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废铁列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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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之下，雨滴逐渐减小，云雾渐渐散去，人类城邦揭开面纱，重新展露出独特的面貌。
它静静地盘旋在天际，悬浮在空中，往日霓虹灯和人家灯火交相辉映，灯火通明，看起来一片繁华之景。今日尽数熄灭，伴随萦绕在周身的雨雾，像是一只在黑夜里潜伏的巨兽，静静地等着猎物到来。
猎物如同往常，准时准点地到站。漆黑的空间并不影响悬浮轨道的运行，车底散发出一圈圈的荧光。今天的乘客甚至比往日雨夜的还要更多。
乘客们自觉排好队等候上车，一双双长腿晃过，主动或被动地挤入车内。今天有些满员，座位不太够，很多人都站在车厢中间，自觉拉好扶手，稳住身形。加上灯光黯淡，没有人注意到车厢地面混入了几只璞状的湿脚印，其中有些还带着点尖锐的指甲。
车辆缓缓驶出，乘客们随着车的动作，向后稍微仰了下，接着回身。不知不觉中，湿哒哒的气息开始蔓延。
然而下一刻，车厢内接二连三地响起抱怨声音。
“天天加班，加到现在回去天都要亮了。”一人抱着公文包，靠在一旁的立柱上，看着连接不顺畅的脑机界面，又无语了一口，“这破车怎么一点信号都没有？”
“这不刚下完雨，又碰上全市停电。”他的同伴拉着另一个拉环，站在一边，也点开自己的脑机看看情况，“嗐，我这也不行。”
“哎，不过好像今天整个联邦都停了，黑灯瞎火的，咋个回事？”那人蹙着眉看向窗外，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不是乌漆嘛黑，“也就只有这辆……”
话还没说完，列车转过一个小弯，站在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对面高楼反射出来的模样。他看到里面映照出一个门拱型的一眼怪车头，底部扑闪着些许黄色的灯光，灯光有些黯淡，但是足以将车头底部边线上的数字照亮，其上清楚地写着——001，这三个数字。
那人收住话茬，拍着同伴的手臂让他看去。
“这不是，平常只用来接送军区士兵们的那号吗，怎么今天投出来给我们这些打工牛马用了？”听着他的自嘲，同伴没有出声。
车辆还在向前驶进，比起刚才一瞬间的照射反映，现在越发隐入黑暗之中，只有列车发出的略微噪音伴着这只黑虫在沉静的黑夜之中游梭，车上时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哈欠声。
“这哪是哈欠会传染啊，这是天然的睡眠舱。”靠着的那人怕自己睡着坐过站，拿手拍了拍同伴，想和他玩几把口头游戏，“唉，这种氛围，你要不要来几把传统游戏‘海龟汤’，等会儿别睡着了。”
“啊？”
伴随着同伴开口，一股下水道的味儿铺面而来。
“什么味啊？你突发幽门螺杆菌感染吗？怎么这么臭？”那人扇了扇风，试图还自己一片干净地。
然而下一秒，全车厢的人一齐转过来，把脸对着他的方向，齐齐地发出一声“啊？”的音。绿色气体在他的眼前，好像突然有了形。
“呕……”还不待他有所动作，一群乌压压的黑影好像朝他缓慢扑来。与此同时，所有乘客的脑机全部联机，外显被打开到他们的眼前。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所有人的屏幕上尽数亮起一个感叹号，感叹号占满整个屏幕。随着他们的动作，屏幕上的感叹号不断弹出，再覆盖在旧的图案之上。
红色的光打上他们的脸孔，那人只略微扫过一眼，便浑身僵住，定在原地。公文包随之掉落。
啪地一声像是被点燃的引线。
原先还只是怔愣着，等待屏幕解除警报的众人……不对，应该被称之为妖怪，顿时齐齐锁定他。
一群脸上长满癞子，眼睛东一只西一只排列着，肥大宽厚的嘴唇堪堪粘连着，连结出几道肉丝的妖怪们一齐将目光锁定。头颅随之机械性地转动过来，看着这个“幸存人类”，眼珠子兴奋地想要蹦出来，嘴巴拉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露出里面岌岌可危的碎牙。
那人此时已经被吓得愣在原地，多余的动作都无法做出，喉口也像是被扼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儿声音。看着面前一堆乌泱泱的妖怪，他双眼充满了无助的绝望。
然而妖怪们好像觉得无趣一般，看着这个被吓傻了的男人，其中一个五官较为规整的忍不住开口说道：“宝贝儿，你倒是跑起来啊？不然多无聊啊。”
同伴的声音一出，男人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堵住的喉咙突然被通开。
“救……救救，救命，救命啊啊！！”
跟着男人的轨迹，所有妖怪将目光定在他的身上。像是猫捉老鼠一般，“同伴”的声音仍在继续，说：“跑快点儿，我数到一就来抓你了噢~”
“三。”
“二。”
“救命。”男人此时耳朵里听不进任何声音，只有一个拼死往前跑的念头。
“一。”
“我们来啦~”
“同伴”带着其他的妖兽开始抬腿，跟在他身后，不急不慢的留下一个又一个蹼状脚印。
突然，呲——地一下，刺耳声音突兀地响起。
“怎么回事？”
车厢开始产生剧烈的颤动，“同伴”咔哧咔哧地将头转向车窗，看向窗外。
只见外面仍是漆黑一片，但是按照他记忆里的走势……
“列车，好像在脱轨？”
“脱……哎哟。”接话的人说到一半，被车厢突然的颠簸打断，随后整个妖足不稳，踩着剧烈晃荡的车厢一个滑行，直接摔倒在地。脚下甚至扒拉下前方同类的西装裤。
“操，你别偷袭我裤……！”
两具臃肿肥大的妖身摔下，像是打出了多米诺效应，一车的妖怪顷刻间，尽数被掀翻在地。数具皮球样式的身材接二连三倒下，触地顺势还弹了弹，翻滚过来如同保龄球，一击命中，最后将“幸存者”压在身下。
“妖怪……。”颤颤巍巍的声音从妖身底下传来，挣扎了两番之后，一口气呼出彻底晕死过去。
与此同时，将车引向“正确轨道”的底盘灯光——小光妖们，将列车砸下，随后一个接一个地藏匿到霓虹灯带里面，操控自己本就微小的身躯，继续分解、分解、再分解，直至分解出来的光黯淡到可以忽略不记为止。
下一刻，一双军靴从角落里踏出来，来人身形消瘦，走路速度不快，维持在一条直线上。随着哒、哒、哒地声响，来人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缓缓张开，末梢的手掌有规律地一点点握起。
不远处的列车则发出砰砰砰地响声，跟随他的动作，逐渐被揉搓变形。
待到他走近车前，列车早已被揉成一团废铁，无数腥臭的粘液溢出，离得不甚远的地方，还有一滩暗色的液体浅浅流动着，污染上刚被冲刷干净的城市地表。
来人略带嫌弃地皱了下眉，隔空操纵这团废铁扔进大屏幕里，传送到夹缝的另一边。
然而另一边看着莫名收到的匿名礼，同样嫌弃十足，直接又将其打回到狱医院，掉落在刚到不久的仇昴跻鞋前。
一股腥臭气味传来，仇昴跻捂着鼻子后退两步。
“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刚接到人来的消息，便迅速出来迎接的学丞，才出来就听到目标对象十足的嫌弃语气，结果看着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坨废铁，两眼瞬间冒光，“哎哟哟，这不得了啊！”
学丞兴奋地将手套一带，把废铁拾起来，再反脱下来手套，用它先装着，“中将，您这可来得正好！”
“有这东西在，那几个实力已经达标的狱员，很快便都可以醒啦！”学丞将东西转交给跟在身后的柴雯，随即侧身有请，“您请！”
“您客气了，青云知道我今天过来，还特意让我向您问声好的，等她有空了我再和她一起过来看您。”仇昴跻对学丞同样很恭敬的态度，再次引起学丞的不满。
“哎，什么叫过来看我，这是个什么事儿，我都没她爸大。况且，您是军，我只是个民，咱这身份要拎清，这外人一堆的多影响你官……”
“好的，”仇昴跻先一步打断那说了怕是不得了的词，“那还请学医生，带我先去了解一下各位狱员的情况，最好能够迅速让她们醒来，跟我一起去料理一下最近在联邦内过分嚣张的妖兽们。还请您带路。”
“这边。”
“你们几个在外候着，等会儿辰琛过来，让他直接进来就行。”仇昴跻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便随着学丞一同进入到狱医院里面。
看着自己三年前过来投下的手笔，仇昴跻倒也轻车熟路。只从学丞嘴里得知209牢室的大概位置，他便可以精准定位到方向，走到门前，等候学丞开门，再径直踏入。
仇昴跻首要进到的地方，是祁山乌所在的实验舱。
他才一走入，两眼一抬……谁都没曾想到，直接就同她对上了视。
仇昴跻：“？”这不是醒了吗？
看着这莫名的架势，祁山乌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然而下一刻，从学丞的嘴里得以应证。
“呀，醒啦？那柴雯你把那东西拿去给Rock吧，3719号狱员用不着啦。”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废铁列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