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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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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童笙气还没喘匀，问道。
“我等你。”樊言卿走到童笙身边。
“你怎么不在家里等，不冷吗？”
樊言卿冻得鼻子通红，摇头，说：“不冷。”
“你该不会在我发完信息的时候就在这等了吧？”
樊言卿不说话，默认了。
“你真是……我们上去吧。”
樊言卿已打开暖气，童笙脱掉羽绒服，接过樊言卿拿来的温水一饮而尽。
休息好了，童笙才察觉到有些尴尬。
他头一热就来了，本没什么事，现如今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静了几分钟，樊言卿开口：“要不我们看看春晚？”
“好啊。”
能找到事做，童笙立马同意。
这时候的春晚还是有看头的，电视里的小品演员演技精湛，妙语连珠，把童笙逗得哈哈大笑，相比之下，樊言卿矜持许多，只是有时会看向童笙，跟着他笑。
“朋友们，时钟已经指向……让我们一起倒计时，10——9——8——”
童笙拉着樊言卿跑到阳台上，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广场上准备了大型烟花，从这可以看到。童笙之前还想着去爷爷家就看不到了呢。
“——4——3——2——1——过年好！”
秒针指向12，天空中传来一声声爆炸声。与此同时童笙的手机被轮翻轰炸，他打开手机一看，一条条“新春快乐”刷满他的屏幕。
“童笙。”
童笙听到樊言卿唤他。
他看向樊言卿，绚烂的烟花映在他的眼底，他微微一笑，说：“新春快乐。”
他的耳膜被震动，他也笑道：“新春快乐。”
新年过后，街道慢慢热闹了起来。花阳阳过年回了东北外婆家，现在一回来就约童笙打球。
两人来到露天篮球场，花阳阳脱掉碍事的外套，她就穿着一身运动服。
童笙问：“穿这么少你不冷啊。”
“打着打着就热啦。”花阳阳开始活动，“热身热身，我在老家好几天都没动了，骨头都痒了。”
花阳阳做着热身运动嘴也不停歇，说着前几天的趣事，可惜她唯一的听众正漫不经心地活动关节，根本没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直到背上挨了一巴掌，他才回过神来。
“ 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啊，怎么了，来的时候你就这样，生病了？”花阳阳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没事，刚才在想事情。”
“真没事？那还打不打？”
“来都来了怎么不打。”童笙球技一般，比不过花阳阳，几个回合下来他一败涂地。
两人坐在一旁休息，花阳阳喝完一瓶水，舒服得叹了一口气。她抹了一把汗，说：“你现在怎么这么弱啊，一个球都赢不了。”
“是花姐太厉害了嘛。”
“哎呀，”花阳阳谦虚道，“我也就还行吧，比我强的又不是没有，只是比较少而已，哈哈哈。”
他们休息不到十分钟，篮球场来了一波人，他们见到花阳阳两人挥手打招呼。
花阳阳也对着他们挥手，她和他们打过几次球，关系不错。
“你还要打吗？”
“不打了，你去吧。”
“那我玩去了，你要想走跟我说一声。”
“行。”
花阳阳一走童笙的精神便萎靡下来，他这几天心事重重，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他有了其他心思。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童笙倒不惊讶，只是觉得缘分还真是奇妙，原来他会喜欢的人一直在过去等着他。
他如今很纠结，该如何处理这尚未破土的感情。
远离还是顺其自然？
如果远离，他的问题倒不大，这份感情还不成熟，他不会难过很久，只是对樊言卿来说有些残忍，更何况要是能远离，他现在也不会纠结这种问题。
可如若顺其自然，他很可能会走上一条偏离世俗的路，即使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那爸妈呢？他们会接受自己的孩子变成同性恋吗？
“想什么呢？”花阳阳坐在童笙旁边，拿着毛巾擦汗，问他。
“你怎么不打了？”
“看你一个人可怜咯。”花阳阳擦好汗，打开瓶盖喝完水，“想想好歹是我带你来的，把你丢在一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而且那些家伙菜得很，没意思。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嘛，憋得慌。”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童笙问道。
“没有啊，你问这个干嘛？”
“哦。”童笙点点头，看来花阳阳现在还没有喜欢上曼金，“你觉得你以后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唉，应该喜欢上什么人就什么样吧。”
“那如果你和对方在一起会被人议论纷纷呢？”
“ 说什么？我又没危害社会又没伤害别人，我谈个恋爱都要说三道四。”
“……那你的爸爸妈妈要是反对呢？”
“这……”花阳阳挠挠头，“如果不是对方人品不行我爸妈应该不会管太多，总不能事事都听父母的吧。要是父母明事理那他们可能有自己的顾虑，可要是对自以为事的父母听他们的话不是瞎扯淡嘛。”
说了这么多花阳阳也咂摸出点东西，“你有喜欢的人了？”
“算不上喜欢，就是有点感觉。”
花阳阳点点头，如果只是寻常的喜欢，应该不会这么纠结。她带点一言难尽的表情问：“她该不会大你20多岁吧？”
“瞎猜什么。”
“不是年龄问题，师生恋？”
“……才不是。”
花阳阳想到一种可能：“男的？”
童笙沉默了。
花阳阳倒吸一口冷气，说：“怪不得我这么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你面前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敢情是性别不对啊。”
童笙无语，“你变成男的我也不会有感觉。”
一时间两人都无话可说。
童笙有点别扭，问：“你就没其他想说的吗？”
“说啥呀？”她总不能打脸刚才说过的话吧。
花阳阳灵光一闪，问：“他是谁呀？”
“你不太认识。”
“樊言卿？”
童笙震惊，不可思议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
“猜这么准？”
“就突然想起你上次和他一起走过。”
“那我还和李思弦走过呢。”
“对哦，还有他唉。”
“……”
“唉唉唉，”花阳阳用手肘戳着垂着头的童笙，一脸八卦地问：“你们怎么好上的？”
“还没好呢，……就是我们两家离得近，一起上下学。”
“就这么走出来了？”
“当然不是，还发生了一些事，然后……有点感觉了。”
花阳阳“啧”了一声，虽然她是个恋爱理论大师，但这个有点超纲了啊。
现在不比未来，几年后同性恋以小说、漫画等形式被大众所知，而现在大部分人都没有存在同性恋这个意识，这个群体也只是在自己的圈子里比较活跃。
花阳阳小时候误看过一部同性电影，但她根本没意识到那是什么，就是感觉两个大男人怪怪的。
花阳阳思考一阵，问道：“他喜欢你吗？”
“喜欢。”
“既然互相喜欢，你要和他在一起吗？”
童笙不想再纠正那个问题，说：“不知道，我们还没到在一起的程度。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就这么发展下去。照这个趋势最后可能会在一起，如果不想的话……也好趁现在感情没那么多断干净。”
“其实……”花阳阳正经起来，说，“说实在的，作为朋友，我不太希望你和他在一起，刚才的话说得好听，但那只是站在我的角度上想着如果我有喜欢的人我可以为他秒天秒地秒空气，但如果换成你我怕你遇到不好的事，同性恋感觉挺难的。当然了，这只是我的想法，你主要看自己的内心，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我一定做你坚强的后盾。”
“谢谢。”童笙轻笑，揉了一把她的头。
“这有啥的，我们是朋友。”突然感性起来，花阳阳有些不好意思，换了个话题，“不过你怎么突然喜欢男的了，我以后会不会也会喜欢女的呀。”
“这你就想多了，不会的。”
童笙不禁想起花阳阳在大学被女生追求的事情，对方小小的，长得很可爱，花阳阳这个大直女被她夸得飘飘然也没发现她的心思，这可把曼金气得够呛，可惜当时他们还没有在一起，他想管也没有那个资格，不过也因为这件事两人互通了心意。
最后童笙觉得这事顺其自然为好，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
寒假已接近尾声，新学期来临。天气还有些冷，童笙穿了件大衣，背上书包，锁上门。樊言卿早已在门口等待，他插着兜踱步，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化雾消散。
两人见面打了声招呼，一起走向学校。
天冷，他们打算天气暖和点再骑车，因此他们就要早起十几分钟。
街道上静悄悄，鞋底摩擦地面，发出“刺啦啦”的声音，耳边是均匀的呼吸声，有自己的，有旁边的人的。
两人一路无话，但此时已没有往日的尴尬，他们怡然自得。
一班和四班分别在二楼和一楼，童笙和樊言卿道别后就上楼了，樊言卿目送他离开，尔后把自己的头发扒拉下来低着头走进教室，选了个后排的座位就趴着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