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医院，林奶奶手术，人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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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歹也是市里的工作呢！”
听林成勇的意思就是不想给找，林静讪讪地刚想继续劝说，习凯瞪了林静一眼，“大哥说不给找那就是不方便呗，大哥都这么说了，你还哪来这么多话！”
周育英闻言一愣，随即看向丈夫。
林成勇脸色明显一沉，当着老娘的面不好深说，一场小插曲很快就过去。
晚上守岁，习闯跟着村里的孩子挨家磕头拜年讨要压岁钱。
老林太太也想让林煜去。
周育英哪里舍得为俩钱，让儿子挨家去磕头，没让去惹得老太太又是好一顿不满。
临近十二点，林煜困得在妈妈怀里眼睛直打架，林老太太也差不多，但她不睡，抱着个铜盆坐在炕上东角强硬地让所有人都不能睡，说是要陪她一起接财神。
还说，他们家这么多年日子过得好，全都是每年接财神接来的。
这可马虎不得。
“妈妈……”
火炕烫的林煜脚后跟疼，他小声对周育英说：“明天我们能回家吗？”
周育英瞥了一眼炕头坐着精神抖擞，念叨祈祷的老太太，叹气道：“小煜别着急，现在是过年，咱们每年看望奶奶的时候不多，得在奶奶家待到大年初五呢。”
距离大年初五还有好多天……林煜困倦之中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他得熬好几天才能再见到晓东哥哥。
老房子做饭取暖全靠一口大锅，一顿年夜饭下来，又是炖肘子猪蹄，又是炸东西火炕热的跟烙铁没区别，那么热的炕头，老林太太一坐好几个小时，纵然人老皮厚也有些扛不住。
瞧着炕尾的娘俩困得眼皮都要粘上，她小声嘟囔了句：真是娇气，转身下了炕头。
厨房里没吃完的饭菜都摆在案板，下午林成勇给她剥的虾，一入口她就觉得鲜，那滋味肉她这辈子都没尝过，肘子肉可比不来，老太太眯缝着眼睛，颤巍巍从盘子里小心拿下来一只虾。
“这么好的东西剥了皮吃，那扔掉的不都是钱！”
老一辈子人苦海里趟过来，看不得丁点浪费。
吃了一只，犹觉没尝出来滋味，老太太又拿了一只，一只一只吃的盘子快要见了底，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俩大孙儿，老太太满意地回了屋。
当初林静嫁给习凯除了看中他在矿上有稳定工作，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习凯跟她同村，离家近还能多照顾照顾老娘。
晚上老宅里面就剩下林成勇一家三口跟老林太太。
干了一天的活，晚上熬的还晚，夜里睡得正香，林煜就感觉有人在耳朵旁边哼唧。
“妈、妈妈……”
林煜缩在被窝里，四下里都是黑的，他想起三十晚上都是野鬼出没的日子，吓得根本不敢睁开眼睛。
可那哼唧声逐渐变成了痛苦的呻{{吟。
“哎呦，疼、咋这么疼呦……”
“疼、疼死我了……”
“妈、妈妈……”林煜吓得浑身直哆嗦，揪着周育英的衣服使劲拽。
不多会林成勇也听见了。
林成勇打开灯，皱着眉，“怎么了？谁喊疼？”
周育英被灯晃得也睁开眼睛。
一转头，炕头上的老太太疼的满头汗珠，两眼紧闭眼瞅着人都要不行了。
“妈！妈你怎么了！”
林成勇赶紧穿衣裳，他急促道：“育英，妈不对劲，得赶紧送她上医院！”
一个小时后，林老太太被送去了东临市医院急诊。
林煜坐在长凳上，看着爸爸在急诊室门前踱步，心想，奶奶虽然讨厌些，但她要是没了爸爸肯定会很伤心，他暗暗祈祷着，想让奶奶赶快好起来。
老林太太在医院折腾了一宿，各种仪器全部检查一遍都没能确定病因，最后只能开刀，结果简直让人啼笑皆非，她之所以半夜腹痛难忍，竟然是因为牙齿不好带皮吞了好几只大虾，老人岁数大胃部没法消化，虾皮刺痛胃壁导致。
大年初一，病房里都能听见市内各处鞭炮盛隆。
阎广义后面那块动了刀子，只能吃流食，阎晓东早早就从食堂打回来小米粥混着鸡蛋黄，一口口喂给他爸吃。
“慢点热啊！”
“哎呦我的儿子！”
从来没被这待遇的阎广义，被阎晓东伺候得都有些心虚，他道：“好儿子，你快把饭碗给我吧，你再这么喂我，我都以为我八十没牙了！”
“一块五一碗呢！”从阎广义住院开始，阎晓东每天算计着开销，日日的大团结票子花出去，他的心都在滴血，“爸你赶紧好好喝，早吃早好早出院。”
早省钱！
“广义大哥过年好啊！”
倏地，林成勇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拎着一兜橘子。
“大初一的，你不在家过年跑医院来干啥？”
他就这么突然出现，把阎广义吓了一大跳。
熬了一夜，林成勇眼下犯青，下巴带胡茬，他苦笑了一声，“哎，别提了！”他揉了揉阎晓东的脑袋笑道：“大侄子，给叔叔拜年，叔给你压岁钱！”
阎晓东显然还有些没从林成勇从天而降里缓过神来，“林叔叔，小林子呢？林煜来了吗？”
“混小子，不是让你拜年，你瞎问什么！”
阎广义笑骂道：“你当医院是什么好地方，你林叔家的孩子不得搁家好好过年！来医院干什么！”
“没事儿，林煜也在医院。”林成勇说：“不过这会你还不能去找他。”
“为啥？”
阎广义住院好多天了，阎晓东感觉自己都好久没见到小林子了。
林成勇笑着道：“他昨晚没睡好，这会补觉呢，晚一点，晚一点你去三楼找他。”
“嗯！”得了满意的答复，阎晓东立刻绷直了身体立立正正给林成勇拜了个年，拜完年他就卡巴着一双大眼睛期盼瞧着林成勇。
林成勇还能不懂他的小心思，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大团结，就要给阎晓东。
“哎！你这是干啥！”
寻常小孩儿家家，给个一两块压岁钱那都算多的了，林成勇一下子给了十块，小孩不懂事，大人咋可能不拦着。
阎广义凶巴巴瞪了阎晓东一眼。
林成勇拿着阎晓东的手，掰开五指，把大票拍在小小的掌心，掐了掐他的脸蛋，喜爱道：“本来你住院我就要探病的，早晚都是给，正好过年这会给了还吉利！”
往年阎晓东比十块还多的压岁钱，也不是没收过，但那都是阎广义的战友给的。
他爸说，那些都跟他有过命的交情，让他拿他就拿。
但林叔叔可不一样。
他才搬回村里不到半年。
阎广义跟林成勇推拒半天，到底是躺在床上的病号，身体不便，叫林成勇把钱给塞在了床尾被单底下。
林成勇待了没多一会就走了。
阎晓东喂完他爸吃饭，自己端着茶缸子趴在窗台上，听着鞭炮声数着时间预备在等俩点就去三楼找林煜玩。
村里小孩儿那么多，就没一个像林煜那么乖，那么听他话的，就连跟他玩的最好的赵博，也不行。
他捱着时间，终于等到十点，给他爸接了泡尿扔下尿盆撒腿就往楼下跑。
老林太太遭了一场无妄灾，人醒了发现自己在医院，听完了来龙去脉又把火撒在周育英身上，埋怨都是她弄来那什么虾差点要了她的命。
林成勇实在听不下去，直接让周育英开车回家取东西，自己留在医院陪护。
林煜醒的时候，他妈不在，林成勇去楼下缴费，病房里就剩下他跟奶奶大眼瞪小眼。
“奶奶……”
他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
肚子开刀正疼着，比开刀更让林老太太心疼的手术费，把在周育英身上没撒完的火气又撒在了林煜身上，肚子开了个口子都没耽误她骂人，“奶什么奶！你奶快被你妈祸害死了。”
林煜被她骂愣住。
转瞬，睁眼没看见妈妈，又挨了骂，委屈就泛上眼眶，他从陪护床上爬起来，抽了抽鼻子打算今天都不跟奶奶说话了，也不关心她了，他要出门去找爸爸和妈妈。
市医院住院部十几层，林煜走了会，记得自己是从三楼出来的，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爸爸妈妈的身影。
自打去了奶奶家，他就没正经吃过几顿饭，昨晚更是没吃几口，这会饿得肚子咕咕叫。
林煜捏着兜里周育英之前给的两块钱，打算下楼找个小超市买点吃的。
可大年初一，有几家超市开门。
他不敢走远，在医院大门口转了一圈，发现马路对面有一家小卖店还开着门，他牢记着从前在粤省时候的交通规则，也不嫌远饶了个大圈从马路那头老老实实等到绿灯亮，才过马路朝着小卖店走去。
“伯伯，你这里有面包卖吗？”
大年初一，小卖店老板也是为了多挣俩钱，才早早开门，一见是个乖巧的孩子，立刻热情道：“有有！好孩子面包一块钱，你带钱了吗？”
林煜点了点头，抽出一张一块的递了过去。
买完了面包，林煜在小卖店跟前站着，犹豫着是站在这里吃完，还是回到病房再吃，回病房吃，肯定又会被奶奶说，可站在这里太冷了。
正当他没抉择出个一二，小卖店老板推开门道：“小孩儿，你家长呢，这大过年的街上都没几个人，你赶紧去找你爸妈！最近可不太平！”
“哦……”
“谢谢伯伯！”
还是回去吃，林煜觉着太冷了，就算不在病房吃也能在走廊吃，妈妈说过男孩子站在马路上吃东西不好看，还有外面全是陌生的高楼大厦他看着有些害怕。
他捏着面包沿着来路慢慢往回走，完全没察觉到马路上有一辆车放缓了速度在跟着他。
阎晓东在三楼病房里只看到了林煜的奶奶，那老太太长的可是一点也不好看，眯眼瞪人的样子跟村里的那些老太太简直一个样。
他在医院待的时间长，在一楼二楼有凳子的地方转了几个来回都没见林煜的身影，刚下一楼还没等走到医院大门口，就见一辆白色满是锈迹的面包车砰地一声关上车门，黑色的尾烟嘟嘟滚砸到地上。
蓦地。
只是一刹那。
阎晓东觉得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白色面包车，全是锈迹，小敏姨结婚的时候也有这么一辆车，当时车里还有个穿上色衣服挣扎的小孩。
黄色衣服！
挣扎的小孩！
丢了的黄悦！还有警察抓不住的人贩子！
阎晓东拔腿就跑，疯狂地辇着前面的面包车，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想，满心的念头就只有一个，追上它！那车里一定是人贩子！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医院，林奶奶手术，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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