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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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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则灵在厨房用炒勺翻着锅里的排骨收汁,沈耀想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L型半开式厨房,简则灵做饭怕油烟出来,把推拉门关上了。
厨房站两个人就显得满,沈耀就在门边站着。毕竟指使简则灵一人做饭,他和简一然坐享其成显得很不尊重人,简则灵也不是沈耀家的保姆。
简则灵没注意到厨房门口站着人,等想拿盘子装排骨,沈耀及时的把盘子递给她,简则灵才意识到沈耀一直在边上。
她关了抽油烟机,不需要沈耀端盘子,自己走出厨房说:“你是客人呀,坐着就好啦。”
沈耀嘴唇微微上扬:“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一点儿都不辛苦!”出了厨房就是餐厅,简则灵把盘子放在餐桌上,又回厨房关门炒下盘菜。
简一然端着果盘走到沈耀面前,谄媚道:“吃水果,对身体有好处。”
沈耀刚还对简则灵挂着笑,看见简一然表情又平淡,斜视一眼,不屑一顾地走去客厅。
“那要不这样,我送你条狗,你就给他起名叫简一然好不好?”简一然跟着沈耀,单手拿果盘,另一只手总想去拽沈耀的袖口:“养只猪也行,养什么都行,好不好?”
“不养,我没你那么无聊。”
简一然家房子面积不大,120平左右,但是装修上废了很多心思,结构通透,没有复杂的吊顶也没有主灯,简约大气,偏意式。
沈耀没往卧室里边走,之前来的时候扫过一眼,三间卧室,卧室门都是关的,沈耀也不知道里边什么样。
简一然家客厅有面书架墙,满满的全是书,沈耀站在书架前看,发现自己专业的书,顺手拿出来,简一然又卖乖的说:“上次给你写作业买的,我给你写作业都可认真了,不懂得都会看书查资料,一点都不糊弄你的作业。”
沈耀去沙发上翻着书端正的坐着看,耳边简一然继续聒噪:“吃火龙果不?莲雾?那还有荔枝,我剥给你吃?”
沈耀翻了一页书,简一然把果盘放在茶几上,也凑头去看书,指着书上的一句话问:“这个我看不懂,你教教我好不好?”
沈耀把书放在腿上,简一然也跟着书低头,沈耀垂着眼皮看矮自己一头的简一然,他装的一脸茫然,求知若渴的模样,脸都快贴到书上了,他滑稽又契而不舍的模样惹得沈耀的嘴角动动。
“不解气下午去打拳,你打死我吧。”
“那样我会坐牢。”
“不会的。”简一然得寸进尺的朝沈耀怀里凑了凑:“简一然是只小畜牲。”
饶沈耀再气,简一然这样的没脸没皮他也不气了,沈耀唇边溢出笑,干脆的说声:“滚。”
“你踹我一脚我就滚了。”简一然抬头,他本来就长着一双桃花眼,看人自带水汪汪的效果,现下他又用眼睛笑,自带卧蚕,只一眼就能拉人进他那深深的漩涡:“你笑了,笑了就和好了。”
“你打扰我看书了。”沈耀把书抬高,挡住简一然的脸。
“我去给你剥荔枝吃。”简一然欢快的去厨房。
简则灵在厨房用碗盛饭,见简一然来,她把碗给他:“吃饭了。”
“沈耀还要吃荔枝呢。”
简则灵露出蔑视的神情:“是他要吃还是你上赶子给人吃?把碗拿出去!”
“也对,荔枝留着饭后吃,空腹不好。”简一然又走出厨房,丝毫没在意简则灵的话。
“吃饭了,吃完饭再吃水果吧。”简一然出厨房招呼沈耀过来吃饭,沈耀把书放回书架,看简则灵在厨房进进出出的,又想帮她做点什么。
“你去洗手,我帮我妹拿。”简一然接过简则灵手中的碗说。
简则灵倒吸一口气,看沈耀去卫生间洗手,才低骂简一然一声:“没见过你这么舔的狗。”
简一然边教导,边摆着公筷:“哥告诉你,对人要真诚。”
简则灵做了四个菜,说是大厨手艺太过夸张,家常菜的水平但也不难吃,沈耀吃饭时很少说话,倒是简则灵和简一然总说话,沈耀就安静的在一边听简一然安排简则灵过几天带猫绝育。
简则灵一口答应:“那把你家钥匙给我,你密码都换了我进不去屋。”
沈耀听完简则灵这句话,不知怎么觉得哪块很怪,就像觉得那只猫不叫申公豹一样的怪,不经意的眼神就转到简则灵的身上。
“下午咱俩去拳击馆?”
直到简一然和他说话,沈耀才没再想那句话哪里怪。
“行。”沈耀应道,手机在兜里响起来,他拿出来看是程雨杉,对简一然和简则灵示意下就离开餐桌去客厅接电话。
“喂。”沈耀说。
“沈耀,葛奶奶去世了。”
沈耀并不震惊,葛奶奶尿毒症本身情况就不算好,不然不可能来北京,北京看病又贵又难:“节哀。”
“你能,替我看看李燃吗?”程雨杉为难的开口:“我们分手了,晓晓看他他也不需要,北京就剩你了。”
分手这事让沈耀没预料到,毕竟他俩年少感情,一块经历了家里的琐事和高考,后面又一起来的北京,算是扶持着走下去,恋爱满打满算才一年就分手了,当初李燃和程雨杉不仅是同学中看好的一对,连11班的老师们都看好,还挺意外的。
“好。”沈耀挂断电话,准备去医院找李燃,李燃现在在医院处理葛奶奶的后事,程雨杉和沈耀算不上很熟,读高中也很少交集,今天电话能打给沈耀,当真就是李燃的状态很不好。
李燃也才20岁,葛奶奶是他唯一的亲人,要处理治丧的事,在人生地不熟的北京不容易。
简一然听到沈耀说‘节哀’两个字,一下子就知道是哪个人,他在医院听李浩说过,李燃的奶奶尿毒症重症患者,经常性的发烧感染,动不动就要进icu ,医院的icu 躺一天就要一万块。
李浩主动和简一然提,简一然也回过,有医保报销。李浩却说葛奶奶每年几百块钱的医保都没交,省吃俭用的全都攒到存折里给孙子读大学用,在医院状态好的时候还捡塑料瓶,病房里的病友很热心肠,成天给他支招。
“我有事,先走了。”沈耀看向简一然,又对简则灵抱歉着说:“下次我请你们吃饭。”
“没事,有事就快去忙吧。”简则灵站起来想送送沈耀。
“你去哪。”简一然起身问。
沈耀实话实说,简一然也清楚葛奶奶的情况:“葛奶奶去世了,我去医院。”
沈耀说完就往玄关位置走,简则灵无意扫到简一然,吓得她的眼睛再也没从简一然的身上挪开,简一然眼里浮现出一种厌恶,穿着浅色的衣服却让人觉得几乎要融入黑暗中,似在压抑着什么,危险十足。
然后简则灵就看着简一然,不自然的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走到沈耀边上说:“我送你去医院,看完你同学我们再去拳击馆。”
“不能和你去了。”沈耀穿好鞋说:“下次吧。”
“下次什么时候呀。”简一然也穿好鞋送沈耀出门:“你去又帮不上忙,现在都有一条龙服务。”
即使沈耀和简一然很熟悉也不会说李燃失去亲人后的状况有多惨,沈耀等着电梯上来,抬手腕看时间。
“他女朋友呢?”简一然又问。
“分手了。”
电梯到了,沈耀走进电梯,看简一然想送他,回绝:“不用送,你妹妹还在家,再见。”
简则灵就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简一然连根头发丝都没动,死死地盯着电梯下行的数字,变成1他才转身。
他发火了,这把火不等简一然张口,简则灵就感受到漫天的火焰。
她手抬了抬,又放下,结巴着说:“那个,哥,你是医生,有人去世了,去……去医院看看,也…也正常。”
简一然知道那是不正常的,沈耀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和他无关的人和事他从不会上心,他对李燃上心太过,同样,如果李燃和沈耀之间没发生过什么,沈耀根本不会在意他。
李燃一定对沈耀好过,所以沈耀才一次又一次做和自己身份不相符的事,搞不好,沈耀现在还记着那好事呢,那得是多好的事,让沈耀把李燃放在首要位置?明明沈耀连爱自己都不会,却要去管别人。
简一然用一天又一天和沈耀去运动发泄,换来的竟然还是沈耀先去管别人,换来的是他的位置还不如一个坐享其成的外人。
简一然嗓音深沉而低哑的问:“我死了,他会来看我吗?”
“哥……哥。”简则灵抓住简一然的胳膊,大惊失色:“你死了他肯定来呀,你在说什么呀?不至于吧?就是朋友亲人去世了,他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的忙,参加葬礼给点钱吃个席,这不都是很正常的吗?”
“那是不是要回星州。”
“应该吧。”简则灵推简一然进屋,却推不动。
简一然已经很久没和沈耀见面了,如果沈耀因为个人不和简一然见面,他不会怎么样。可是这么宝贵的一天,却被一个外人打乱,简一然很愤怒,他想不明白,他明明才是和沈耀最好的那个人。他以为他是,结果现在他不是,有另一个人的出现,把简一然排到第二了,沈耀可以为了其他人把简一然扔了。
简一然转身走去楼梯间,望着向下的十几节楼梯,他要确认到底谁才是沈耀心里排第一的那个人,他可以输给沈亮,沈耀的家里人,但是他绝对不能输给一个旁人。
“哥——”简则灵反应过来简一然想要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从楼梯上硬生生摔下去了。
简则灵哆嗦着跑下楼,声音都颤:“哥,你——”
“慌什么?”简一然镇定道:“别动我。”
“好好,我,我打120。”简则灵跑上楼准备去拿手机,又被简一然叫住:“你知道你接下来该说什么吧?”
简则灵回头,简一然脸煞白趴在地上,却让简则灵觉得如同压抑而无力的天幕,她真是蠢,明明最危险的那个人还是简一然才对,她竟然会担心简一然是舔狗?
“知道知道。”简则灵连声应着,她想如果沈耀不去医院看他,那简一然绝对做得出比摔下楼更危险的事,说不准他真会捅自己一刀,让沈耀先去参加他的葬礼。
沈耀驱车在路上,就接到简则灵的电话,那边简则灵哭的一塌糊涂:“沈耀,我哥摔下楼了,他要死了。”
“什么?”沈耀急踩刹车:“你慢点说。”
“我哥去楼梯间拿东西,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整个人都动不了了,我在急救车上,我好害怕呀沈耀,我爸妈都不在北京,我哥要是死了我怎么向他们交代啊。”简则灵哭的越来越大声。
“你别哭。”沈耀安慰,又冷静的问:“哪家医院。”
“就近的三医院,你,你能不能来呀,我害怕。”
沈耀抬手腕看表,离开简一然家也就20多分钟,他调转车头去三医院,比起死人,活人的事才重要,人到了三医院,就见简则灵像只没头苍蝇似在急诊乱转。
“沈耀。”简则灵拿着很多单子给他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什么腓骨骨折移位,要手术。”
沈耀也不懂这些片子怎么看,他接过片子先去看简一然,简一然躺在病床上,光看样子就十分疼痛:“你没事吧?”
“有事。”简一然哑着声说:“疼。”
沈耀把单子放在他眼前,说:“这里的医生让你手术,需要去你们医院再查吗?”
“去我们院也是要手术的,我们院还没这的住院好办。”
手术就要开刀加钢板钢钉,眼见简一然刚刚还活蹦乱跳,现在就这么直挺挺躺着,右脚从脚背到脚踝又肿又青的,沈耀顿时觉得生命很脆弱。
简一然手指动了动,沈耀轻声应着:“怎么了?”
“你不去看你同学了吗?”
沈耀看简一然面庞因为疼痛而扭曲,鼻子上还有细细的汗珠,好似说话都痛苦似的,又看简则灵哭到喘着急气,便也走不开了:“再说吧。”
“你去看你同学吧,他家里人刚去世——”简一然咳嗽两声,眉头微蹙,继续说:“应该挺需要人陪的。”
“你不是要手术吗?”
“我这个又不会死人。”
简一然头发有些凌乱,他微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难言的病弱感,像是再说两句话都能昏倒。
忽而简一然睁眼,眼角泛红,祈求般的望着沈耀说:“我怕疼,让麻醉师给我全身麻醉加神经阻滞剂,我还要镇痛泵。”
沈耀嘴一挑露出一个让简一然安心的笑来:“你是医生还怕疼。”
简一然点两下下巴,让沈耀凑近点,沈耀俯身近了近,简一然声音很轻说:“医生就不能怕疼了吗?真的很疼,脚疼,腿疼,全身都疼。”
沈耀一下想起简一然拿刀割肉那件事,他那么怕疼还能自己对自己下狠手,垂眸看他,简一然眼睛泛着点点湿意,沈耀不免为之动容:“那你还割自己?”
“所以我才知道你有多疼。”简一然只剩气音:“别让自己那么疼了,那不在医院,没有镇痛泵。”
沈耀直起身子,静默的看了简一然几秒:“我会跟医生说你的要求,放心。”
“你什么时候看你同学。”
沈耀听出简一然不舍沈耀离开的意思,话至如此也走不了了,他比简则灵稳重,声音不曾错乱:“我不去了,等你手术。”
“真的吗?”
沈耀抬起下巴‘嗯’了声。
“谢谢你沈耀。”
“你休息吧。”
骨科手术因为情况紧急,可以当天办理入院治疗,这比中心医院的床位多,简一然不至于睡在过道里。
沈耀站在走廊僻静处给程雨杉打电话,那边接了先问:“李燃怎么样?”
“我没去看他,我这边有其他的事,去不了了。”
“啊。”程雨杉略感失望,很快恢复说:“我再找找其他人吧,火化之后也要回星州,那边有江晴朗。”
“需要钱——”
“他不会要别人的钱。”程雨杉打断,声音很疲惫:“谢谢啊,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沈耀点开李燃的微信,再想要不要转份帛金过去,沈家和李家从爷爷那辈就有恩怨,葛奶奶对沈耀不错,李燃也救过他,如果不是李燃找到沈耀,他说不准真就中蛇毒死了。
可听程雨杉的语气,认为这份钱转给李燃他也不会收反而胡思乱想些别的,葛奶奶离开他,支撑他的亲情柱就倒了,葛奶奶的病又是很大一比开销,花了钱人又走了,李燃现在身心双重打击。
沈耀认为没有给钱更实际的了,他现在走不开,只能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关注李燃回星州的动向。
简则灵办完住院回来,看到走廊尽头的沈耀叫他,沈耀把手机揣回兜里两个人一块回病房,这是标准三人间,屋里还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病床上躺着,沈耀看简一然,认定他手术后需要单间静养,又出去给简一然重新办vip病房。
简一然在vip 病房欢乐的像只猴子,简则灵坐在一边暗怨,这比普通病房贵多了,保险又不报销,简一然扫给简则灵一个‘闪开’的眼神,简则灵识趣的借口去问手术的事离开。
“你怎么给我换成vip 了?三人间住着也行。”简一然问。
“算我的。”沈耀说:“不是把你石头扔了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生病了很可怜呀?”简一然现在只有头动的方便:“沈总怎么对人这么好,要不等我病好了去你的公司给你打工吧。”
“我的不是生物公司。”沈耀认为和简一然相处很自在,至少在钱方面是的,沈耀送过简一然几次东西,简一然从没因为价钱,两者的礼物不对等有什么心思,这让沈耀舒心的多,毕竟对于沈耀来说,钱和钱不是一回事,他花钱对普通人来说很多,对他自己来讲就像花钢镚似的。
从小到大,沈耀拿出最低调的做派,却还会被其他人认定他是少爷做派。
只有简一然在平等的看待他,沈耀给他什么他都能好好的接着,叫沈耀‘沈总、沈老板’也不带讽刺的意思。
“那怎么谢谢沈总呀。”简一然抬手想勾他衣摆,沈总去一旁的沙发坐着:“你不要再说话了。”
“我就想和你说话。”简一然转头看沈耀,右脚踝疼痛也可以忍耐:“我这好几个月不能陪你运动了,你会不会找别人玩?”
简一然说这话让沈耀听出几分委屈来,他饶有兴趣的看简一然:“不一定。”
简一然瘪着嘴:“你不要找别人玩好不好,我虽然不能陪你运动,但是我能给你写作业,还能陪你玩电脑游戏。”
简一然十分不经逗,沈耀刚才话任谁听都是句玩笑话,简一然却向沈耀保证那么多的事,像只被驯服的狐狸,沈耀有了使命感,他该对被他驯服的东西负责,同时沈耀又感觉现在的世界真好,有运动,有美食,钱还能带来满足感。
“你明天干什么?”简一然问。
沈耀看透简一然的心思:“你不是想让我来医院看你吗?”
“我是想和你在一起玩。”简一然含笑:“但是你明天别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明天手术,手术后的样子很丑。”简一然语气不太正经。
沈耀迟疑问:“你很在意自己的长相?”
“你不在意自己的长相吗?”
“没有你在意。”沈耀回:“你在意的太过了,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会这么在意。”
简一然竟然从床上坐起来了,沈耀愣了下:“你怎么起来了?”
“你刚才说什么?”
沈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简一然把腿从床上拿下来,似乎想走到沈耀的边上:“我很老吗?”
“分跟谁比。”
“跟你呢。”
沈耀勾唇一笑,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那你挺老的。”
简一然又把腿放在床上,躺回去,脸撇去一边不看沈耀。
静默了很久,简一然开口:“我心死了,给我联系心内。”
沈耀没忍住差点笑出声,走去床边看面如死灰的简一然,正色说:“我替你联系整容外科。”
“哼!”简一然又转头不看沈耀。
“你挺年轻的。”沈耀补充。
简一然偷看沈耀一眼,又一眼:“真的?”
“上次马拉松,你被拍到照片还有人问你哪个系的。”
“真的?”
“嗯。”
“我长得帅我知道。”简一然得意:“那你觉得我跟你比老不老嘛?”
“为什么和我比?”沈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说:“你比我大6岁,如果比我年轻,那不就证明我老吗?”
“6岁也不是我愿意大的呀。”简一然高声说:“我倒想未成年呢。”
“你才26岁,就想从头再来?”
“不要和我提26这个数字。”
沈耀也不再说,等着简一然下句话:“我和你说真的,明天别来了。”
“还在意年龄?”
“不是。”简一然诚挚地看着沈耀:“明天周日,干嘛把时间浪费在病号这呀,你出去玩呗,你今天能来我就很高兴了,探望病号一次就行了。”
沈耀无声的抿唇轻笑:“你都住院了,谁跟我玩?”
简一然眼睛里像有很多小星星似的:“我们是天下第一好吗?”
“早日康复。”
简一然指尖碰了一下沈耀的膝盖,从心里欢喜的笑说:“我就知道我们最好的。”
简则灵推门进屋,简一然收回了手,沈耀站起身,下午3点多,他也该离开,再待下去,简一然一直都会这么多话,他该好好休息,明天有个好状态手术。
简则灵送沈耀出医院,路上简则灵说:“谢谢你给我哥转病房,押金待会儿转你卡里,我妈知道我哥病了,她说得把钱给你。”
简则灵婉拒,沈耀不强给,二人在医院外告别。
回病房,简则灵把押金这事告诉简一然,简一然满不在乎:“人沈耀就这条件。”
“咱家也是这条件呀,押金七万块呢。”
“你和妈说我骨折的事了?”
“没有啊,你肯定不想让她知道,我就是想把钱还给沈耀才这么说的。”简则灵坐回沙发:“这也太贵了吧,你俩这以后万一谈上了,沈耀不得用钱砸死你呀,那爸知道了,影响不太好吧?出门宾利回家豪宅的。”
“什么谈上了?”简一然白她一眼:“朋友,他是关心我,觉得三人间住的不舒服。”
“你哪来这么多钱?”简一然觉察着问。
“写稿子,奖学金,做翻译,怎么我也是青北才女好不好,赚点钱不太容易了?”
简一然点点头:“我还你。”
“不用了,你那工资还忙着和沈耀吃饭呢。”简则灵无所谓道:“忙成那样,又没有兼职做。”
“哎!”简一然思索下,片刻后说:“我是不是赚的太少了。”
“你才知道呀?”简则灵顺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其实也不少,等你熬过这两年不就多了吗?医生就是赚钱晚。”
“沈耀又不在意你赚多赚少。”简则灵反问:“你在意沈耀赚的比你多?”
“那倒没有,如果没有爸也无所谓,管的太多了。”
“其实也不多。”简则灵答:“就是你俩现在也没谈恋爱,他一下子给你花好几万,都写着呢,三万就能判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简则灵感慨道:“我算知道为什么没有言情小说写公务员和霸总谈恋爱的事了,那真的限制太多了。”
“爸要是知道会不会生气啊?”简一然幽幽地问。
“爸知道你谈恋爱不会,知道你和男的谈也不会,但是如果知道对方给你花了钱,那肯定会。”
简一然拍拍胸口,语气有点兴奋:“还没见过他发火什么样呢。”
“你惹他干嘛?他很忙。”
“我才没空管他呢。”简一然道,他只是不想让沈耀的好意落了地。
简一然指使简则灵把手机拿给他,又给沈耀发微信:你中午吃的太少了,晚上多吃点。住院费我妈替我掏了,我替你省了一笔钱,你留着下次请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