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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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五月，天气基本热起来了，宋祈安也在感冒好后彻底换上短袖。
假期虚度了五天光阴，他打算好好补回来。
他一直都在努力学习，并不断参加各种比赛挣学分和奖金，为了在大学毕业后出国留学。
尽管只能脱离父亲掌控短短几年。
但足够了。
宋祈安垂眸，任由柳益抱着他的胳膊行走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
他没有在大学谈恋爱的打算。
至少之前没有，因为这会打乱他的计划，也给不了对方关于未来的保障。
若是志趣与理想不同，就会在两年后发展为异国恋，几个月也见不到一次面。
“所以我觉得她真的好凶哦，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柳益话语声不断，“我明明也只是想关心她。”
宋祈安勉强回神，心不在焉地应答。
从宿舍到图书馆会经过第一教学楼，许多公共大课都在这里上。
宋祈安随意瞥了一眼，就看见楚聿被傅文嘉拖着急吼吼往里面赶。
他看了眼时间。
距离第一节课开始还有三十秒。
除非教室在一二楼，不然估计是要迟到了。
宋祈安想到他们也许会鬼鬼祟祟从教室后门溜进去，或是大摇大摆从前门走，然后被上课的老师在平时成绩上重重记下一笔。
就觉得有点好笑。
“安安！”柳益带着半分委屈与生气的声音在他耳边吼了一声，吓得他立刻把视线与思绪拉回来，“我都这么惨了你还笑我！”
宋祈安：“……你看错了，我没笑。”
他不是故意的。
只是平时比较在意学分和绩点，从来没有迟到或是早退过，一想到这件事发生在楚聿身上，就……挺好笑的。
不过柳益刚说了什么来着？
他看着柳益因为生气而瞪圆的双眼，决定还是不问了。
“你最好没有！”柳益姑且相信了他，继续开始自己滔滔不绝的吐槽。
教学楼走过了，宋祈安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见楚聿的身影。
上课铃响起，他收回视线，把注意力放回到与柳益的对话上。
在图书馆泡了一整天，宋祈安终于找回了对学习的热情，吃过晚饭后又和楚聿约着去实验室，把选修课布置下来的作业弄了个七七八八，才准备回宿舍。
然而就在回宿舍的路上，他遇到了被他残忍地抛在脑后一天的人。
是傅文嘉率先打的招呼，隔大老远就冲着宋祈安挥手。
直到四人面对面站着，宋祈安对上楚聿的眼神，才惊觉自己好像一天没回他消息。
“你们回宿舍啊？”傅文嘉是个自来熟，和宋祈安一起在篮球活动室的休息间坐了几分钟，就认为已经和对方有成熟的朋友关系了。
“对呀，刚从实验室出来，你们呢？”
好巧不巧，柳益和傅文嘉是同类人员，尽管他之前根本没和傅文嘉楚聿说上过两句话，此时都已经能自然对话了。
“打球呢。”傅文嘉回答完，见楚聿没什么话说，又凑近他们小声道，“他今天好像心情不好，陪他打了一晚上。”
宋祈安闻言，忽然觉得好像被楚聿的眼神烫到，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哦哦，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这算啥，一声朋友大过天，朋友给我插两刀，我为朋友两肋插——哎哟，哥我错了！”
楚聿皱着眉，刚戳了傅文嘉肋骨的手肘缩回身体两侧，终于说出了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你微信是不是被盗了？刚好像有人用你的号向我借钱。”
“啊？”宋祈安似是完全没想到这个发展，迷瞪了半天，还是傅文嘉和柳益叫着让他赶快查一查，他才拿出手机。
微信安全，没有异地登录的异常提示。
聊天记录也没什么问题，还停留在昨晚楚聿的问话上。
“……”宋祈安沉默了。
他在柳益探头过来之前快速锁屏，然后抬头用略带埋怨的眼神望向楚聿。
然而楚聿只是挑了挑眉，语气悠闲自然：“怎么了？不是盗号的话我就转钱了啊。”
一旁的傅文嘉和柳益也在关心他的情况，还说如果涉及到金钱交易让他去报个案。
宋祈安在两道担心和一道说不清楚的目光中摇头：“没有，你是不是看错了？”
楚聿像是很轻地笑了下，在他们面前慢条斯理地打开手机，随意瞥了一眼之后才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是看错了，原来你没给我发消息。”
最后几个字沾满了哀怨。
当然，仅宋祈安可见。
宋祈安觉得有点无语。
绕这么大个圈子，就为了说这一句话。
但同时又觉得有点好笑，也有些不知名的情绪潜藏在心底。
这行为……怪可爱的。
他难得体会到什么叫做哭笑不得，无奈地叹息一声：“知道了。”
话里的暗示只有他和楚聿两个人能懂。
楚聿的表情放松下来，眼神在夜晚也格外亮：“嗯。”
傅文嘉和柳益并没听懂，只以为他们还在讨论盗号的事情，对视一眼，耸了耸肩，然后几人一起走进宿舍，往不同方向前进。
回到宿舍的宋祈安放下东西就坐在椅子上，对着楚聿的聊天框发呆。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回复，他只能搬出拖延症患者的杀手锏。
[Song]：下次的事下次再说。
说起来，他还没好好思考过昨天那件事的后续。
对于那个未接触到的亲吻，楚聿是怎么看的？
他们现在的关系又该怎么定义？
楚聿会不会觉得……自己在和他搞暧昧？
宋祈安放下手机。
别说楚聿，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暧昧了。
甚至觉得楚聿哪一天突然和他告白他都说不准会接受。
不行。
和男生谈恋爱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过。
况且家里也绝对不会同意这种事。
还是得尽量和对方保持距离才好。
“嗡嗡——”手机在桌面上震了两下，他定睛去看。
[楚聿]：哦。
宋祈安挑眉。
这么冷淡？
心里莫名不爽。
皱着眉，拿起手机敲下“不想要的话就算了”几个字，然而还没发送过去，楚聿的消息紧接着上一条就来了。
[楚聿]：那到时候我可以自选奖励吗~
[楚聿]：[期待]
默默按下删除键，宋祈安那点小小的不爽被抚平抹去，但他毫无察觉，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短短十几秒内被楚聿的话影响心情至如此程度。
[Song]：比如？
[楚聿]：不告诉你。
[Song]：？
[Song]：不说就不可以。
[楚聿]：你都不说下次还有没有［委屈］
宋祈安捧着手机，拇指在半空触碰，相互摩擦。
仅仅思考了两秒，他就为下一次作出了承诺。
[Song]：下次打得好的话
[Song]：就有。
反正打不打得好也是他的主观判断，大不了他一口咬定打得不好。
虽然这对于楚聿的球技来说很没有说服力。
[楚聿]：我截图了！你到时候可没法抵赖啊！
[Song]：你可以说了。
[楚聿]：我还没想好呢。
宋祈安倒吸一口气。
现在撤回消息还来得及吗？
深感自己被耍了一道，他在对话框里打字：不说到时候就没有了。
然而刚要发送时，指尖一顿。
他把这句话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又滑动屏幕察看前面的对话。
不对，被楚聿带偏了。
他以前说话不这么幼稚的。
带着对幼稚的自己一点鄙夷的心情，宋祈安把打好的字删除，给他发了个木棍打狗的表情包，搁下手机进卫生间洗澡。
说是下次，但接下来一段时间宋祈安变得忙起来，推掉了许多次楚聿的篮球赛观看邀请。
先是学生会那边在负责一个校级活动，虽然主要是柳益的事，但宋祈安作为成员及朋友，力所能及的事都帮了。
比赛也即将到来，队友约了他几次共同在实验楼进行测试及修改，有时候一弄就是一整天。
其实宋祈安并不反感这样的忙碌生活，倒不如说他一直以来习惯如此。
五一假后过了一个多月，直到学生会的事情忙完，活动筹备完毕，他好不容易有点空闲时间，却又一心投入到学习当中。
因为期末周快来了。
楚聿还是雷打不动地天天向他发消息，他尽量都回，但有时从实验室出来时已经很晚，回到宿舍洗完澡就直接躺下睡着，第二天起来才看到楚聿的新消息躺在列表里，已经被其他人覆盖下去。
期末周前期，就连许权州和江平都加入了他们的学习队列，天天起早贪黑，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实验室。
直到夜晚，405宿舍也充满了浓重的学习氛围。
“好累……”江平瘫坐在食堂的凳子上，两眼翻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撅过去了。
“我也是……”许权州和他的动作姿势如出一辙。
柳益和宋祈安显得正常不少，看着他俩啧啧摇头。
“这就是平时不热爱学习的后果！”
“你和安安不是也每天跟我们一样从早忙到晚，为什么你俩看起来依旧细皮嫩肉？你瞅瞅我和老二，皮肤皱了眼睛肿了，考完回去都不知道怎么见人！”
相较于他俩的惆怅，宋祈安除了忙，倒是一点都不紧张。
四人边吃饭边聊天，偌大的桌子忽然多了两份餐盘。
他们以为是来拼桌的，正想稍微往旁边挪一挪，新来的两人就出声了：“宋祈安！”
宋祈安一愣，觉得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他茫然抬头，先是看见傅文嘉兴奋的脸庞，紧接着是旁边的人形大犬。
傅文嘉自来熟地坐到江平旁边，剩下宋祈安身边的空位，自然归属于楚聿。
“听你们刚刚在聊期末考的事情？”傅文嘉主动挑起话题。
与他曾有过短暂交流的柳益加入聊天：“对啊对啊，你们应该也是下周考吧？”
“是啊！不过我们没怎么在意，该打球还是打。”傅文嘉扒了一大口饭，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个与他相谈甚欢之人的名字，便问，“哦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柳树的柳，益达的益。你不用介绍，我认识你，傅文嘉~”
“哟——我有这么出名？”
“是吧。”柳益瞥了眼宋祈安旁边的人。
主要是楚聿比较出名，连带着他也在想校园内小有名气。
这两人聊起天来就没个停，从校园八卦到国家大事，只要是话，就没有他们接不上的。
剩下几人默默吃着饭，不愿意插入他们的聊天话题。
宋祈安和楚聿挨得近，随便动一下都会产生身体碰撞。
但楚聿仿佛是故意的，膝盖直直戳着他的大腿外侧，他挪一分，楚聿就近两分。
没人看得见他们藏在桌子底下的触碰，但宋祈安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心跳加快。
“最近在忙考试？”不知过了多久，楚聿才轻声问他。
柳益和傅文嘉依旧聊得火热，没人打断他们，也没人加入，只有宋祈安和楚聿这边开启了新话题，吸引了另外沉默着的两人的注意力。
宋祈安“嗯”了声，端起汤碗喝了一口。
“没有故意不回我消息？”楚聿突然凑近，声音极小地在他耳边询问。
灼热的气息喷洒到耳朵边缘，把他的心跳又拉快不少。
“没有。”他放下碗，舔了舔唇角残留的汤汁，“我故意不回你消息干嘛？”
耳边的声音笑起来，低沉富有磁性。
像有电流穿透耳膜，直达内心深处。
宋祈安觉得耳朵痒痒的，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楚聿的轻笑，连柳益和傅文嘉的声音都消失了。
诶等等，好像是真消失了。
他从那声轻笑中回神，好奇地看向原本聊得欢快的两人，却见四双眼睛都盯着他们，眼神里充满探究与好奇。
“……”他连忙端坐，优雅地从包里拿出纸巾擦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楚聿拧起眉头：“做什么？”
“不是，哥，你俩说什么悄悄话？我也想听听。”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