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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来我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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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谁吵架了?你家吗还是你家对面啊?”秦臻探头往上看了看。
何舒言心说我家对面没人住。
“我家……可能我爸回来了。”何舒言说。
秦臻把头收回来,看见何舒言脸上的表情——有点难看。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秦臻跟他对视,“我记得我不高兴就这死出,就你那个表情。”
何舒言没想到这人的洞察能力这么强,明明已经把情绪往下压了压。
秦臻还在看他,他说:“你是不是……不想回去?”
何舒言感觉他看的和说的都特别认真,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秦臻打开了外层的门,往后退了一步:“来我家吧。”
何舒言其实不太想答应,但他也不想回家,太吵,也太烦了。
楼上的动静不是很大,只隐约能听见砸东西的声音,吵架声听不见,要不就是吵的声音小要不就是隔音还行。
一番心里挣扎后,何舒言又点点头。
秦臻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快进快进!”
达成成就——邀请同学来家里玩。虽然情况和设想的不太一样。
“我爸应该在家,但是没事嗷,他不管我那么多。”秦臻走在前面说。
何舒言又点头,点完想起来秦臻不扭头看不见,就闷闷的“嗯”了一声。
果然是心情奇差。秦臻心说。
“我的妈,爸你干哈啊——”秦臻一进屋就被秦致名吓了一跳。
秦致名原本趴在门口听,这会被打开的门推着往后退了一步,站在玄关口。
“接应你啊!”秦致名大声说。
“你是不是偷听了!”秦臻也大声说。
“是啊!快带你同学进来。”秦致名一边说一边往里走,走到餐桌前倒了两杯饮料。
何舒言进了门跟着秦臻一块走,走到餐桌前说了句:“叔叔好。”
秦致名直接递过去一杯饮料:“你好你好,别拘谨啊,当自己家嗷。”
“嗯,谢谢叔叔。”何舒言接过饮料。
秦臻想去拿另一杯,刚碰到玻璃杯壁,就被他爸一个回手掏拿走了:“谁说这是你的了?想喝自己倒,这是我的。”
“嘿你这人!”秦臻感觉被耍了。
何舒言感觉心情一下好了不少,有点想笑。
秦致名拿着他给自己倒的饮料躲进主卧了,秦臻则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肘,我卧室搁那儿——”秦臻一只手拿着玻璃杯喝了一口,一只手指指前面一个房间。
何舒言说:“我……”
“先去我屋,你家消停了再回去,要是不消停,搁我家住一晚上也没啥。”秦臻边走边说。
“好吧……”何舒言跟上了。
秦臻房间挺朴素的,一张单人大床,一张书桌跟一把椅子,比较值得注意的就只有书桌旁的吉他包和靠墙放的滑板。
吉他包是浅蓝色的,看着很单薄,何舒言多看了几眼。
“是不是超级干净,我原来那屋,这前头还有一个板儿,顶上一堆照片儿,拿回来了就是还没按上。”秦臻指指书桌前。
何舒言顺着他的手看见他的桌子,很干净,除了一盏台灯和一个相框,就什么都没了。
相框里的照片有四个人,看起来像乐队在台上表演的照片,颜色很杂,只能看得清几个剪影。
何舒言被相片吸引了,开口问:“那个照片,你?”
秦臻点点头说:“初中的时候玩乐队,但是今天别问嗷,我心情贼好,不想给你讲。”
“嗯,书包可以放这儿吗?”何舒言也没多问,直接换了个话题。
“放吧,”秦臻一屁股坐在床上,“你作业写完没?”
“写完了,你没写完?”何舒言坐在椅子上。
秦臻还真没写完:“那你起来,你坐我这儿,我要写作业。”
“噢。”
换了个位置,秦臻掏出没写完的那科作业。
“你全写完了?这么多全写完了?”秦臻问
为了不打击秦臻,何舒言还是说:“没全写完。”
然后掏出了课本:“预习作业没写。”
“那还用写?”
大约写了十分钟,秦臻搁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但他一下没看。
何舒言抬了好几次头,但每一次抬头看他都感觉秦臻没有一点把手机拿起来看看的打算。
“你不看吗?”何舒言问。
“不看,写作业看啥手机。”秦臻说。
不出二十分钟,秦臻手里的那项作业就写完了,收笔合书收拾,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然后摸了手机。
打开看了看,十几条消息里,八条都是垃圾信息,就两三条是微聊消息,陈皓给他发的。他俩这几天天天晚上聊天。
秦臻点开聊天页面,随便扫了几眼,刚准备回就听见何舒言问:“之前一直没问,你成绩怎么样?”
秦臻是想说“特别牛逼”,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回忆起开学典礼何舒言上台演讲和那天他说他考了693的事。
“不咋样,你上回是不是年级第一?”秦臻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很亮。
何舒言感觉多余问了,这人是想让自己帮忙提成绩吧。
“你……别这样看着我啊……”何舒言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
“嗯呐,不愧是学神,就是聪明嗷。”秦臻说。
秉承着报恩——报上次救命的恩,和这次收留的恩,何舒言答应了。
“我出去看看有没有还在吵。”何舒言说。
“开开窗户听听不就行了吗?”秦臻说着打开了他房间的窗户。
“噢。”
开了窗户确实能听见争吵声,估计何舒言家的窗户也开着。
关了窗户,何舒言有点泄气的坐回去。
“还没吵完……”
“快十一点了,睡觉呗。”秦臻看了看手机。
“不了,聊会吧,你要不困的话。”何舒言摇头。
“那唠呗,唠啥啊问题是。”秦臻半瘫在椅子上。
“唠唠那个。”何舒言冲相片抬了抬下巴。
他是真想知道乐队的事。
“不唠那个,”秦臻直接拒绝了,指了指身后的滑板,“你会玩儿滑板不。”
“不会。”
“我会,我玩老溜了!想玩我周末带你玩嗷。”
“不去,我周末有空打拳。”何舒言拒绝。
秦臻有点惊讶:“你还会打拳呢!我的妈,那得多厉害啊!怪不得李燃说你打人打贼狠,那你是不是得能跟泰森五五开呢。”
“嗯,会打,但你这么说就有点过了……等等,李燃真这么说了?”
“昂,黄柯还说他现在都忘不了十班那兄弟被打的满地找牙的惨样儿。”秦臻有点添油加醋的复述。
“嘶……我也没打得人满地找牙吧……”何舒言有点想笑。
“跟我说说呗,为啥打人啊?你又不是鲁智深呢,咋说动手就动手呢!”
“别问,我也不跟你唠这个。”何舒言以牙还牙。
“啧,不说不说呗。”
又唠了会,何舒言再一次打开了窗户,这次没听见争吵声了。
“不吵了。”何舒言看着天花板说。
“可能再吵就真扰民了,十一点了都,还怪有分寸感嘿,跟施工队似的。”
何舒言没忍住笑了,他站起来拿上书包说:“那我就回去了。”
“行,我送送你。”秦臻说着也起了身。
一路送到门口,道别后何舒言上了楼。
掏钥匙,开锁,进门,看见他妈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胳膊,听见门口的动静开了口。
“回来了?”
“嗯。”何舒言闷闷的答,蹲下换鞋。
换完头也不抬的进了自己房间,没分给沙发上的老妈一个眼神。
他在家里的处境一直是这样,父母对自己的感情很淡漠,对他的存在约等于忽视。
父母对他的到来不报任何期待,甚至有时会觉得他是多余的。
父母爱情啊,也遭不住婚姻的摧残,从爸妈无端开始争吵的那天起,何舒言心里对婚姻的看法就彻底变成一滩灰。
明明家里也不是什么世家……怎么大家对待亲情都这么冷漠。
刚满十岁的时候,何舒言就明白自己在家里透明人的身份,也不太愿意插手爸妈的事,毕竟多数时候,争吵不是因他而起,就更不会因他的出现结束。
——这也是不愿意待在家里的主要原因,没人在意他的想法,更没人在意他的话。
除了他舅舅。江元洲这个人,或许是家里何舒言最愿意亲近的人,也是最亲近何舒言的人。
何舒言进了房间,突然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有点糟糕。
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拳击手套——说来学打拳的原因好像也跟爸妈有点关系。
周日一大早,秦臻被自己的预言吵醒了。
轰轰轰——呲呲呲——
施工队在窗外噼里啪啦的“叫嚣”着。
秦臻爬起来抓了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半。
“啊——谁家拖拉机能不能开走啊!!我要睡觉!!!!”秦臻无能大喊。
喊了一通,起床气喊没了瞌睡也喊没了。
秦臻有点烦躁的呼啦呼啦头发,然后坐起来。
原地坐床上懵了一会儿,实在是被窗外的声音吵的有点烦,秦臻起身把窗户关上了。
但是这会儿再回去睡,是真睡不着了,起来吃早饭吧。
“起来了啊,被吵醒的吧。”秦臻一出来就看见同款被吵醒的秦致名,还在揉着眼睛。
秦致名在这边的工作保留双休,比秦臻还多休一天。
“昂。”秦臻说着钻进了厕所。
秦致名打了个哈欠,一睁眼看见秦臻抢先进了厕所,连忙往前走了几步,但还是没抢到,秦臻直接反锁了厕所门。
秦致名开始敲厕所门:“快快快快!”
“快个头!我刚进来!”
“快快快快快快!”
“别念了师傅!”
父子没个父子样,说的就是秦氏父子俩人。
解决了厕所大战,秦臻坐在沙发上往外看,问秦致名:“早上吃啥。”
“溜俩馍,对付两口?”秦致名说。
“得了吧,不吃。”
“嘿!你还挺挑!咋的,吃点本地特色去?”
“吃,走!”秦臻说着就起了身,“我去换衣服。”
秦致名边起身边说:“穷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