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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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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分宾主坐下,音乐声从四周传来,丫鬟送上酒菜便悉数退下,安乐举杯笑道:“今日能请到诸位,真是蓬荜生辉,安乐在此以水代酒,敬太子殿下,二殿下,靖王世子,柔嘉郡主,林郡主,范公子。”
众人举杯同饮,一口喝完杯中的酒,二皇子摇头叹道:“敬酒敬的这般敷衍的,你是第一个。”
安乐一摊手:“没办法,我没敬过酒,也没被人敬酒过,要是不合礼数,诸位见谅,二殿下,就凑合凑合吧。”
太子不赞同的看向二皇子:“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安乐妹妹自幼体弱,难得宴饮,二哥又何必如此苛刻?”
二皇子气的笑了,看向太子正要说话,安乐一拍桌子,高声喊道:“抚柳、抚柳,快上歌舞,快点、快点,再不来,他们俩要打起来了。”
这话一说,两位皇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本就是二皇子吃了小亏,他不说话,看着安乐的面子,太子也不会穷追猛打。
接着,身着彩衣的舞女翩然而至,一时间,歌舞升平,气氛难得融洽起来。
二皇子一时有些感慨,他难得静下心来,听曲观舞,不由赞叹道:“安乐这儿的歌舞,倒是与旁处不同,当真是妙极。”
太子抿了一口酒,扫了眼二皇子,似笑非笑的说道:“二哥,这是看上了哪位?没想到,二哥倒也是风流人物,若真有看中……”
“太子殿下!慎言!三位郡主还在呢!”二皇子一愣,脸色当即铁青:“太子殿下身为兄长,也该注意些才是!这里可不是流晶河,还是少说些污言碎语,脏了旁人的耳朵!”
太子手一顿,没想到二皇子的反应会这么大,转眸看向二皇子,半晌,微笑感慨:“不过随口一说,二哥也太大惊小怪了。”
“呵,太子殿下这话,还是留着与陈院长解释才是。”李承泽淡漠一笑。
范闲见气氛不对,干脆起身走到安乐:“安乐,时候不早,我先送婉儿回去。你刚才说,要什么谢礼,你说,我现在就去准备。”
安乐丝毫不受两位皇子吵架的影响,闻言眼睛一亮,朝范闲招招手。
等范闲在自己几案旁蹲下,安乐手指蘸水,在案几上写了几个字,见范闲摇头,不由大失所望,又写了几个字,范闲仍旧摇头,安乐伸手摸了字迹,板起脸瞪着范闲。
范闲一脸无奈,也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安乐不情不愿的撇撇嘴,用手指在桌上写了什么,又用指尖重重的点了点。
“好,就这么说定了。”范闲一拍案,起身就走。
安乐在背后幽幽说道:“三天。”
范闲一个趔趄,只当作没听见,拉起婉儿,胡乱朝太子和二皇子方向行了个礼,扭头就走。
二皇子淡淡一笑,笑着问道:“你们这,是打的什么哑谜啊?”
“秘密,不告诉你。”安乐随口答道。
二皇子被噎的够呛。
太子笑道:“安乐若有什么要帮忙的,知会我一声便是,何必……”
“能有什么事儿?逗他玩儿呢。”安乐掩口笑着说话,端的是天真无邪的模样。
李弘成心中叹气,也起身拱手:“时候不早了,我也该送柔嘉回去了,不然,出来时间长了,可不好跟父王交代。”
“慢走,都是自己人,你们随意,我就不送了。”安乐随口应了一声:“两位殿下,是在我这儿歇个午觉呢,还是这就走了?”
“能有如此美妙的歌舞相伴,也是雅事,本王,就却之不恭了。”二皇子笑着说道。
安乐挥挥手,抚柳上前,带着二皇子离开。
太子本来准备告辞的,听二皇子这么一说,也不想走了:“如此,就麻烦安乐妹妹了。”
“麻烦什么,求之不得呢。”安乐招手叫来拈花,让她带着太子下去休息。
……
等人走完,安乐也自回房,边走边吩咐道:“二皇子要来,让他直接过来,注意别让太子那边的人察觉。”
“是,小姐。”踏雪应了一声,又低声问道:“二皇子若没说要来,属下是不是要说一声呢?”
“等一刻钟,他不来,我去寻他便是。”安乐掩在袖中的手握紧,难得有些紧张。
安乐没有等太久。
踏雪轻巧的进来低声道:“小姐,二皇子来了。”
“好。”安乐侧头看过去,一个修长的身影逆着光走来。安乐掩下心情,扬起笑容,缓步迎了上去。
……
二皇子从昏睡中睁开眼,侧头看到不远处端坐的安乐,苦笑道:“乐乐,你想要什么,只要开口,我哪有不给的?你又何必如此?”
再一次迷晕了二皇子,陈安乐没有丝毫的不安,只是一脸平静的倚着软枕,看着手中的书:“ 殿下说什么,臣女听不懂。”
躺在软榻上的二皇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轻轻一笑,翻身侧躺,看着陈安乐,目光灼灼:“乐乐,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只是我不明白,上次取血,是为了验证血脉,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果然知道!
为了什么?安乐看着手中的书,目光却没有落在书上,昨天从密报中得知,二皇子和范闲说话的时间略长了些,所以,范闲去靖王府厨房时,林婉儿已经离开了。
剧情的惯性有多么可怕,或者说,命运是多么难以更改,安乐是亲自体会过的,她不过是想提醒范闲一声,提醒他京都有人想要他的命,就这,就差点被折腾死。
更别说改变男女主定情,这种重要剧情了。诗会那天,她压根病的起不来床,直接就错过了诗会。
可反观二皇子,改变了范闲和婉儿第二次相遇,却跟个没事人似的,真是,让人嫉妒啊。
“可你是怎么猜到的呢?”二皇子想了想:“难道,你知道昨天我和范闲说的话了?”
“昨天,范闲在靖王府厨房,没有遇到婉儿。”安乐的目光终于从书上移开,看向没骨头一般侧躺在软榻上的男子:“你说,他们还会那么相爱吗?”
二皇子坐起身,看着安乐,含笑柔声道:“真的爱情,又怎会因为少见一面而消失?”
看来,这人知道的,比之前预估的还要多啊,安乐轻叹:“二殿下,你是故意的?”
“我只是好心提醒他,他心心念念的鸡腿姑娘,就是婉儿,这难道有错吗?”二皇子一脸无辜。
“就这?”
“费老不肯给婉儿看病这事,大家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秘密吧?”李承泽笑道。
安乐就是觉得,这家伙好像故意给范闲制造麻烦:“你,不想让他们在一起?”
李承泽坐起,神色认真起来,“你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真的幸福吗?婉儿面对杀兄杀母的人,真的没有一点怨恨痛苦?范闲面对婉儿没有一点自责内疚?
他们走到最后,不,要不了多久,也不过是相敬如宾四个字罢了。”
“你知道我知道?”
安乐这话说的拗口又莫名其妙,李承泽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这是猜到,自己知道她知道未来的事了,不由一叹:“乐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想要走的路,你不能把别人的命运背负在自己身上,乐乐,你已经尽力了。”
“所以,我还是失败了,是不是?”安乐声音很轻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