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鲸gl》SimpleCat

3、独处，相处

　　林媛媛最终还是跑了，连老房子都卖了。
　　林笙回去的时候，房子已经换了新锁。
　　未满十八前，林媛媛是林笙唯一的监护人，可林笙知道林媛媛并不是真的想照顾她，有几次她听到她和别人打电话，说着林笙是个拖油瓶，晦气的很。
　　林媛媛爱赌，可运气不好，总是欠着债，每次还完了又再赌，林笙这些年的补贴金基本都被她挥霍完了。
　　林媛媛是林笙唯一的亲人，而她也是林媛媛唯一的亲人，所以林笙总觉得系着这份亲情，林媛媛是不会抛弃她的。
　　房子的新主人说，林媛媛欠了□□万，房子是卖给了他，相对于还了赌债。
　　林笙问他知不知道林媛媛去了哪里？没有答案。
　　林笙又去了林媛媛经常会去的发廊、棋牌室和广场，问了好些人，没有人知道。
　　她又到小卖铺借了电话，给林媛媛连打了几个也没接通。
　　傍晚时开始下雨，林笙没有伞，包里是剩下的几百块，她舍不得花钱在小卖铺里买上一把。
　　她在小镇上漫无目的走着，直到雨势渐大，她才躲到方茴纹身店下。
　　店里开着灯，林笙没敢进去，。
　　可方茴发现她了，让她进去躲雨，让她换上干净衣服，还给她煮了面。
　　以至于情绪上头，她忍不住委屈了。
　　方茴终究还是听到了这些家事。
　　方茴承认，收留林笙的决定有些草率。
　　先不说吃喝拉撒，她一个人住，基本所有的东西都是一人份的，连二楼的卧室也不大，就一张床，床被也只有一套。
　　好在两人都不胖，一张床也能暂时解决休息的问题。
　　林笙把剩下的钱全给了方茴，她说，“我不白吃白住的，我可以交房租，过几天我去找工作，等我找到工作我就把余下的都补齐。”
　　钱，方茴收了，收了能让林笙安心一些。
　　不过找工作的事情，方茴就不怎么赞同了，18岁在这小镇上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虽然方茴的父母一直把方茴当做哥哥的替身，强迫她学习不喜欢的东西，狠抓她的学习成绩，可这些事确实让方茴的人生顺坦不少。
　　“小小年纪打什么工？”方茴数落她，“你要是真想挣钱还我，就先在我店里帮忙。”
　　“打打下手、做做散活，我也不用去招人了。”
　　直到夜里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方茴才意识到，她想要的自由散漫人生，暂时是没有着落了。
　　自己都过不明白的日子，还想着救济别人？
　　不同于方茴思绪多多，林笙太累了，虽然是在陌生的环境里，但沾到床，她的睡意立马就上来了。
　　床很小，两个人挨的近，迷迷糊糊间林笙也分不清茉莉的香味，是睡衣上的还是方茴身上的。
　　唯一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她喜欢这个味道。
　　方茴纹身店的生意并不忙，可能三五天半个月才有一单生意，小镇上纹身的人太少了，多数时候方茴都在画稿和投稿。
　　说是在店里打工帮忙，可林笙也觉得自己没做什么。
　　好在她会做些简单的饭菜，至少是有点作用了。
　　方茴画稿的时候是顾不上时间的，有时停下来，才发觉天已经黑了。
　　林笙没来之前，方茴经常从白天画到黑夜，店里只有工作台会亮着灯，现在店里多了个林笙，有时她停下来转身就能看到茶几上摆着几道菜。
　　然后林笙会从做饭的隔间出来，拿着碗筷喊她来吃饭先。
　　收留林笙一段时间后，方茴突然才意识到，林笙没有一直没有去上学。
　　今天的午饭林笙做的酸辣土豆丝，辣椒炒肉和番茄炒蛋。
　　方茴爱吃辣，林笙只能吃一点点，刚开始每次做菜林笙都以方茴为主，做的辣菜，林笙每次都吃的少，被方茴发现后，就要求她每顿饭都得有一个合她自己口味的。
　　今天的饭菜方茴很满意，已经是第二碗饭了，添饭时她好似无意的问了句，“是高中毕业了吗？”
　　林笙摇头，“只读到高二，没再读了。”
　　林笙的学习成绩不差的，在班里也能排到前五名去，老师也很看好她，可高二下学期时林媛媛就不再帮她交学费了，要她出去打散工补贴家用。
　　“为什么不读？”方茴不解，可又估摸着应该和她跑路的姑姑脱不了干系，索性放弃这个问题，改问，“学籍档案资料呢？还在学校里吗？”
　　“在学校里，学校说要监护人陪同去才能拿档案，姑姑一直和我说没空。”其实林笙知道，是林媛媛觉得这档案没什么用，去了也是白跑一趟，所以不肯去。
　　方茴听着只觉得脑袋疼，确实让人生气。
　　午饭结束，林笙去洗碗，方茴又回到工作台上，可心思却不在稿子上了。
　　等到林笙洗完碗出来，就看见方茴换了套衣服，好像准备出门。
　　她刚想问她要去哪儿？方茴先开口了。
　　她问，“林笙，你还想不想读书？”
　　这年九月份，林笙又回到了学校。
　　方茴带着她，在教务处做了入学登记，从高二开始重读，监护人的方框里填的是方茴的名字。
　　在林笙的身上方茴总能想到以前的自己，弱小又没有自己做主的能力和权力，所以她愿意帮林笙，她可以辅助林笙变的像她一样独立有能力，在方茴的眼里林笙虽然成年了，可对比起她来也只是个小孩子，就当她扶贫救济了一个贫困生吧。
　　和方茴住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林笙也逐渐放肆起来。
　　方茴真正意识到林笙不再是小孩，是在那个闷热的晚上。
　　林笙周一到周五住校，周六日会回来店里，这两天也是方茴伙食最好的两天。
　　吃过晚饭后，林笙上楼洗澡。
　　方茴在一楼画了会稿子，就听到楼上林笙喊她的声音，她把笔放下上楼，林笙说，“床上的睡衣我忘拿了，帮我拿一下。”
　　床上确实有一套睡衣，方茴帮忙拿起，在卫生间门口敲了门，林笙说等等，然后是花洒停下的声音。
　　磨砂的玻璃门上人影越来越近，咔哒一声门把被拧开，沾着水汽的漂亮手掌伸了出来，方茴把衣服往前递，恰巧林笙也在此刻手往前伸，修长的手指抓住方茴手上的衣服，而因为往前，身子贴上玻璃门，模糊的轮廓瞬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