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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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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更新完毕，未读消息连振带响不停弹出，在一众红点点中，司英一下找到雾月浅蓝纯色的头像。
她从沙发一跃而起，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走到小齐面前道谢：“谢谢小齐姐，打扰你这么久了。”
“哎唷，你干嘛这么客气。”小齐拍了拍她的胳膊，“快回去吧，今晚早点休息啊，明天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新的生活。”
“嗯！”司英重重点头，“我走啦。”
从小齐家出来后，司英迫不及待地找了个角落蹲下点进雾月的对话框。
消息却一时没显示出来，页面白屏正在加载。
被这个应该重新返厂最好烂在流水线上的手机狠狠折磨过后，司英面对此状况都……十分的平静。
她面露微笑，手机蓝光打向她的下半张脸，阴恻恻的，吓得隔壁出门扔垃圾的阿姨一跳。
“哎呦！”阿姨拍着胸脯缓过劲，“你蹲那干嘛？骚死了。”
骚——死——了？
司英怀疑自己听错。
阿姨见她还蹲着不起来，继续说：“你不觉得骚吗？你蹲的那处是狗厕所，整栋楼的狗都喜欢到这尿一把。”
司英：“……”
司英的呆毛：“！”宣~
司英一把按住闻骚狂舞的呆毛，缓缓起身站直，礼貌道：“谢谢阿姨提醒。”说着，默默移开脚步，撒开腿狂奔下楼。
啊啊啊啊啊啊！
丢死人了！！！
“叮叮——”
骤响的手机铃声打断司英丢脸的害臊，她拿起看去，跳到嗓子眼的心脏一下坠回原地，司英瞬间冷静。
司瑾，司杉的母亲打了过来。
司英伴着急促的铃声快步回到水果店，她在门前站定，长吸了一口气，静了两秒，按下接听键，“喂。”
女人的声线沉稳低哑，开门见山道：“你的想法。”
司英：“不用管我。”
司瑾：“好。”
前后不过五秒，电话挂断。
“嘟嘟……”
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司英垂了垂眼睫，神思放空站了一会，待她拿下手机，雾月的消息静静躺在对话框中。
呀！
呀！！！
她怎么打了三个多小时的语音通话？！
梦游？
梦不梦游司英不敢肯定，但她现下肯定是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夺舍了，不然她怎么打了一个语音通话给雾月？
还是视频通话！
她来不及挂断，对方已经接通。
屏幕霎时被少女神迹般的美貌霸占。
“司英？”她听到雾月轻轻地唤了自己一声。
少女的声音低小，似有水汽，一声轻唤犹如一片薄浪拍向手足无措的司英。
她灰蓝的眸子透过屏幕柔柔地望着仓惶的女孩，眸光粼粼，泛着脉脉的温柔，宛若宁静平和的晴海，裹住了司英不安的灵魂。
霎时间。
离别的不舍与难受，失去工作住所的焦虑与慌乱……强压在心底的种种负面情绪，此刻撞进雾月温柔的目光后，彷佛都有了归去。它们杂乱地拧在一起，聚成另一种道不清的情绪——委屈。
司英想，她应该要笑一笑，她应该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可是……司英不可控地吸了吸鼻子，一贯明朗的笑脸不在，她瘪起了嘴，嘟嘟嚷嚷唤道：“雾月……”
雾月眸光凝住。
女孩的眼睛被雨后弥漫的水汽浸得愈发黑亮，此刻濛汪汪地瞧着自己，眼底湿润，像是偷偷哭过。而她向来昂扬的呆毛不知为何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这样子的她，像个无家可归的小狗儿。
雾月的心脏紧了紧。
——好想带她回家。
细密的刺痛再次从心脏深处蔓延，如狂浪压下她接到视频通话时骤升的激动与兴奋，化成一滩酸涩的苦水，浸透了胸腔鼓动的心脏。
这是雾月今日早上就尝过的情绪。
名为心疼。
她不由坐直，声音愈发轻柔地问道：“怎么啦？”说着，雾月蹙起眉头，想到司英早上才去了趟医院，语气稍急追问，“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看到雾月神情担心，司英赶紧道，“我已经好啦，我身体可棒的。”头上的呆毛也跟着应和她的话，上下抖了抖。
“是吗？”雾月收敛眸光细细打量。
“嗯！”司英重重点头，还对着屏幕中的雾月呲牙比了个大拇指，那根会来事的呆毛也跟着劈叉比了个小小耶。
雾月轻声一笑，看着女孩呲着大牙的笑脸慢慢道：“我来了。”
“嗯？”
司英疑惑的气音刚落，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从不远处撵来，伴着一声爽朗的女声，“嘿！”
司英抬头，看到对她招手的澄子，以及她身后嘴角噙着笑意的雾月。
等雾月下车，司英看着走来的少女嘴巴张了闭闭了又张，一时竟连招呼都不会打，好在嘴不给力腿给力，没傻站等人来，她已迈着大步冲向雾月。
雾月望着呆毛呈感叹号直挺挺立起的司英快步朝自己走来，不由想到翘尾巴飞奔小狗，嘴角笑意加深，连着周身的水汽都荡开无形愉悦的波纹。
“哎呀呀！”澄子瞧见她的神情变化蓦地怪叫起来。
雾月笑意一凝，倏地抬起手捏了捏澄子的脸颊，待她收回手时司英已经立在眼前，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
与雾月的视线相汇，司英的嘴终于利索了，她立即大声道：“雾月。”见她身旁的澄子一同看向自己，司英礼貌点点头，“你好。”语气转换的像嗦到无味的鹅软石。
澄子：“……”
司英说完立马收回目光兴奋地看着雾月，缓了两秒按住内心的激荡，语速稍显正常道：“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才九点，不晚。”雾月弹了弹她欢快扭秧歌的呆毛，笑，“先前买的瓜吃完了，还想买一个。”
司英闻言笑脸僵住，澄子的声音插/进两人，“姐，她家店关门了。”
雾月愣了下，这才发现水果店的卷帘门已经拉下，她望向司英抱歉道：“应该先问问你闭店时间的。”
司英搓着手支支吾吾，最后含含糊糊“嗯啊”两声。
雾月见她神情奇怪，眯了眯眸子，继续道：“我和澄子明天再来，什么时候开门呢？”
“呃……”司英用力挠了挠后脑勺，“那个，店不开了。”
雾月：“不开了？”
司英：“我大姨有事，水果店以后不开了。”
“哦……”雾月拧了拧眉，默了瞬，缓声道，“你们要搬走吗？”
司英连忙摆手：“是我大姨要搬走，我不走。”
雾月心里舒口气，又蹙起眉头，她大姨搬走了她怎么办？
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司英赶紧道：“我回家。”她下意识捏了捏耳垂憨笑，“本来就是给我大姨帮忙，现在她有事关店，我也可以回家了。”
她在强颜欢笑。
不知为何，雾月看着司英的笑脸突然蹦出这个想法。她的手攥成拳头又松开，正要说什么，红薇的声音火急火燎蹦了过来，“莎莎，我肚子疼！西瓜咋不买了回家吧！”
把自己当背景板的澄子连忙扯了扯雾月的衣裙，雾月回道：“马上。”
“我先走了，司英……”雾月停了下，“再见。”
司英的呆毛悄悄耷拉下来，她扯着笑回道，“嗯！再见。”
澄子瞅到司英微妙的小表情，心里嘀咕，她怎么还伤感起来？她拉住雾月的手对司英说：“你搬完家后告诉我们地址，我们去找你玩。”
司英被她这话吓到，结巴道：“ha……好。”
“莎莎澄子！”红薇急声哀嚎。
雾月走前忽地踮脚点了点司英的呆毛，柔声道：“下次见。”说完，她拉着澄子快速回到车上，留下司英怔怔地抬手摸向雾月点过的地方，眼睛发亮呆呆重复，“下次见。”
雾月澄子上车刚坐下，红薇一脚油门车辆轰地起步，她抱怨道：“你俩再不回我就要窜车上了。”
澄子捏住鼻子“咦”了声。
红薇：“……”
红薇不爽按了下喇叭，“你还敢嫌弃我？你小时候窜稀到裤子里谁给你洗的澡换的衣服？”
见她要抖自己小时候的糗事，澄子赶紧求饶：“好姨姨，我刚刚是在挤黑头，哪敢嫌弃您。您开车注意点啊，咋们安全到家拉屎。”
“哼！”红薇懒得跟她扯，猛踩油门。
霎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推背感，澄子小脸紧巴巴皱起双手死死抓紧安全带慌声道：“姐！”
雾月面色不变，揉了揉澄子的脑袋安抚：“没事，姨姨闭着眼开车都可以安全到家。”
车子碾着沥青路飞驰而过，轰鸣的发动机混着灼热的尾气搅碎了雨后静谧温润的夜晚。
雾月揽住澄子静静地看着窗外斑驳凌乱的夜色，流光从她身上滑过，她突然收回目光，垂下眼睫盖住幽暗的瞳孔。
太像了。
湿漉漉漆黑的夜色，应着净透的车窗，宛如一双眼睛无声地注视着自己。
像是她的眼睛。
雾月无法直视黑夜。
她心乱如麻。
【司英……】
少女唇瓣微动默唤，纤白的手指攥了攥纱白的裙角。
车内陷入嗡嗡发动机的噪声，雾月脑子发热。
她拿起手机……
街边的路灯忽地炸了一个，流水线织造的人工月亮，彻底熄于夜的爱河。
晚风裹着散碎的流光自长空拂向待在原地目送车辆远去的司英。
风是湿凉的、冰冷的，激得司英打了一个寒颤，她抱住胳膊搓了搓，仍旧呆呆地看着远方。
可黑夜吞噬了所有，什么都没留下，司英瘪了瘪嘴，抱着胳膊缓缓蹲下。风把她的呆毛吹得东倒西歪，时而从她的额前扫过挡住视野，时而如桥拱在脑顶，司英无心去管。她蜷了蜷身子，抬头看向夜空。
雨后的夜晚没有月亮。
司英的心像是跳了崖，空荡荡的，风呜呜地吹着。
就这么呆呆地蹲了会，身子被吹得发凉。
司英揉了揉冰凉的手，回家吧……她想起身，又无力起身。
家……
司英把头埋在双臂里叹了口气，呆毛也猝死般瘫在头顶。晕黄的路灯灯光模模糊糊，把她的影子磨成毛乎乎的一团，像只流浪蜷缩的小兽。
“叮——”
突然乍响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凄惶不安的雨夜。
呆毛比主人先有反应，“chua”一下立起，不住地颤抖摇曳。
司英先是愣了愣，顺着屏幕光亮看去——雾月。
雾月打来了视频通话！
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手指点下绿色接通键后，司英回神，目光直直对上少女聚着凌凌水色的灰蓝眸子。
司英猛地站起，甚至因为太过猛然还踉跄一下。
雾月见屏幕陡然剧烈晃动，担心唤道：“司英？”
“诶！”女孩大声应道。
待屏幕稳定下来，被暖色灯光染得碎发金黄的司英就这么毛茸茸地出现，还顶着一根摇着花尾的呆毛。
雾月咬了一下唇，憋下被可爱到差点出声的笑声，她清了清嗓子，注意到司英还在外面，雨夜微凉，她问：“还没回去吗？”
“我这就回去！”司英朗声应下转身朝水果店走去，她步伐轻快，一点也没有先前的颓废样。
女孩的呆毛在欢快地扭着八字秧歌，雾月的指尖隔着屏幕随着它的舞动一下一下点着，随即听到女孩声音小小问她：“雾月……嗯…是有什么是事吗？”
“没事。”雾月倏地移开目光，瞧着窗外柔情的夜色慢慢道：“只是……想看看你。”说完，在司英看不见的角度捏了捏发热的耳垂。
这话一出，如同一颗粉红雷弹炸得司英天旋地转，她被爱心的马赛克糊住，连同张开的嘴也被糊住，说不出一丁话。只能无措地抖着嗓子挤出几道气音，像是幼兽撒娇般地哼哼唧唧。
开车的红薇被雾月如此“肉麻”的话吓得抖了抖身躯，化惊诧为动力把油门踩得更猛，风声似利箭呼啸而过，窝在雾月肩头的澄子鼓了鼓脸颊。
雾月平复好心绪偏回头，就被屏幕那端呲着大牙傻笑的司英逗乐，“你……”话才开个头。
“呕！”
酸爽的呕吐声伴着浓烈刺鼻的秽物如此猝不及防地从肩头浇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