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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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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老宅是在一座山脚下,是以法式花园布置从外观上看非常温馨,在山的顶上有个后院名明月院。院子中间有个圆亭,亭上垂下来葡萄藤叶,藤叶被风吹起往东边刮。
而亭外有座人工合成的小瀑布,瀑布底下又成莲花池,莲池旁又生有一棵柳树。
商知安走进来时耳边还能听见瀑布的清脆悦耳。
他隐约间记得小时候练字练琴都是在这亭里。
每每到认字时或弹错一个音时爷爷的柳枝准能准确无误打到他旁边的石桌上,这一下要是打在他手上八成要皮开肉绽给他吓得不轻小小年纪留下来了阴影。
爷爷手里那根柳枝还是从这棵柳树上折下来的,他老想给它砍了。
对于这里他是既害怕又喜欢。后来他听爹地说过奶奶不喜欢太热喜欢听水声潺潺的地方,爷爷就按照奶奶的喜好亲自布置了这里的一花一木,成了如今这处极具隐居特色之所。
商知安记得他奶奶最喜欢待在这亭里了,能乘凉、围炉煮茶也能和爷爷跳舞、下棋。
小时候他找不到奶奶他就会来这里,一定能找到她老人家。
端木燕躺在凉椅上半眯着眼,一只手拿着蒲扇轻轻扇着。
脚边是煮温了的热水与茶点。
商知安悄悄走过去欲吓唬一下老人家。
突然端木燕手中的扇子不动了,停了下来,奶奶嘴角笑了笑,“小宝是要蒙住奶奶的眼睛吗?”
商知安悬在半空的手尴尬地收回,似不服气又娇嗔地喊了一声:“奶奶~”
端木奶奶神态从容会因为商知安来看她而满眼写着高兴。
商知安生气地坐在围炉旁的石凳上,“奶奶怎么每次都能猜到是我来了?不会是爹地妈咪二叔三叔或者小姑?奶奶是神仙吗?”
奶奶微微一笑,目光慈爱又温柔,她微微坐起身伸手摸摸商知安的脑袋。
奶奶说,“因为奶奶记得我们家小安走路的声音,比如刚才小安心里有鬼才会放轻脚步,奶奶猜小安下一句是不是想问奶奶:猜猜我是谁?呵呵…小安一如既往地幼稚。”
商知安瞥过头,绯红的脸想到自己确实要这么问来着,比拆穿了更丢脸的事情是被当事人说了出来,他嘴还是很硬,“我才没有啊。”
端木奶奶笑笑玩笑道,“找奶奶是要份子钱?”
商知安“哼”了一声,边给自己泡了杯茶边说,“奶奶你为什么要让我和陆方舟结婚啊?我们两家不是斗了很久吗?”
端木奶奶目光有些调侃,“小安还知道这些?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不务正业呢。”
“奶奶~您转移话题的功夫让孙儿猝不及防。”商知安玩笑说。
端木燕收回手,冷“哼”了一声,“这你倒听出来了?当初你哭着求阿玉儿同意你玩那么危险的事情,好不容易盼着你
禁了赛,又去玩赛车,出了意外又宁愿挨打也不愿意放弃,当时奶奶那么极力反对也没见像现在那么有眼力见。”
“家里的生意我不懂不是有周祈嘛,”商知安目光闪烁着坚定,“我也有自己热爱的事情。”
端木燕叹了叹气,“过去了不提也罢。让你结婚也是为了你好。”
茶香四溢,商知安端起茶递给奶奶,又给自己倒了杯,他浅尝了一下,茶的味道香甜可口:“可陆方舟是个男的,您真开明,直接让我断后。”
木已成舟说这些也没用,而且话虽如此说但他也断不可能喜欢陆方舟,最终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为什么爷爷奶奶要他联姻。
端木燕被这虎狼之词吓到抬手轻拍了下商知安的后脑勺。
商知安意识到不对劲了,他这么断后,但他不改他又没说错。
端木奶奶没好气地说,“就你玩那些危险的事,比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都要不稳定,我或许还能活个百来岁,你呢?让你跟女孩联姻不是祸害了人家?”说起商知安去冲浪她就来气,玩玩还行结果非去当了运动员。
商知安见奶奶我真生气了,赶紧一手去拿茶一边安慰,“喝茶喝茶…您别生气了~”
然后商知安就安静地坐着,他感觉爷爷的视线马上就要锁定他了,如芒在背如坐针毡,他低着头耸着个眼跟犯了错的小狗一样偷偷观察着奶奶消气没有。
端木燕眼里充满了无奈,心中对这个孙子还是非常宠爱,就是因为太担心才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打疼了没有?”奶奶问。
商知安摇摇头,见奶奶消气了他才敢开口问:“奶奶我们家破产了?所以才让我嫁进陆家?爹地不跟我说实话您跟我说呗。”
奶奶看了商知安一眼,“大海威严死在海上的人不计其数而你却想与自然并肩,稍有不慎后果不敢想象,老婆子我是日日为你担惊受怕,上香求菩萨保佑你次次都能平安无事,逢凶化吉。”
“真话吗?”商知安小声的问。
奶奶什么时候会说这么感人的话了?
“难道还是假话?”端木燕抓过商知安的手,满眼看着她最为疼爱的爱孙,说“奶奶就求个晚年安康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找人给你算过了嫁给一个男人你的心思或许能被转移,思来想去也只有陆家方配得上我们小宝故而陆家也有意才能促成此婚。”
“我的婚姻这么儿戏吗?”商知安问。
奶奶说:“能让我孙儿平安男人又算得了什么?”
“……行吧。”商知安顺道问,“那您给我讲讲谢家和陆家联姻的事情呗?”
“你想知道这个?”端木奶奶想了想,“谢氏是以酒发家,到谢宝台这一代酒业达到了顶峰,当时他们的酒业生意最好,在上流市场也吃得开可谓风生水起盛极一时。”
“为什么说是盛极一时?”商知安疑惑。
端木奶奶解释道,“谢宝台本身就是奇才,膝下儿女不多共有一儿一女,女儿大一岁叫谢玉,儿子叫谢闻庭这一双儿女都对经商有些头脑。”
商知安问:“谢玉比奶奶如何?”
奶奶想了想然后看着商知安说,“奶奶与她不同,我有跟你爷爷叫板的底气,我的家世不比你爷爷差,我的父亲你的曾爷爷只有奶奶一个孩子。”
奶奶继续说:“公司里的人不认为谢玉能担此大任故而纷纷选择了谢闻庭。
生不逢时的兄妹二人只能是竞争关系。”
商知安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奶奶讲陆方舟母亲家里的事情。
从聊天中得知了一些意外的事情,后来就是谢宝台攀上了陆家的高枝,陆老也看中了谢家的未来,联姻就此牵线。
陆家陆老头这一脉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最终是二儿子陆海成与谢玉结婚,两人相敬如宾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怎了时常吵架。
直到陆家选举下一任家主陆海成就一头埋进了工作中,谢玉也处于上升期两人的矛盾就搁置了。
在一次合作中双方各持己见矛盾彻底爆发,听说就是那段时间谢玉怀上了陆方舟,才确定了陆海成是陆家家主,谢家也一跃成了酒行里的龙头老大并由谢玉接手。
但是陆海成和谢玉的关系没有因为陆方舟的到来得到改善,谢玉在生下陆方舟后没过几年就病了,公司的事务到了谢闻庭手里。
再过不久陆海成带回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四岁的女儿以及三岁的儿子回到陆家才知道两人离婚已久。
外界的传闻又难听得很,谢玉那时本就病入膏肓,又在这种压力之下最终撒手人寰。
谢玉过世没一年谢宝台也离世,亲人的相继离世给谢闻庭带来了不小创伤颓废了三年,如日中天的谢家自此倒台。
“是个悲剧啊,”商知安问:“那他们之间有爱吗?”
奶奶摇头回道,“事情真真假假,恐怕只有他们本人知晓。”
“行吧…”商知安听完后赶紧将提前放凉的茶端给奶奶,然后沉默了许久,“原来如此。”
奶奶喝完后缓缓躺下背过身,“既然小安已经问完了?那就走吧,讲了那么多老婆子我也累了。”
商知安站起身朝奶奶做了个鬼脸,试探开口:“那我走啦~”
“嗯,走吧,反正又不是专门来看我老婆子的,我也就不留你了,少喝点酒出门多带点人,让小王送你回去。”端木奶奶闭上眼睛缓缓说。
“真不留我了?”商知安洋装要走的样子,问。
端木燕缓缓闭上眼睛,“走吧,走吧。”好一会都没说话也没偷偷看商知安离没离开似是睡下了。
商知安抬头看了看莲池,池水明澈他却浑浊,听完后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心里肯定是有些心疼陆方舟但陆方舟好像不需要他来可怜,他家里的人都没敢看轻他更何况是他这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
陆方舟就好像一个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第一眼看到陆方舟会觉得这个人有些看人脸色,现在想来看的不是他的脸色,是当时后花园里的那位。
可那一瞬,陆方舟的神情很轻松舒适,没有把他看成一个外人,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很真切,真切到让商知安产生想要了解他为什么活得那么累。
周祈虽然也装,试问自己从来没有对周祈好奇。
商知安虽然不了解之前的陆方舟是什么样,但能看得出来他在外人的形象他是年少有为谦逊有礼不卑不亢。
可他越是如此他就越想戏弄他,想看他展露真正的情绪。
明明他早知道他每次找话题都是硬聊还是问一句回一句,若是周祈早就不理他或者走人,没准还会骂他几句。
不过他也不会跟周祈硬聊,说些无聊的话。
商知安回房间洗了个澡,酒味和烧烤味太重还让奶奶她老人家为自己担心。
出门的时候他让小王按照陆方舟公司的地址出发。
轿车到公司楼下的时候陆方舟刚出一楼大门。
出公司的员工不少,商知安摇下车窗露出一张侧脸朝陆方舟看去,他碧色的眼眸清澈明亮。
这时吹来了一阵风,额间碎发微微拂过他的脸颊,他见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喊了一句,“干嘛呢,你都看到我了。”银链在他说话时会垂到锁骨上性感极了。
又换耳饰了……陆方舟收回目光,朝路边那辆显眼的保时捷车走去。
陆方舟说道,“你来接我那我养那些司机做什么?”然后扭头看向商知安问他,“怎么小公子是要和他们抢饭碗?”
他是想说不用多此一举。
商知安道,“辞了他们是要我给你打工?”
“算了吧,给我打工太为难你了。”陆方舟难得对商知安是个好脸色笑道。
商知安挑了下眉没有说破,他说:“要不我把身后那群保镖雇给你?你每月只需给我一定的利息?他们可以给你当保安。”
说的是后面跟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车子里面共有两名保镖。
陆方舟回过头:“多谢你的好意,我暂时还不缺保安,”似想到什么又立即说,“也不缺保镖。他们是保护你的安危我又岂能罔顾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