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症》killye

16、名正言顺

　　………
　　“凭非。”
　　江凭非刚从校门口走出就看见江燃身穿一袭黑色大衣，在一棵柳树下等他。
　　寒意渐浓，隐有要下雪的节奏。
　　江凭非呼出一口热气，围巾宽大，围住他大半张脸，只剩一双褐色眸子睁的大大的。
　　他几步上前走过去，和他拥在一处，眼含笑意，“你怎么来了，今日没课吗？”
　　江燃环住他，嘴角微勾，满脸宠溺，“没课，来送你回我们的家。”
　　江凭非感受着他温暖的环抱，心里甜如蜜，“谢谢你，真好，我们都完成了自己的梦想，你去想要的警校，行侠仗义，而我学医，治病救人。”
　　江燃摸摸他的头，“嗯，我们回家吧。”
　　有路过的大学同学在看到是江凭非后，热情的打招呼，笑着说：“原来这位每天来接我们江大校草的帅哥是您的男朋友啊，怪不得，两人如此般配。”
　　江凭非羞赧的放开江燃，看一眼爱开玩笑的同学，他朝那俩女孩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江燃。”
　　江燃笑了笑，伸出手：“你们好。”
　　女孩上前礼貌的和江燃握手，“恭喜恭喜，看来我们学校又有好多女生要哭了。”
　　两个女孩识趣的和他们告别走远，走出好远还能听到她们的笑声。
　　江凭非一只手被江燃紧握着，脸上薄红一片。
　　“走吧。”
　　“嗯。”
　　光秃秃的树枝被风吹的瑟瑟发抖，看着萧瑟凄凉，天空一片阴霾之色，看不见半点阳光。
　　两道颀长的身影并排牵手走在宽阔的街道，交握的手紧紧相贴。
　　“王睿那家伙打电话说聚一聚，茉莉也在，我们要不也去？”江燃问。
　　“好啊，多亏王睿这家伙，我们这么多年联系一直没断过，没多长时间都要聚在一起。”
　　一家饭店内，人声鼎沸，热气升腾，一派热闹景象。
　　江燃和江凭非刚走进去，就看见王睿和张茉莉两个人笑着大摆着手臂冲他们摆手。
　　“燃哥！小娇人！快来！！”
　　“这里这里——”
　　刚一落座，张茉莉就撅着嘴说：“你们俩终于来了，我都快被这店里的香味馋哭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俩再不来，我们俩就要饿的啃床板了。”王睿大笑着说。
　　人一到齐，四个人立马开始点菜，还要了几瓶酒助兴。
　　点完菜后，静等饭来。
　　王睿看着他们，问：“怎么样，大学生活和以前想的是不是不一样？”
　　他一看见老友，就话多的不行，一会吐槽这一会吐槽那的。
　　“你们是不知道我的这个大学，跟军训一样天天，八点起，九点结束，比高中还累，不对，比高三还累，科目还多，还有选修课，我真后悔报那么多的选修课了。”
　　他一顿苦水，埋怨这埋怨那。
　　张茉莉一拍桌子，赞同道：“可不是！你是不知道，我还进入学生会了，那叫一个哪有活往哪搬，不是组织什么校运会，就是组织什么比赛，天天还要应付学校老师和领导，我真是无语了，学生会主席还动不动开会，我感觉我已经进入上班状态了，那真叫一个命苦。”
　　“我还参加大学社团了，哎……想退都退不了。”
　　他俩一个比一个叫苦不迭，最后还一脸苦的说：“同是天涯沦落人。”
　　江凭非看一眼江燃，两个人无声的笑了。
　　吐槽直到上菜后两个人才有功夫吃饭，没工夫说别的。
　　张茉莉大口吃着，看对面两个人一脸甜蜜的样子，也是笑了笑：“说说你们俩，一个以后当警察，一个以后当医生，未来可期，你们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江凭非淡淡一笑：“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都完成了自己的梦想。”
　　江燃也点头。
　　王睿抽空说一句，“不过说实话，我以前一直以为燃哥会学医，怎么最后选了警校？”
　　江燃说：“以前学医是因为凭非的病，现在他好了，劝我完成梦想，我也就选了一直想要的学校。”
　　“哎呦呦，给你俩甜蜜的。”张茉莉酸酸的说，“可别殃及我们俩单身狗了，我们可不想吃狗粮。”
　　王睿点头：“我以前就觉得燃哥那个劲都不像个医生。”
　　江燃眼睛微眯，“不像医生，像什么？”
　　王睿和张茉莉对视一眼，默契地说：“像流氓，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笑的饭都要喷出来了，前仆后仰的。
　　“你们俩。”江燃哼笑一声，“我就知道说不出什么好话。”
　　江凭非掩嘴低咳，勾唇笑了笑。
　　江燃凑近他，直勾勾的盯着，“你也是这样想的？”
　　江凭非点头。
　　王睿和张茉莉笑的更大声了。
　　江燃满脸黑线。
　　江凭非和他紧握的手晃了晃，凑近他说：“骗你的，像骑士。”
　　江燃笑了。
　　对面的王睿和张茉莉：“…………狗粮吃饱了。”
　　吃饭到兴头上，四个人就要喝几杯。
　　江燃一把拿掉江凭非的酒杯，换上茶杯，不容拒绝的说：“喝酒伤身。”
　　江凭非只好乖乖喝茶。
　　四个人最后酒足饭饱，就开始坐在那里怀念过去，畅想未来。
　　毕竟有几个月没见，都不舍得走。
　　王睿想起以前的时光就想笑，“以前好幼稚，做了好多的傻事，哎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初高二的时候，英语课上那次。”
　　张茉莉回忆涌现，忍不住笑出声来，“记得记得，英语老师提问燃哥，让他翻译那句话什么意思，燃哥说什么？”
　　王睿和张茉莉一起大声的说：“我是你唯一的骑士。”
　　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直不起来腰。
　　王睿好不容易止住笑，摆摆手说：“燃哥你不知道，当时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张茉莉也是笑的眼泪都要出来，她一边擦，一边说：“这和当众表白有什么区别啊。”
　　江凭非被他俩说的脸红的不行。
　　江燃噙着一抹笑，似乎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他握着江凭非的手大拇指摩擦他的手背。
　　“原来我那时候就表白了。”
　　江凭非羞赧的看他一眼，“什么啊，你就会胡说。”
　　“那可不是胡说，当时脑子里就那一句话，就说出来了。”
　　江凭非一怔。
　　“哎哎哎，对了，还有那个时候小娇人参加钢琴比赛，班级里边都在猜谁会是第一名。”张茉莉激动的分享记忆里的点点滴滴。
　　王睿一拍手，激动的拉着张茉莉手，嘴边忍不住的笑，抽搐着，“对对对，那个时候咱们燃哥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说。”
　　“我选江凭非！！！”
　　两个人笑的快要背过气去。
　　江燃无奈的摇摇头，“你们这俩家伙。”
　　张茉莉中肯的评价，“又是当众表白，磕死我了当时。”
　　江凭非被他们调侃的面红耳赤，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两个人笑完，举起酒杯，张茉莉说：“现在看到你们这样幸福，真好。”
　　王睿也笑了笑，“祝福你们。”
　　喝完酒后，就想抽烟。
　　王睿刚把烟拿在手里，就被江燃踢了一下凳子，“啧——禁止吸烟。”
　　他恍然点头，“忘了忘了，太久没见了，我们见面，凭非在，绝不抽烟。”
　　“这还差不多。”江燃哼笑一声。
　　张茉莉拍了下王睿的头，“这么多年了，还忘，该打。”
　　“是是是。”
　　“哎………”王睿叹息一声，“还好我们现在还能聚聚，以后成家工作，恐怕没那么多时间。”
　　“说的也是。”
　　………
　　和江燃还有江凭非吃过饭分别后，王睿一出饭店，往右走，就看见巷子里站着的那道黑影。
　　张茉莉背靠在墙壁上，脊背微弯，一头微卷长发如瀑般散落，凌乱又美丽。
　　一袭黑色风衣，里面是黑色高领毛衣，更衬的脖颈白皙，脸被升腾的烟雾朦胧，却过分颓靡美艳。
　　她一直都是美艳型的女人，越长大越有女人味。
　　王睿搓搓手，走过去，和她一样靠在那里，“借一根？”
　　张茉莉勾唇，红唇艳丽，递给他一根烟，她吐出一口烟雾，“怎么还没走。”
　　“准备走了。”王睿说。
　　“看着他们现在这样，真好。”张茉莉仰天吐出一口烟雾，一行清泪从她美丽的轮廓滑下。
　　“是啊……”王睿长叹一声，低着头，吐出一口烟雾。
　　寒风萧瑟，吹的人越发的冷。
　　………
　　“阿燃………”
　　江凭非抵不住凶猛热烈的吻剧烈的喘息着。
　　手攥紧他的衣服，呼吸急促。
　　“原来他们都看见了我对你的爱。”江燃声音低磁，和江凭非额头紧贴额头，鼻子对着鼻子。
　　说话的时候嘴唇有意无意的触碰他的，撩拨着他身子一点点颤栗。
　　江凭非感受着他的呼吸与自己的交揉在一起，面色潮红。
　　“我爱你。”
　　江燃不知道怎么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切炙热。
　　不知道要了他多少次……
　　………

　　………
　　雪稀稀落落的飘过。
　　这个冬天似乎比以往来的更早一些，雪花漫天飞舞，落在人的眼中，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梨花，美丽又梦幻。
　　江燃给江凭非打去电话。
　　“喂？”
　　“下雪了。”
　　江凭非刚上完课，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往外看去，不禁笑了：“嗯，我看到了。”
　　“要去散步吗？”
　　江凭非惊讶，“你在我学校外面？”
　　“你看下面。”
　　江凭非朝窗外探头，就见江燃站在那里，一袭黑衣，宽肩窄腰，颀长的身影很扎眼，正仰头看着他。
　　“等我。”江凭非激动的跑下楼。
　　两个人手牵手朝校外走去。
　　“我们去哪？”江凭非好奇的问他。
　　江燃故作神秘的说：“你猜。”
　　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江凭非抬眸看去，一愣。
　　江燃摸摸他的头，“走吧。”
　　江凭非点头，和他手牵手走进游乐场。
　　等走到里面，江凭非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还是第一次来这。
　　江燃带着江凭非穿过人群，体验旋转木马。
　　周围很多都是小孩子居多，他们两个，一黑一白，煞是惹眼，尽管如此，他们依然笑的灿烂。
　　两个人全身心的投入这个欢乐场里，尽情的玩耍，就像是重新回到小时候，把曾经羡慕的，玩了一遍。
　　最后在摩天轮里互相靠着。
　　江凭非还从未如此开心畅快过，他柔声道：“谢谢你带我来这。”
　　江燃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的时候，拿出藏在口袋里良久，被捂热的戒指，给江凭非戴上。
　　江凭非伸出五指，修长匀称的五指中的无名指上金色戒指闪闪发光，他眼眶一红，看向江燃。
　　江燃亲吻他的嘴唇，和他同样戴着戒指的手指紧紧相握，声音暗哑，“我爱你。”
　　江凭非泪水滑落，与他缠吻，“我爱你。”
　　………
　　出游乐场后，天空已经铺上帷幕，霓虹灯亮起，雪花在地面铺上浅浅一层。
　　江凭非带着江燃来到一处地方。
　　他们十指紧握，戒指反着淡淡光泽。
　　这个地方江凭非经常来，在一棵柳树下，两个人站着，面对着一户人家。
　　紧接着，一位女子从院子里走出。
　　她身旁是爱她的丈夫对她嘘寒问暖，儿子个子小小的被爸爸抱着，咿呀学语，健康快乐。
　　“真幸福。”江燃慨叹。
　　“对。”江凭非笑着说，眼里有泪花闪烁。
　　突然，江凭非拉着江燃，看向他，“阿燃，我们面朝她拜一下吧。”
　　江燃虽不懂，但也还是点了头。
　　两个人齐齐跪地，对着那女子磕头。
　　江凭非泪水滑落在地，现在他们也算是拜过父母的人了。
　　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