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那年小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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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韵阳……
渝畅以为还需要好几天，他那带满狗爬字的试卷才会被批改出来。
哪知道王光棍发动了各科老师耗费大量精力去批改高二的试卷。
听说连艺术老师都被拉过来了。
一大早，平时空无一人的教室竟然还吵吵嚷嚷的。
几乎都在讨论这次的成绩。
每个班通常有两个班级群，一个是家长和老师的，学生基本没进。
一个就是学生自己建的，可以在里面听到各种各样稀奇的八卦。
当然也不会有大嘴巴告密，在八卦这方面，大家都默契的很。
语文重度依赖（冉满满）：这次语文挺难，作文写的啥？@所有人@渝味火锅
渝味火锅（渝畅）：运动会有啥好写的？王光棍真TM不会选题材，还非得搞个命题作文……
苦杏仁（何瞳）：感觉这次要挂，我先回城了，老班长记得帮我请个假@所有人@高富帅
高富帅（盛言）：不是……平时好事不找我，这次绝对不行昂@苦杏仁
接着就看见苦杏仁发来了一串[哭哭]的表情包。
长江挂面（江程阻）：……
江程阻发完这条消息后，就放下手机刷题去了。
微信群安静了几秒，接着就是一长串消息的提醒。
语文重度依赖（冉满满）：卧操？！
高富帅（盛言）：哪一个不长眼的把程哥拉进来了？[捂脸][捂脸]
小熊软糖aaa（方敏）：不是窝aaa[撒娇]
班级群里又是一阵沉寂。
其实方敏这样大家早就习惯了，每天和她待在一起迟早得风湿。
尽管在班里啥职位都没有，依旧混得风生水起。
没办法，大小姐就惯着呗，习惯就好。
江程阻注意到了班级群里的消息，有点无语。
刚准备悄悄在桌下回消息，数学老班就拿着个保温水壶进来了。
“……”
数学老师叫陈森个子不高，穿的总是很校长，经常夹本书拿个保温水壶在校园乱逛，抓早恋的。
同学们就亲昵地称他为老班。
所有人都没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大眼瞪小眼。
“……咋都不说话啦？”老班说，“我来之前不挺能说的吗？”
渝畅低着头，左手撑起脑袋，在老班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睡着了。
老班扫了一眼教室，一眼就看到了半睡不醒的渝畅。
同学们顺着老班的视线看去，我去？渝哥？
于是全班50多双眼睛就这么看着渝畅睡。
老班见他还没醒，眉头锁的更紧了“你们就看着他吧，他什么时候醒来，我什么时候再说”
江程阻：“……”
渝畅最后是被冷醒来的，他往单薄的卫衣里缩了缩脖子，一抬眼，发现全班都在看着他。
“看我干嘛？”渝畅不习惯的说“我脸上有字吗？”
嘶，这台词咋那么耳熟……
全班于是收回视线，齐刷刷的看向老班。
老班依旧是那冰冷的一张脸。
“这次考试成绩发下来之后，我会把座位重新排一下”
他说，“某些不思进取玩物丧志的同学啊”
“小心和垃圾桶做同桌”
不用猜，就知道老班口中的某些同学是谁。
江程阻虽然文科不好，但理综可是满分的存在，而且学习态度也还不错，老班自然就不会拿他跟渝畅当反面教材。
而渝畅，老师界里出了名的刺头。
每天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就是跑到厕所抽烟，要么就是直接把课翘了。
好不容易在而且醒着的那几节课，不是偷玩手机，就是和老师顶嘴。
老班巴拉巴拉完一大堆之后就夹书走了。
渝畅除了听老班那句“和垃圾桶做同桌”之外就没有再听其他的。
冉满满赶紧凑了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不是，你真不在意啊……”
“老班明显就说的是你啊，如果是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又说：“那可是垃圾桶哎……”
渝畅把头埋进臂弯里，不想理任何人。
江程阻则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刷题。
渝畅突然从桌子上爬起来，揣着个手机往教室外走。
苦杏仁看这架势，知道他要干什么，赶紧跑过去拉住他。
“唉，渝哥，下午没自习课”
她的声音很小，再加上刚碰到渝畅的衣服就马上弹开了，当事人根本就没听见，当然也不想听。
学校小树林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个小树林在学校可谓是风水宝地，谈恋爱，抽烟打架基本上都是约在这里，而且主任五角星根本就不会发现。
说起这个五角星，渝畅就来气。
五角星是被教育局调来工作的，原名吴淼芯。
一天天学校的大小事务他不处理，就只逮着渝畅抓。
渝畅吃处分基本上都是他抓的。
此时学校食堂刚开，人基本上都去吃饭了，小树林没什么人。
哦，应该说是没人，就只有他一个。
温度渐渐上来，渝畅也不免出汗，他不喜欢身上黏乎乎的，所以和兄弟约了打篮球之后会马上赶回家洗澡。
小树林里的人感受到身上的异常，烦躁的啧了一声，转身又跑去小卖部买椰子水喝了。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渝畅对有椰子味的东西就很感兴趣。
漫骂声和砸家具的声音从隔壁季雨庭和渝北的房间传来。
小小的渝畅蜷缩在客厅的角落，他不明白，明明已经听习惯了，为什么还会这么怕，身体还会抖得那么厉害。
“我不管，反正小畅这事你不管也得管！”季雨庭撕心裂肺的吼叫着。
渝北被气的说不出话，脸色也憋得通红。
几个月前，那时候小渝畅才6岁。
刚上小学，在这个本该快乐无忧的年纪，他被一群高年级的堵了。
渝畅刚下第4节课，从桌肚里拿出一个包裹的很严实的袋子。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快速的拿出里面的盒饭，又马上踹进怀里。
暖暖的。
渝畅想去找江程阻，尽管他和江程阻的教室隔了整整一栋实验楼。
他还是想去找那个大哥哥。
渝畅抱着饭盒的样子，在外人面前像一只可爱的小不点。
小不点继续跑着，尽管不小心踩空摔了，也会第一时间把滚出去老远的饭盒捡回来。
在不知道第几次摔倒的时候，小不点感觉自己的手被人踩住，好疼。
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被带头的一脚踹在地上，染了一身泥。
后面的事，可能是过了太久吧，什么都不记得，也不愿意想起。
等那群人走之后，小不点已经没力气起来了。
整个人被打趴在地上，手还在颤颤巍巍的够着散落一地的饭菜。
天色已经渐黑了， 他才意识到，已经放学了。
渝畅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
他是在一辆出租车上进醒来的，手里攥着一颗糖纸已经很皱的椰子糖。
很甜，或许是哪个好心人救了他吧？
季雨庭依旧在和渝北吵架。
街坊邻居也早就已经习惯了，毕竟每个月都会闹上这么一回。
可怜了渝畅这么小的孩子。
再后来，他就转学了。
一场不告而别的离开。
让江程阻恨了他几年。
连微信也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在一夜之间消失。
这几年，渝畅只养了一只小仓鼠，还亲昵地叫他“程子”。
他渐渐变了。
学会了抽烟打架，别人惹他就打回去。耳钉烫发一样不差，天天挂上那看狗的眼神。
但他还是会想江程阻，会逗那只和江程阻同名的小仓鼠玩。
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夜雨绵绵，在十七岁这个繁花似锦的年纪。
江程阻又遇见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那年小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