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污染中诞生的向导（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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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塔领域外，荒野之上。
各式越野车来来往往。
他们是任务归来的哨向们和前往任务的哨向们。
祁易开着车，副驾驶位上坐着舒寒玉。
因为目标污染是可移动的。
祁易和舒寒玉的行进路线是污染第一次被观测到的地点和两塔领域中心连成的直线。
越野车的小屏幕展示出污染探测器测出的周围环境污染度。
由最浅的粉色开始，变成橙色然后是红色。
等遇见炼狱级污染会变成接近黑色的深红。
此时他们刚刚离开两塔领域。
屏幕上的污染度都是浅粉色和淡橙色。
三个小时后，已经到了日暮时分。
夜晚通常是不建议出行的。
因为黑夜中的危险太多。
而越野车上的车漆都是特殊材料。
在静止不动时不容易被荒野上的其他生物感知到。
“寒玉，我们之后的任务并不简单。
为了更好的配合，我们建立连接吧。”
祁易趁车辆停下休整时，终于提出了心中期待已久的提议。
“而且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那我们就建立永久链接怎么样？”
永久链接是感情十分深厚的哨向才会建立的精神链接。
这种链接一旦建立，不可斩断，生死相随。
也就是说，链接一方的哨兵或者向导死去，另一方也会因为精神彻底崩溃而死。
那些意志坚定的哨兵和向导们也最多能坚持一周左右安排一下后事。
沈景然也曾提过建立永久链接的提议。
不过舒寒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
沈景然一个注定要死的人。
舒寒玉凭什么陪他一起去死？
舒寒玉还想回家。
想着他的父母，他的哥哥，想着他二十多年温馨幸福的生活。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只是因为利用而在一起的人殉情放弃一切。
现在面对祁易的提议。
舒寒玉的回答当然——
也是拒绝。
理由十分相似。
当初是沈景然注定要死。
现在是舒寒玉注定要死。
他注定要被主角攻反杀。
如果建立了永久精神链接，主角攻把他杀了，然后主角攻也因此死了。
他的任务不就白做了吗？
于是舒寒玉淡然地给出了和当初对沈景然类似的借口：
“还是建立长期链接吧，永久链接背后的意义和责任太重，我还没准备好。”
祁易的眼眸暗了暗，才回答：“好。”
彼时彼刻，时空仿佛重合。
曾经的沈景然，如今的祁易。
他们的身影和想法在此刻重叠。
他的都在等待。
等待舒寒玉对自己彻底放开内心的的那一天。
等待舒寒玉真正地爱上他的那一天。
只是沈景然已经死了。
现在等待舒寒玉的是祁易。
建立长期精神链接需要一定地身体接触。
最简单的是牵手，但是这样建立的链接不牢固。
所以绝大部分哨向们会选择亲吻。
而且建立长期链接的哨向们基本上是已经确认成为对方的伴侣了。
亲吻也很正常。
祁易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问道：“寒玉，我能吻你吗？”
舒寒玉淡淡地嗯了一句。
祁易立刻侧过身吻上舒寒玉的双唇。
与此同时，二人的精神域一同张开开始融合。
祁易看见了舒寒玉的精神图景。
那是一个房间，布置温馨，而且与舒寒玉此时所在的家中布置一模一样。
舒寒玉也看见了祁易的精神图景。
那是一棵从悬崖底端长出的松树。
精神图景会展示出主人的性格和心境。
还有玄学的说法，说精神图景甚至会预示主人未来的命运。
而且精神图景不是一尘不变的。
每当主人遇见一些影响到精神状况的大事。
他的精神图景也有可能发生改变。
祁易不认为舒寒玉从前的精神图景就是这样的。
他以为是因为沈景然的死亡。
使得舒寒玉心境大变。
最终使得他与沈景然的家成为他如今的精神图景。
图景中的每一个画面，都是舒寒玉对沈景然的思念和爱。
……
当祁易吻上来时，舒寒玉下意识张开唇齿。
任由祁易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他整个人也被亲地晕晕乎乎地。
紧接着，祁易也渐渐心猿意马起来。
他的吻开始下移。
右手也不安分地伸进舒寒玉的衣服中，抚摸舒寒玉的每一寸皮肤。
舒寒玉的意识早就因为亲吻而迷糊。
感受到祁易的动作，勉强想起来他现在有任务在身。
只能说道：“景然……不要。”
舒寒玉的声音不大，语调也不似寻常那般冷清，反倒带着些许娇柔。
可是祁易偏偏因为舒寒玉的声音而惊醒。
没办法。
自己的老婆口中喊着别人的名字。
确实是没心情继续下去了。
祁易收回手，转而握住舒寒玉的右手十指相扣。
静静地感受他和舒寒玉建立起的精神链接。
舒寒玉恢复意识时。
祁易正拿着一罐营养剂，一口一口，神色沧桑。
仿佛他在喝的不是难喝至极的营养剂而是热烈的美酒。
舒寒玉见祁易开始吃晚饭。
他也拿出压缩面包。
随意咬了两口，对水吞了下去。
然后拿出一粒维生素片吞下。
算是解决了自己的晚饭。
舒寒玉刚放好自己的水杯喝药瓶。
他放下的右手再次被祁易握住。
他感受到精神链接处祁易内心的想法：
我老婆好香，嘴唇也软软的，真好亲。
舒寒玉一阵无言。
类似的心理活动沈景然也有过。
好像连想法都一模一样。
难道哨兵都是这个调调？
就在舒寒玉心中吐槽时，祁易又凑上前。
“寒玉，我能不能再亲你一次？”
舒寒玉推开祁易靠近的脸：“不行，营养剂太难喝了。”
“我去洗口。洗完口后可以吗？”
舒寒玉没想到祁易还挺执着。
只是他想到自己和祁易四舍五入也算结婚了。
祁易的这个请求还算合理。
而他最不擅长拒绝别人的请求了。
尤其还是合理的请求。
于是他只能淡淡地点了点头。
一吻结束。
舒寒玉双眼泛红，大口大口呼气。
双唇也因为祁易又亲又咬而微微红肿。
祁易眼中暗光一闪。
沈景然凭什么吃得那么好！
不过他转念一想。
也就释然了。
毕竟现在吃得好的是他。
……
清晨的日光如约而至。
祁易看着躺在平放的副驾驶座的舒寒玉。
此时的舒寒玉蜷缩着身体。
双手轻握埋在胸前。
就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
只能通过这种方法让自己感觉到温暖。
祁易有些无奈。
哪怕舒寒玉已经建立起了精神屏障。
让祁易无法从精神链接那里感受到舒寒玉的所思所想。
可是他依旧从精神链接那里感受到舒寒玉不安的情绪。
那种情绪太过沉重。
以至于舒寒玉就算建立了精神屏障。
却依旧无法阻挡祁易的感知。
可是舒寒玉为什么会这么不安？
他们明明快结婚了。
他身为舒寒玉的丈夫却依旧无法让舒寒玉安心。
是他的失职。
可是更可悲的却是。
舒寒玉不信任他。
也并不爱他。
舒寒玉的喜乐与苦痛，从来都与他无关。
或许从一开始。
他只是被舒寒玉用来缅怀亡夫的对象。
连替身都不是。
至少替身能得到舒寒玉对沈景然的感情。
而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想到这里。
祁易还是坚信死人是争不过活人的。
当初沈景然能打开舒寒玉的心。
如今的他也可以。
因为他很自信。
他会比沈景然还要爱着舒寒玉。
他无声地发动汽车。
在荒野中缓缓前进。
阳光洒落大地。
周围是深黄的土地和偶尔出现的绿草。
不远处，还有人类遗弃的断壁残垣。
此时的断壁残垣上长着青苔和藤蔓。
舒寒玉此时也醒了。
他又咬了两口压缩面包算是解决早饭。
接着看向窗外，一句话都没有说。
祁易点开音箱。
车中开始放着舒缓的纯音乐。
却让舒寒玉微微愣神。
他仿佛回到了和沈景然一起出任务的时候。
可是沈景然已经死了。
“祁易，换个歌单吧。”
舒寒玉冷声说道。
他并不想活着沈景然的阴影下。
既然沈景然被他亲手杀了。
那么他要开始新的人生，做后续的任务。
他的生活，也应该与沈景然无关。
因为从一开始，舒寒玉就知道，沈景然只是他在这个末日之中的一个过客。
他不会为一个过客，放弃他的执念。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污染中诞生的向导（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