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芝心莓莓

3、结伴而行

　　谢行舟疑惑不解，就听白闵解释道：“我之前说过，来找一个人。”

　　“我记得。”

　　“这个人是我哥哥，这两年我走了很多地方，今年夏天我循着线索去到湘西，在一个村子里，一位老者把那张带着字迹的照片拿给我，说是我哥哥几十年前遗落下来的东西。”
　　谢行舟听得认真，却也没注意到“几十年前”这个字眼，“嗯”了声，问：“然后呢？”

　　“我就循着照片到了……”，白闵扫视四周，动唇说：“这。”

　　谢行舟不敢相信，情绪激动起来，似笑非笑：“艹，合着你来我这，不是因为巧合，是有预谋的啊？”

　　“算是，也不算是。我不会伤害你，我也不了解这照片和我哥哥有什么联系。”白闵说。
　　谢行舟：“？”

　　他默默在心里消化这些信息，半响，他问：“你让我帮你忙，我能帮你什么？”

　　“带我去趟山西，既然我哥哥的踪迹和你爷爷有关，那你同我一起去，最合适不过。”
　　谢行舟想了想问：“要去多久？”

　　随即又补充道：“可是我目前在实习，我还要上班，要赚钱，我走不了。”

　　“一周左右。”白闵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可以一直等，等到你有时间。”

　　“哦，那等我放年假吧。”

　　白闵点点头，表示他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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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出发的日子只有半月时，谢行舟准备订票，敲响白闵房间的门，要身份证号。
　　白闵不解：“要身份证号干什么？”

　　“买票啊，不是你说的去山西吗？”

　　白闵停顿了片刻，试探问：“不能开车吗？”
　　谢行舟差点气笑了：“能是能，但你觉得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实习生能买得起车吗？”

　　他确实没钱，不仅没钱，还欠了点债呢，前段时间卖了白闵给他的金子，差不多50克，三万多，还了三万的债，现在所剩无几了。

　　不过，白闵确实拯救了一下他脆弱的经济状况，不然也不会答应一起去山西。
　　谢行舟心想着。

　　听了这话的白闵，回头去搬桌子上的盒子，递给了谢行舟。

　　“给我？里面是什么？”

　　白闵捋起衣裳袖子，露出绑在手腕上的几条粗麻绳子，像山鬼花钱，但吊着的，不是金币，而是一把钥匙。

　　他把手链解下，给了谢行舟：“这是盒子的钥匙。”

　　谢行舟用钥匙打开盒子的瞬间，金灿灿的光芒四散，刺眼的光让他立刻关紧了盒子，蓦地征愣了很久，他倒是没什么不适，就是有点腿软。

　　是金子。

　　谢行舟不可置信，又打开盒子看了眼，没错，就是一盒黄金。

　　他不禁问道：“你家里卖金子啊？”

　　白闵没有理会，只是说：“可以当了金子，买辆车，再留点钱，当路费。”

　　谢行舟眨了眨眼睛，眼睫都在轻轻地抖，他肯定地说：“根据我上次卖金子的经验，盒子里的卖一半就够用了。”

　　“嗯，剩下的你也带在身边吧，万一有用呢，钥匙你戴在手上吧。”

　　白闵说着话，就要伸手给他戴上，谢行舟就乖乖等白闵给自己戴上后，不忘说了声“谢谢”。历经此事，谢行舟不禁感叹，别说出行一周了，就算是一整年，他都奉陪到底。

　　虽说上次他直接拿金子去银行兑换，这次，数量太多了，他只好找了朋友的朋友，私下交易，害怕打草惊蛇。

　　还好朋友的朋友给力，不出两天就牵好了头，要给谢行舟打定金。

　　为此，看到微信消息的那一刻，他趿着拖鞋，跑到白闵身旁：“银行卡给我，他们要给定金了。”

　　白闵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要我的银行卡干什么，把钱转给你就行。”

　　“……”

　　谢行舟没办法了，只好勉为其难接下这破天荒的富贵。

　　收下定金后，对方约定二日后上门，谢行舟特意请了一天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送走人家后，谢行舟决定请白闵吃一顿大餐。

　　这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出门，谢行舟有些不习惯。

　　他们打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大型商场，直奔五楼。

　　谢行舟要带白闵去吃火锅，之前一直想去的一家店，价格贵但好吃。

　　入座后，他自顾自得点了想吃的所有菜，把菜单和笔递给了白闵：“随便点！”

　　白闵拿着菜单看了半天，最终视线停留在点锅底的地方。谢行舟在牛油辣锅前的方框内，画了一个大大的对勾。

　　然后他抬眸看向对方，盯了很久，也没动唇说话。惹得谢行舟不知所措，眨了眨眼。
　　“我脸上有东西？”谢行舟问道。
　　“我能改一下吗？”

　　“……啊？”，本着金主最大的原则，他连忙说：“随便改啊。”

　　只见白闵着手涂掉了辣锅前面的对勾，在鸳鸯锅前划了个小小的对号。

　　谢行舟被逗笑了，反问他：“你不能吃辣？”
　　“你猜。”

　　谢行舟轻“哼”了声，他才不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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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闵继续点着菜，谢行舟上网查询哪款越野车性价比高，因为时间比较紧，准备这两天就去实体店全款提车。

　　一顿饭结束，谢行舟终于挑了两款满意的，一辆是黑色普拉多，还有一辆是白色牧马人。

　　他把手机递给白闵，让他挑个喜欢的。

　　白闵皱了下眉头，显然不太懂，但随口问了句：“哪个更抗寒？”

　　谢行舟边捞回手机，边说：“那我百度一下。”
　　白闵抿了抿唇，问：“什么意思？”

　　谢行舟叹了声气，把白闵网速为零的原因归咎于他没有手机，很久没上网了。当即决定，现在立刻马上给白闵买个手机。
　　“走，带你去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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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霓虹灯点亮了整座城市，一辆白色牧马人越过稜川大桥，向城东区驶去。
　　谢行舟手握方向盘，娴熟干练，后面落座的白闵一路低着头，研究新手机的使用说明书。

　　巷子路窄，通不了汽车，谢行舟把车停在巷外，同白闵步行回家。

　　路过转弯处的杂货店时，谢行舟突然想起遇见白闵前的那个雨夜，他瞥了眼并肩而行的白闵：“你那天是不是偷偷跟踪我？好巧不巧，我还发现你了，我还以为撞鬼了呢。”

　　白闵翻看手机的手指停顿片刻，问：“哪天？我没有跟踪别人的癖好。”

　　“你还装，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临近一年的春节，邻居家的屋檐下都挂起了喜庆的红灯笼，小巷一路通明。

　　谢行舟望着灯笼，停下了脚步。

　　自从两年前，相依为伴的爷爷去世后，他就很少过节了，尤其是春节。

　　他拍了拍白闵的肩头，说：“我们也买俩红灯笼吧，挂在屋前。”

　　“好。”

　　隔日，谢行舟买回来一堆红腾腾的东西，灯笼，对联，剪纸窗花以及挂在玉兰树枝头的许愿牌，一番捯饬下来，确实增添了不少年味。

　　寥寥几个月的时间，院中的白玉兰已经亭亭如盖，它真得像白闵说过的，在隆冬长成了一颗大树，添了不少生气。只是还没有开花，白闵说要等到来春天气变暖。

　　引得周围的邻居路过时，总是抬头看，见了谢行舟都要拉着问上两句。

　　谢行舟每每敷衍几句了事。

　　他递给白闵一张许愿牌和一支马克笔，笑盈盈的说：“这是许愿牌，可以在上面写下你的愿望，我相信一定会实现的。”

　　“那你许吧，我没什么愿望。”白闵拒绝他。

　　被拒了的谢行舟不满，他硬拉着白闵留下，目不转睛监督他完成许愿。白闵无奈来了句“好好好”。

　　攥着笔的白闵盯着牌子，想了很久，最终落笔写了“一路平安”四个大字，就扔了笔。
　　谢行舟忍不住吐槽：“你这不像挂在树上的，倒像挂车上的。”

　　他边说，边在“祈福人：”后面添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最后，在属于自己的那张许愿牌上，提笔写下：“愿谢行舟同学实习期结束顺利转正，长命百岁，平安喜乐。小欢无病无灾，安享度日。也希望白闵能顺利找到他的亲人！ 许愿人：谢行舟。”

　　然后，他站在凳子上，把许愿牌挂在了很高的地方，最后环顾一圈，不禁感叹太有过年的味道了。

　　为了体现得更有年味，临走前的两天，他让白闵在家里大扫除，任何角落都不能忽视，还收了一大堆快递。

　　只不过不是年货，而是他们这次出行准备的东西，事无巨细，甚至准备了好多药品。
　　终于，在腊月二十五日的清晨，他们要出发了。

　　一大早天还没亮，他就激动得睡不着，辗转反侧间拽了一下被子，“瞄”的一声，小欢挣扎起身，与谢行舟眼对眼。

　　他盯着小欢看了片刻，惊恐起身，嘴里嘟囔：“坏了……”

　　他敲响了白闵的房门，对方没有回应，他继续敲了几下，见对方没有反应，便抱着猫转身，倚门而立，用手给猫顺毛。

　　不一会儿，“咔吱”一声，房门开了。

　　由于惯性作用，谢行舟踉跄一下，往后倾倒，白闵眼疾手快，伸手推住了他，谢行舟手上力气收紧，不小心掐到了猫，小欢惊呼一声，从他手里挣脱，落地跑回了窝。

　　被吵醒的白闵没有发脾气，只是默默对谢行舟说了句“下次小心”后，才问他：“你站这里干什么？”

　　“哦，我们走了，猫怎么办，我才想起来小欢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谢行舟有点焦急地说。

　　“那就一起带上吧，给你做伴。”

　　“啊？”谢行舟原本是想把猫托付给朋友照顾几天的，但听白闵这么说，他决定把小欢带上，便点头回应。
　　既然起床了，就没有继续睡的道理，他们最后将东西收拾打包后，便锁上家门，踏着破晓的曙光启程了。

　　冬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向大地，薄薄的雾气渐渐消散，透过车窗洒进来，形成耀眼的光芒，熠熠生辉。谢行舟摇下车窗，一阵清凉透骨的风涌了进来，昏昏欲睡的他瞬间清醒几分。

　　越野车奔驰在行人稀少的高速公路上，在连霍高速上的最后一个服务区，谢行舟犯困便驻车休息了会，他洗了把脸，准备重振旗鼓，白闵拍了拍谢行舟说：“后面我来开吧。”
　　谢行舟疑惑了两秒，让出了驾驶座，转头跑后座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