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cp禁止真爱》三宝秋梨汤

3、第3章 我需要四百万

　　听到最后一句话，楚拉确实心动了。之前苏祁描绘的那一番光明灿烂的未来遥不可及，但如果真的能借到这笔钱，却是可以实实在在地解决他的问题，母亲就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担心房子会被银行收走，也不用面对亲戚的冷言冷语，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多少？”

　　“什么？”

　　“您能借给我多少？”

　　苏祁对男孩的问题感到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看起来乖巧有礼的孩子，问出的问题却是如此直白。不过他并不厌烦，反而很欣赏男楚拉这种不扭捏的性格

　　“你需要多少？”

　　楚拉快速地在脑海里面计算了一下，两笔银行贷款，还有从亲戚那里借来的钱，七七八八加起来起码需要三四百万。

　　算清楚之后，楚拉倒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了。他年轻，但是他不傻。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从来没信过。苏祁愿意借给他这笔钱，一定是因为自己能为他创造出远超这笔钱的价值。

　　楚拉低下头，被衣袖磨红的手掌心传来滚烫的温度，他在心里面反问自己：自己值那么多钱吗？犹豫了一下，楚拉还是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四百万，我需要四百万。”

　　苏祁被报出来的数字噎了一下。四百万，不算一笔小数目，多少小艺人一辈子也赚不来这些钱。他看着楚拉，男孩也直直地看向他，十分坦然地接受他如同评估一件货物一样的目光，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就在那一刻，苏祁莫名地十分笃定，能有这份坚韧和坦荡，这个孩子也一定可以有一番作为。

　　“好。但你要和我签最少七年的合约，并且要在七年内把这四百万还完。”敲定了最关键的环节，苏祁快速地推进流程，“明天下午两点，你有时间吗？我们把合同还有借款事项都尽快确认下来”

　　楚拉微愣了一下，但还是快速答道：“有时间。”

　　“好，那明天你就到名片上的地址这里。”苏祁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迫不及待地开始给某人发消息，安排明天的工作，语气中带着些许轻松和满意，“早点把这些定下来，我们也可以快点开始工作。”

　　楚拉再次摩挲着那小小的卡片，郑重其事地对男人说道：“谢谢苏总，我会努力的。”

　　苏祁发完了信息，把手机重新揣回兜里，从椅子上站起身，再次伸出手，“那就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这次楚拉把手在牛仔裤上蹭了蹭，才回握住男人的手，比起两人的第一次握手，多了些力度，也多了些温度。

　　任乐山掐准时间走下来，正看到两人握手的一幕。他露出欣慰的笑容，慢悠悠地走着，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哟，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要把我的人拐走啦？”

　　尽管明知是善意的调侃，楚拉依旧有些不好意思。任哥的的确确帮助他很多，这次能遇上苏祁更是依靠任哥给他牵线。签约之后只怕是没办法在酒吧唱歌了，不知道会给酒吧的生意带来多少影响。

　　苏祁倒是一点没客气，随口接过话茬：“不是你刚刚说舍得的吗？怎么，一会儿不见，还是舍不得？”

　　任乐山嘿嘿一笑，“舍得，楚拉跟着苏哥你，我肯定舍得。”

　　楚拉听着两人的谈话，感激和愧疚之情更甚。他低声说道：“任哥，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 ”

　　任乐山抬手打断他，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跟我客气什么？你就好好跟着苏总干，等成了大明星的那一天，让我这酒吧也跟着沾沾光。”

　　“你小子这张嘴啊，从小就是会说的。”苏祁捞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身，“行了，不和你贫了，走了啊。”说完又转过头和男孩告别，“楚拉，明天见。”

　　楚拉立刻站直了身，微微点头，有礼貌地回应道：“苏总，明天见。”

　　看着任乐山和苏祁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一瞬间，楚拉瞬间全身失了力，几乎是跌坐回椅子上。

　　虽然并非故意，但还是听完了全程的酒保看见楚拉的样子，没有说什么，默默转过身给他倒了一杯酒，放到他面前。

　　“这杯哥请你。”

　　楚拉勉强回了他一个微笑，“谢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液流进楚拉灼热的喉管，才让他觉得再次活过来。

　　楚拉的大脑处在完全发蒙的状态，甚至根本记不清前一分钟他说过什么。他刚刚好像，把自己给卖了，卖了一个极好的价钱。解决了债务，找到一份至少可以做上七年的工作，说不定还有可能成为人人艳羡的大明星。

　　“你做得很好。”楚拉在心里反反复复这么说。

　　苏祁的出现如同迷雾中突然出现的光源，楚拉没有精力去辨别到底是黎明真的到来了，还是猎人正打着灯笼等着他自投罗网。他没有选择，只能不断向前去迎接那个真相。

　　任乐山和苏祁站在门外等车，没聊楚拉，倒是聊起了另一个人。

　　“苏哥，蒋幸那小孩……你们现在不管了？”

　　苏祁对于任乐山的提问感到有些疑惑，“你最近看见他了？”

　　任乐山点点头，转过身指指不远处的栏杆，“就是前两天吧，喝多睡那儿了。”

　　苏祁听到这，眉头微微一皱。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蒋幸都把酒吧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他和曼妮不是没管过，蒋幸就像是他们青春期叛逆的小儿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是无论怎样，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好在他最多就是喝酒蹦迪，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实在喝多了也就是随便躺下睡上一觉。

　　其实苏祁心里明白，蒋幸不是喜欢喝酒，而是通过酒精逃避，逃避清醒的时候需要面对的一切。苏祁和他常去的几家酒吧都打好招呼，托人看顾着，也就随他去了。

　　前些日子蒋幸因为淋雨把自己折腾出肺炎，需要戒烟戒酒，倒是消停了一阵子。苏祁原以为他是生死关口走一遭，想通了，没想到最近又开始旧态复萌。

　　苏祁长叹了一声，语气有些低沉，“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我再怎么伸手也伸不进他的心里。”

　　任乐山听了，沉默了片刻。他对于蒋幸的了解不深，但多少也明白苏祁的意思。“我就怕他哪天真的……就这么沉下去了，别人想捞也捞不上来了。”他说着，真心实意地为蒋幸感到惋惜，“曾经那么好的小孩……”

　　“这么说来，楚拉和你还真是挺有缘分的。就是他出去扔垃圾的时候发现的蒋幸。” 任乐山适当地调转了话题，试图缓和刚刚低沉的气氛。

　　“楚拉发现的？”苏祁对此倒是深感意外。

　　“对啊，还给他抬进我那儿睡了一晚呢。”

　　不远处的街头，车灯逐渐亮起，苏祁的嘴角缓缓勾起，“那还真是……挺有缘分的。”

　　曼妮接到苏祁的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男人十分兴奋地在话筒另一边说自己发现了一个好苗子，打算签下来，希望曼妮能亲自带。

　　听到这，曼妮已经觉得有些意外了。自从成为合伙人之后，她就负责把控全公司的艺人资源管理，再没有亲自带过新人，手上的几个艺人除了蒋幸那个不省心的，其余的都已经在各自的领域内有了一定的地位。

　　当她听到苏祁是希望这个新人和蒋幸组营业cp的时候，仅剩的一丝困意也彻底不见了。

　　“你是喝醉了？还是疯了？”曼妮直言不讳地问，她当然不是想问出一个答案，而是在提醒苏祁现在说出的话到底有多么离谱。

　　苏祁清了清嗓子，想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更加清醒，“我是认真的，等明天你看见那个孩子就明白了。”

　　“蒋幸不可能同意的。”

　　“曼妮，我有预感，这次一定可以。”

　　电话另一端的曼妮沉默良久，她走到窗前，将目光投向窗外，希望那黯淡的夜色能给她一个答案。夜风卷起窗帘的边角，掀动了她心底沉积多年的疲惫与无奈。

　　“预感？”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无力感，“苏祁，我们俩都不是会相信什么预感的年纪了吧。”她顿了顿，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声音低了下去，“我现在只想人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苏祁的声音却始终坚定如故，“曼妮，我和你一样，都希望他能像个人一样活下去。”他顿了一下，语气更为坚决，“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给他创造希望。那个孩子，就是希望”

　　曼妮静静听着，目光游离在窗外，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了解蒋幸，也了解苏祁，更了解蒋幸对于苏祁的特别。如果不是真的很有信心，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又是许久的安静之后，曼妮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透出妥协的意味。

　　“你要是能说服蒋幸，我没意见。”

　　楚拉第二天准时到达棠颂，在一间小型会议室里，不仅有苏祁，还有一个打扮得十分干练的女人。

　　“楚拉，来了。”苏祁坐在会议桌的一端，向他打了招呼，顺便向他介绍了女人的身份，“这位是曼妮，你未来的经纪人。”

　　楚拉迎着女人明显的打量目光，微微鞠了一躬，“曼妮老师好。”

　　见到楚拉的第一眼，曼妮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苏祁会那么的信誓旦旦——这个男孩的确与众不同。忽略出色的外貌和身材条件不谈，男孩最特别，也是最宝贵的就是那双眼睛。

　　曼妮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在她看来，一个人的眼睛往往能比任何言语更直白地表露其性格。她见过清澈的、坚毅的，饱含希望的，也见过空洞的、痛苦的，充满欲望的，每一种都像是一扇窗，窗后藏着无法言说的故事和秘密。可是像楚拉的眼睛一样，晶亮的，如同孩童一般的眼睛，这么多年她只见过两次，另一双只怕现在也找不回来了。

　　“楚拉，你好，请坐。”曼妮收敛了初见时的审视，微笑着点头回应。

　　“嗯。”楚拉轻轻应了一声，拉开正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动作有些拘谨，明显是没经历过这样的场合。

　　苏祁递过来一份合约。“这是公司初步拟定的合约，你先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接着对楚拉补充道，“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有问题也尽管提。”

　　楚拉翻开厚厚的一沓合同，条条框框，格外清晰。可是尽管他仔细地看了又看，其实还是一头雾水。他想了想，问出了自己来之前就想过的问题：“我能问问和我合作的老师是谁吗？”

　　“现在公司还没有最后决定，等到确定下来之后会安排你们见一面。”

　　苏祁思考了一下，即使他这次有十分强烈的预感，但蒋幸的状态却并非他能完全掌控。在对方没有最终同意之前，他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楚拉。

　　楚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继续问出下一个问题：“签了合同之后，是不是就不能在任哥那里唱歌了。”

　　曼妮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是的，签约之后你就是棠颂娱乐的艺人，不允许私自参加任何营利性质的演艺活动。而且酒吧这种地方，从此以后还是越少去越好。”

　　听到曼妮不带一丝委婉地回答，楚拉有些失落，对于他来说，酒吧不仅是一份工作，更像是另一个家，酒吧里的许多人都像是他的家人。任哥的和同事们的关照和熟客们的支持，都成了那些没有太阳的日子里面不可或缺的温暖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