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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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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得笑一笑:“皇宫应当不是我想去就能去的吧?”
易遇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只要跟着我,便可以。”
看他的样子,皇宫仿佛是他随时想去就可以去的,之前只从别人口里听说易遇极受重用,现下看来,果然如此。
不过说起这个,止瀛灼想起了一些事。
这一路上,她和易遇先被追杀,后来易遇又受伤生病。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没能找到适合的时机好好和他谈话,现下刚好合适,于是她开口问道:“易遇,你应该知道,掳走我的人穿着你们皇龙卫的服饰吧?”
话题转变,易遇显得泰然自若:“我知道,你的那个丫鬟在街上大声嚷嚷,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额……”止瀛灼苦笑,这确实是翠莺那种大嗓门的性格会做的事,不过,这恐怕正是幕后黑手想要的效果。
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止瀛灼记得清楚,自己被掳走时,那伙人故意等到翠莺喊出“皇龙卫”三个字,才将她击晕。
综合这些细节,止瀛灼向易遇复述了一遍,并提出了自己的担忧,那就是他们想嫁祸给皇龙卫。
而易遇作为皇龙卫的统领,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幕后黑手的目标始终是易遇,他们散布谣言,企图让他身陷囹圄,从而绊倒他。
易遇偏过头,温柔的月色之下,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止瀛灼,唇弯了弯:“姑娘就不怕这事真是我们皇龙卫做的?”
别用那种轻松的笑来谈论这么危险事情,好吗?止瀛灼被他那戏谑的笑容弄得心跳加速,急忙挥手打断:“别闹了。”
这事若真是皇龙卫做的,那怎么可能会大大咧咧穿着皇龙卫的衣服?这不嫌自己活得太久,想目寻死路吗?
而且易遇还受了伤,那伙人在山庄的时候,那架势,是真的想要易遇的命,到底是谁,如此恨他。
“你有没有什么仇人?”
听见我这话,易遇忍不住笑出了声:“仇人吗?大概和今夜的星星一般多吧。”
只能说,能得罪这么多人,也挺牛的,而且还能云淡风轻丝毫不惧。
“那你有怀疑的人吗?”
易遇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微低着头,指尖轻扣屋檐,不知心里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才说:“有。”
止瀛灼追问 :“是谁?”
然而,对方似乎无意继续这个话题:“这个秘密,现在还不能透露给你。”
正准备进入正题时,却突然停了下来,仿佛故意在你即将窥见真相时泼下一盆冷水。
止瀛灼不乐意了,道:“为什么?”
闻言,易遇偏过头,定定看着她,眼神坚定,正色说道:“等我确定了,我会告诉你的。”
屋顶的风很大,将她和易遇的长发都吹乱。
夜风呼啸,止瀛灼越发觉得看不懂他的心思,而他伸手,理了理她的发。
易遇低着头,眼尾微挑:“灼,你头发乱了。”
止瀛灼伸手压住头发,心里叹口气,易遇的嘴是很难撬开的,他若不想说,谁问也没用。
于是她想了想,问:“你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应是快了,你是想走了吗?”
她和易遇不能在此地久留,必须尽快返回京都,继续未完成的任务,尽管内心深处渴望与他一同留在这里,享受这份宁静与世隔绝的生活。
然而,她身不由己,这个世界若崩塌,她将无生还之望,所有人都面临着相同的命运,她亦失去了重生的机会。
易遇手托腮帮,目光落在她身上,虽然面带微笑,但话语却如夜风般冷冽,似乎暗藏深意。
“姑娘急着回京都,是想见盛嘉鸣吗?”他突然问道。
止瀛灼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的确有意去见盛嘉鸣,想知道在她离开京都的这些日子里,他是否找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但瞧着易遇的样子,她沉默了片刻,然后低眉垂眼,诚实地回答:“不是,我只是担心父母会担心我。”
坦白说,如果她直言不讳,易遇的眼神可能会更加锐利,她信任他,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一个无害之人。
易遇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她无法判断他是否真的相信了她的话。
屋檐之上视野很好,从止瀛灼的角度看去,能看见后厨的烛光亮着。
没一会儿,烛火被熄灭,大娘收拾好回屋了。
她也站起来,拉了拉易遇的袖口:“我们下去吧,我去厨房烧点热水。”她想简单地洗个澡,感觉人都有点馊了。
易遇点头:“好。”
小山村的沐浴条件自然比不上京都,沐浴的地方就在后厨边上,其实就是柴房圈了块地出来,摆了个浴桶,然后周遭拉了几块布。
但其实,若是有人在附近,是能轻而易举看到的,虽然家里只有大娘和阿满,但附近住的可有不少男子,止瀛灼总觉得不是很踏实。
于是她四处走动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弥补一下,这实在让人不敢放心沐浴。
易遇正帮倒着热水,转头看见她为难的样子,温和一笑。
“我帮你守着。”话落,他背对着她,手撑着腿,懒懒坐在外边的石阶上。
止瀛灼站在原地,隔着布帘,能看见易遇朦朦胧胧的背影,既已如此,好像也就只能这样了……
于是,她把动作放轻,简单沐浴了一下,过程中,曾无数次抬头看向易遇,他保持着一模一样的姿势,仿佛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她迅速洗漱完毕,整理好后走了出去,站在易遇的身后。
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却突然站起身:“我出去一趟,看看我留的暗号还在不在,你先回房吧。”
说完,他依旧背对着她,声音意外地有些沙哑,话音刚落,他便匆匆离去。
止瀛灼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中疑惑,没过多久,那道背影便在浓重的夜色中消失不见,他怎么这么急?
回到房间,她一边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一边等易遇回来,等着等着,困意袭来,便索性先睡了。
“灼,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温柔而缱绻的呼唤:“我们该出发了。”
止瀛灼勉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易遇那张放大的脸庞。
他穿着一袭简单的白衣,慵懒地坐在床边,一手托着腮,另一手轻放在枕头旁,微微俯身,专注地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