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血色童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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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听不见溺水者地挣扎。
在这片土地上，阳光照射下的地方尽是阴影。
“杀死她的是我，凶手是你，”姜晏平静地说。
城堡在颤抖，剧烈地晃动。
她能听到城堡里所有的挂画摆件都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自己像是被甩到了一个高速运行的甩干机里。
多处被撞，头晕眼眩。
姜晏被高高抛至高空，砸碎了窗户径直撞了出去，然后坠到了一个很有弹性的软肉上。
林主任和她一起被城堡甩了出来，她此时正趴在人家的脏器上。
林主任眨眨眼睛，表示她现在不是很想死了，熬过了看自己一眼都瘆得慌的阶段，就还能苟一苟。
“这个污染区要求的是完成规定的任务，但是我们之前收到的任务都是城堡女儿发布的。”
女儿现在已经被姜晏干掉了。
她妈妈才起这个污染区最大的威胁，然而在污染区内和它发生暴力冲突完全不现实，根本打不过。
原本还想通过完成规定任务而走出污染区，现在看到城堡失控的模样，这条道也被堵死了。
那就只有一条路，消灭污染区形成时的执念。
“这趟森林是必须得去一趟了，”姜晏把裙摆撕成一条一条用来包扎伤口，只有这时候她才喜欢上这层层叠叠的裙摆。
用料扎实，分外实用。
问题是，林主任怎么和她一起去？
林主任表示她没问题，自从肿胀的囊腔破了以后，她终于不用挺个大肚子了，整个身体都轻巧了很多，她正在适应用她的十八条腿走路。
现在她的主要问题是，怎样才能走地又稳又快，而不是像一个程序出bug的智障机器人。
林主任试探性地迈出了五条腿，然后瞬间失去控制，以一种滑稽的姿势瘫在地上。
她在草坪上阴暗地蠕动，姜晏在一旁矜重地包扎伤口。
休整了片刻后，一个浑身上下裹满了布料，苍白如鬼的小女孩，和一个昆虫碎块和人脸的诡异拼接物，一起站在了森林边际。
“这片森林……给人感觉怪怪的，”姜晏喃喃自语，人类总是拥有面对恐怖事物的预警。
明明污染区的时间线是正午，森林的深部，却是一片幽幽的暗色。
树木们以一种弯弯曲曲的方式向周围伸展，阳光透不过来，前方的光线格外昏沉，才往里面走了几步，树林深处就刮来阵阵冷风。
里面很冷，并且越深入越冷。
诡异的是，偌大个森林居然静悄悄的，没有虫鸣，没有鸟叫，所有大自然的声音都被凝固，像是防止惊醒什么怪物似的，阴森的树林里，只能听到她们脚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
越往里面，树木的形状越是奇特，它们以一种肆意的方式生长着，条条枝杈如同干枯的手臂向上扬起，无论走到哪里都有骇人的古老枝干环绕着自己，像是在举行古老的祭祀。
路并不好走，没有人工开辟出来的小道，她们只能尽力找好走一点的土地。
脚下是黏腻的厚苔藓，姜晏抓住树干上的爬藤，跃过层层木障，迈进暗晦的深处，寻找规则所说的小木屋。
木屋是没找到，但是找到了一片蘑菇林。
宝蓝色的菌菇自她的脚下向前蔓延，干枯的树木被它们吸食殆尽，变成菌菇们繁衍的温巢。
这些菌菇根部盘踞着白色的絮状物，吐露着蛛网模样的菌丝，在枯木上蔓延。
它们都拥有着瑰丽的色彩，饱满多汁的菌盖上长满了漂亮的花纹，像是一副完美的艺术画卷在吸引人采撷。
在暗色的丛林里，它们是唯一明亮的色彩，菌丝随风轻晃，散发出阵阵幽香。
‘快来摘我呀，快来摘我呀’
‘怎么不过来呀，没有危险的，不会伤害你的’
有声音在姜晏脑子里说。
菌体的伞盖闪着莹莹的光，像一朵精致的蘑菇形小夜灯。
它们真的很漂亮，她不去摘，摸一摸应该也无妨吧，姜晏心里想。
啪的一声。
林主任一脸不赞成的卷着藤条抽在了姜晏的屁股上。
姜晏浑身一震，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污染了，要不是林主任的提醒，她恐怕真的过去摸这诡异的菌菇了。
它们看起来真的很诱人，姜晏强忍着心里那一阵阵冲动，将目光移到别处。
这里不能在久留了，在过一阵她很可能被污染到宁愿杀了林主任，也要摘这个菌菇的地步。
菌丝幽幽地飘荡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她们连忙换了一条路出发，趁着天还没黑，得尽快找到木屋。
时间快到傍晚，阳光更少了，森林变得越发诡异，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有诡异之物在盯着她们，悄声等着黑夜的降临。
幸运的是，通过一路跋涉，她们终于在太阳降落之前找到了这个潦草的小木屋。
吱嗝——
姜晏打开了门，一股臭袜子在泡菜罐里发酵了半年的异味扑面而来。
屋内一副脏乱差的模样，泡着食物残渣的碗，桌面上纷乱的摆件，扔在地上的脏乱衣服，还有到处都是的垃圾。
姜晏捂着鼻子转了一圈，这房屋里浓浓的生活痕迹，明显看出屋主是个极其不讲卫生且生活自理能力极差的人。
不管怎么说今晚得在这住下，森林到了夜晚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鬼东西。
姜晏把房门支开，窗户打开，四处通风放味。
脏衣服，丢出去！
臭烘烘的被褥，丢出去！
长毛的食物和垃圾，通通丢出去！
林主任这才优雅地迈着十八条腿走了进来。
扔了半个屋子的东西，房间明显敞亮了不少，姜晏从橱柜里翻出了一套崭新的被褥，满意地点点头。
管它是谁的，反正现在住进来就是她的了。
正当她美滋滋地准备在这间小木屋入睡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喧嚣声。
“是谁丢出了我的衣服？”
“是谁动了我的餐盘？”
“是谁扔掉了我的床铺？”
“天啊，是谁动了我们的房子？”
房子的主人回来了？姜晏皱了皱眉，谨慎靠到木门边，准备听他们在说什么。
“看来我们小木屋里进来了不速之客！”
“那就杀掉他！杀掉他！”
听上去只是普通的人类男性，只要没有怪物那些诡异的能力，在枪支的炮火下都好解决。
当然了，最好还是别见血，她们不清楚在这片森林里面死人会发生什么。
哐当一声，门被踹开了。
七个男性侏儒手握着铁制武器，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然后在见到姜晏的一瞬间，呼吸窒住。
天啊，如此美丽的一个女孩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们的怒气像被扎漏的气球，瞬间就消失了，面前的女孩如雪的面孔遍布伤痕，墨发垂下，落在红润的唇上。
“哦！我的上帝，”他们齐声感叹到，“这是个多么漂亮的孩子啊！”
林主任震惊地眨眨复眼，觉得他们眼睛一定是瞎了。
居然这么轻易就消气了，姜晏挑了挑眉，手下压着的枪却没有收回。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侏儒们惊奇地提问。
姜晏将城堡发生的故事美化，给自己和林主任套了八百层滤镜后讲了出来。
“真是邪恶的城堡呢。”
“果然，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森林也很危险呀，但是，”侏儒顿了顿，笑着对姜晏说，“如果你愿意做家务，每天为我们做饭，洗衣，铺床，缝补……”
“那就可以和我们住在一起了！”另一个侏儒抢话说。
“只要把我们照顾好，房间布置的井井有条，你就什么都不会缺。”
侏儒们觉得自己简直太善良了，美丽的小姑娘只需要待在小木屋里，做轻松的家务，外出工作的劳累他们来承担就好。
姜晏只觉得他们在做梦，她慢条斯理地问：“如果我拒绝呢？”
侏儒们觉得不可思议：“外面是危险的，只有靠我们，你才能获得庇佑。”
“这让你很为难吗？打扫家务不是女人的天职吗？”
林主任此时很想一巴掌扇过去，但她没手。
“呵，”姜晏低低嗤笑，“那男人的天职呢？”
“自然是外出打拼，”侏儒们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
原来这就是污染区运行的规则，女人必须从一个家庭立刻转移到另一个家庭，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外面的一切都是危险的，只有家庭是安全的，而不被赶出家挺的唯一方式，就是出卖自己的廉价劳动力，换取男性的庇佑。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姜晏目光沉沉，举起了枪：“再说一遍，我需要做什么？”
“需要伺候我们！不然你就离开！”有侏儒跳了出来。
“砰——”
血花飞溅，说话的人缓缓倒了下去。
“你！你居然会杀人！”
“纯真善良的女孩怎么会杀人？”
“她不是公主，她是恶毒的女巫！”
这群侏儒义愤填膺地声讨了起来，“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
他们举起斧头，拿起铁锹，冲着姜晏一拥而上。
原来不愿意遵守这套规则的女人被称之为女巫，姜晏笑了，还真是个好名字。
侏儒们的冷兵器毫不留情的全部砸向她的脑袋，林主任迅速爬行到姜晏旁边，扬起三条腿狠狠踹向侏儒的脸，巨大的冲击力袭来，险些把侏儒的头踹掉。
终于扇到了，林主任爽的不行。
此时，姜晏也扣动了扳机，子弹闪过寒芒击入侏儒的心脏，鲜血淋漓。
枪膛滚烫，她唇角带笑，轻蔑又坏。
“现在，轮到邪恶的女巫猎杀你们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