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明珠》小黑蛋

21、第 21 章

　　可惜美好的日子总是不长久。
　　初中后贺榆迅速意识到姜夏有着一副常人难及的皮囊，加上温柔到有些怯懦的性格，让他很快拥有了很多新朋友。
　　小尾巴一样的姜夏不再黏着贺榆，而是沉迷于新朋友带给他的友情，能分给贺榆的目光日益减少。
　　贺榆一直都不是个好孩子。
　　于是那些恶毒的话被他平静吐出，姜夏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贺榆，细瘦的身体抖得很厉害，哭着辩解自己不是垃圾，也没有想要离开，他只是认识了新朋友而已……
　　贺榆不喜欢听任何解释的话语，直接了当的问他：“要不要找姜秋。”
　　姜夏泪眼朦胧地点了点头。
　　贺榆就说：“那要听话。”
　　姜夏的确听话了很多，但也开始害怕贺榆。他不再愿意跟贺榆分享自己收集来的零食，晚上不会拖着枕头要跟他一起睡觉，甚至在学校里假装不认识对方，到家后大多数时间也都待在自己小房间里不肯出来。
　　在姜夏第三次把卧室门反锁后，贺榆喊来工人把门锁拆掉了。
　　姜夏像是被吓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怔愣的状态里抽离，眼睛迅速红了一圈：“为什么把我的门锁……”
　　贺榆打断对方：“姜夏，不是你的。”十五岁的少年身姿挺拔眉眼俊秀，眼神却很冷漠：“包括你，都是我的东西。我有权利这样做。”
　　姜夏咬着嘴唇哭了。
　　他哭着用手去推贺榆的胸膛：“贺榆……你过分、你坏………呜呜……”
　　贺榆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笨到被贺亭欺负不会反抗，笨到被佣人欺负不会求助于他。连骂人都这么苍白无力。
　　姜夏那天哭了很久，抖着肩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双眼无神地喊了会儿秋秋，最后又呢喃了几句妈妈。贺榆捏住他的下巴，神情很冷：“你以为你还有谁可以依靠？”
　　后来贺榆让工人重新安好了门锁，不过姜夏没有了锁门的权利。
　　彼时正年少的贺榆只见过他那对怨偶般的父母是如何歇斯底里的相处，他不懂在心尖流窜的情感究竟为何物，只是循着本能想要用规训的方式把姜夏紧紧握在手里——他妈妈也是这样做的呀。可是姜夏为什么哭了。
　　姜夏变得越来越听话了，怯懦又乖顺，但贺榆觉得对方离自己很远，远到无法触碰分毫。
　　“少爷？少爷你听我说话没有……”姜夏伸出手在贺榆眼前轻晃：“拜托了少爷……”
　　贺榆抓住那只手与其十指交握，出奇的温柔：“怎么了。”
　　“国庆假期带我去找秋秋，可以吗少爷？”
　　听到这话的贺榆脸色顿时冷了几分：“不行。”
　　姜夏敢怒不敢言，稍加思索后脸上露出讨好的笑：“那少爷你把身份证给我，我自己订票去好不好？”
　　“你有钱订票吗。”
　　“……”
　　姜夏不说话了，也不肯再给贺榆抱，扭着身体要从他腿上跳下来，被贺榆一把按住：“不带你找姜秋，你就不给抱，嗯？”
　　姜夏觉得对方在强词夺理，他一边躲避贺榆喷洒在他颈边的温热鼻息，一边结结巴巴地反驳：“可是、你说交换……抱抱后你要帮我的呀……”姜夏抬头委屈地看他：“你骗人……”
　　贺榆眸色晦暗不明，看着姜夏嫣红的嘴唇泛着水光，用强大的意志力压制住某种难以启齿的悸动，他转移视线，淡淡开口：“会带你去。”
　　姜夏脸上的笑容变得真情实感起来，小梨涡漾在侧颊，他用手环住贺榆脖颈：“谢谢少爷！我最喜欢少爷啦……”
　　这种好心情持续到推开家门的前一刻。
　　工人们正在收拾工具箱准备离去，姜夏扯了下旁边的贺榆：“他们在干什么少爷。”
　　“安装监控设备。”
　　“哦……”姜夏没当回事，抱着书包往自己的小卧室走，然后发现卧室里面也安上了监控。
　　姜夏呆住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跑出去找贺榆，贺榆坐在客厅正拿手机调试着什么。
　　“少爷！为什么我、我房间里也装监控啊！”姜夏又急又气，话都说不完整了。
　　贺榆只淡淡嗯了一声。
　　这算什么回答！姜夏气得捏紧了拳头，但又不敢对贺榆发脾气，他忍着怒火：“这样我睡觉怎么办呀，我还要换衣服，我没有隐私了……”说到最后已经带出了哭腔。
　　“谁会想看你睡觉。”贺榆眉心一拧：“为了安全而已。”
　　“我房间里很安全的，少爷你让工人拆掉吧……”姜夏摇着他胳膊央求：“要不你亲亲我，亲完再拆掉也行……”
　　贺榆不为所动，反问他：“假期去不去找姜秋。”
　　姜夏停下动作，噙着眼泪回房了。
　　贺榆倒也没特别担心，他打开手机点进软件里查看，姜夏正躺在小床上擦眼泪，哭了一会儿又起身去衣柜里找衣服，然后拿着衣服去卫生间洗澡去了。
　　卫生间里的姜夏捧着手机，颇为苦恼的咬着嘴唇，他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镜柜那里。
　　姜夏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姜秋发了很多条消息过来，他一一回复了，并且说明自己现在需要把手机藏起来，所以可能消息回复的不及时。纪琛也发的有消息，说帮他充了话费，希望他用手机用得愉快。姜夏很认真的打出谢谢两个字，又加一行：我以后工作了就还你钱。他摁下发送键，然后关闭了手机。
　　手机和充电器都被他放在镜柜里，外面还放了沐浴露洗发水作为掩护，被发现的可能很小，不过有摄像头就没办法每天玩很久手机了……姜夏一脸惆怅的关上了柜门。
　　伴随着咔嚓一声响动，贺榆擦着头发从浴走出，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意外的发现房间里没有姜夏的身影。贺榆动作一顿，准备起身时屏幕里的人推开卫生间门走了出来。
　　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姜夏的脸被热气熏蒸的微微发红，眼睫毛上挂着水珠，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
　　可能是顾忌房间里有监控，所以姜夏衣服穿得很整齐，是一套贺榆穿起来不再合身的T恤短裤，对方穿着刚好，走路时能看到粉白的膝盖窝。
　　“吹风机到底放哪了……奇怪……”屏幕里的姜夏正把头扎进衣柜里翻找，寻找无果后又转战床头柜，轻薄的T恤因为过大的弯腰动作而翻折上去，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露出一截白的晃眼的腰肢。
　　贺榆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皮掩住晦暗阴郁的神色，接着手往身下探去，缓缓动作着。
　　门外突然传来姜夏的声音：“少爷，能不能让我用下你的吹风机，我的找不到了……”
　　屋内的人并没有回应他。
　　难道是睡着了？
　　姜夏不再喊门，回房间用毛巾接着擦起了头发，他之前有次头发没吹干就去睡觉，结果第二天就发烧了。
　　就在姜夏百无聊赖地擦到头发半干时，
　　贺榆拿着吹风机出现在门口，来人走近他，不知为何声线有些低沉暗哑：“过来。”
　　姜夏不知所以，但身体很听话的走了过去。
　　贺榆插好电源给他吹头发。
　　姜夏感觉自己像是陆央家的猫，在贺榆轻柔抚摸他时居然舒服得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