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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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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亮亮的。
雾月的眼睛也亮亮的。
——狡黠的明亮。
美丽每每偷吃完零食，就会露出这种神色。
——得逞的欢愉。
司英突然福至心灵，或许，不是她的错觉。
但……怎么可能？
司英头一次质疑自己的直觉。
可身体永远是最诚实的，不管司英如何自我怀疑，锁骨的小片肌肤越来越烫。
烫的司英热且红，像个膨胀的热气球，飘飘然腾于空中，又被心中否定的小人扎了个洞，“咻——”，她乱得一塌糊涂。
脑子混沌的司英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她倾身拥住雾月。
就让她小小报复一下吧。
司英心颤地想。
乱的不止是她。
再次被拥入这个温软的，散发着柠檬清香的怀抱。
雾月竟觉得自己“梦想成真”了。
她在司英抱一下就想松手离开前，反手紧紧地拥住了她。手中的狗尾巴草坠在女孩的腰后，像条小尾巴摇啊摇，雾月抱住了她的小狗。
鼻尖的清香愈发浓郁，雾月下意识用力拥得更紧，差点把红得像番茄的司英勒到爆汁。
一口气卡在胸腔不上不下，司英忍不住阴暗地想，勒死她算了，这样她就成了雾月一生的债，还也还不完，甩也甩不掉，她的灵魂会缠着雾月一辈子。
“咳……”
略显尴尬的清咳打破了少女间的生死拉扯。
晾衣服的阿姨不知何时出现，她本来只是静静看着相拥的两人，正想着两小孩感情真好，哦豁，转眼就见其中一女孩被勒得翻白眼，不得不出声打断黏黏糊糊的她们。
雾月意识到自己的力气使大了，赶紧松开手。
“咳咳！！”
猛然获得新鲜空气的司英连声剧咳。
雾月表情微僵，难得心生窘意，敛了力气帮司英轻轻拍背缓气。
被她扯下的蚊帐未被随意丢在一旁，本有大半被雾月夹在胳膊肘间以免弄脏，不想过了水的蚊帐如此轻滑，大片的轻纱从她肘间溜走滑过双腿没过双脚，自由地，无拘无束地涌向大地，宛如一片洁白的浪。
阳光照在缀着水珠的轻纱上，波光粼粼，这让还没缓过气的司英恍惚以为，雾月有条鱼尾巴。
而她流光溢彩的尾鳍，其中一角正搭在自己的脚踝，湿凉的，柔重的。
女孩的心脏湿漉漉地涨软。
手背忽然传来点点痒意，司英下意识垂眸看去，这才发现雾月的左手一直拿着一棵狗尾巴草——是图片上那棵平平无奇的草。
小风一吹，它摇摇晃晃，毛茸茸的尾穗一下一下划过的她手背，激起酥麻的痒意，沿着四肢流通心脏奔向她的尾椎骨。
21世纪的人类会不会长出尾巴？
司英想，会。
又顿生嫉恨。
她理应是这根狗尾巴草。
她理应被雾月注意，被雾月采摘，被雾月握在柔软的掌心中……然后在她温柔的眸光下，摇呀摇。
司英瘪嘴，抬起右手弹了弹这根“耀武扬威”的狗尾巴草，不爽地嘀嘀咕咕。
雾月注意到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却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咳。”司英被她一问，不好意识清咳一声，讷讷道：“它……”司英伸手去绕狗尾巴草长长垂下的尾穗，“它还蛮可爱的。”
呸！
看她不薅下几根毛。
绕呀绕，绕了三圈，尾穗如同一条青色的小蛇缠在司英修长的骨节青筋微凸的食指，又因它毛茸茸的，雾月想，肯定痒扎扎，像被小猫舔过。
突然，雾月脸颊一痒。
一根毛乎乎被阳光染得金黄的呆毛闯入少女的视野。
它趁着清风吻上少女瑰丽的面庞，又趁清风抽身离去，在少女波澜乍起的瞳孔中，摇啊摇。
雾月觉得，自己被小狗舔过。
她倏地攥紧握住狗尾巴草的左手，面颊生热。
这时司英也觉得自己欺负一棵草的举动太过幼稚，迅即抽开手指，尾穗“呼啦”打着旋散开，垂下，抖来抖去。
雾月看司英，司英触及她的目光后不好意思挠头憨笑。
她的呆毛抖来抖去，雾月也笑。
阿姨也笑，笑得客气，“那啥……对不起啊姑娘们，把你们砸到了。”她说着弯腰拾起地上的蚊帐。
雾月司英见状准备帮忙，阿姨抢先一扯，扯过雾月胳膊肘夹着的蚊帐，再一抖，轻飘的纱帐在少女们的眼前扬起又落下——
仿佛被命运掀起了纱嫁。
轻纱垂落的瞬息，她们的目光相撞，蓦地，齐齐脸红了。
她们同时偏开头，一个垂头盯着手中的狗尾巴草，一个抬头揪着脑袋上乱颤的呆毛。
微风不语，轻轻抚过少女们羞腼的面颊。
阿姨卷巴好蚊帐走了，雾月司英仍旧静静站着，你不看我，我不看你，又各自感受对方轻缓的呼吸。
“哒哒。”
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女人的声音一同落下：“司茵。”
雾月眼睫一颤，很耳熟的声音，抬头。
司英侧过身向来人打招呼：“小齐姐。”
晨跑路过的小齐本是和司英打声招呼，不想女孩侧过身露出她的小老板，雾月。
小齐一个急刹车，睁大眼睛，姥天，不会这么巧吧！
转眼一想，司英和小老板一个学校的，互相认识也正常，那不正好嘛！
小齐扬起笑容跑近，“小老板。”
雾月看到她也着实一惊，正感叹着世界真小，就听小齐说：“喏，司茵，就是我今天要带到店上面试的女孩。”她拍了拍司英的肩膀，露出八颗牙齿笑：“没想到你们认识呀，太好了。”说着，又拍了拍司英的肩膀，冲她道：“对吧！”
司英僵住。
没想到雾月就是小齐姐的小老板！那么，昨晚她说的谎话，就这么直白的当着雾月的面捅开了。
……啊！
司英无比懊恼，手腕覆上一片温凉。
雾月握住她的手腕，双眼亮得吓人，一眨不眨，笑：“是你呀。”
“呼——”轿车从她们的身后飞驰而过，彷佛回到了昨日的雨夜，吃完火锅回家的雾月红薇，在车上聊起小齐带人面试的事。
红薇踩下油门：“啊？你应下了？”
雾月拉好安全带，“姨姨不是同意了吗？我才回小齐姐的。”
“我是要……”想到夏衔秋和她带来的女伴，红薇面色一黑，不再说话。
“你们说啥呢？”澄子凑上来，“小齐姐怎么了？”
雾月：“小齐姐明天带人来面试，看姨姨的意思是要拒绝，我给应下了。”
“为啥拒绝呀姨姨？”澄子趴到驾驶座椅背。
“是个学生，还跟你们一个学校的。我想着你们学校学习压力大，就不打算招她。”
雾月翻看手机，闻言淡淡道：“这事已经答应小齐姐了，明天人来了再说。”
澄子还挺高兴的：“跟我们一个学校！哇，谁呀？不知道有没有见过。”
红薇没接澄子的话，对雾月继续说道：“小齐还说，人家需要住宿。之前给她们找的当员工宿舍的房子都退了……跟你们住？”
“可以呀！”澄子大声接过，“反正还有一间房……”想到雾月不喜生人，她的声音渐渐弱下。
雾月敲敲手机屏幕，没作声，手机忽地一震，司英打来了视频通话。
……
“是你呀。”雾月轻声道。
她声音低柔，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大，司英被攥得手腕发疼，惊慌不安的灵魂却奇异般得到了安抚，她呐呐唤道：“雾月……”
雾月松了手，“走吧。”
司英一怔：“嗯？”
“收拾行李……”雾月弯眸，“来我家。”
“什么！？”司英是真的傻住了。
“哎呦。”小齐推了司英一把，“还傻站着干嘛？快快，我们店本来就提供住宿，这多好，免得你还要花精力时间找房子。”只是没想到会跟小老板她们一起住，好险她当初没有选择住宿，小齐心中偷偷松口气。
见司英还傻愣着，小齐撸起袖子瞅了眼雾月，“小老板？”
“嗯。”雾月点头。
发懵的司英就这么水灵灵的被两位利落的女士打包送到新家。
“叮—”
电梯缓慢上行，司英终于回过神，瞧见手上的行李箱，脚边敞开的塑料袋里装着自己的床被，落在电梯一角的盆桶，还有雾月右手端着的一盆花，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
她怎么在这？
脑子跟失忆了一样，先前发生的事一点印象也没…谁！谁把她夺舍了？
呆毛骄傲地挺直腰杆。
雾月见她睁着溜黑的大眼睛四处张望，“司英？”
“到！”女孩立定站直。
雾月眨眨眼，觉得“司英”回来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前一个小时的司英太过奇怪，沉默不语，呆毛也软趴趴搭在额头，却十分乖巧，一声不吭跟着雾月小齐一起收拾行李，甚至因为太过乖巧而显得谄媚，围在雾月身边忙前忙后，像是再给雾月收拾行李。
就这么沉默着忙碌拎着大包小包坐了车，进了小区，进了电梯，终于，小呆瓜吱了声，她的小尾巴也精神了。
雾月翘起唇角：“我们家在12楼。”她偏头，盯着司英汪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一栋四单元1202，你要记住哦。”
此时，“叮——12层到了”，机械的女声在狭小的空间响起，门打开，司英的双腿止不住发软，差点跪了。
雾月先一步出去，回头，看着电梯里紧张巴巴的司英，柔声道：“到家了。”
她眸光温柔，大片和煦的日光透过走廊的落地窗洒向面容沉静的她，宛如圣女在世，太过美好。
不管是看到的，还是听到的，犹如做梦一般……司英不敢眨眼，怕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
“喵！”
美丽也是她的幻想吗？
司英眨眨干涩的眼睛，望见叼着大老鼠威风凛凛走来的美丽，差点疯了。
“美丽！”雾月看到小猫惊喜道，“找了你好久呢，担心你找不到新家，我准备找嘟嘟忙帮呢。”
“喵。”又是一声猫叫，嘟嘟从转角处出来。
“嘟嘟！”雾月放下花盆摸摸奶牛猫油亮的毛毛脑袋，“是你带美丽过来的吗？太棒了，等会给你开罐罐。”
嘟嘟回蹭她的掌心，娇娇地“喵~”。
美丽则叼着大耗子气势汹汹冲到司英面前，昂起脑袋松口一甩，大耗子直直砸向炸毛的司英。
还好司英反应快，侧身躲过，大耗子重重砸在了她行李箱旁边。
司英：“！”
美丽努努三瓣嘴，开骂：“喵喵喵！”
没礼貌的家伙，上门都不知道带耗子！本喵如此善良分你一只，你还不领情？愚蠢的人类！
雾月看到两个巴掌大的老鼠也是一愣，裙角被扯住，雾月低头，嘟嘟咬住她的裙角往某个方向示意，雾月顺着祂的视线看去。
1202的大门下，印着“欢迎回家”萌萌可爱的地毯上，整整齐齐排着五只老鼠，有大有小，而司英脚边那只大得出奇的老鼠，是第六只，不知道是妈妈，还是姥姥。
雾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