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芒》雪蚕

73、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小子

　　比赛分为黄蓝两队，三局两胜制，一共十人，每队五人，采用常规的分配方式，控球/得分后卫，大/小前锋以及中锋。
　　在比赛开始前有五分钟战术分析时间，杨同跟段望便各自带领队员围坐一团，简单询问他们在球场上擅长的位置，以及有无身体不舒服等。
　　为了比赛的公平性，人员都是由方德远选拔，分队也是随机分发队服，所以到底什么人来比赛，段望也是今天才知道。
　　简单询问后，段望很快就确定了队员分配，王怀阳体力好速度快，但不擅长进攻，便作为控球后位上场，作为场上拿球机会最多的人，绕场传球跟迂回对手，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得分后卫跟小前锋性质差不多，都是拿到球就想着往球篮里投，但这一点需要精准的三分球和突进能力，由郝星杰和谢铭自荐。
　　“队长……”面对大前锋和中锋的分配，吴重有些犹豫地说：“我也不是不行，我一般不打大前锋，我一打就输，我……”
　　大前锋在场上担任的任务主要是已苦工为主，抢篮板，防守和卡位都少不了他，但是得分他却总是最后一个。
　　这也导致了大前锋很少会有高光时刻，让作为队长的段望担任大前锋，显然不太公平。
　　“我明白你的意思。”段望拍了拍吴重的肩膀：“你身高跟我不相上下，去当中锋守好篮板就行，做好防守我们才能尽情打球。”
　　见段望答应，吴重感动得差点掉眼泪，抬手就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呜呜呜，队长你真好。”
　　段望眼中满是嫌恶，赶紧侧身躲开，说话间还不忘瞄一眼台上的余柚音。
　　他表情严肃：“离我远点，我现在身份不同得洁身自好，你要是想表达谢意等会好好打就行。”
　　“要是敢抱我……小心你的腿。”段望对吴重笑着，眼中却无一丝笑意。
　　吴重身高跟段望差不多，可体格可就差远了，段望肩宽跨窄，身上的肌肉也多少带上些锻炼痕迹，反观吴重，俨然一个精瘦高挑的山东大葱。
　　看着面前的段望，吴重有些后怕的收回手：“靠，你怎么还威胁人呢？”
　　“别怂啊，差一点你就能提车了，方大哥能掏出那么多钱当做奖金，他的侄子想来也不差钱。”说完，王怀阳笑嘻嘻地看了段望一眼。
　　由于方德远出面较多，再加上一般有钱人都一贯不修边幅的模样，所以来参加比赛的人都把方德远默认为比赛的发起人，一个人傻钱多的中年大叔。
　　对于这一点，段望干脆将错就错，特意交代方德远别解释。
　　听到王怀阳略带调侃的话，段望满不在乎的笑了下，然后说了句神秘的一句话。
　　“时间会证明一些事。”
　　说完，对面的杨同朝他招手，示意他们那边分配完成，段望抬手回应，然后走向场中心。
　　郝星杰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快步跟了上去，临走之前还不忘讥讽自己的队友。
　　“你们要奖金，我要赢，你们可别拖我后腿。”
　　这算是被小孩警告了？
　　吴重，王怀阳和谢铭：“……”
　　谢铭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看着那个刚进入青春期的小男孩，他给出了评价。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小子。”
　　吴重和王怀阳嘴上不说，头却一上一下的附和着。
　　谢铭转头看了他们俩一眼，语气更为不屑：“还有你们。”
　　两人目瞪口呆，原本同频的点头动作嘎然而止，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而且还不能发作，因为对方是队友，后面还有三场比赛要跟他一起完场。
　　吴重跟王怀阳对视一眼，决定就这么知重负重了，没办法，谁让那奖金实在诱惑呢。
　　“嘘——”
　　第一场比赛由一声嘹亮的哨声开始，激动人心的时刻就此到来，余柚音目光始终在段望身上，一贯冷静自若的她，手心竟也不自觉冒汗。
　　身旁的空位突然坐了个人，余柚音条件反射想转头，可却被场上段望吸引目光。
　　段望获得球权，正准备投掷给队友，却被拦路虎杨同挡了个结结实实，其他队友也都被牵制，没办法，对手阵型压制，段望根本靠近不了蓝板，他只能选择投球。
　　面对半个球场的距离，段望深吸一口气瞄准，就这么抛了出去。
　　众人屏住呼吸，都以为段望疯了，太过沉不住气，这才刚开始就选择破罐子破摔。
　　除了……余柚音。
　　她相信段望能在这个距离把球投进，因为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在两年前，她就曾亲眼见证。
　　段望肯定……
　　“嘭”的一声，篮球被狠狠砸在地上。
　　这一球……段望没进。
　　余柚音惊讶的发不出声音，在她心中，这一分已经默认段望必得无疑。
　　台下和黄队队员随着响起欢呼，他们全都折服与杨同的惊人弹跳力，那一跃而起的爆发力，加上超强的随机应变，俨然到了可怕的程度。
　　毕竟平常人看见段望那一投，都会下意识的认为对手在摆烂，而杨同没有，对手的一举一动他都严阵以待。
　　段望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杨同能跳得这么高，能在抛物线的最高点将球拦下，这种程度，他自知做不到。
　　杨同朝段望笑笑，表情微微有些得意：“还得是老同学，都知根知底的。”
　　在场除了余柚音，另外一个见证过段望隔半个球场投球的人是杨同，经历过那样刷新认知的一场球赛，他又怎么会放松警惕。
　　杨同眯了眯眼睛，这一场比赛，他从一开始就拿出了十分的认真。
　　从前是队友，现在是对手，要现在的杨同承认不如段望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可同样他也清楚，如果要不是自己将球拦下，那一分段望必得无疑。
　　第一场比赛结束，结果没出人意料，杨一同那队赢了。
　　铭压哨投进一球外，蓝队只有一分，而黄队以四比一的压倒性比分获得胜利。
　　谢铭是个暴脾气，下场就直冲段望快步走去，而段望不动分毫，像是对方想要冲上来打他，他都不会躲一样。
　　谢铭指着段望，目光不善：“你是队长，行事不能这么冲动，能行行，不行把队长让给我。”
　　余柚音手中提着水，见段望被队友质问，她赶忙跑上前挡在段望面前。
　　小小的身体想将段望挡住，简直有些可笑，可余柚音就是不肯退让，她已一种保护的姿态张开双臂。
　　“段望那一球不是故意的，他有在好好打。”
　　段望愉悦的勾了勾嘴角，全然不管众人眼中流露出的鄙夷和不屑。
　　似乎感知到段望的笑意，余柚音转身向后看，正对上段望那双含笑的眼，她微微一愣。
　　还没等余柚音做出反应，段望就已越过她向前，他身高肩宽，能很好的将余柚音藏在身后。
　　刚才确实是他的问题，这一点段望无法否认，虽然他没那么自傲，但那一球确实让他有些受挫。
　　见段望不言语，谢铭忽地发出一声嗤笑，正欲开口，却被对方抢先。
　　“刚刚确实是我的问题，我承认，我向你们道歉。”说完，段望看了眼谢铭，继续道：“我不想拖后腿，这个队长你们票选吧，谁当我都没意见。”
　　说完，众人一阵沉默，王怀阳和吴重表情凝重，想要出声附和，可又觉得不太地道。
　　谢铭听后却是眼睛亮了又亮，两队队长不推举直接内定，他本身不痛快，要是像杨同那样厉害，他也就无话可说了，谁知竟是个菜鸟，不知天高地厚到这种程度。
　　他们各怀心思，唯有一旁的郝星杰率先出声：“你这算是撂挑子吗？”
　　段望闻声看了他一眼，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复：“算也不算。”
　　闻言，郝星杰冷笑一声，利落地坐在了一旁的休息长椅上，他抱着双臂，扭头看向一边，明确表示自己不参与。
　　之后的两三分钟里，队长很快就被票选出来，意料之中是谢铭。
　　有着打职业经验的谢铭，和看起来刚上初二的郝星杰，王怀阳和王重自然倾向于前者。
　　哨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站在中心的队长不再是段望。
　　杨同眼中出些许惊讶，不过片刻便恢复正常，他朝段望打了个手势，之后用口型说：“你下台的也太快了吧。”
　　段望蹙了蹙眉，转头没再理他。
　　杨同顿感无趣，自言自语道：“还想着给你放水呢，看你这态度，我倒是想好好打了。”
　　而这句，段望很有选择性的听了个清楚，他止住脚步，回过头对杨同道：“两年不见，你实力却是提升不少，可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
　　说完，段望对着杨同笑了下，这笑笑得莫名，青天白日下激起杨同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着段望的背影，杨同搓了搓胳膊：“咦~段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中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