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人生的陈丽婷》一鹤舞清风

16、学霸变学渣，孤独习惯了

　　学霸变学渣，孤独习惯了

　　三年后，清华大学。

　　三年时间，陈丽婷早都适应了在清华当学渣的日子。或者说，来报道之前她就早有准备。

　　因为她并不是以一个顶尖学霸的身份考进来的。如果当年高中选择在县城中学读，最后考进清华的话，可能她会更不适应一些。但是没关系，高中她就一直能体会到被别人碾压的感觉了。

　　毕竟，别人考那么多分，可能是因为试卷里只有那么多分。但陈丽婷考到那么多分，是因为她刚好刷到过以她的个人能力做不出来的题。

　　对此，她一直很心虚，好像是走后门进来的一样，刚进大学的时候，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所大学，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全国各地真正的学神、学霸，空气中弥漫着学霸的味道。每个人智商都是顶尖自不用提，关键是别人还多才多艺。

　　唱歌的有让陈丽婷听不出是不是在放原唱的，跳舞有换上裙子就能上台表演的，弹钢琴有演奏级别的，玩COS有会自己做全套服化道的。

　　更别提运动方面了，羽毛球、网球、篮球、排球、游泳…… 各项运动都有能进入国家一二级运动员水平的同学。

　　是谁说学习才艺会影响学习成绩来的？是谁说人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来的？陈丽婷只感受到了被降维打击的感觉。

　　自己没什么特长不说，曾经唯一拿得出手的学习成绩，在这里感觉也不值一提了。

　　竞选学生会的时候，她只能发挥自己从前工作中的技能，去宣传部，做做海报、做点视频了。总算是有了一点立足之地。

　　除了参与学生会的时间，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了。

　　大学的学习任务，一点都不比高中轻松，老师经常会默认大家自学能力很强，一节课过完一两章，简单讲讲就结束了。而那些天赋异禀的同学们，在期末考试前一个月努努力，就能保持很好的成绩。但陈丽婷，只能从开学第一天起就认真学习，一直到期末，都毫不松懈。

　　就在这种努力的程度下，各类奖学金，大大小小的奖学金，也是全部与她无缘。能保住各科成绩80分的水平，就已经很不错了。

　　当初毕业的时候，还想趁业余时间去做点兼职继续赚钱，结果根本就没有时间。90%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了。

　　就连考上北京外国语大学的晓纯，每学期除了一起来报道、放假一起回家，中间也比较少有时间能聚在一起，每个月能见一次面都算不错了。

　　还是干妈的网店越来越上了正规，给了陈丽婷可以远程工作的机会。

　　陈丽婷每天晚上会抽一小时左右的时间帮忙做些运营的工作，这类工作她已经很熟练了，做得很快。

　　统计店铺各项数据、优化搜索关键词、更新产品介绍和图片、做促销活动的规则、针对店铺越来越多的会员策划些活动等等。

　　干妈一直固定给陈丽婷发工资，每个月3000块，过年还会给她发点奖金。

　　这样，陈丽婷就用最少的时间，赚到了足够支撑大学一切开销的生活费。她把自己的50万存款存了定期，准备以后有必要的大事再用。学费申请了助学贷款，其他花费，靠打工就很充足了，甚至还能存点小钱。

　　几年大学生活下来，陈丽婷很少有机会像别的女生那样，花很多钱在护肤品、衣服、打扮上。不是她过于不注重外在形象，只是班里二十四个人，只有两个女生。

　　另一个女生叫贺胜男，真是人如其名，非常男性化，是短发、穿中性风甚至男生衣服的那种风格，性格也是胜过男生的豪爽。就她一个人，如果太女性化、太打扮的话，去上课都很扎眼。可能老师点名、提问会更多了。

　　学习、才艺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陈丽婷不想成为全班外表最突出的一个。

　　教室、食堂、自习室、图书馆、各种演讲大堂、宿舍，每天都在满校园跑来跑去，如果纯靠腿走路，真的跑不赢。光食堂就十几二十个，想要经常换换风格，就得买辆自行车。

　　学校的各类资源也非常丰富，随便看看一些活动海报，经常会发现有各种大师、大牛来讲座。有新书发布会、明星见面会等等，有点空闲时间的话，可以全部被这些活动填满。

　　宿舍室友都不是同班的，经常上课时间不一样，作息也很难凑一起。贺胜楠是北京本地人，经常回家或者出去玩，总之，不在课堂上的时候，陈丽婷很少见到她。

　　陈丽婷感觉很孤独，这跟她之前想的大学生活有点不一样。

　　每天骑着自行车往来，觉得自己只是这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个，但就算做一个普通人，也要非常努力啊。

　　大三寒假，陈丽婷照旧没有回广东。这几年假期，她都以要复习、要考试、要打工为由拒绝回广东了。干妈偶尔会来北京出差，每学期都能见到一次，其他时间沟通工作会经常打电话。剩下的人，回去都不知道怎么顺利面对。

　　从这个寒假开始，陈丽婷就专心致志准备考研了。没办法，自己的考试成绩到不了出类拔萃的地步，绩点没有任何竞争优势，保研的名额实在轮不到她，出国留学的话感觉性价比有点低，还是自己考研、目标本校吧。

　　晓纯一放假就跟男朋友去泰国玩了。上大学后，她又找了新的男朋友，这次的男生比起之前的阿C来说，正常太多。看到她越来越自信、漂亮，和男朋友整天非常甜蜜、开心地过着自己的大学生活，陈丽婷也很为她高兴。

　　但总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这么轻松地享受一段感情了。

　　陈丽婷想想自从15岁重生到现在，六年多了，自己好像没有放松过一天。感觉这重来一次的生命，是不知道系统哪里出bug了，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一样，生怕稍一放纵，这机会就要被收走了。

　　从自己得到的那一点微弱的优势开始，陈丽婷一路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每一件事。受智商、能力、资源、见识所限，她相信，即使再来一次，她也不会比现在做得更好了。

　　学业不会比现在更好了，低空飞进清华已经透支了祖坟多少年冒出的青烟了。

　　身体不会比现在更好了，自己用了很多办法，保证了身体所需的营养，多吃肉、蛋、奶，平均每天运动20-30分钟，保持了良好的生活习惯，不能更健康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那只能是基因所限了。

　　经济状况不会比现在更好了，除非她特意去背住一些彩票开奖的号码。否则，她一个不受重视的未成年少女，没有本金、没有资源、没有工作机会，还能去哪赚钱呢？幸运地遇到了干妈，幸运地用自己的一些经验帮干妈做了生意，更幸运地是干妈的人品高贵，对她的付出一直给予了充分的口头认可和现金回报，让她现在就能攒到五十万存款，已经比很多工作多年的人都有钱了。

　　家庭关系呢？会不会比现在更好？

　　陈丽婷觉得这正是自己一路以来，不敢休息分毫的原因。

　　从根本上来说，陈丽婷是一个往身后看去，空无一人的人。她一个人漂泊在这世界上，看似有正常的血缘关系，却没有一个可以完全依靠的人。

　　有的人可能会说，任何人在世界上都是要靠自己的，依靠其他人，最终因为各种原因，都是会失望、失落、失败的。

　　但陈丽婷想要的那种依靠的感觉，是不论发生任何事，回头看看，都有人在身后的感觉。只是一种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有安全感一些的感觉。

　　可能实际上，她并不需要对方为自己做太多，并不需要对方帮助自己什么，因为到目前位置，她都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很好。尤其在干妈和晓纯眼里，陈丽婷是那么坚强、独立、能干、有主意的一个人。

　　但独立的感觉，一般人都不是从这么早就开始体会的。

　　陈丽婷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性格并没有太显著的成长。曾经35岁的自己、重生后15岁的自己、现在21岁的自己，好像都差不多。或者是，那个内心真实的自己，没有任何成长，还是那么容易为未来担忧，还是那么想要在方方面面都证明自己可以做得好。

　　陈丽婷知道，自己最大的问题就是对风险没有太高的心理承受力。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任何问题，都会感觉焦虑，只想再努力一点、再准备充分一点，再多学点知识、再多存点钱、再考虑周到一点，免得到时候，问题来了束手无策、举目四顾茫然无助。

　　她一直是一个严肃的人，没有什么开玩笑的意愿，跟别人说话也是有事说事，很少说说笑笑、扯点闲篇。她不怎么跟别人讨论其他人的八卦，也很少聊到自己。大部分时候，她是一个倾听者，如果有人向她倾诉烦恼，她只会帮忙提出几个解决方案、给出几个可以操作的建议，却没什么情绪价值反馈给对方，只会干巴巴地安慰几句。

　　没办法啊，她自己都没怎么得到过的东西，怎么会给出去呢？

　　如果把自己的一生拍成电影，可能是一部十分钟都用不到的无聊微电影。但即使这样，也有一些画面是她永远无法释怀的。

　　小学暑假的时候，崔向东去崔老太家看她，那是时隔一年来“爸爸”第一次来看她。早上刚刚被崔老太骂过赔钱货，远远看到“爸爸”来了，她很生气，为什么不带她离开这个刻薄暴躁的老太婆？为什么不接她一起回去生活？她可以去城里的寄宿学校，只在假期回家，她可以出去跟任何人严格保守秘密，有人来的时候就躲在小卧室里，用盆子垫上纸尿尿，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有任何妨碍到崔向东的事情，她都可以改的，有什么要求，她都会努力照办的。

　　为什么就是不能带她走呢？

　　因为生气，那天她一直没有出来见崔向东，就躲在家附近的小树林里，直到傍晚崔向东又走了。

　　她一个人在小树林哭到眼睛都肿了、天都黑了，也没人找过她。她生气“爸爸”为什么这样对自己，生气自己为什么没有出去见“爸爸”。她知道自己永远不是被偏爱的那个，没关系啊，就当个赠品一样，在偏爱别人的时候，仅仅是带上她，给她一点点存活的空间就可以了。

　　为什么连想当个赠品，都不行呢？

　　可能那个抱着膝盖肚子在小树林哭泣的女孩，就这样永远地在她心里住下了吧。

　　第二个场景，是她穿着别人送的洗的发白、起球的衣服，第一次去到崔向东买的新家里。那房子是那么大、那么明亮，装修考究、家具精致、窗帘床单温馨，周边生活便利。她拎着简单的几件换洗衣服，黄秀英帮她打开一个衣柜右下角的小抽屉就放进去了。然后带着她去参观家，她看到其他卧室里都有大衣柜，每个人都有一个完完整整属于他们自己的大衣柜。

　　那天晚上，崔向东带所有人一起出去吃饭。落座的时候，一个圆桌，他们很自然地把崔嘉耀的座位放在最中心的位置，陈丽婷挨着上菜位。吃饭的时候，他们使劲把各种菜夹了，往崔嘉耀盘子里堆，崔嘉耀挑挑拣拣，不想吃的再还给他们，然后偶尔扭头劝陈丽婷一句“快吃吧，别客气”。吃完饭走回家的时候，他们仨很自然地走在一起，崔嘉耀在中间，两父母在旁边，说到什么的时候他们一起笑了。

　　陈丽婷的眼睛被那画面刺痛了。家里没有她的位置，出来一起，不论是坐还是走，他们中都没有她的位置，她只能自己努力跟上去，隔开一点距离，看他们一家三口相亲相爱。

　　她不由地想到那个蹲在小树林里哭的自己，那时候，自己曾经在内心大声呼喊：为什么就让我当个赠品都不行呢？

　　这一次，看到自己的赠品生活了，原来，并没有比之前幸福多少，或者说，还比之前更痛苦了。

　　因为之前，还有一些期盼，想着说，如果“爸爸妈妈”来救了自己，带自己走，就可以离开那种痛苦的生活环境了，还能寄希望于让他们来救自己脱离当前的苦难。

　　而现在，会清醒地看到，即使跟着“爸爸妈妈”来了，也不过就是这样的位置，这样的生活。苦难一点也没有减少，只是换了种表现形式。而且，因为无所期盼，会更觉得自己可怜、可悲。

　　到底是自己欲望太多、想要的太多？还是说，错的并不是陈丽婷呢？

　　同样是他们的孩子，就因为是女儿，他们就永远不会正眼看她、只会间歇性地用余光扫视吗？

　　只要是个情感正常的女孩，稍微发散一点想想，都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没有自己的位置。自己只能在别人满满当当的世界，翻出一个角落里无人在意的抽屉，可以短暂占据。而她的身前身后、左右两侧，永远是空无一人。

　　可能，那个孤单的小女孩，就这样认知到了她和世界的关系吧。“爸爸妈妈”就真的不爱她，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没有任何人，跟她的羁绊足够深，都是些非常脆弱、若即若离的关系。

　　她觉得自己像颗洋葱，没有什么稳定的内核，剥啊剥啊，里面什么也没有。

　　第三个场景，是她考上清华后，跟着崔家人一起去了村里祠堂，第一次在“崔家家谱”上留下了一个假名字“崔丽婷（清华）”。

　　突然，一切都变了。当初那个小女孩期待的场景都出现了。

　　“爸爸妈妈”极力邀请她回家住，还要她把户口迁回去，改口把他们叫“爸爸妈妈”，也不怕多一个孩子影响工作了，也不怕自己之前撒了那么多次谎，说自己不是他们的孩子，现在要怎么圆回去了。

　　更开始正眼看她了，看完后骄傲地面对别人，说一些故作谦虚的客套话。

　　陈丽婷觉得自己只是一棵野草样的女孩子，只是因为偶然的一次机会，被人洒下了种子，发了芽，来到这个世界，从此就自生自灭。没人在乎她这颗种子，到底长在悬崖峭壁，还是阴沟水渠。突然有一天，洒下种子的人发现她已经自己开花结果了，原来自己是一棵价值很高的珍贵草药，那人立刻把她挖出来，据为己有，带着欣赏和得意的眼光看着她，说要保护好她。

　　这样一个野草样的普通人，生活本应该是平淡如水的日复一日，没什么新鲜事可拍。三幕场景，足以交代她的全部。没想到这第三幕的戏剧化转折就是这么的突兀，没有任何转折、伏笔、铺垫、情感酝酿，就突然出了一个高考成绩，突然，所有人对她都换了一副面孔。

　　这样的一个故事，到底是喜剧还是悲剧？

　　按照喜剧的演法，可能故事会这样发展：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而那些人的生活会不断出现一些小小困难，搞笑的、滑稽的、无伤大雅的，然后自己跟他们一笑泯恩仇，全部大团圆。

　　按照悲剧的演法，这样发展也不是没可能：他们先是对自己换了一副欣赏的面孔，然后就会提出一些各种各样的需求，看你能不能满足他们。或者假设一些期盼，看你日后能不能实现。如果不行的话，如果既不能从你这里得到好处，又觉得你后来也不过如此嘛，再换回先前的面孔，“清华毕业又怎么样？还不是去卖猪肉了/还不是给小学毕业的打工呢/还不是没嫁人变成剩女了/还不是没生孩子读书都读傻了”，给出类似这样的评语，然后一切回到原点。

　　还有一种爽剧的发展路线，就是自己一路不断开挂、不断创造新的高峰，然后掌握一些力量，去曾经轻视、忽视、虐待自己的人面前表演，看他们打脸，自己出一口恶气，看他们过上越来越悲惨的人生。

　　但是，陈丽婷发现，那是喜剧化的结局，不是她生活的结局。真实的生活，就是她面对这样的三幕场景，赶快抽身离开，再也不要跟这些人同台了。自己既没有追求他们认可的欲望，也没有想要打他们脸的欲望。

　　某些时候，甚至觉得那种经历是自己的耻辱。

　　这样的后果，就是陈丽婷很难跟别人建立非常亲密的关系了。

　　跟干妈和晓纯算是非常亲密的关系了，但陈丽婷发现，自己还是没有那么放松地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见到她们俩，自己会不由自主地表现出一些积极的情绪、展现出一些积极的人生态度、积极地做一些工作，希望能帮到她们，给她们提供一些价值，或者至少，不要给她们添麻烦。

　　哪怕其实那时候，她心里是有一些烦心事的，也不愿意让她们知道。对她们，陈丽婷总是报喜不报忧。

　　跟曾经的同桌叶鲲鹏，关系也挺好的了。自己受帮助很多，因此时不时地就要还人家人情。别人对自己好了，自己总觉得欠着人家什么，心里很难受。有种“宁可天下人欠我，我也不要欠任何一人”的惶恐感。

　　甚至上大学后，陈丽婷还给叶鲲鹏寄生日礼物、新年礼物，都是买一些觉得他会用到、又舍不得买的运动鞋、羽绒服之类的。后来叶鲲鹏说他自己有在做家教赚钱，叫陈丽婷别再给他买了。

　　而对其他人，就更难建立超出这两种的关系了。没有什么机会，也没有当年那种单纯的心境了。

　　所以看到晓纯，在第一次恋爱受挫地情况下，还能这样毫不设防地投入一段新的感情，全心全意地享受自己的青春和爱情，陈丽婷真的很羡慕这种松弛感和安全感。

　　晓纯好像不害怕别人伤害她，毕竟，她也没受过什么伤害。当然，陈丽婷希望她永远不会受到伤害。

　　而陈丽婷，大学三年期间，收到了一些男生明示或暗示的表白，但她内心毫无波澜，全部拒绝了。在班里，她就只跟另一个女生走得近。其他男生，偶尔有人接近你，过段时间就会发现对方有点额外的意思。

　　陈丽婷不想在这个年纪，这样盲目地进入一段恋爱关系。首先是因为没时间，觉得从头去了解一个男生很麻烦，还要判断对方的人品、性格等等，要进行无数次的一对一相处，要出去吃饭、逛街、看电影，要在聊天软件上整天联系着……花很多很多的时间，获得一点情绪价值的回馈。性价比不高。

　　通常，当发现别人有意思的时候，陈丽婷就会找点暗示的理由拒绝对方，例如说自己暗恋的男生出国啦、其实自己有点喜欢女生啦、上段感情分手后受伤了不想再恋爱等等，都是瞎扯的理由。通常，说自己喜欢女生的理由见效最快。

　　如果她不说任何理由，只是单纯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就是不想谈恋爱”，那肯定有的人会执着于改变她。

　　拒绝完，一般男生也就不愿意搭理她了。可以理解，人家的时间也很宝贵。

　　另一个不想谈恋爱的原因，还是有点怕，担心如果自己投入一段真实的感情，最后以不好的方式收场。

　　虽然陈丽婷自认为自己内心没什么内核，她还是在那空荡的中心四周竖起了坚硬的外壳，拒绝别人闯入，很怕被伤害。

　　陈丽婷自己也说不出，一个男生能给自己什么伤害。

　　骗钱？看好自己的钱包就是了。

　　骗感情？陈丽婷从不奢望会拥有一段不会变质、天长地久的感情。

　　骗身体？找个长得满意的，各自都不会有吃亏的感觉，也不会有被骗的感觉了。

　　到底是在怕什么，以至于无法那样轻松地接受别人？

　　可能，只是因为曾经期待太深、而失望太重，对获得感情这件事，产生了“习得性无助”吧。

　　可能，只是不喜欢那种“可能会被抛弃、可能不会被选择”的惶恐感吧。

　　也可能，很难对别人产生情感上的信任感吧。如果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那陈丽婷信任别人是没问题的。感情层面产生信任，就太难了。

　　算了，不用去深究了。说到底，感情不过是一种占生活重要性比例不到5%的奢侈品。听说过，没见过。像很多买不起的奢侈品一样，没有，也无所谓。

　　一个美丽的孤独学渣，这就是陈丽婷在清华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