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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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85年12月24日14:00，翔龙母舰中央控制室会议室 ---
一身蓝白舰长制服的韩呈栋率先步入了会议室。
大家起立互致问候后，韩呈栋径直走向指挥台前的瑞德勒和柯云埔，并挥手示意四名学员坐下等候他的指令。
然而艾利克斯四人的目光立刻就被紧跟韩呈栋身后，昂首并肩步入会议室的两名年轻军官所吸引。
阿里几乎惊讶得叫出声来。
那是身着蓝白色空天军上尉军服的韩飞龙和黑红色特种上尉军官制服的魏安国。二人头盔右侧的舰队标识都已经显示学院舰舰标。飞龙头盔编号是舰长独有的001号而安国的，则是副舰长独有的002号。他们腰悬的指挥官短剑隐隐散发着幽蓝色光芒，分外引人注目。
熟知空天军条例的四人都知道，只有从空天军军官学校毕业，才会被授予正式空天军上尉军衔。
韩飞龙显然已经获得了这个资格。而他身上所展现的脱胎换骨的变化，更是让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震惊。
艾利克斯和阿里还清晰记得三天前中控室里那个潇洒滑下指挥台，冲着监控顽皮眨眼的少年。
而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韩飞龙，比两年前长高了很多，几乎和高大的魏安国比肩。在那身蓝白相间、修身合体的东方舰队空天军军服的衬托下，背脊挺直的他越发英武。那之前略显柔和的脸庞因为肌肉绷紧而显得线条分明，显出一份自信从容。
此时，韩飞龙正用着和他的父亲那如出一辙的锐利眼神飞快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个人。他目光经过艾利克斯、科尔曼、托尼和阿里吃惊的脸庞时，不由得的嘴角微微勾起，轻轻地点了点头，作为致意。
韩呈栋正在和瑞德勒，柯云埔低声交谈。韩飞龙上前一步，与韩呈栋耳语几句。韩呈栋看了一眼手臂终端，瞟了一眼艾利克斯几人，随后挥了挥手。
韩飞龙向魏安国点点头，便径直走向四人。
“艾利克斯、科尔曼、托尼、阿里，好久不见！” 韩飞龙彬彬有礼地打着招呼，“这些天我在中控室值班，未能好好地招待你们，十分抱歉。听智源和林歌说，你们这几天的出色表现让我父亲和柯云埔副舰长都感到惊讶。我很后悔没找到时间和你们切磋一下！” 似乎想起了在学院舰上的附加赛时的情景，他伸出右拳，作势在艾利克斯眼前挥了一下。
艾利克斯也作势伸手格挡，打趣道，“说实话，这两年，我做梦都一直希望能再次与你切磋搏击。不过，这一次，拜托，不要打我的脸了。你知道，那张照片的流传，让我有多尴尬！”
回想起Aloha互殴时，韩飞龙和艾利克斯二人那张广泛流传的照片，几人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那是斗殴接近尾声时的场景，韩飞龙重拳出击，在艾利克斯那张几乎无懈可击的俊脸上留下几处青紫后，二人怒目相对的瞬间。
这张照片曾经在三个星球的各大社交网络广泛流传，引发了一场关于“谁更帅：第一舰队指挥官的儿子，还是飞龙舰队指挥官的儿子”的激烈讨论。
韩飞龙常年驻扎在相对封闭的翔龙母舰，免受外界干扰。而身处木星基地的艾利克斯，却不得不面对媒体近在咫尺的“追击”。
他的日常生活屡屡被偷拍，照片频繁见诸各大网络，让他倍感无奈。更让他头疼的是，粉丝寄来的各种奇葩礼物、节日祝福，以及五花八门的请求，几乎让他的私人生活无处遁形。他不得不多次更换军校和私人邮箱，而每次公开亮相，他都小心翼翼，举止拘谨，生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又成了表情包，被人四处传播。
他的母亲和兄姐常拿这事打趣他：“凭着一张俊脸，曝光率早已超过了你父亲埃里克森指挥官，成了家里真正的明星！”
韩飞龙也想起妈妈讲过的一段趣事：餐厅里，一群刚到基地的女实习生正围着那张艾利克斯和飞龙的照片争论不休。恰巧，飞鸢和诸葛方程路过，众人见两个孩子模样可爱，便笑着招呼他们：“嗨，小家伙不会说谎，快来评评，谁更帅、更能打？”
飞鸢一看照片，立刻叉腰，毫不犹豫地指着飞龙的照片：“当然是这位哥哥帅！他个子矮还能打赢那个高个子，他当然更厉害了！”
说完，她回头瞄了眼自己的小跟班诸葛方程。方程赶紧点头附和：“没错！这位哥哥的大眼睛多好看啊，就算流血都很有范儿！再看那个高个儿，脸青一块紫一块，根本没什么亮点嘛！”
几个女孩子不住点头，深以为然，连声夸赞飞鸢和方程“眼光独到”。而旁边认识飞鸢和方程的餐厅常客，早已笑得合不拢嘴。
韩飞龙收敛笑意，正色说道，“我原本打算昨天请你们一起吃个晚饭。但是飞行部又调我去准备无人穿梭机，收集陨星辐射样本。就只好作罢。”
“如今的情形怎样？木星爆炸产生的陨石数量？是否在飞龙舰队的清理能力之内？”一直沉默的科尔曼突然问道。
“情况不容乐观。”韩飞龙脸色一沉，“这次的陨石雨是由行星粉碎形成的，受到木星大气层推动，初速度极高。不仅数量庞大，其中一些陨石的质量远远超出了目前能够通过物理手段拦截的范围。飞龙舰队现有的装备和人员，根本无法同时拦截如此多且速度快、质量大的陨石。”
“那么，我要去和韩舰长请求，允许我留下来参加清理陨石的任务。”科尔曼看向正在与瑞德勒和柯云埔交谈的韩呈栋，轻声说道，“我不是飞行员，这里更需要我。”
“让我也留下吧！”托尼看向韩飞龙，眼神中带着央求，“有你在，学院舰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飞行员！可陨石变轨和转运，却需要最优秀的驾驶员！”
他顿了顿，语气略显哽咽：“父亲总是提起飞龙护卫舰几次著名的陨石拦截行动，那些战例我倒背如流。他一直督促我练习陨星着陆，模拟各种紧急状况……指挥一个机组，我还是可以胜任的！”
韩飞龙看了一眼也想开口的阿里，心中涌起一阵感动。他随即解释道：“大家不必担心，我们已有应对方案。火星研究所建议启动X装置产生弓型引力场，以翔龙母舰为核心构建‘陨石星球’，拦截并捕获木星陨石。如果成功，大部分飞向地球的陨石将被困在小行星带附近，或偏离地球轨道。”
他稍微垂下眼帘，艾利克斯敏锐地捕捉到韩飞龙眼中深藏的悲痛。飞龙想到自己反复推演的计划，胸口隐隐作痛。他的父亲，将永远埋葬在那颗陨石星球中，而他却无力找到任何破解困局的方法。
“而且，确保学院舰安全返航，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大灾之后，火星和地球航线上的盗匪势必更加猖獗。第一舰队被困木星星域，生死未卜，而飞龙舰队……”韩飞龙声音一顿，几乎哽咽。他咬紧下唇，努力稳住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因X装置爆炸产生的射线干扰，机甲自动控制系统极易失灵。目前的方案是由三人登星小队驻守陨石，人工控制其轨迹直至变轨完成。但射线辐射强度表明，没有足够防护，这些士兵生还的可能性极小。”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即使飞龙舰队全力拦截AB区陨石，第二舰队和东方舰队的所有舰只也必须投入ABC区的后续截击任务，对漏网的陨石进行二次拦截。”他的声音逐渐低沉，“刚刚我根据最新数据进行了数千次推演——结果显示，若灾难过后还能有两艘星舰幸免，已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我们的返航之旅，注定充满危险。”
科尔曼瞪大双眼，立刻听出韩飞龙言外之意。他颤声问道：“你是说，韩将军和飞龙舰队的全体官兵，他们都……”然而，“无法生还”这四个字硬生生哽在了喉咙里。
几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指挥台上那道神色从容、背影笔直的身影。他们终于明白，韩飞龙即将面对的，正是他们刚刚经历的痛苦——只不过，对他而言，这是一场更为残酷的生离死别。
韩飞龙挺直身躯，神情愈发郑重：“飞龙舰队绝不负保卫地球安危的使命，也不会辜负指挥官阁下的信任！所以，我刚刚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护送学院舰安全返回地球。作为学院舰的代理舰长和副舰长，我与安国期待与你们精诚合作，圆满完成这一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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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呈栋一边飞快浏览着几人的特种军官考试成绩，一边问道：“瑞德勒将军，您已经将埃里克森指挥官的最后命令转达给这几位学员了，是吗？”
“是的，他们已表示坚决服从您的指挥。”
韩呈栋抬起头，眼角余光扫过几位正在热烈交谈的青年，听见一阵轻笑声。
他不由调侃道：“瞧，年轻人的快乐总是来得简单。您二位就难伺候得多。这一整天，都紧皱眉头，让我也很难放松下来。”
他手指轻敲指挥台，目光略带揶揄地看向瑞德勒将军和副舰长柯云埔。瑞德勒自从阅读了指挥官的密函后就心事重重，而柯云埔自韩呈栋进门起便满脸哀怨，欲言又止。
瑞德勒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笑意：“韩舰长，你今天这些疯狂而大胆的安排，已经让我这颗快退休的心脏承受了不小的惊吓。你知道，现在我最期待的，就是你赶快安排人把我送进休眠舱。这样我再一睁眼，就能回到我在弗吉尼亚的乡村别墅中，安享时光。看，你要是现在就唤来亲卫送我登上学院舰，我一定马上奉上几个笑脸。”
一旁的柯云埔抬起头，看了韩呈栋一眼。看老搭档此时竟有心情开起玩笑，心知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而心中策划的诸事也已搞定。
柯云埔低头看向刚收到的密电，轻轻摇头，心中暗叹：“呈栋啊呈栋，你高兴得太早喽。这件棘手的事情，可在你的意料之外！”
他站起身，走到二人身后，假意唏嘘一声，道：“嗨，瑞德勒将军，瞧瞧我这位老搭档，少年得志，总爱取笑我们这些多愁善感的凡夫俗子。他是个死也要死得潇洒的人物。”他话锋一转，得意的加了一句，“不过，我只要对呈栋说一句话，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二人均是一愣。
柯云埔俯首，在韩呈栋耳边低语了一句。
果然，韩呈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眉头皱起，问道：“什么时候到？”
“预计与我们同时进入减速区，大约三个小时后。”
“立刻准备好2号泊位，减速完毕后立即接驳。”
韩呈栋果然再次沉默下来，脸上神情一时间变幻莫测。
瑞德勒看着韩呈栋的神色变化，颇为震惊，开始揣测，“是什么消息可以令韩呈栋如此困扰？”
就在这时，小会议室的门再次开启，一队学员鱼贯而入。
他们是刚刚通过特种军官考试的姜妙言、邵林歌、萧君逸、李恒照、平谷川和徐琳琅。
柯云埔立刻招手示意魏安国组织十位学员列队，准备开始特种军官的任命仪式。
瑞德勒将军走到整齐列队的学员面前，锐利的目光扫过这些年轻而坚毅的面庞。
“各位学员，祝贺你们通过了特种军官考试。作为第一军官学校木星分校的校长，我授权韩呈栋将军授予你们特种军官军衔。从这一刻起，你们正式成为飞龙舰队的一员，享有参与行动的资格。” 他稍作停顿，语气更显严肃：“根据埃里克森总指挥官的命令，学院舰将并入飞龙舰队序列，而你们作为特种军官，将被纳入飞龙舰队的指挥架构，接受韩呈栋将军的直接指挥。”
韩呈栋将文件推送到中央全息投影球，神情严肃地开始发布任命：
“现在，我将发布学院舰指挥序列的任命。
韩飞龙上尉，被任命为学院舰舰长；魏安国上尉，任命为学院舰副舰长兼陆战队指挥官。
艾利克斯·埃里克森，授予空天军特种军官中尉军衔，任命为学院舰飞行部主官兼飞行小队队长。
托尼·托科、阿里·阿罗德、徐琳琅，授予空天军特种军官少尉军衔。学院舰将搭载四架B30战斗机，护航机队将直接接受韩飞龙上尉指挥。
科尔曼·汤普森，授予陆军特种军官中尉军衔，任命为学院舰陆战队副队长，协助魏安国负责安全事务，同时担任作战参谋，参与作战计划制定。
邵林歌、李恒照、平谷川，授予陆军特种军官少尉军衔，加入学院舰陆战队。
萧君逸，授予特种军官中尉军衔，任命为学院舰工程部主官。
姜妙言，授予特种军官中尉军衔，任命为学院舰信息处理与通讯部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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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换装完毕的学员们再次集合在飞龙舰队中央指挥室指挥台前。瑞德勒将军目光扫过眼前这十一位学院舰的骨干成员，以及他们年轻的舰长——年仅17岁的空天军上尉韩飞龙。
每一张年轻的面孔都洋溢着少年人特有的骄傲与自豪，怀揣着对未来的希望，准备誓死守护自己舰队的荣誉。
瑞德勒将军却依然心存疑虑，轻叹一声问道：“韩将军，将如此重大的使命交付给这些年轻人，您不觉得太过冒险了吗？”
韩呈栋目光扫过这群意气风发的学院舰指挥官们，轻声回应道：“瑞德勒将军，我们中国有句古话，‘自古英雄出少年。’”
像是看透了瑞德勒将军的顾虑，韩呈栋继续解释道：“这些孩子，不说别人，就拿您最熟悉的艾利克斯、科尔曼、阿里和托尼来说，哪一个不是经过他们父亲多年的精心培养？他们的战斗素养和指挥能力，早已远超许多空天军军校的毕业生。他们所缺少的，并不是能力，而是一次让他们闪闪发光的机会，而不是在漫长的等待中消磨掉他们少年的锐气。”
韩呈栋停顿片刻，语气更加坚定：“请相信我，他们不仅能够顺利完成这次任务，我还坚信，他们终将取代逝去的我们，成为空天军新的骄傲！”
注视着瑞德勒将军深蓝色的眼眸，他郑重说道：“瑞德勒将军，回到地球后，请您务必协助我的父亲，整肃空天军中的腐败。第一舰队和飞龙舰队的荣誉，不容那些败类们玷污！”
瑞德勒郑重点头，“韩将军，还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我当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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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台上传来一声提示音，飞龙智脑报告道：“韩舰长，卢克上尉刚刚发来学院舰的最新报告，接过来吗？”
韩呈栋点头同意。
守护者机器人卢克的虚拟影像很快出现在中央显示区中，一个从容不迫的声音响起：
“报告韩舰长，我们刚刚完成两套防辐射重装机甲和四架B30穿梭机的接收。生活物资与武器弹药均已装载完毕。我舰的点对点防御系统已升级，休眠舱夹层的防护盾架设和防辐射处理已完成。两组小队共10台战斗机器人，已分别部署于第一、第二休眠舱外。
截至目前，所有学院舰与飞龙舰队的学员已进入休眠舱。非要职学员已观看视频，部分学员要求参与陨石捕捉，但我们按照瑞德勒将军的指示，将埃里克森指挥官的最后命令传达至每人。他们已被编为10个小队，30分钟后将陆续进入第二休眠舱。这10个小队将被轮番唤醒，以便轮换骨干舰员。
我和秦智源将在30分钟后配合飞龙舰队维护人员，对飞行系统和辅助设施进行最后调试。预计1.5小时后，学院舰即可与母舰脱离，按第一航线计划出发。
舰长，副舰长和各位主官可以随时登舰交接指挥权限。”
韩呈栋满意地点头，看向站在队首的韩飞龙和魏安国，最后一次叮嘱道：“韩飞龙上尉、魏安国上尉，作为学院舰最高指挥官，你们必须牢记任务首要目标：确保学院舰安全抵达地球，并保障所有乘员的生命安全。我要再次强调，作为非战斗舰只，学院舰绝不可主动攻击海盗或叛军，也不得响应其他舰只的求助。一旦遭遇袭击，你们的首要任务是迅速脱离战斗，避免纠缠，一切行动都必须优先保障学院舰的安全。明白了吗？”
两人齐声答道：“我们明白！”
韩呈栋看了一眼计时器，沉声说道：“现在是15:30，你们现在出发前往学院舰。18:30至19:30，我的各部主官将与学院舰各部主官完成最后交接。20:00之前，学院舰必须脱离翔龙母舰，按计划返航地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