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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圣邸 ...

  •   “好啊,我看看你能多快还完这些钱。”他点开自己的浮屏上的音乐播放器戴上耳机,说,“在你能挣钱之前,我会把你的费用都包了。”

      两人站在路边,饶以看着眼前的繁华,很难苟同,一百年后的人类还是喜欢纸醉金迷的奢侈风,这基站上丝毫不比星球上的城市单调,金砖雕瓦落在基面上,高楼层层迭起,冷光灯从几千米的高空照下,各种墙壁上亮得反光,整个基地表层一直都是白日状态,飞行列车穿梭在自己的轨道上,身旁的人很少,大多都穿着正式服装,他们俩显得格格不入。

      谭漳操作着自己的手表浮屏,当他俩走到一处标着计时停站的路边位,刚好飞过来一辆车。

      奥斯巴列维车,这车还真是经久不衰,百年前就是车中的豪门贵族,能存活到现在不说,还变得更先进奢华了。

      光面黑亮的车表处处冒着一股‘碰不起’的气息。
      谭漳走到车门前,刷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车门缓缓向上开起。

      他上车后招了招手让饶以也坐上来。

      饶以站在原地没动,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开口:“收车费吗?”

      谭漳也忍不住想笑,他看饶以那无语的表情,就笑得发抖:“不收,上来吧。”

      饶以皱着眉坐上车,他的脚一直保持离地一厘米,生怕落地碰脏他车,再被讹一笔。

      谭漳笑得都要哑了声,他从座位下饭拉出柜子,从里面取了一双皮鞋,说:“这双鞋我不记得多少钱了,你要是不想记这个钱,到时候清洗干净还我,虽然我也未必会再穿。”

      饶以拎着鞋打量了一圈,这金包尖头皮鞋真是骚包。

      他忍着来自自己审美的鄙视,穿上了鞋。

      “呦,正好,鞋码都差不多。”谭漳靠着窗户看着饶以的小腿。

      他的脚腕露出一截,有形的裤脚和深色的皮鞋将那一小截露出来的皮肤衬得极白好看。

      饶以穿到脚上大小确实非常合适。

      他见谭漳盯着自己的脚腕看,真的有点想抬腿踹他。

      一路上都刻意的无视他,但谭漳好像越无视他他越来劲,有几次饶以的拳真要打上去了,又被谭漳避开。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在谭漳找饶以乐子中,把所有的证都办好了。

      也因为谭漳的特权,他的所有证件当天全部都拿到手,才用了几个时刻他们就到圣邸前台处开始办入学登记。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因为欠钱,忍下了谭漳的没事找事。

      偌大的办公室除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一个人也没有,都是机器在运作。

      老头扒拉了下自己的眼镜,看到来人,很不情愿地打开电脑:“有事?”
      “老头,少偷点懒吧。”谭漳进门直接坐到客座的沙发上,跷起二郎腿,“给我登记一个学生,初等向导该学的学科都报上,走正规程序。”

      老头瞪着眼睛看着饶以,打量了许久,突然大声朝谭漳喊:“臭小子别乱碰我的花瓶!”

      这一声气够足。
      谭漳食指勾了一下放在沙发边花瓶里的花,整簇花被他勾得抖了三抖,骤然飘落几片花。
      他接住那花瓣一个转手,对着饶以吹了出去。

      饶以抬手挡了下,花瓣正好捧在他手指间,他轻轻撵住一片花瓣。

      淡蓝色的花整整五片花瓣,小小的。
      他闻了下。

      蓝雪花。

      “臭小子!!!”老头暴跳起来,佝偻的身躯拿起身旁的拐杖就对着谭漳头扔去。

      谭漳一个起身接住拐杖在手里转了一圈拿稳。
      “我要是没接,你这老古董花瓶就要接住了。”他把拐杖抛回去正正落在老头手边。

      老头瞪了他一眼,又看向饶以:“你,叫什么?”

      “饶以。”
      老头敲键盘的声音极暴躁。

      “怎么还不给你换成智能点了,财务又开始看部下菜了?”谭漳欠欠地凑过来。

      老头举起拐杖就是要打:“滚蛋!”

      他的语气一仰一平,转过头对饶以说:“电话。”
      饶以摇了摇头。
      “留我的。”他直接在老头的键盘上输入了一串数。

      老头又抬起手打他。
      谭漳灵活地撤走,他把手搭在饶以肩膀上,捞着他就往外走:“替我向你老婆问好!”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谭漳大笑着出门。

      饶以把他的手从自己肩头拨开。
      谭漳也不继续纠缠,低头看了眼手表,说:“时间不早了,给你买个表,把这通用码装好,然后滚蛋吧。”

      他拍了拍饶以的后背。

      饶以感觉自己再多和这傻帽待几秒,真会忍不住揍他一顿。

      他慢慢跟在谭漳后面,看他拨通电话说了几句话。

      “你在这是不是没有住处?”谭漳突然转身问。

      饶以脸上空白了几秒,这里的街道和生活都和自己印象里的有出入,他以前在基地是有一套房子的,在地面上也有几套,但已经过去百年,别说房子了,基地可能都不是一个,怎么可能还在,更何况,按照谭漳的话,饶何已经成为一个败笔了,世人是不会融入一个已死之人的东西留在那占用资源的。

      “没有。”

      “那去住宿舍吧,我给学生管理部打个电话让他们给你加个床位出来,一会儿他们会给你打电话。”在他说话间,手表滴了一声,“你表到了,出去取吧。”

      “取件码1111。”谭漳扬扬下巴指向出口。

      饶以看他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也没说什么,去拿他给自己的表。

      圣邸的门口是一排小型停站机,他一眼就看到装着表的那个飞行器。

      饶以拆开表,这是高塔百年前就在用的通讯器,看谭漳的操作,倒是比以前高级。
      他很快就整明白怎么用这个表了。

      几串规律的震动声,饶以滑动接听。
      “您好,是饶以先生是吗?我们是校宿管的,请问您现在在哪,谭先生让我们给您打电话。”

      “圣邸登记处的门口。”

      “那您往里走,用表就可刷开门禁,进来后顺着左手第一个道走到头就是宿舍区。”

      饶以按照他说的很快找到了所谓的宿舍区。

      ‘初级学员区’

      饶以用表刷开门,只听寂静中传来一声锁芯转动的声音,接着门自动打开了。

      入眼的场景是他没想到的。

      有许多双眼睛看着他,即使灯光很暗,人类的目光也是那么明显。

      “……”

      一个公共的大通铺,但是每一例过道都用镶嵌式机舱床铺隔开,一共上中下三层,每一个床位都和旁边做好了分隔。

      他目测这宽度,这深度,得容纳了几百人。

      上一次住这种地方时多久之前,七岁?还是八岁?
      反正是在一次远行中。

      现在上学还要吃这种苦?

      他无视这群人的目光,看着给自己发来的床铺和柜号,淡定地走到自己的床位旁边。

      他是睡最上层,在周围床铺投来好奇的目光中,他爬上了床。

      周围传来低声的说话声。
      饶以听得很清楚。

      下铺有四个人在说自己床位刚走的人。
      “周向是被开除了吗?”
      “发生那种事故,肯定开除了。”
      “何必呢,大家都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上基地来学习。”
      “这人算是被拉黑名单了吧。”

      中铺在和别人打电话,
      “宝贝,我们这又进新人了。”

      隔壁有人已经睡着了。

      他检查了一下周围,先是把床单扯起来堆到床脚,把枕头也拿走,只留下铁板床。

      下面有人敲了敲他的床底板,接着饶以听到非常小声的声音:“哥们儿,明天早上会有检查,你把东西都弄乱,起床后不好收拾。”

      “知道了。”饶以看了眼时间,平躺好,闭上眼睛。

      睡觉……

      中铺的人听他没动静了,又开始小声絮絮叨叨说话了。

      饶以听着周围窸窸窣窣的小动静,身体接触着冰凉的床板。
      一切都有点不真实。

      停在他记忆里的战争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那确实上辈子。
      他的手慢慢放到胸口上,那处的伤疤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合实的双眼前逐渐浮现出一只金丝勾勒的猎隼模样,那是他的精神体具形,猎隼的眼睛与他对视着。

      饶以突然睁开眼。
      那双眼睛的颜色……是金色的?

      他记得他的猎隼双瞳是黑的。

      他平复自己的情绪,再次合上双眼,他慢慢调动自己的精神力,眼中的猎隼缓缓张开双翅。

      在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慢慢扩张,他缓缓睁开双眼,此时他看见了从前未能看见的东西。

      所有床铺都像消失了一样,他看见了这里的每一个人,躺着的,坐着的,聚在一起的,甚至还有宿舍外面走动着的人。

      但是再远的他就看不到了,只有无边的虚无,他知道是自己的精神力还不能扩张到那么远。

      他这是能看见所有有机生命体?

      这让他更加疑惑了。

      他先前刚醒的时候精神力是无意之间释放的,大概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后面拿枪的时候他是按照曾经的感觉调动的,他以前是很少能亲眼看见自己的精神体的,只是能感觉到他大概的存在。

      从前的进化是突出在外化机体能力上,现在是集中强化了?

      不对……这种进化是基因进化,如果他的能力改变了,那就说明基因也改变了,而且从前不是没有学习过向导专业术论,就算是顶尖的S+++向导也很少出现能直接化形的存在,都是无形中的意识在进行纠缠。

      他想起来自己刺向虫母的那一击,猎隼就像真是出现了一样附在他的刀上。

      饶以的眉头皱了起来。
      刀呢?彻底损毁了?但那把杀了自己的长枪也不见了。

      饶以有种直觉,这两样原始的冷兵器绝对还存在,只是现在不知道在哪。

      那把刀是几千年前传下来的一把绝世仪刀,传闻当时到自己手里时只出鞘过两次,一次是刀刚被锻造好的时候,一次是人类刚进入类纪元的时候,这把刀无法亮刃,他曾一直以为这把刀鞘里根本没有刀,但他后来相信了里面有刀,不过不能乱用,因此他也和长辈反抗过多次,不想背着这东西。
      再后来上了战场,这背上的重量已经和他自身的重量融为一体,有它在,饶以从前上战场时永远都很安心,也永远是大捷。
      唯有一次,刀从背上被打落,那次虽然也赢了,但是那是他当时打得最失败的一仗,当然有了百年前的阿鲁迪克星战败,也不算不了,可他从那时似乎明白了刀有它自己的意义,便再也不离身。

      醒来后变化太多,他居然把这事忘记了这么久,不过就算在阿鲁迪克星想起来,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去找。

      饶以深吸了一口气,他总觉得刀不是丢在哪个具体的地方,就像那长枪也不能是丢了,只凭空留那么个疤在。

      饶以看着充满划痕的上床板。
      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先得再多了解一下这一百年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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