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雪慕无霜》太疯癫

46、第四十六章、缠绵

　　灰雾几乎聚在慕无霜显化的神识周围，但她识海之中本就灰蒙蒙一片，看着更像是慕无霜被拉进了其中，整个意识似乎都在被同化。

　　裴裁冰的神识仓皇间扑了上前，朝灰雾探过去却还是什么都没觉察到，如堕入一片空寂之地，其中既没有灵力，也没有其它气息。她更是担忧地问：“慕无霜，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雪看到的是什么？”

　　“这些灰雾萦绕在你的周边，似乎也把你…”裴裁冰没说下去，苍白着脸色道，“你还说没事！”

　　“我…”慕无霜还未说，裴裁冰的神识就已经不管不顾地撞进了她的神识之中。

　　那满是担忧紧张的心绪一时传到了慕无霜的心头，令她也鼻尖发酸，差点哭了出来。然而神识交融最忌心乱，慕无霜抱着怀里的人唤她：“应雪…别着急。”

　　“如何不能着急，慕无霜…你又骗我。”

　　“我哪里有啊…..”慕无霜喊冤，“十年前你就不探查过吗？这么多年都一直这样，也没出什么事。”

　　“你还觉得没出事？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

　　慕无霜顿时心虚了，两人神识交融，情绪感知彼此互通，裴裁冰一觉察顿时气得不行，原本萤光湛湛的神识立刻化成了寒星剑的模样，气势汹汹地朝慕无霜的神识拍来。

　　她一人被打可是疼两个人，慕无霜还心疼裴裁冰浑身暗伤呢，忙笼住她的神识道：“打我应雪不也疼吗。”

　　“不疼。”

　　哪里不疼。眼下还在行功中本就危险，慕无霜可不敢乱来，无奈道：“应雪不是也瞒着我了吗，之前问你还轻飘飘地揭过，我好歹都说了。”

　　裴裁冰一时沉默，好一会才回：“伤势待出去，我就…”

　　可慕无霜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心虚，更是委屈地道：“我方才不过逞强，应雪可是好一顿训。”

　　“我何时训你了？”

　　慕无霜伸手点了点她的胸口，抬眸问她：“真的没有吗？还咬了我好几口。”

　　裴裁冰红了脸拿开她的手，却不敢看慕无霜。“就是没有，没有训你。”

　　慕无霜就笑，凑上前去亲她，神识亦是忍不住想缠住裴裁冰的神识，可惜那团萤光毫不客气地推开了她的神识，裴裁冰亦是将她压在了榻上，还咬上了她的脸颊。“慕无霜，你好生可恶。”

　　慕无霜还得分神控制着灵力去治疗她的暗伤，只得由她发泄，但裴裁冰哪里是在咬啊，明明是在亲她，还亲得没什么章法。

　　她难耐地搂着人道：“…应雪，守住心神。”

　　裴裁冰这才停下动作，双眼微红地道：“都是学你的。慕无霜，你瞒着我在先，但为师姐不做表率，还来…倒打一耙。”

　　“是我，是我…”慕无霜怕她真哭了，忙抱着她应。

　　“慕…”

　　裴裁冰后面的话被慕无霜堵进了嘴里，她意欲推拒，就听慕无霜传音道：“是从我…改了聚神阵之后，识海大变引来天道注视，然后就被困在这里面了。”

　　“我不告诉你一来是自己也不清楚，二来是怕你徒增担忧…”

　　“我如今就不担忧吗？”裴裁冰抬头又问，“当初那聚神阵是有什么神异之处，惹来如此大的问题？”

　　见慕无霜还犹豫，气道：“你又要瞒我？”

　　“没有。”慕无霜无奈道，“你都不管不顾闯进来了，我哪里还瞒得住。只是…”她歪了歪脑袋，失笑地望着身上的裴裁冰，“应雪是喜欢同我在床上说正事吗？”

　　裴裁冰的神情便顿住了，羞恼间闭上了眼睛，还是传音道了句：“胡说，还不是你…总是要，总是要我再三逼问。”她抓着慕无霜的衣衫，稍没注意便把衣服给扯开了，撕拉一声，惹得她更是僵住，任慕无霜怎么缠她都不回应了。

　　应雪师妹啊……慕无霜心底叹了声，再亲了她两口才道：“是我是我。百年前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听卫如昭说前朝皇帝为修陵墓征调了百万民众，这百万人却被邪修派去建了祭祀台，祭祀台建成之后全部都被祭杀。”

　　“因杀的人太多，此事瞒不住。之后民怨沸腾，卫家家主血溅殿前，全族被祭，受牵连的官员无一幸免，自此天下大乱，邪修给皇帝及其信众许下长生不老之的诱惑，明目张胆扑杀百姓……”

　　“死在聚神阵中有多少人根本算不清，我来时皇城之中已经十室九空。”

　　“原本修士祭炼血肉虽能获得灵气，但时日一久污秽自生，才被称为邪修，但聚神阵却不一样。”

　　“怎会不同，修人祭之法的修士无一不堕邪，就算明辄杀邪修而取灵气，天道昭昭不是照样堕邪？”裴裁冰同慕无霜对视了眼，“ 是天道有异？…还是聚神阵瞒过了天道？”

　　慕无霜亦是不得知，叹道：“什么才算天道？”

　　“它…”裴裁冰摇头。

　　“它自诩天道，不至于还窥视我们双修。”慕无霜笑着吻了吻裴裁冰，“不在，别担心。”

　　转而继续道：“聚神阵中都是十分精纯的灵力，过百万凡人的血肉祭炼所得竟然毫无怨邪之气。当时探得邪修说大阵即成，我冲动之下就带着明辄他们改阵，阵势成功后…我身处聚神阵灵力冲击之下晕了过去，醒来就见到了所谓的天道。”

　　“……是阵中灵力有问题？”

　　“不知道，天道只一味催我成神，不惜困我百年。”慕无霜说着，神识将识海中灰色的雾气聚拢成团，给了裴裁冰的神识。

　　裴裁冰再探查了一遍，还是摇头：“探不出，当不属灵气，也非邪浊，而魔族同神兽一起寂灭几千年早已不存，鬼族幽居魂陵殿…我曾去过，也不是鬼气。”

　　“我也探不出。”慕无霜叹了声，“应雪连魂陵殿也去过，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这些都过去了，并不需要旧事重提。”

　　慕无霜听她又是这样的说辞，摸了摸她的脸颊：“可我心疼，还会生自己的气，这么多年都觉得是你在这灵力损耗过多，容易疲累，都没想过你身上可能有伤……”

　　“…..是我不说，又和你没什么”裴裁冰见慕无霜一脸难受就抿了抿唇，半响不知该说些什么，又贴回了慕无霜的怀里。“我从不觉得要开口说这些……况且我为医者，自然清楚伤势，就算同你说了，按你一贯所言，不也是徒增烦忧？”

　　“…...”说出去的话被原封不动的送回来，慕无霜连叹了好几声。她的应雪师妹学她哪里不好，怎么就挑这些坏性子学。慕无霜这回真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抱着人感叹道：“就算徒增烦恼，不还是有两个人一起烦恼吗？”

　　“不好，还扰你修行。”

　　裴裁冰一句话就把慕无霜堵住了，她不得不换了个说法：“那我还是师姐呢，师姐关照师妹，不是应当的？”

　　“师妹关心师姐，师姐也不都瞒着吗？”裴裁冰回问，显然在意颇多，还补了句，“生死大事一一都瞒着。”

　　慕无霜悔得咬了舌头，痛得两眼发酸，眼泪没忍住就出来了。她更是窘迫，无奈裴裁冰见她不说话，抬头将她哭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裴裁冰愣了下就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慕无霜，我不过将你说的话还给你…”她瞧着涨红了脸蛋窘迫不已的慕无霜，就没再说了，收回帕子去亲她的眼睛。

　　很痒，痒得慕无霜抓住了裴裁冰的手。

　　“不要哭，下次…下次都告诉应雪师姐好了。”

　　慕无霜那无处安放的心像是被裴裁冰捏了一下，继而猛烈地跳动着。她将两人身上碍事的衣衫震碎，拥住了裴裁冰，而识海中原本相对的灵识勾勾连连，还是忍耐不住缠在了一块。

　　裴裁冰为白，慕无霜为灰，但灰色过于庞大，在双修法诀催动之下灰色压缩成了黑，黑白渐渐融成了一体。

　　命火同宫，识海扣合。两人赤诚相拥，徜徉于这奇妙而舒畅的境界。好似被彼此环抱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呼吸同气，心跳同频，连灵力也融成了一体，自发地在两人之间流转。

　　可慕无霜还是她，她又不止是她。

　　她喜欢这样的时候，甚至不愿打破她，可裴裁冰抱着她一直没出声，还是动了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裴裁冰的脊背，却感觉自身的脊背一阵酥麻，险些惊出了声。

　　“你…”裴裁冰这才抬头出声，慕无霜怔怔看着她满脸绯红的样子，想亲。她艰难地克制住念头，好一会才问：“识海扣合之后…是什么？”

　　“……”裴裁冰偏过发烫的脸蛋说，“不知道。”

　　“不知，不知道？”慕无霜反应过来，笑着问，“应雪不会是不想教我了吧？”

　　裴裁冰这才回头说：“书上没写，阿母也没教。”不过一眼，她就难以从慕无霜身上移开目光，连呼吸也屏住了。

　　而慕无霜何尝不是，眼前姝色无双，是她见过最美的景色。

　　慕无霜想要亲近的念头越发重了，甚至分不清这念头到底是谁的，便将身上的裴裁冰拉了下来，抵上了唇。

　　自此风月无边，云雨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