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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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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漫漫,泽仁无心睡眠。
红袖站在二楼的窗边眺望远处,她轻幽幽的问泽仁,“你说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张科午后便走了,说是去找关系想办法捞人,但泽仁不寄希望于张科,毕竟在泽仁的心中,张科是仇人。
“红袖,拿着张科留下的银票,先去躲躲吧。”泽仁如此说道。
红袖回眸看他,曾经妖娆美丽的面庞因为这两天的折腾也有些憔悴了,她皱起眉目,“咱们认识时间虽说不长,我这么走丢下你,也有点不厚道。”
“你是玩家我不是。”泽仁又道,他环顾这天春楼,“如果我们被淘汰了,你先沉寂一段时间。”
“我明白了,你多保重。”红袖那皱起的眉略微舒展,“自己要小心。”
“衬着夜色,走吧。”
泽仁轻声道,他说罢这话,就抓过身边的双拐拄着往后院而去,红袖瞧着泽仁蹒跚的背影,忽的话语脱口而去,“我不会走远。”
这话说出口,泽仁愣了下,他转过头对红袖善意的笑了笑,“注意安全。”
而红袖自己也愣了,她一直不认为她是坏人,但也不是多么圣母心的大好人,此刻却说出这种话,是内心里潜意识就放不下泽家两兄弟吧!虽然他们才认识没几天。
红袖在半小时后离开,泽仁半靠在床上,看着自己的伤腿,恨不得一拐杖把另一只也打瘸了,曾经意气风发,曾经趾高气昂,此刻却如此无力,连唯一的亲哥哥身处险境都无法营救,想到此就一拳头砸在了墙上,痛感很快袭来,泽仁瞧着红起来的手又自问,是不是傻?自残有什么用?
人都是喜欢光明的,所以黑夜用来睡觉,可如果不睡觉,那黑夜就变得无比的漫长。泽仁望天许久,由于无法确定时间,他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了。
眼睛酸涩无力的时候,小屋的门却被推开了,泽仁一个激灵,却见来人是张科,泽仁一愣,“你怎么来了?”
张科满头的汗,他喘着粗气,“我从太子府跑来的,一到门口就看黑着灯,我就从院墙外跳进来了。红袖呢?睡觉了?”
“我让她走了,不能连累她。”泽仁回答,接着又问,“我不是问你怎么进来的,我是问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想办法去了么?怕你着急所以商量完事儿就过来了。”张科随手抓过块毛巾擦着脸上的汗,“张培峰和我是一伙儿的,所以我去找他去了。”
“太子张培峰?玩家?”泽仁眉梢微挑,手更是下意识的按住了身边的拐杖。
“工作人员。”张科回答,却见泽仁狐疑的眸光又叹息,“我知道你不信。”
“他说什么?”泽仁不想又因为信不信的事情矫情,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救他哥重要。
“他说阿依吐鲁公主和你哥哥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各方势力都在观望,不知道这是演得哪儿出戏。”
“别分析现在的形势了,就说怎么弄吧!”
“你哥由于某种原因不愿意回来,纪言又不让你进安庆王府,张培峰答应明天他出面,让纪言答应在维持现在局面的情况下,让你们见一面,毕竟太子的面子,他总要给。不过,张培峰答应帮你,也有个条件。”
“你说,我早有准备。”
“要你暂时和我们一伙儿扳倒安庆王纪言。”
张科这话说完,泽仁沉默了,他冷着脸瞧着张科,脑筋正高速转动,“我和我哥不过是小玩意儿,无地位无权利,怎么能得了太子的青眼?”
“外间传言,纪言会纳你哥哥为男妾。”
“消息可靠?”泽仁听到男妾这两个字,心里升腾起了火,他们泽家人怎可这么被欺负?
“记得我跟你讲过你哥哥的言行吗?你说他不跟我回来,会不会是他也有此意?”
泽仁一声冷笑,眼睛忽然看向房间角落的摄像头,咬牙切齿道,“如果男妾的事情泽天也同意,那一定是因为任务。或许这操蛋的节目组打算玩什么擦边球吧!如果真弄什么男妾的事儿,那真是为了点击率不择手段啊!”
对!我们就是这么无耻!加班的员工们啃着宵夜烧鹅腿喝着冰镇汽水拍桌,你再这么鄙视我们,小心我们不给你好果子吃!
也不知此刻为何时,夜还很黑,张科把该说的话说了,又看了眼泽仁,“我今天在你这里窝一宿行吗?这一天跑下来太累了。”
“你别嫌这床小就行。”不论张科出于什么目的,但此刻他们暂时结盟,泽仁也不想计较其他,他往床里面挪了挪,张科脱掉外面的袍子躺下,吹了蜡烛,屋里和外面一样黑了。
“你若是想去厕所或是想干什么,只管叫我。”黑暗中,张科如此说道,泽仁忽然想问他一个问题,他留下是单纯的累了不想跑了还是可怜他无人照顾?
夜不变,有人已经沉入梦境,而有人还在默默耕耘,这个不间断的24小时直播节目,总有人在不停的活动,而有时候为了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洛素素深夜走进大理寺,这里的阴沉与她稚嫩的面容特别的不搭调,牢狱的守卫已经趴在木桌子上睡了过去,洛素素轻轻的脚步声成为这里唯一的声响,不大却渗人。
其实洛素素也是怕的,她毕竟只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学法律也不代表胆子就大,她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眼睛微微眯起,想寻找那传说中勾引了当今长公主的丞相之养子太学博士——钟嘉睿。
这是一个打破现在官场壁垒的机会,还是这个无耻节目的另一个等她踏入的陷阱呢?洛素素曾经这样自问过,她也挣扎也彷徨,却最终还是想要一探究竟,她想,死就死,人总要随心而活。
大理寺的牢狱,深夜中别有一番的景色,甚至不知从哪里竟然传来几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洛素素微微皱眉,脚步不停,继续前行。
走过的一间间牢狱,里面都有犯人,或者衣衫褴褛或者满身血污,这个节目做得太逼真,以至于洛素素总是有种恍惚,恍惚间她真的穿越到了古代,成了一位真正的大理寺评事。
“你是来找我的吗?”男人低沉的声音忽然出现,飘荡在这阴暗的牢狱之中,洛素素寻着那声音找去,见到一个窝在监牢暗处的人影。
“我来找钟嘉睿。”洛素素这样回答。
“我就是。”那人回答着,缓慢的站起身,他迈开步子逃离阴暗之处,高大的身躯让洛素素不禁微微的昂起头来,这人至少有一米九!
钟嘉睿走到洛素素的面前,他容貌算得上英俊,皮肤又白,倒是衬得上“勾引”这项罪名,洛素素在高大身影的映衬下,不禁挺了挺背脊,“你好,我是大理寺评事,我叫洛素素。”
“你好,我是钟嘉睿。”
“我来找你是问你一些事情的。”洛素素开门见山,她与这人也不熟悉,更没可能七扯八扯或者假装客套,不如直接切入主题,“有人跟我举报,说你是被冤枉的,冤枉你的人是东厂九千岁黄玖!”
钟嘉睿唇边荡起一抹笑意,缓慢的摇了下头,“我不能断定有没有黄玖的份儿,但肯定有钟黛碧的份儿。”
“钟黛碧?你姐姐?”
“论起来算是,不过没有血缘关系,你应该知道的,我是养子。”
钟嘉睿说了这话,有些事情洛素素也能猜到,兄弟相残自古到今不外乎利益二字,更何况还不是血亲。只是这节目中,不过是场游戏,或许还有什么深层的寓意?想到此,洛素素又问,“她为什么要陷害你?”
钟嘉睿听到洛素素这话,步子又往前迈了半步,他双手抓住木栏杆,唇角那笑容更甚,他说,“她和黄玖是一伙儿的,而我有黄玖通敌叛国的证据。”
钟嘉睿这句话说出来,让洛素素不禁瞪起眼睛,她下意识的问,“你能把证据给我吗?”
“谁把我救出大理寺,我把证据交给谁。”钟嘉睿又落下这话,随后他转身又走回牢狱的阴暗之处坐下,回归最初的动作,仿佛他从未动过一般。
洛素素静默五秒,也默默转身,她走了两步又转身问,“这是我的任务吗?”
就听钟嘉睿道,“这是很多人的任务。”
或许很多人里,不包括我,洛素素想。因为她甚至没有受到节目组的引导,她是自行来到大理寺监牢的,可这个所谓很多人的任务,她不去做吗?洛素素一扫紧张之情,她要去做!她记得有本关于齐天大圣的书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有人问:大圣,此去欲何?
大圣回答:踏南天,碎凌霄。
那人又问:若一去不回?
大圣回答:便一去不回。
走出大理寺的那一刻,外面虽然还是漆黑一片,但洛素素从未那么血脉喷张过,她对着跟拍摄影机笑了,那笑容坚韧且魅力非凡,她说,“我的梦想是当一个检察官。”
这个混乱的,如欢乐场的比赛中,每个人散着自己的热情,是苦涩还是欢畅,或许只有自己知道。
泽天坐在窗前,没心没肺的他,无眠中。
在与纪言的交涉中,他再次败下阵来,纪言只是冷笑一声,“你爱说不说,你的任务跟我又有什么干系?”
泽天自以为是的资本,其实在纪言看来不值一提,他被扔回了流云阁,守卫数量增倍,这次真是插翅难逃。
黑衣人小哥打着哈欠哼唧劝慰着,“我说,你睡会儿呗!你睡了,我们也锁门休息。”
“你们都是工作人员?”泽天轻声问。
“那谁知道!”黑衣人无所谓的回答,“管他那么多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泽天又问。
黑衣人想象,直言不讳道,“和你弟比,确实有点。你弟是真厉害,我和他打过比赛,不是对手。”
“我弟就是很厉害~~他很厉害。”泽天说着从窗台上蹦下来,垂头丧气的步向床榻,把自己扔在榻上,见黑衣人好心的给他关上了窗户,泽天翻转身子把被子抱进怀里,他不想承认他无助,他觉得这有损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但他确实害怕了。
有人说无知者无畏,他想骂,去你M的,你来参加一次这节目看看!
翻腾几回,依然无法入眠,泽天就睁着眼看着床幔,在昏黄渐灭的烛光中,瞧见灰蓝色的幔布上绣着几只小燕子,不大却是个点缀,泽天就数着这几只燕子,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的,直到蜡烛灭了。
蜡烛熄灭后,在天明之前,是一段最黑暗的时光,泽天在这暗淡中终于疲惫入眠,而泽仁还在忧愁,因为身边睡着仇人。
泽仁此刻也在纠结,他问自己为什么来参加这个节目,是因为要找张科报仇啊?张科就在身边,如果此刻他是玩家,那么枕头下有道具匕首,一刀下去,大仇得报,一切就都解决了,还需要忧愁其他的吗?
无能!他太无能了!现如今不仅报不了仇,还赔进去了个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