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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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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天,幸平在吃早饭的时间准时起了床。
平时他都会睡到中午,然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来厨房觅食,遇见沃尔夫在做饭,就凑过去,什么都要先尝一口。
所以沃尔夫在看见穿着黑色大衣,安静坐在餐桌旁的幸平时,第一反应是糟了。
他完全没准备雄虫的早餐。
两只小雌虫求助的眼神落在沃尔夫身上。
更小的伽利略甚至眼中都有了泪花。
伽利略孵化前,所有虫都认为这会是一只雄虫,就连他雌兄的那位花天酒地的雄主都抽出时间来照顾虫蛋。
结果破壳的是亚雌,那位雄虫完全冷下了脸,直接将生产完的雌兄和伽利略赶出了家。
要不是沃尔夫及时赶到,幼小的伽利略会直接死在那片雪地。
这也造成了伽利略对任何雄虫就怀有天生的恐惧和抗拒。
他现在睁着蓝汪汪的眼睛,可怜地看着沃尔夫。
沃尔夫只好走过去,将手中的餐盘放在雄虫面前。
“雄主,请用。”
他向奥斯使眼神,后者明白后带着伽利略下了餐桌。
幸平看着眼前明显是小孩吃的的小熊土司和煎蛋,伸出手拿起来咬了一口。
酥酥脆脆,有点甜。
不知道沃尔夫在和小孩说什么。
他又没有陪幸平吃饭。
幸平突然庆幸,俩小孩只有学校放假才会回家,不然沃尔夫要照顾他和他们,这样太累了。
他又喝了口小杯子装着的牛奶,伸舌舔掉下唇的奶渍。
也有些甜。
厨房里,俩只虫崽在吃早点,沃尔夫蹲在伽利略面前,伸手擦干净伽利略嘴角的果酱。
他心疼幼崽眼中的泪水,只好安抚他。
“幸平阁下不是坏蛋。”
“伽利略是只勇敢的亚雌,可以尝试着去不怕他吗?”
“嗯。”小亚雌点点头,懂事地回复叔叔。
沃尔夫松了口气,他正准备站起身,就看见了靠在门上的幸平。
这样从下而上仰视雄主,沃尔夫再一次生出了,这是位稍微精瘦的雌虫的想法。
他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双凉薄的双眸如何盯着自己,高挺的鼻梁下淡色的唇怎样轻轻地张合。
雄虫疑问:“坏蛋?”
“不是的,雄主,我刚才不是这个意思......”他的声音焦躁不安,大多时候,沃尔夫都是不善言辞的。
他学不会亚雌的撒娇卖痴,也没有其他军雌那样强势清醒。
他只是一个令虫生厌的无趣的军雌。
“抱歉雄主,请您惩罚。”他只好用出祈求雄虫原谅的万能公式,双膝跪在冰凉的地板上。
奥斯扯了他一下,脸上露出不甘的模样。
沃尔夫横了他一眼,奥斯却将不甘的视线转向雄虫。
如此粗鲁无力,沃尔夫心一下落到了冰窖,他慌张无措地看向雄虫,生怕在那张俊雅的脸上看见丝毫不悦。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幸平还不及反应。
他不过是问了个问题,就弄哭了三只虫。
那双灰色的眸子这样看着自己,渴望祈求的意味溢出言表,他的心不设防地颤抖了一下。
幸平上前拉沃尔夫,但对方纹丝不动。
“阁下,奥斯不是故意的,是我没有管教好,你惩罚我就好了。”
哎,幸平不太懂雌虫的脑回路。
他叹了口气,手指拂过雌虫潮湿的眼角,语气无奈:“哭什么?孩子看着呢。”
幸平觉得这对话,很像基地里循环热播的古早家庭伦理剧。
他没有过这种经历,毕竟他从出生就没有父母,不知道这时候应该怎样安慰自己的妻子。
妻子?
幸平在心中反复念着这两个字,低头看着系着围裙依旧跪着的沃尔夫。
在某种东西掀开土壤萌芽前,幸平撤回了自己的思绪。
“我不生气,你先起来吧。”
沃尔夫犹豫起身,小心翼翼观察幸平的神色。
结果雄虫说了句完全不搭边的话,他说:“有带蕾丝花边的围裙吗?”
他手指捏住沃尔夫胸前的围裙带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
还真有,幸平指尖用力,几乎泛白,勉强压制住那股酥麻。
“下次穿那种。”
接着话题又被雄虫扯到了一边,像是闲谈随意的一句询问:“奥斯和伽利略在哪上学?”
沃尔夫:“奥斯在第三军校,伽利略在京爱托育所。”
知道雄虫并不熟悉京都,他又补充道:“都在东城区。”
“行,我上班可以顺路送他们。”幸平松开围裙带子,蹲下身将伽利略抱了起来。
奥斯紧张地上前,却被雄虫牵起了手。
伽利略更是愣愣地盯着幸平的脸。
知道沃尔夫会反对,幸平先一步开口:“刚好顺路。”
他成功带着两只虫崽上了车,沃尔夫只好用担忧地目光相送。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被风轻轻吹过,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暗室、惩罚,甚至连句斥责都没有。
雄虫还主动送了虫崽们上学,这是连雄虫幼崽都没有的待遇。
奥斯终于进了学校,那小孩一直用惊异怀疑地目光偷瞟他,弄得幸平都有些坐立难安。
还是小的乖巧,幸平将怀中的伽利略递给老师,他揉了把小豆丁蓬松的金发,询问他:“我是坏蛋吗?”
伽利略咬着手指,害羞地摇头。
幸平勾了下嘴角,只是很快一闪而过,
他向老师说了句麻烦了,很快重新上了车。
亚雌老师抱着伽利略,逗他:“伽利略是说雌父是坏蛋了吗?”
这只小亚雌经常会指着欺负他的其他幼虫叫坏蛋,老师很快联想到小亚雌的习惯。
没想到伽利略只是摇摇头,他开口,声音小小的。
“是雄父。”
“嗯?”老师没听清,再询问时,伽利略却怎么也不开口。
在伽利略小小的世界里,养大他的沃尔夫就是雌父,那么自然幸平就是他的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