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余生欢》青云悦悦

51、前锋小将军

　　谢雨亭笑了：“既是如此，那就给他这个职位又如何？”
　　谢尚的扇子停下了：“可是父亲这些年来一直小心谨慎，就连我和常弟也不曾安排。如今安排这谢辉，还是要一个有实权的职位，父亲的意思是？”
　　谢雨亭摇摇手：“无所谓，横竖只是给公主一份儿体面。公主这样的身份，就算是给谢辉准备什么嫁妆也是白费，倒不如成全了公主的体面。反正他成婚以后也就自然免官了，这有什么的？”
　　谢尚点点头：“只是，父亲，先帝提防我们，祖父一直在边疆戍守，这贸然安排，是要把那谢辉安排在哪里呢？”
　　谢雨亭便说：“就算是你祖父一直戍守边疆，可是毕竟这一家老小都在京城，岂能不留后手？这京城里最大的军队势力一来是宫里的禁卫军，二来就是忠亲王的忠字军。可是这戍守皇城的郊外还有一支默默无闻的守城军，那可是你祖父的老部下。自然也是我们可以动用的。就让那谢辉先去那守城军里混个少将军吧。”
　　谢尚起身：“我来研磨，父亲先给祖父修书一封。”
　　谢雨亭摆摆手：“不必了，今日这封信我自己来写便罢。马上就到大婚之日，这书信要快些传到才是。你先退下。”
　　谢尚退出了书房，心里却觉得有些古怪，只是现如今谢家家主仍然是谢雨亭，还轮不到谢尚的质疑。
　　也不知道这谢雨亭用了什么法子，书信倒是传得极快，亲自盖着谢大将军印的书信上要去任命谢辉为前锋将军。
　　这消息飞一样在谢府传遍了。
　　谢常咬着牙去找谢尚：“大哥！我听说谢辉这小子的官职是你给他求的？”
　　谢尚坦然地摇摇扇子：“如何？常弟是来兴师问罪的？”
　　谢常冷笑一声：“我就说，大哥趋炎附势，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乃是翩翩公子，其实不过就是个巴结成性的小人！你是看着谢辉要做公主驸马了，所以才想巴结的吧？你我二人都闲赋在家，你竟然帮着一个外人？！”
　　谢尚被这么一说，脸色当时也不好看了：“你可莫要如此说话，且不论我是你的兄长，你怎么能如此和兄长说话呢？更重要的是，这乃是父亲和祖父的意思！你若是有意见，就找父亲和祖父去！”
　　谢常却根本不害怕：“哼！你别仗着父亲偏心你，就拿父亲和祖父来压我。若不是你讨好卖乖，这好事能轮到谢辉？守城军的前锋将军！他凭什么？！”
　　谢尚已经懒得和谢常在争论：“是非对错我已经无心和你解释，你若是不服，尽管去找父亲！”
　　谢常咬着牙，被激怒了：“找就找！你以为我不敢？！”
　　说完就大步流星走了。
　　谢尚的仆从赶忙来劝：“大少爷，您倒是劝劝啊。这二少爷去找老爷不是要惹事吗？”
　　谢尚余怒未消：“让他去？这种不知道尊重兄长的弟弟，要来有什么用？”

　　谢常提着一口气走得快，一会儿就到了谢雨亭的院落。只是站在这院落里，谢常才觉出自己的冲动来：父亲向来都觉得自己是不如谢尚的，自己今天受了谢尚挑拨来兴师问罪，岂不是要惹祸？
　　冷静下来一想，谢常就已经想跑了，可是管家效率极高，已经笑着来迎他：“二少爷，老爷有请。”
　　谢常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进去。
　　谢雨亭摆摆手，管家便离开带上了门。
　　“来为何事？”
　　谢常别扭地说：“无事。”
　　谢雨亭看看：“无事？无事你的脸上全是不服气！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为了谢辉吧。”
　　谢常一听被戳破，干脆也不装了：“父亲！那谢辉有千般好，终究是外人！如今咱们自己的军中，就连我和哥哥都没有进去，凭什么叫一个外人捷足先登？更何况，父亲！那外人终究是外人，若是日后背叛我谢家怎么办？”
　　谢雨亭的眉毛挑了挑，却笑了：“不错，不错！”
　　谢常有点莫名其妙。
　　“不错，向来都觉得你是头脑简单，却想不到也有动脑子的时候，很有长进。”
　　这一番话说的谢常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了。
　　谢雨亭却话锋一转说：“可惜你的眼界还是太狭小了。谢辉一日姓谢，终身姓谢。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以谢家三少爷的身份做的驸马，他若是背叛谢家，天下人如何看他？更何况！我们谢家的底气不是出了一个驸马，而是大齐的第一任皇后出自谢家！而是谢家有你祖父这样的大将军！你明白了吗？”
　　谢常不敢犟嘴，只敢低头听着。
　　谢雨亭看一眼谢常这样子，叹口气：“这天下复杂。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在这京城我是教不了你了，你且在京城等着谢辉完婚以后，就去投奔你祖父吧！”
　　谢常听了便跪下磕头：“父亲别赶我走！”磕了两个头又猛然反应过来一样：“什么？投奔祖父？您不是说，上边不愿意？”
　　谢雨亭便说：“咱们给了公主一个做小将军的驸马，这皇上自然也是要给咱们换一个的不是？”
　　谢常的脸色顿时有些精彩：从小他就想去军中，可是父亲总是说不行不行。没想到今天终于实现了，却要感谢那个自己一直讨厌的人。
　　“好了，这些日子积极帮着你哥哥，帮着谢辉大婚，你就可以启程了。别再闹出事端，不然你就一辈子待在谢府做个闲人！知道了吗？”
　　谢常赶忙承诺：“父亲放心！”

　　这边阿布倒是比谢辉还高兴：“这谢家人还挺大方！没想到直接让主子当上将军了！”
　　说完就兴冲冲要写信。
　　谢辉见了便问：“你要干什么？”
　　阿布头也不抬：“写信啊！这样的好事当然要告诉春雪姐姐，再告诉公主。”
　　谢辉坐下来喝茶：“那倒是不必了，想来这消息她们已经知道了。”
　　阿布一愣：“啊？这里只有主子和我，谁传出去的？”
　　谢辉有些无奈：“当然是谢家家主啊。他办成了这事当然是要讨个回报的。恐怕一接到这消息就已经传进宫去了。”
　　而果然，下午的时候，公主的帖子就送到了。

　　还是醉仙楼，此时被包下，唯有二楼的天字一号包间里有两人在谈话。
　　顾昭：“你很不错嘛。本以为会费些周折，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走好了这第一步棋。”
　　谢辉淡淡地笑：“公主言重了。若说这事能成，还是要感谢公主。”
　　顾昭明白了他的意思：“借力。不错。”
　　短暂的沉默以后，谢辉先开了口：“不知道公主下一步的安排是？”
　　顾昭却说：“自然是掌权。”
　　谢辉：“掌权之后呢？公主似乎是在为什么做准备，总是要告诉我这个同盟军才是。”
　　“皇家之事，岂能告诉外人？”
　　“我与公主乃是先帝赐婚，又岂是外人？”
　　顾昭不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谢辉。
　　在这样一双美目的注视下，谢辉败下阵来，他从自己的脖子里拿出一块玉牌，取下来放在手帕中呈给顾昭：“这乃是我娘亲留给我的。是我娘亲留下唯一的东西，难以黄白之物比拟。现今将此物寄放在公主这里做信物。这是我的诚意。除此之外，谢辉再无其他。”
　　顾昭淡淡扫一眼那玉牌，只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那玉似乎还是一块好玉。不由得对谢辉的娘亲好奇起来。
　　可是谢辉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顾昭便将那玉牌收起：“很好，谢家三少爷进退有度，佩服！等到事成之后，我便将这玉牌归还给你。另外，你在军中掌权要紧，要做的那事自然少不了动干戈。你这样的聪明人，恐怕早就想到了。你只需记得，在大婚之前掌权即可。另外，如今这日子临的近了，本宫也不宜再出宫了。”
　　谢辉便笑答：“是，听从公主吩咐。”

　　守在门口的春雪看着在自己眼前晃悠的阿布，颇有些无奈：这塞外人都是这样吗？自己上次回宫后问过公主，为何这谢家三少爷主仆说是塞外人，看起来却并不是异族。公主还给自己解释过：塞外人中也有许多逃难、避祸迁过去的前梁人，这些人本就是中原人，自然不会看着就是异族。
　　可是这塞外到底是怎样的民风民俗？做主子的对着公主丝毫不惧还提条件；这做仆从的又懂规矩又不懂的，这今日不仅带了糖果还带了瓜子来？！一副来茶楼听书的样子！
　　阿布还热情地给春雪让：“春雪姐姐，吃呀，别客气！”说完看一眼旁边冷若冰霜的秋水和面无表情的冬霜，又收回了自己想给她们也让让的想法。
　　春雪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阿布那双像小狗一样的眼睛时就说不出拒绝，只好礼貌地拿了一块糖，阿布果然高兴的眼睛发亮起来，紧接着就打开了话匣子：“春雪姐姐，你别看我家主子不爱说话，其实我家主子是个心底很善良、而且很厉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