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喂草》寺庙庙庙庙

9、第 9 章

　　余言听着初正深在那儿嘟嘟囔囔的背书，与说话不同，背书时，初正深的语速特别快，有的时候吐字模模糊糊余言甚至都听不清楚他在背些什么。余言随意地躺在沙发上，少年此时发现初正深背书还有点像是在念经，再这样还要睡着，想着余言起身像上次一样在初正深边转着，初正深察觉到身后那晃动的人影，道：“后悔了，不想让我背了？”
　　“神经病。”尽管初正深不回头，余言脑海中也可以浮现他那张总是挂着笑的脸，少年开口骂他道。
　　“我们不妨了解一下，”初正深这句话说得有些快，他放慢语速接着道，“你的目的也不像是想要给我提高成绩的。”
　　“神经，”余言在身后恶狠狠瞪他一眼，“同学，请你对老师尊重一点。”余言学着初正深的样子，讲话时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的。
　　初正深没有说话，余言重新回到沙发上，少年翘着二郎腿道：“老师每天来给你上课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你提高成绩。”边说着少年边去用食指绕着头顶的那一撮发丝。
　　初正深轻轻应道：“嗯。”余言本以为初正深会继续反驳，没想到他就这般应下了，倒是有些意料之外，但想想他之前的一举一动又像是意料之中。
　　虽然安静下来，但是初正深并没有开始背书，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初正深再次开口：“你真的不和我聊聊？”他的话语中笑意很重，听起来有些挑拨的意思。
　　“你钱烧的慌，还是时间太多太闲了？”余言回怼道。
　　初正深微微笑出声，余言心里骂他神经病，那人淡淡开口：“我就一个问题，你不认识我？”话落初正深转过身子，看向余言。
　　余言被他问得有些愣住，这是一个什么问题，余言仔细想想，在任晨样把初正深介绍给余言之前，他不曾记得认识过初正深，想着，余言给初正深答复道，“认识啊，不然我怎么给你补课。”少年说得都是实话，他满脸上都是真诚。
　　“没事了，”初正深点点头，话落，他又想到什么道，“你吃东西了吗？”
　　余言视线向下看自己不知何时散开的鞋带，少年没有动作，而是看得有些入神。初正深有些无奈地笑着，他加大声音道：“走了。”话落，他提起脚边那黑乎乎的一点装饰也没有的书包，起身朝门口走，他的比例很好，迈着修长的双腿几步就走到沙发处。
　　余言反应过来时，初正深依旧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少年皱皱眉，这样被看着比平视时更加让人不舒服，余言嘴角向左撇撇道：“少拿这种眼神看我。”
　　初正深索性直接走到门边，他左肩背着余言的黑书包，右肩靠着门，一脚踩地一脚点地，淡淡开口：“系鞋带。”
　　余言心想，他又不是傻子，鞋带开了自然知道系，但他并没有动作，因为他不知道初正深会把他带到哪，况且现在是属于他的上课时间，初正深才应该是那个被动的人。少年不满开口：“去哪？”
　　“请你吃饭。”初正深靠着门，悠哉悠哉的回答，他看向余言，少年的脸上写满拒绝，初正深接着道，“不去这节课不结钱。”
　　“拉倒，滚蛋吧你。”虽嘴上这样说着，但余言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迅速将鞋带系上，起身朝门口，初正深察觉到他的动作将门打开，关灯，关门，二人并排朝外走。
　　二人出来时，余言发现角落的尹新还没有走，余言打趣道：“你比他还装。”少年说话毫不掩饰，话落，他用眼神示意初正深朝角落看去。
　　初正深很快锁定目标，他没有评价，而是开口提醒余言：“少在背后说坏话。”
　　“你管我。”余言丢给他三个字，加快步子刻意不和初正深并排走，初正深由着他，没有赶上。
　　“妈呀，羊哥，我可算是见到你人了。”余言还未见到盛情，他的声音已经传入余言耳中，余言走到柜台前，才发现那人正在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对着监控感叹。
　　话落盛情听到步子声，恰好捕捉到正准备朝门口走的初正深，他迅速将口中的泡面咬断，边朝外走，边道：“我盛情邀请你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来！”说着他故作委屈的去抹抹泪，好幽默的谐音梗。虽然初正深来时，盛情已经见过他，但那时初正深不让他说话，此时见到二人出来，他才得以放开嗓子大喊。
　　见余言站在原地没有动，初正深折返回去，看到一旁的盛情，他绕有兴趣地接道：“盛情有点太过了，热情就够了。还有，不能自己去煮点面条吗，再吃泡面扣你钱。”
　　初正深这句话虽然说得狠，但盛情知道他并不是心疼泡面，而是心疼自己的身体，盛情舔舔嘴唇上残留的汤汁道：“放有蛋。”
　　“微信联系。”初正深有些正经的同盛情道，话落，他看看一旁的余言道，“走了。”话落，余言直接跟上初正深的步子。
　　盛情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不忍叨叨：“这么没礼貌。”话落，他正准备重新坐回吃泡面，角落那人却在此时起身。
　　天色是海底的深蓝，给人一种窒息的黑暗。
　　旮旯街道格外安静，只有少年有规律的脚步声。
　　路灯下，石头缝中长出的枝枝树影，随风摇曳。
　　“想吃什么？”余言被初正深开口忽然吓到，天色并没有完全暗下，但这名字起得不错的上洋街道，却很黑。好歹也是个旧商业街，身侧的店铺却全都关门，一点亮光都没有么，也亏黑网吧能开到这种地方。虽然只有一条路，但却弯弯绕绕像迷宫一样，那隔很远才有的路灯也发出诡异的白光。
　　“随便。”余言的这两字说得急促，他的声音没有发抖，但手却不受控制地抖起来，他忍不住催促，“你能不能走快点。”
　　初正深被说得有些愣住，他往常走路很慢，是因为余言的步子迈得很小，他才有意将步子放慢，他的嘴角挂着笑，声音中也有浅浅的笑意道：“饿了。”
　　“一般，”余言嘴比脑子快开口回答，但很快少年反应过来，疯狂点头，“嗯嗯嗯嗯，饿了，走快点。”说自己饿了不比承认自己怕黑要好。
　　初正深微微笑出声，他扭过头看余言，余言却翻给他一个白眼，逞强道：“你走不走，不走我走。”
　　“走！”话落他伸出手隔着校服外套抓住余言的手腕，大步向前跑，身后没有背好的书包随着他跑步的动作上下跳动，余言被动地迈开步子，初正深的手心很凉，冰丝丝的，但却让余言觉得很踏实。二人方才已经走到街道的三分之一，几十秒后，两个迎风的少年冲出街道。
　　他们的头发被风吹到脑后，敞亮的额头曝出来，两双不同却都漂亮的眼睛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丝丝喜悦。
　　街道的尽头是巨大的人流量，闪烁着各式灯光，喧哗声瞬间落入耳中。
　　这样的跑步不会让余言喘多大的气，但是因为穿了外套的原因，流了一些汗，初正深将抓住余言的手松开，余言恰好抬手将额间汗抹去，初正深看着远处的小吃街道：“这里怎么样。”
　　余言因为胃不好的原因，基本很少吃小吃，少年看着远处那各种灯光交汇的地方，格外心动，但说出口的依旧是“随便”两个字。
　　初正深笑着，似乎是光打入眼中的原因，初正深的双眸，清澈中还带着光，他开口：“走吧，转转。”
　　余言没有跟初正深很近，二人隔着半米的距离，就这般转着，大约半个小时后，两人在小吃街后方一排的桌子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初正深几乎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问余言要不要吃，余言回答的依旧是两个字，但却从“随便”转成了“都行”，因此初正深这饭买下来着实不顺利，还要通过观察余言的脸色来判断是否购买。
　　余言看着桌面上的食物，似乎卖相都还不错，余言其实并不饿，他随便吃上些什么通常便有了饱腹感，但胃不好导致他每餐都不得不注意
　　“尝尝。”初正深抽出一串羊肉串，边撸串边道。
　　初正深买得东西很齐全，喝得也有，初正深说话时不怎么讲话，余言也不爱主动说话，二人皆闷头吃饭，很快便饱餐一顿。
　　“我书包呢。”余言看着初正深问道，初正深看看桌面上的狼藉，索性起身拿起身后的书包，走到余言身后递给他。
　　余言轻车熟路的在书包前面的小层中，拿出一个东西，放入自己嘴中，少年开口道：“初正深，伸手。”
　　初正深没有迟疑，将手伸出，两片三角状的东西出现在他的手心，余言几下嚼碎自己口中的东西道：“健胃消食片。”初正深笑着将余言给的东西放入嘴中，淡淡的山楂味随即在他的口腔中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