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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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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简则灵回来时提一个精致典雅的竹编人物花卉纹提盒,她吃过午饭来的,简一然在床上吃,沈耀在茶几上吃,简一然吃的清淡,沈耀和简一然的不一样,他的丰盛很多。
简则灵在旁边说:“我哥说你是星州人,你能吃辣,你尝尝好吃吗?”
“谢谢。”沈耀拿筷子夹菜,味道比华姨做的好。
简则灵从纸袋里拿出两个游戏手柄:“吃完饭玩游戏呢?来一局。”
沈耀点着下巴同意了,等沈耀吃完饭,简一然就眼巴巴看着简则灵和沈耀对着电视玩一款射击类游戏。
简一然让护工帮他把床摇高,他看了一个多小时,不明白打丧尸有什么好玩的,沈耀和简则灵还沟通战术,真把虚拟游戏当真正的战场了。
简则灵昨天还让简一然到点午睡,沈耀更是,明明是来看他的,现在看电视的时间更长,书也不读了,和简则灵搭配的很默契。
简一然冷不丁问一句:“好玩吗?”
他的声音很轻,被游戏声音盖住了,简一然又问了一遍:“好玩吗?”
简则灵抽空回他:“当然好玩啊,你这种人是不会理解的,是吧沈耀?”
简一然信心满满的等着沈耀回击简则灵,谁知道沈耀竟然勾着嘴角笑了一下,无声胜有声。
简一然急着问:“沈耀,我们平时在一块玩的不开心吗?”
简则灵替沈耀回:“沈耀你实话实话,我哥我最了解了,就会去拳馆网球场各种运动场,没劲透了是吧,打游戏才是我们这些00后做的事,他那个老掉牙了。”
“还行。”沈耀杀死一只僵尸。
“沈耀。”简一然叫了一声。
沈耀没搭理他,专心的打游戏,简一然又叫他一声,沈耀还是没理他而是和简则灵说话。
“沈耀!”
“干什么?!”沈耀声音透着不耐烦,像简一然耽误他好事了。
本身简一然就觉得二人年龄有代沟,现在被沈耀的反应刺激到,像沈耀和他待着的那几个月真的很无聊、耐着性子和他玩一样。
简一然有了危机感,原来沈耀和其他人玩是因为简一然和他玩不到一块,简一然还头一次和谁玩不到一块去的呢。
简一然本以为在运动领域占据一席之地,现在发现沈耀根本就不打算开发这块地,简一然命令简则灵:“给我玩会儿。”
简则灵嘲讽:“你会吗?”
“你高考还是我辅导的呢!”简一然朝简则灵伸出手:“拿来!”
沈耀侧头看他,表情颇为玩味,在简一然看来那是对他的轻视,简一然放话道:“我很厉害的,我妹高考都我辅导的,来!简则灵,告诉沈耀你考多少分?”
“你哪次有耐心了?!题讲的飞快,不如你那两个哥们。”简则灵对沈耀苦笑,问他:“我哥幼不幼稚啊?”
沈耀挑唇笑笑没答,操控着手柄重新开始游戏。
简一然在医院这一年忙的要死就没打过游戏,再倒回去两年在医学院读书每天百分百满课。后面还要早上五点爬起来去基地医院上实验课,医学院八年制的学生全都是高考中的尖子生,陈三庞就是他们省的高考状元,学习任务非常重,游戏更别提了。
事实证明,游戏和智商没关系,简一然得勤练,游戏里他成拖沈耀后腿那个了,简一然在游戏里死了以后问沈耀:“你总玩吗?”
“偶尔。”
两个人在病房里打了一下午游戏,简一然在游戏里死了一下午,沈耀晚饭也是在医院吃的,安文佳送到医院楼下,简则灵下去取,她减肥不吃晚饭。
晚饭沈耀吃的清淡,简则灵在旁说:“我哥说你晚上不喜欢吃太油腻的,喜欢吃青菜。”
沈耀看简一然在一口口喝粥,他的嘴像长在简则灵身上似的,简则灵成简一然的发言人了。
吃完饭沈耀准备回家。简一然嘱咐他:“你开车注意安全,回家早点休息,还有——”
“什么?”
“有空再来,我只要在床上躺着,很快就好了。”简一然眼里蕴含着温柔的笑意:“不用担心我,还有,你还记着我喜欢向日葵呢?谢谢你。”
沈耀余光扫了一眼向日葵,回他:“不用谢,早日康复。”
简则灵送沈耀下楼,路上简则灵又谢一遍沈耀:“谢谢你来看我哥,他今天精神都好很多。”
“会越来越好的。”沈耀走进电梯,简则灵跟着他进电梯:“我再送送你。”
简则灵按了一层电梯。
沈耀感觉简则灵有话要说,可一直等到沈耀到车边,简则灵都没和他说什么,沈耀车开出十多米,还能通过后视镜看到她的身影。
刚到家,简一然微信就来了:你到家了吗?
沈耀回他一个字:嗯。
简一然问他:你平时玩什么游戏?
沈耀找了两个Barry 推荐给他的游戏发给简一然,然后又上网搜邪教组织的骗人手法,找到一个总结的帖子转发给简一然。
没过两分钟,简一然的电话就打来了,开口就问:“我在你眼里这么蠢吗?我没参加邪教组织。”
不怪沈耀胡思乱想,简一然把石头当个宝似的,又供奉又说话,还花了钱,家里像阿富汗战场,跟新闻里先对信徒洗脑,给信徒足够的满足感,然后就缴纳‘慈慧钱’,最后欠下高利贷一摸一样。
“嗯。”沈耀礼貌回了一个字,简则灵那套说辞太含糊了,Party 沈耀又不是没参加过,什么样的Party 能办成简一然家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更何况简一然也没几个朋友,和谁办Party 。
简一然电话那头大喘气的声音沈耀都能听到,许久简一然说:“不给你个真答案,你这辈子就认准我是封建迷信被邪教组织骗了然后被高利贷打了住院是吧?”
“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简一然坚定道。
“那是什么?你为什么骗我?”
“你能不笑话我吗?”
“好。”
“你保证。”
“保证。”
简一然快言快语:“那是我的姻缘石。”
“花钱了?”
简一然“嗯”一声,沈耀觉得没差别,无非是功能不同,照样被人骗,可转念又问:“你不是不婚主义者吗?”
“谁说的?!”简一然问。
沈耀看的评论id 账号也是他的推论,即便不会错,他也不长舌头,继续问:“那你还是被骗了。”
“那也不是邪教组织呀,你这小脑袋——”简一然在那边笑两声:“我找简则灵买的。”
“她骗你的?”沈耀想到简一然说石头灵验那回事,又问:“你是有喜欢的人被你妹知道了,所以她才能骗你?”
简一然猛然意识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了,沈耀头脑通的太快了,他都没准备好怎么回答,告诉他这件事是不想让沈耀觉得自己惨兮兮的样子是被人打的,那太没面子了,比起没面子丢石头这个事算小事。
“我是。”简一然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是等待姻缘降临。”
“你不是不婚主义者?”
“我是……这个。”简一然回答不出,反问:“谁说我是不婚主义者?”
“评论里看的,你是吗?”
沈耀的球又踢回来,简一然有时很想直接说他爱沈耀,不同意就一了百了,可又忍住了,他想沈耀自己愿意来才好,而不是自己先把爱他这件事扣在他头上,沈耀是个很好的人,当初那么累都会哄着沈亮,对葛奶奶的事情尽心尽力,只要对他好过的人沈耀都会帮助回馈,可是那时候沈耀自己都过得不好。
简一然很怕因为这么久的相处,沈耀也是这样的,或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沈耀开始考虑个人感受,回绝简一然从此疏远,无论哪一种,对沈耀来讲都是心理负担。
“我是,结婚不扯证,也算不婚吧,毕竟婚姻法不保护。”简一然答。
沈耀冷然的问:“你是渣男?”
“这怎么能是渣男?婚姻法不保护还有别的法保护呢,我可以把我所有财产都转移到他的名下,我可以带他见我的朋友和父母,我也可以保证我不出轨,他生病了我也会不离不弃。”
“那为什么不领证呢?”沈耀问。
“我能对你有个秘密吗?我26了,还不允许我有个秘密吗?”
“你们家为什么那么乱?”沈耀又问。
沈耀平时话很少,话多一些简一然也很高兴,但是沈耀全追着问简一然不能回答的问题,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了,想方设法的撒谎:“开Party 。”
“纱布在冰箱上。”
“氛围到了。”
“骗人的吧。”
“我能对你有个秘密吗?我26了,还不允许我有个秘密吗?”
沈耀在电话那头挑唇笑了下,他又想起简一然家的门密码,不知道这个密码是不是简一然众多秘密中的一个。
上次和Barry的对话因为简一然打断,今天补回来,挂断简一然的电话后,Barry 询问他的最近的情况,沈耀一如既往的回答,Barry 又抛出个问题:“和朋友在一起,这种方法对你有用吗?”
“人是会变的,对吗?”
Barry 并未像以前那样很快的回答沈耀的问题,他沉默许久,才说:“这个答案,我没法给你,因为每个人的理解是不一样的,每个人指的意义也不一样,如果把我所经历后的答案告诉你,你很容易跟着我的经历去走,但我不是你,你不是我。”
“心理学的角度呢?”
“人会变,心理上是成长的过程,随着生活经验的长久累积,认知和行为会发生变化。但性格性情甚至认知都发生了改变,心理学上一般认为是发生了重大生活事件,比如天灾人祸、持久的身体疾病等等。”
“会有人一天之内经历这么多吗?变来变去。”
“极少数,但我想你说的和我说的不是一回事。”Barry 和沈耀沟通一直让沈耀感觉放松,他并不不像其他的医生似的,他对沈耀诚信、尊重和有耐心,从不强求沈耀改变观点和做法。
“这不是病,对吧。”
Barry 儒雅一笑:“你开始想去了解一个人,不是表面的,人心就是复杂的,你以前也知道,但是你把他们看成公式,套式子去解,你觉得累就会和他们少来往,或者干脆无视,你现在觉得累吗,想减少来往吗?”
沈耀不想,反而沈耀还想搞懂,有时他自己发现简一然没说的小心思反而很得意,他并不是累,他只是想从简一然嘴里听到他想听的话:“医生随时随地都会想着救人吗?”
“我不会,下班我就不是医生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说来惭愧,我是心理医生有时也不懂我太太。”Barry 说:“你有好好照顾你自己吗?无论何时都要先照顾自己。”
“Barry ,你对我有些过度保护了。”
这还是Barry 第一次当着沈耀的面大笑:“其实我一直认为,你是你自己最好的心理医生,你非常棒,你现在也非常爱你自己。”
简一然约沈耀打游戏,他憋了两天没说话,沈耀这两天也在星州开会,从星州回来简一然就和他约时间。
公司事忙完,沈耀有时间,在家开电脑,登陆上线,添加简一然的游戏好友,他的名字起的十分随意且野心勃勃——‘游戏王’。
从简一然这次换枪速度上看,简一然没说话的那两天就是在病房里苦练游戏,他在拿了十个人头之后开着语音对沈耀说:“我厉害吧,就没有不会的,游戏也是小意思,不要把我想的跟老古董似的,我才26岁。”
简一然特别喜欢炫耀,沈耀盯了很久的人,简一然一枪就打掉了,还在沈耀的游戏人物前面挡着他,对沈耀道:“我保护你。”
沈耀走哪简一然就堵哪,两人组队的游戏,成了简一然的单场,简一然又问:“你喜欢玩游戏怎么不早说呀?你还喜欢玩什么,我看看咱俩的爱好有没有重合的。”
场上就剩5个人了,简一然贴着沈耀趴在地上,沈耀想躲到树后简一然就跟他去树后,一棵树躲不了两个人。
发现一个人在草丛后边,沈耀刚瞄准,简一然就开枪了,马上要结束了,沈耀一个人头都没拿。
最后沈耀忍无可忍,在游戏里对简一然打了一拳,简一然委屈的问:“你打我干什么?这里面还能格斗吗?”
沈耀把枪收起来,拿了一个□□出来,简一然前后左右的看,问沈耀:“有人吗?在哪?”
沈耀直接把瓶子扔在了简一然身上,他被烧的进度条一直在掉血,然后从周边出来了两个人,也不打简一然和沈耀,就在一旁靠在一块看热闹。
□□烧不死简一然,他还有残留一点血,对沈耀求饶说:“你救救我。”
“你话太多了。”
“救救我。”简一然在游戏里爬到了沈耀面前:“我错了,我还打算拿冠军呢。”
沈耀退几步给简一然扔了一个手榴弹,然后拿出烟雾弹扔在看热闹的两个人那里,拿出枪眼疾手快的把那两个人解决了。
沈耀心里这才舒服,游戏结束简一然对他抗议:“我保护你呢!怎么能杀我!”
“你保护的太多了。”沈耀把电脑关了,不跟简一然玩了。
简一然以后每天都和沈耀道歉,说他一定注意组队游戏素质,沈耀也没和他玩,过了五天是个周六,上午简一然出院了,给沈耀打电话让他对保安说放他进去,沈耀下楼等他,简一然出现时他的轮椅装备显然升级了,是全自动的了,他现在出门两种装备缺一不可,拐仗和轮椅。
“你来干什么?”沈耀推着简一然进电梯问。
“周六,我来给你写作业,你不是快期末考试了吗?”简一然道:“顺便带你复习,我现在一点事儿都没有,像个无业游民似的。”
沈耀补刀:“那你规培要延迟半年吧。”
简一然装听不见,一进家发现华姨不在,伸手对沈耀说:“扶我一下呗。”
沈耀扶他站起来坐在沙发上,简一然问:“华姨呢?”
“她女儿生孩子,回家了。”
“什么时候的事?”简一然问:“你吃饭了吗?吃的什么?”
“昨晚。”沈耀还没吃早饭,北京六月闷热,没胃口,加上小区管理严格,外卖送不进来,沈耀不想下楼走那么远去取。
“你没吃早饭。”
“不饿。”
“我给你做,我会做馄饨。”说完简一然就拄着拐站起来,往厨房走。
这是他二次手术,沈耀不想简一然三次受伤,拦着他,简一然眉梢轻挑:“我坐在椅子上揉面,没事的,医生也不让我总躺着,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给你做饭吃。”
沈耀拦不住他,简一然热情四射的去厨房,不知道是不是先前有经验了,对沈耀家的厨房比沈耀还清楚。
简一然不是沈耀家保姆,看他忙里忙外自己坐享其成不太好,去他身边问:“要帮忙吗?”
“帮着吃。”
沈耀出厨房,去客厅用笔记本电脑写作业,写了一个多小时,简一然馄饨做好了,他身上沾了面粉,看着衣服不像是熟练做饭的,但是馄饨卖相不错。
简一然又从厨房端了一碗,沈耀目光挪到简一然那碗,发现他的完全就是面皮汤和自己这碗卖相天差地别,沈耀疑问:“怎么不一样。”
简一然难为情一笑:“第一次包,有几个试验品,不过不影响,吃进去都一样,你快尝尝。”
饭吃到一半,简一然又说:“你给我家收拾的特别干净,谢谢你。”
“保洁收拾的。”沈耀回。
“那也是你找的保洁。”简一然说。
其实和简一然相处久了,沈耀发现简一然无时无刻不在表扬他,沈耀做件特别小的事,简一然都能夸他一顿,沈耀内心涌去很多念头:“你认为我有病。”
简一然手一顿,面色沉静的回:“没有,我一直都认为你只是太累了。”
“那为什么你家里有那么多心理方面的书。”保洁给简一然家做清扫,沈耀被保洁叫到各个屋子问一些注意事项。
简一然有一间书房,书房面积不大,摆的装饰也不多,一张宽大的书桌,书柜和展示柜。书柜和展示柜满满的都是书,沈耀跟着保洁进去本是想看一眼,却眼尖的看到很多心理方面的书籍,他走进看,书是新买的。
简一然放下勺子,一字一句:“想让你放松。”
“你是位好医生。”
“面对你我不是医生。”简一然嗓音十分沉着:“怎么才能信呢?如果我是你的心理医生,我不能坐在你家里吃饭,不能和你打游戏,我们的谈话也不应该是吃什么去哪玩。”
沈耀放下碗,轻挑唇问:“我承认,以前我是有心理问题,但是现在我已经好了。”
简一然缓了口气:“那你知道,我从没把你看成我的病人吗?我是真的,”顿了一下:“只是想让你放松,和你说的话都不是从书里学来的。”
沈耀不动声色笑下,简一然轻抿嘴,想了一会儿又说:“我把书扔了,把看过的字忘了,以后我们也少去运动出汗,换别的玩?这样你会认为我没把看作病人吗?”
沈耀拿着勺子吃饭不说话。
简一然见沈耀更沉默,心急火燎,继续解释:“我真的没把你成我的病人,也不是为了救你怎么样,我又不是搞心理的,我再爱医生这个职业也该去手术室里爱,我真的只是……想让你放松点,想让你多对自己好一些,没有想拿你当小白鼠,我也没有可怜你的意思,比起可怜,是……心疼你。”简一然谨慎的问:“你能,接受吗?”
“吃饭时候别说话。”沈耀继续吃着勺子的馄饨。
简一然更急了,他是买书回家看,那是因为他知道沈耀伤害自己,知道他很压抑,想让他转换,怎么在沈耀这就成了医生职业病了呢。
简一然把碗推到一边,组织语言又说:“我真的没有把你当我的病人,这件事早就对你说了,我也没有可怜你,这件事我也说了,你说你住这么大房子,一辆车够我干十年,怎么轮的到我可怜你?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好好和你相处,我不想你伤害你自己,你知道吗?你怎么才能信呢?”简一然连手语都用上了,拼命解释:“你说我是医生,我博爱,我爱我的职业,那这样,我辞职行吗?我不做医生了,这样可不可以证明我和你相处不是因为可怜你也不是我的职业病?如果我这么爱我的职业,我是不会辞职的,还是说要我出门捅个人你才信我不是玛利亚附体。”
沈耀吃完馄饨,放下碗:“我没说不信,我只是说吃饭不要说话,我吃好了。”然后他起身往客厅走,勾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