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竞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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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商海后两天都没再去体育馆，而是在家闷着，每天外出在小区里跑跑步，在家里的小健身房里健健身，感觉到累时再盖着袭雨威的外套躺下休息一会儿。
他甚至在晚上睡觉时都会抱着那个外套，因为他能闻到那件外套上的香气，能伴着那股香气安稳入睡。
节后二班进行的第一场男篮赛因战术布置合理，几乎是压倒性胜利，但女篮那边却很危险。对方班里的女生偏多，上场的那五个都有运动细胞，而二班这五个属于独苗，无论有没有运动细胞都必须得上。虽然这几个女生接受过□□帅的赛前训练，但最后还是实力不敌对方，惨遭淘汰。
而第二场淘汰赛，他们就遇到了最有竞争力的对手——艺体班。
对方上场的五个人里有三个是篮球队的，剩下两个则是田径队的。去年的篮球赛二班就不敌对方拿了第二。□□帅觉得今年应该有机会能拿下第一，毕竟自己班里上场的这几个人体能和技术也都不差，只要战术布置对，基本就有赢的希望。
第一节上场的是□□帅、白文清、宁为豪、沈岱和刘敛，其中白文清主攻，宁为豪和沈岱主要负责挡拆，刘敛抢篮板，□□帅则负责控场。
聂商海还在场外问袭雨威：“你怎么不上？”
袭雨威回答：“我要先保留体力。”
在二节开始后，袭雨威上场替了宁为豪的位置，其他队员不变，但他们的位置却忽然全员变更，变成了袭雨威主攻，刘敛副攻及控场，□□帅和白文清挡拆，沈岱负责抢篮板。
而正中他们下怀的就是，对方球员并没意识到他们变换的阵型，还是在比赛进行几分钟后才被他们的教练叫了暂停。
二班也顺便换了个策略，袭雨威辅助沈岱进攻，刘敛继续抢篮板。
而这整场策略的提出者都是□□帅。对方有体育组专业的篮球教练提供战术，他们只有自己，幸而□□帅对其他人的实力都心知肚明，这才敢带着其他人跟对面教练硬碰硬。
毕竟二班上场的这几个平日里一有空就会出去打球，就算不是拔尖的技术，那也可以算是中上。而□□帅与对方那两个田径队的队员除上课外其他时间基本都要付诸在田径训练上，根本没什么空能打篮球，只能拼个人基础实力。
中场休息时二班虽然暂时只领先了两分，但这两分却是在第一节落后六分的情况下强追回来的。
聂商海在比赛途中又是加油打气，又是喝彩欢呼，虽然没上场，但得到的关注却不怎么亚于在场比赛的那几个人。甚至还有不少人拿着手机对着他拍照录像。
“你又没打球，她们还都在那边拿着手机拍你，你觉得这合理吗？”□□帅下场后接过水瓶对聂商海发牢骚道：“我们在上面累死累活，还不忘了偶尔耍耍帅，结果风头莫名其妙就被你小子抢走了。”
“我这不给你们加油呢吗？”聂商海反驳道：”咱气势上可不能输。”
“那你倒是给我们都加油啊，咋不能只喊袭雨威一个人吗吧。”□□帅说。
“确实，我觉得自己都没有什么参与感。”刘敛在一旁接话道。
聂商海彻底没话说了，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这不是看袭雨威一直在进球拿分嘛。”
这话说完，另外几个人不再搭理他，趁着大家休息差不多了，还有些时间，便又开始商量下一节的打法。
袭雨威和沈岱俩人的配合可以说十分完美，甚至可以做到不对任何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这是独属于班级第一和班级第二的默契。袭雨威打法偏灵活，沈岱偏激进，俩人配合起来常常是沈岱突围后再将球传给袭雨威投篮，其他人负责帮俩人挡拆。
但每种策略每次暂停前都只能用一次，第二节靠着这种打法追了八分，第三节基本就不能再故技重施，只能中途随机用一下，毕竟对方有专业的教练指导，很容易能看出他们这个战术的突破口及每个人的优劣势，更何况对方还有几个专业受训过且水平偏上的队员，而他们这边完全是靠个人实力顶上去。
所以□□帅打算依靠现在微弱的小优势带人搞事，最起码也要把场上那三个篮球队的队员搞下去两个，不然后面能拿球的几率就太低了。
他们第三节换下了白文清，让同班的另一个技术也很好的男生替上，进攻依旧由袭雨威和沈岱负责，但替补来的男生却循着□□帅的要求开始搞事，主要去搞从第一节就开始紧紧防住白文清的那个篮球队员，毕竟那家伙已经在前面两节里犯规过三次了，所以最好在第四节开始前耍些小手段将那个人强制罚下。
这种做法成功率不高，毕竟裁判也会在这种比赛中偏向篮球队所在的队伍，看见了也可以权当没看见。但二班那几个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嘴一张一合就开始偏袒自己同伴，甚至逻辑清晰，思维缜密，栽赃诬陷一顿输出，差点给人说急眼。更何况□□帅也是裁判手底下的一名队员，裁判不好给他亮牌警告。
于是这第三节打的十分混乱，大家的注意力甚至都不在球上。双方几乎都没怎么进球，全在互相看谁要故意犯规，谁要讹人，谁伸脚了……他们甚至还为了保那个人最后一次犯规的机会而换了一次防守位，中途又因为没专注打球被对面教练叫了一次暂停。
二班的队长一直在场上跟他们一起打球，想跟谁说什么话直接过去就能说清楚，但篮球队有实力有策略的正副队长都不在那三个人中间，那俩人都是高三的学长，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正在班级里发奋图强地学习，压根都没到场来凑热闹。教练就更不方便了，不能进场，只能叫人来身边安排战术，遇到突发情况也没法让队员们及时应对。
趁对方叫暂停，□□帅在场边抽空对袭雨威说：“你想办法把对面那个十二号罚下去，这样咱们这把就稳了。”
“这不太好弄啊。”袭雨威看着他说。
“你想想办法，我也可以和你打个配合，最后就算罚不下也没事。”□□帅说。
“……”袭雨威听后沉默几秒：“那我尽量。”
第三节中途暂停时，二班和艺体班比分之间也仅仅只差三分。等再开始比赛时，聂商海在场边呐喊助威，看到了沈岱和袭雨威的两次极致配合：
一次是沈岱先带球突进，在限制区边起跳准备抬手投篮，但面前有人跳起扬手准备在空中盖帽截停，他便在起跳抬手投篮的瞬间用左手托住球在身前绕了半圈从那人身边猛丢出去，袭雨威则在沈岱起跳投篮前就已经迅速背身绕过面前防守他的人，像是预判到了这种情况一样，奋力跳起在空中截住球稳稳扣进篮筐。俩人全程没有互相对视一次，沈岱将球扔出去时，拦他那个人的身后甚至没有其他人，包括队友与对手。像是赌，也像是对队友实力的无条件信任。
第二次则是这俩人在篮筐下先后起跳，沈岱在投篮时脱手的篮球砸到板上又弹在篮筐上并未进球，袭雨威却在篮球即将弹下时在空中将球接住猛扣进去。
这两波操作不禁令现场呼声一片，既因为俩人的绝妙配合，又因为袭雨威强大的救场能力。
终于在第三节即将结束时，场内突然发生了一场意外。
袭雨威起跳投篮，落地时却踩到对方某位队员的脚摔倒。他倒地时蜷缩起身体捂住脚腕痛呼，队友及裁判也立马围上去关心伤情，□□帅那几个人再顺势咬一口“故意”伸脚的那位，毕竟他几分钟前还在对抗时不经意“伸腿”把袭雨威绊倒了。
聂商海快步跑进场内背起袭雨威奔向医务室。
但这场比赛依旧要继续，只是“伸脚”的那个人因为“恶意”违规被罚下了。
去医务室的路上，袭雨威原本还安静地趴在聂商海背上，一声也不吭，却在某一刻忽然用手揽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往上蹭了蹭。
“怎么了？”聂商海放慢脚步问。
“我都快滑下去了。”袭雨威说：“你要是不会背人就放我下来，我自己也能走。”
“你落地的时候那脚腕都快扭成直角了，还说自己能走？”聂商海说着，拖着袭雨威的两条大腿将人往上颠了颠。
“我自己的脚，疼不疼我能还不知道？”袭雨威侧头枕在聂商海肩上说：“我这是故意的，这样能给他罚下去。”
“为了罚他下去，把自己搞受伤了，你觉得这值吗？”聂商海逼问。
“我真没事儿，最多也就是抹点药，养两天就好了。”袭雨威还在聂商海肩上捶了一拳，继续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这么轴呢？”
聂商海保持沉默，慢步往医务室挪。医务室离校内体育馆并不远，但不知为何他偏偏走的很慢，迟迟不到地方。
“话说，你看过那个小品吗？”袭雨威忽然打破沉默问：“就是太监背皇上的那个小品，我忽然感觉贼适合咱俩这现状。”
聂商海低声回答：“没。”
听到否定回答，袭雨威忽然来了劲儿，立马直起后背，扒着聂商海肩膀给对方绘声绘色地讲他口中那个小品里搞笑的片段。具体过程无非是太监要在八国联军来时背着皇帝出宫逃跑，而扮演太监的人说自己背着皇上在前面跑，洋鬼子拿着枪在后面追，一枪首先打的就是皇上，倒不如让皇上背着他，有多少枪子他一个人挡着，不能让皇上吃到枪子受伤，国不能一日无君。
聂商海听后没觉得有多搞笑，勉强哼了两声，而身后的袭雨威却边说边笑，说完后又把脸枕在他肩膀上笑到发抖。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口因笑而产生的剧烈振动。
两个人贴近的地方莫名散发着热气，热得聂商海不禁耳尖泛红。
“你这耳朵怎么还红了？”袭雨威笑够了，抬头时刚好看到聂商海微微涨红的耳朵。
聂商海有时也不觉得皮肤太白了是什么好事，稍微热了那么一点就会有很明显的反馈，于是他解释道：“我这是笑的。”这句话说完俩人便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
“我真的没事，你忽然变得这么严肃我还真有点儿害怕。”袭雨威忍不住开口道：“真的，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力气再继续打了，下一次中场休息时就必须得下场了，所以临时想了这个招，好给那个人也带下去。”
聂商海依旧沉默，过了好久才轻声说：“以后别再这样了行吗？明明还有很多其他的的办法，没必要让自己受伤。”
“一点儿也不疼，只是轻轻扭了一下。而且我刚才说笑话也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袭雨威继续说：“结果你都不笑。”
“我笑了。”聂商海反驳道：“而且我还听出来你这笑话的意思是想说我是太监。”
“你想当皇帝也行。”袭雨威忽然来了这么一嘴。
聂商海忽然停步，侧头看向袭雨威，开口来了句：“那以后就叫你小袭子。”
袭雨威则抬手勒住聂商海脖子说：“我要是小袭子，那你就是小聂子。”
“小镊子是个什么称呼？”聂商海问：“不是你刚才说了我想当皇帝也行吗？”
……
这还是俩人自相识以来第一次互相打趣了这么久。以往都是聂商海去接近袭雨威，主动用热脸贴冷屁股，但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对方都一副事不关己且冷漠的态度，最多只在吃饭时能给些笑脸。而且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袭雨威在闲聊中说这么多话，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幸好自己的努力没白费，对方虽然给人的感觉像只小刺猬，从外看去全是刺，随意触摸会被刺伤，但耐心且真心对待总能让对方将刺下保护住的□□露出来部分，甚至将来还能有机会看到刺下躲藏着的全貌。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竞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