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行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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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客栈外就窸窸窣窣的，像是窗户缝里藏了几百字耗子，慕无霜嫌吵就布了个隔音阵。
好不容易睡到天色微亮，龙潜子就来敲门：“应雪道友，巧儿她醒了…”
哐哐哐的，好像半个屋子都在震。
慕无霜只得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想着不用打架就换了身杏色衣裳，腰间还悬上了飞花佩。整个人瞧着温和柔雅，开了门嘴上却道：“醒了就醒了，你别喊。”
“应雪道友呢？”
“师妹还在睡。”慕无霜挡在门前，没让龙潜子进屋扰人。
龙潜子一听就怼她：“还不是你害的，这破地方待久了都要成凡人了。”
慕无霜不过是念着师妹今日要忙一整天，想让她多睡一会，懒得同龙潜子说这些。“过些时日就走，卢巧儿是怎么了？”
“哦，她是醒了，就是……”龙潜子不太明白地道，“就是很怕我，你说说是为什么。”说着引着慕无霜往卢巧儿房间去。
慕无霜不急不忙地说：“你露了本相，她被吓到不是应当的？”
“可我之前就跟她说过啊。她早就知道我是虺蛇了，也没怕我，怎么一下子就……”
“因为她中了妖毒，如今毒已解开，又见过你本相，当然会怕你。”慕无霜看她一头雾水，就问：“不然你以为修士为什么会厌恶妖族？”
“你是说…这个妖毒有问题？”
“你还真不知道？”慕无霜奇怪地问，“虺蛇一脉也是大族，怎么连这个都没告诉你。”
“要远离凡人？但凡人看到我自个就跑了啊。”
慕无霜想她那双眼睛的确吓人，认命地解释道：“但凡是妖，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携带妖毒，相处久了凡人受到侵染不死也得疯，还有不少会伤及家中老小亲朋邻里，闹得惨绝人寰。”
“你当时重伤，为求自保身体自然就会散发妖毒，卢巧儿被你所惑，才事事都顺着你。”
龙潜子停了下了脚步，一脸难过地说：“应雪道友说我害了她，我还不信…..”
“师妹向来说话直接，不会骗你。”慕无霜肯定地说。
“你难道不会安慰一句吗？我都这么难过了，还差点真害死了巧儿！”龙潜子生气地囔道：“还有妖毒怎么了，妖族也是有好妖的，我就不信巧儿她都是假的！”
慕无霜不置可否，退到一旁，示意龙潜子自个过去。
龙潜子扭头就跟一阵风似地跑了。
“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啊……”谁说无情还有情呢。慕无霜笑着摇了摇头往回走，正巧遇到要出门的裴裁冰。“怎么醒了？”
“今日还要问诊。”
“还早着呢，这才什么时辰。”慕无霜说着推开窗户往下面街道一看，密密麻麻的堵了一条街。马车轿子牛车人全都挤在一块，吵吵闹闹的堪比过年，她立马把窗户给关上了。“师妹先去吃饭，我去找人处理。”
裴裁冰也看到了，就说：“我也去。”
左右外面吃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慕无霜就牵着她跑了趟县衙，喊了捕快去街上疏通道路，再让他们叫上得空的大夫，同往那条街上去帮忙。
本来街上就挤，去了这么多人，裴裁冰就问她：“为何还要他们一起去？”
“那群人小病也能说成大病，想着不看白不看，反倒是真的重症等不了。多带几个大夫，小病都扔给他们看，不然师妹哪里忙得过来。”
“这法子也好。”裴裁冰点点头，又问：“你为何如此清楚？”
“师妹在京城开诊的时候就有很多这样的人。后面我就跟陆相说了，多管管就好很多。”慕无霜说着脸蛋就红了，懊恼嘴太快，不小心就暴露了偷偷跑去看师妹问诊的事。
裴裁冰果然问她：“怎么不告诉我？”
反正说漏了嘴，慕无霜索性都说了：“我就去看看，去早点…就可以等你一起回家。”说完她还笑，半点不遮掩。
裴裁冰低头轻笑，脸颊也染上了三分绯色。“今日匆忙，那师…师姐就帮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慕无霜一听被喊师姐就笑着看不见了眼，满口应道：“好呀，师姐什么都能做。”
裴裁冰收了笑，默了默道：“……那倒不必。慕无霜，你还是忙你的事。”
“……”慕无霜不可置信地看向裴裁冰，一点都笑不出来了。想她好不容易听了声师姐，怎么就没下文了呢。虽然她炼丹不行，治病也不行，写写字端端茶总是可以吧。
裴裁冰当没看见，面不改色地从慕无霜眼前走过。
慕无霜拉着人道：“师妹…..”
裴裁冰打住她：“要忙。”
慕无霜还是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慕无霜镇场，捕快们开道，赶来的病人都沿着街边排起了队，路也总算恢复了通畅。
毕竟是边镇，听闻消息赶来的人也就几百个。按慕无霜说的，病人先去看本地大夫，本地大夫治不了的再去找裴裁冰。若是敢撒泼打滚，那就轰出去。
慕无霜动完嘴皮子就没她事了，剩下全是裴裁冰这些大夫们在忙。
她干脆端了茶盏，坐在裴裁冰不远处当起了门神。正无聊呢，就听着大老远哭声震天，一大家子抬着棺材出殡把路给堵了。
棺材就在人堆里被推来挤去，也不怕出事。
就算那哭闹的亲人不怕出事，旁人也觉得晦气。况且眼下多是病人，吵闹谩骂哭嚎声团成了一块……
慕无霜听得头痛，眼尖瞧见那牌位上写着：“未亡女卢氏之灵位”，再看打头那两人不就是卢巧儿的父母，觉得这卢家真是……
父母之爱女当为之计深远，这卢家人都不来她跟前问一声，就慌慌张张地把空棺材抬了出来，难不成她还能吃了他们不成？
真是自私虚伪。
她本想指给裴裁冰看看热闹，想想这糟心事还是算了。
可如此大的阵仗，裴裁冰早被惊动了，传音问她：“是卢家？”
“是啊，还真被我说中了，赶着埋棺材呢。这卢家真打算切割的干干净净，坐实卢巧儿死了。”
“这样……”裴裁冰叹了声，又继续接诊病人去了。
望闻问切，自然半点都不能含糊。慕无霜也不敢去打扰她，就往客栈二楼看去。卢巧儿住在二楼，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若是看到了会怎么样呢？
慕无霜虽然有几分好奇，却也不愿插手凡人之间的事。眼见送葬的队伍都挤出去了都没瞧着卢巧儿出客栈，就放到了一边。
她摸着茶盏好一会，瞅着晌午快到，起身让人遣散了排队的病人，先各自吃饭去。
又泡了盏茶端给了裴裁冰。茶香清淡，却沁人肺腑，别说裴裁冰了，一旁看病的老妪都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裴裁冰给了方子让病人去抓药，又叮嘱两句：“每日早晚服用，症状轻后可以减一半用量，两周后停药，不可多服。”
等人走了才空出闲问她：“灵茶？”
“猜猜是什么灵茶？”慕无霜说完，将裴裁冰面前的纸笔拿开，推到了她面前。
“太清的云雾敛？”裴裁冰尝了口，笑道，“你怎么还藏着鬓云松？”
太清的云雾敛和鬓云松都是出名的灵茶，前者长于高山之巅，云雾敛尽后方才可见。后者藏于后山密林深处，亦是极为难寻。只不过灵真去了后山后，这鬓云松就归灵真派所有了。
慕无霜道：“师尊给的，她喜欢喝，可能也是向丹臻子长老讨要来的？”
裴裁冰小口小口品完，才道：“师尊也爱喝，怎会舍得？我也要不到多少。”
“那定然是从哪里抢来的…咳，是哪个小辈孝敬她老人家的。”
裴裁冰莞尔一笑，没去拆穿慕无霜的话。
慕无霜也笑，她师尊的性子素来强横，人尽皆知，没啥好遮掩的，拉了拉裴裁冰的袖子说起了其他事。“去客栈歇一会，正午他们都吃饭去了。师妹觉得方才的事卢巧儿看到了吗？”
“以龙潜子的修为，定然能察觉。”
“她们正避着呢，卢巧儿妖毒解开就不敢接近她了。”慕无霜牵着她起身往客栈去，路上还讲了早上的事。“如今闹成这样，也不知道她们会如何处理？”
正说着就见卢巧儿哭着跑出了客栈，龙潜子不情不愿地跟在她后面。
慕无霜想跟上去，裴裁冰却拉着她：“你倒是好奇。”
“没……”因为没架打太无聊的慕无霜收了收好奇心，换了个角度说，“师妹不是说要看看蚍蜉撼树吗？这里的人礼教为先，孝字当头，第一道坎就是父母。”
“师妹就不好奇那卢巧儿敢跟着龙潜子从卢家出来，到底是真的被妖毒所惑，还是想离开家里呢？”
“还有龙潜子嘴上说妖有好妖，要是气急败坏地把卢巧儿毒死了怎么办，师妹你说呢？”
慕无霜抛了许多话出去，裴裁冰却不为所动，还伸手捏了把她的脸蛋。慕无霜慌忙按住她的手，恼道：“师妹，我跟你聊正事呢。你再这样，我可要…”
“要如何？”
慕无霜红着脸，豁出去脸面说：“要亲你了。”
裴裁冰定定地看着她问：“为什么不亲？”
“？？？”什么…慕无霜晕晕乎乎地看着裴裁冰。裴裁冰又问她：“你不喜被人亲，也不喜欢亲我？”
慕无霜一下子反应过来，她可真的太冤了。
丹臻子长老到底怎么教弟子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行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