直在说我的破事，我都没来得及八卦。你俩啥时候好上的？”
“也没在一起多久，两个月都不到呢。”林唯悠想起了什么，跟他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啊，之前铭哥也没跟你说。”
“嗐，这有什么，他一直都这样，忙起来没日没夜的，不见着他的面，都难得听他多说两句。”杨清越无所谓地摆摆手，接着，俊秀的脸上泛起笑意，“不过说真的，你俩能在一起，我特别高兴。”
林唯悠想到余夏铭，神情变得柔和起来。
“以前我说他谈不成恋爱，跟忙不忙没什么关系，就是眼光太高。他还反驳我呢，现在一看对象是你，我又觉得没说错。”
“那是，我太值得了。”林唯悠这句话接得很自然，一点也不虚。
高温黄色预警、暴雨红色预警交替着收到了不少，台风也登陆过了，算算日子，余夏铭还有一周就回来了。
林唯悠规划得挺好，等人回来了，他们一起过个中秋节，再接着就到他的生日了。
谁知，当晚余夏铭就说，医援结束后，他还得去参加几个学术研讨会，不能马上回楚庭。
他一看，最后一个研讨会的时间还跟他生日撞上了。
余夏铭跟他道了好几次歉，他没说什么，毕竟这也怪不到他头上。
过了几天，大飞给他打了电话，问他生日打算怎么过。
“我跟你们一家三口出去吃个饭就行。”林唯悠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可最想见的人不在，他也生不出什么庆祝的心思。
大飞一听这话，感觉不太对：“怎么就你自己，余医生不来啊。”
“他出差，回不来。”
“那就不管他。30岁，多重要的日子，别随便凑活，我再喊上其他朋友，一起热闹热闹呗。”大飞劝道。
他都这么说了，林唯悠也不想扫兴，就应下了：“吃个饭就行，别太折腾，我回头问问我店里的人有没有愿意去的，到时候再跟你说人数吧。”
他们店里也挺久没聚过餐了，他打算到时候歇业一天，大家想来玩的就来，不来的就好好休息，随他们高兴。
“行，我来安排。”大飞说。
9月23日，凌晨0点刚到，林唯悠的微信弹出了消息。他点开一看，果不其然是余夏铭发的。
“唯悠，生日快乐，平安健康，万喜万般宜。”下面还跟了个“快高长大”的表情图。
最近几天两人没提余夏铭回不回来的事，都不想平白添堵。这会儿收到他踩点发来的消息，林唯悠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好哄了一些。
他笑着发了句语音：“还快高长大呢，我都要开始变老了。”
余夏铭回复：“三岁零324个月，怎么不算小孩呢，新的人生阶段才刚开始。”
“说得对，谢谢铭哥，你早点休息吧。”
“嗯嗯，你也别忙太晚，晚安。”
“晚安。”
刚放下手机，林唯悠就被阿文他们催着下班，说是都到生日了，就别工作了。
霸道员工狂宠老板，他除了接受，还能怎样呢。
今天周一，大多数朋友都要上班，所以他们的聚餐约在了晚上。
到了下午，秦兰芳问林唯悠有没有空上她家一趟，没说是什么事，但他看时间还来得及，就想着去看一眼。
到了秦兰芳家，她还开着直播，今天没画画，就是跟人闲聊。
她的直播间已经有了固定观众。她脾气好，说话轻声轻气，就是那种典型的慈祥老奶奶的形象，挺讨人喜欢。常看她直播的观众都知道她是独居，所以还都挺爱跟她唠嗑，陪她解闷。
看到林唯悠后，她跟观众说下次再聊，现在有点事，客客气气地说了“下次见”才退出直播间。
“你这人气可以嘛。”林唯悠感慨，当初他还想给秦兰芳做做宣传呢，没想到她自己也能做得挺好，他真是小瞧老人家了。
“还可以啦，主要是大家都比较照顾我。前几天还有个小姑娘说想买我的画。我一听就不肯，这哪值什么钱啊，本来就是打发时间用的。我就说免费送给她，反正在家里堆着也没用，她不愿意，说了好几遍，她才肯收下，最后还没让我付邮费。我就觉得吧，现在的年轻人真好，还想拐弯抹角地给我送温暖呢。”
秦兰芳说起这些的时候都是笑着的，整个人看起来也很有精气神，林唯悠看着也高兴。
他俩闲聊了好一会儿，秦兰芳才想起叫他来家里的目的。
她慢腾腾地走进卧室，过了一会儿，手上攥着东西走了出来。到了林唯悠跟前，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他的手上——是一枚平安符。
“小林，生日快乐。”秦兰芳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前几天去庙里给你求了个平安符，找庙里的大师开过光的，你带着，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平安安。”
林唯悠想了又想，才记起来她是怎么知道他生日的。有一次，他们一起去社区为老服务中心，跟另外一位老人聊天的时候，发现他的生日跟那位老人的是同一天。他那时候也就顺口提了一句，没想到她就记住了。
他看着那枚平安符，都不敢想秦兰芳是如何来回奔波的。他鼻头一酸，弯了腰拥抱了她，没让她看见眼里的水汽。
“谢谢，我一定会好好带着。”
秦兰芳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笑着说：“该我谢谢你才对。”
林唯悠到了楼下，才发现外面下雨了，于是又回去找秦兰芳要了一把伞。
进入九月后，局部阵雨、雷雨、局部暴雨在楚庭轮番上阵，却没有逼退多少暑气。闷热潮湿的空气和成日湿漉漉的地面都惹得人心烦。不过他觉得今天的雨声还蛮好听的，从人行天桥往下看，昏暗的雨天也因为一朵朵五颜六色的雨伞而变得明亮。
晚饭时，林唯悠喝了不少酒。他坐的这桌都是老朋友，难得聚齐这么多人，聊开心了自然多喝些。他们店里的员工另外坐一桌，一直盯着他的酒杯，一看空了就轮流来送祝福。他也没推拒，一年到头也就放纵这么一次，一杯接一杯喝得也挺痛快。
一顿饭吃了大半天，吃喝都尽兴了，年轻一点的还想着续摊，都说想去唱K，一些明天还要上班的人就先撤了。大飞和方怡也没去，林唯悠让他们赶紧回家哄小橙子睡觉。他也挺想回家睡觉，不过最后还是陪着去了。
他也没忘记向余夏铭报备行程：“铭哥，我跟他们去唱K，晚点再回家。”
余夏铭问了一句去哪里，他直接发了个定位过去。
学生时代大家过生日的方式如出一辙，不管轮到谁都是先吃饭后唱K，没想到他都30了还是逃不过，就连演唱曲目，都跟以前没有任何不同。上来就是“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引起全场大合唱，炒热氛围，接着唱经典的“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再到破音破得再厉害都不会放过的“你当我是浮夸吧~”
林唯悠录了一段鬼哭狼嚎发给余夏铭，让他欣赏他们店里的“K歌之王”。
余夏铭问：“你呢，你不唱吗？”
“不唱，我唱歌不好听。”
过了两分钟，余夏铭给他回了一句语音：“唱吧，我想听。”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快高长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