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女王》左晋美

23、抽象法则二十三

　　抽象法则二十三：决心依照事实而定

　　一道幽怨的眼神照耀和扫射在李雯西和苏唐身上。他们两个心虚回头，差点被灼烧而死。

　　阿姨戴着厨师帽，指了指墙上的钟，死眯洋眼道：“我们收餐很久了。”

　　李雯西心里满怀歉意，赶快站起身开始收拾餐盘，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两个人七手八脚地收拾好东西，出了食堂。

　　“要我送你回去吗？你看不清楚。”

　　李雯西其实在考虑要不要从家里搬出去，这么在家里住下去不仅不自由，而且还无时无刻被侵犯隐私，她需要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要怎么做。

　　“不用了，坐车不用自己看路，我自己回去没事的。”

　　和苏唐分手后，李雯西看见李明给自己发的微信：“姐，你今晚回来吗？”

　　她没有回复，因为她自己也没有决定好。

　　但她还是打车回去了，其实一直走到家门口之前，她都没有下定决心，她还是觉得只要不完全关上自己卧室的那道门，她就有可能转头走进一家酒店。

　　直到她看见暖黄色灯光下李明挥手拍打着蚊子，她就算再瞎都认得出李明。

　　“有蚊子不知道上去？”

　　李明被吓得一哆嗦。

　　“干嘛？我声音那么恐怖？”

　　李明把那只放在花台上的腿放下来：“不是，就是挺突然的。”

　　李雯西赏他一个白眼。

　　“你吃饭了吗？”

　　“十点多就算饿都饿过了。”

　　“那，我们去门口吃点宵夜？”

　　“去去去，要吃你自己吃，我吃过了。”

　　李明顺势说道：“那上去吧。”

　　汤琼英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李明和李雯西回来了，三个人都没打招呼，都没说话。

　　李雯西换上睡衣开始洗漱，听见汤琼英在客厅里指桑骂槐：“这个电视里的主角就是这么不知好歹。”

　　李雯西擦了把脸，带上卧室门准备睡觉。

　　睡前案例检查手机信息，一条窒息的消息喷涌而来：

　　“雯西，现在晓薇刚辞职，她手上的业务全部转给我们了，我们明天辛苦一点，早点去公司梳理一下她手上项目的进度。”

　　发自艾米。

　　这条信息的内容倒还好，都是工作职责之内的事情，重点是明天的日子：星期六。

　　李雯西看着床头的海绵宝宝，一把薅过来紧紧抱住，头埋进软绵绵的方脑袋里，冷静了半分钟，抬起手机回复：好的。

　　李雯西跨进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放下公文包打开电脑，她给艾米发消息说道：“艾米，我到了，你什么时候到啊？”

　　艾米回：“我要稍微晚一点。”

　　得，且等着吧。她转身打开了音响开启躁动的音乐，给自己加班的心情打打鸡血，不然她真有可能撑不到艾米到场。她滑动着老板椅，脑袋左偏右偏的开始双边对话。

　　“你说说，真的有这么着急吗？”

　　“昂，我觉得也不差这一两天。”

　　“那你还来这么早？”

　　“生物钟，天生没有躺着的命，我起来的时候鸡都没叫。”

　　“今天晚上要不要出去玩儿？”

　　“我觉得很有必要，适当的释放是很应该的！”

　　“那，去喝酒？”

　　“你还真别说，我上次在公司冰箱里藏了两小罐啤酒，我现在就去找！”

　　李雯西飞驰雀跃着蹲在冰箱面前开始用自己那火眼金睛进行扫描，喃喃自语道：“我记得就是第二个夹层靠左边最里面啊。”

　　“再找找。”

　　“艹，不会是让哪个王八蛋给我偷喝了吧？我也忘记贴标签了，哎呀呀呀，这人真的，不能因为找不到主人就乱喝啊。”

　　“你在干嘛？”

　　苏唐歪着头听见她蹲着所有吱吱的声音，连他手已经抚上冰箱门角都没能让李雯西听见。

　　李雯西听见苏唐的声音，蹭地一下匆忙起身，忙不迭地摸着冰箱门转过身来，动作之迅速她的头发朝着弯着腰的苏唐脸上就是一耳光。

　　苏唐被头发尖儿打个不轻，那么细软绵密的头发此刻汇聚成的力居然比刀还要尖锐，他沉着眼，后脚跟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

　　李雯西这个罪魁祸首眼看大事不妙，赶紧伸手想抓住苏唐去补救。

　　她哪是补救，分明就是添乱。

　　苏唐双手接住了李雯西的背，自己的背摔坐在椅子上，那椅子的滑轮往后一滑，终于寻到一处墙壁停了下来。

　　李雯西摔坐在苏唐身上，头埋在他的肩颈上。

　　苏唐的两块唇瓣贴着她的下颌角，像吃到了一块绵软冰淇淋质地的牛油果肉。

　　她整个人都麻了，那温软的气息，暧昧至极，她一把就推开赶紧站了起来。

　　她站起来的决心实在是太强烈，没注意到卡在座椅零件里的薄纱裙被生拉硬拽地扯开了个洞。

　　窘迫的要死，耳根烫的能烧水，她麻酥酥的双脚还在奋力抠着地面找回一丝归属感，双脚似乎是在抗议着：“怎么回事？现在是失重了吗？为什么要把我们丢到宇宙当中？”

　　她急中生智，慌忙发问：“你星期六一大早的来我们公司干什么？”

　　苏唐先道歉：“刚才，对不起。”

　　哇，有礼貌，道歉大师。

　　接着苏唐说：“艾米说，让我来沟通一下，你们原来的负责人离职了，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

　　“你以为是我离职了？”

　　“对，因为，我们的业务一直都是你嘛。”

　　李雯西心里吐槽道：该怎么跟你说呢，你之前一直没见过真正的负责人，人家嫌你咖位小，把我推出去跑业务。

　　“不是我，是另一个，她之前忙所以你没见过，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业务大概率都是我和艾米负责了。”

　　李雯西觉得自己真厉害，三言两语略施小计就能让对话回到正常轨迹，但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刚才，你没伤到吧？”

　　“我没事！你不要再问了！”

　　“哎呀你们都到啦！？”

　　艾米喜笑颜开眉飞色舞地喊道：“哟，这么有兴致，还放着歌呢！”

　　李雯西这才听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断过的歌。

　　“也是，大周末的，本来就应该放松一下，还把你们叫过来加班，我们速战速决吧！”

　　三个人快速根据“寻湘记”的现状开了个小会。大概就是跟苏唐汇报一下现在的调研进度，以及艾米接手过后会做什么样的动作。

　　艾米不敢耽误甲方的时间太久，确定好苏唐那边没什么问题之后就跟苏唐说：“今天辛苦小苏总了，你赶快回去吧，我和雯西再谈点其他的业务。”

　　苏唐被叫的不舒服，赶忙阻止说：“叫我苏唐就可以，小苏总是我哥哥。”

　　艾米赶忙答应：“好好，冒犯了，辛苦你了。”

　　“谢谢。”

　　苏唐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关上会议室的门后，他迟迟没有办法往前走，直到听见会议室里艾米发出诧异的声音：“你这裙子怎么会破了一个洞？”

　　艾米从刚才就看见李雯西今天不止神态表情不正常，衣服也不正常，稀稀拉拉的居然还很难看的破洞了，当着客户的面没好意思戳穿。

　　李雯西赶紧边检查自己边追问道：“哪里，哪里？”

　　她几乎是半秒过后就反应过来了，是刚才自己用力过猛拽坏了。星期六果然就不应该上班，如此反人类，干什么都不顺！赔了夫人又折兵，神经物质双不佳！

　　她苦笑两声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估计被什么小动物咬了，没事我们快速过吧。”

　　艾米接着补了一句：“别说我对你不好啊，中午带你去吃饭，顺便带你见个人，来，开始吧！”

　　对于这个消息，李雯西的心情起伏是相当大，说起吃饭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明媚了，但是后半句的见个人，简直是一个沉痛的噩梦。

　　苏唐从听见李雯西的衣服破了开始整个人就浑浑噩噩的，他虽然出了办公室，但一直徘徊在楼下，他觉得很有可能刚才李雯西的衣服就是被自己弄坏的，要真是如此，就应该做点什么补偿李雯西。

　　他询问了一下附近最近的商场在哪里，但是进去之后他却犯了难，女孩子的衣服他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又或者，转钱过去赔李雯西？嗯，他比较倾向于转钱，比较直接并且不容易出错。

　　时间一转眼就来到了十二点，艾米终于和李雯西开完会，两个人收拾好东西出了公司。艾米照常吸了一支烟，边弹烟灰边说：“你怎么不问中午带你见谁？”

　　李雯西还在看着自己衣服上的那个洞，担心会很显眼，应付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艾米掐了烟，整理衣服说：“梅梅。”

　　李雯西放下裙子，抬眉问道：“梅梅？陈永强的秘书？”

　　艾米点点头：“走吧，约好了，就在对面商场，我们随便吃点。”

　　“这件事情，跟她有关？”

　　艾米啧啧两声：“那当然，光凭陈永强他老婆黎姐，哪能搜集到那么多证据，他们夫妻两个早就不和睦了。”

　　李雯西知道梅梅当初离开公司的时候和公司闹的不愉快，当时公司给出的理由是梅梅“家里有事”，李雯西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梅梅作为老板陈永强的秘书，不会这么轻易地离职，当时郑晓薇和陈永强的关系也是人云亦云，不过都是大家私下里传的八卦，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李雯西一律按疑罪从无处理。

　　也就是从梅梅离职之后李雯西才真正开始怀疑陈永强和郑晓薇之间的关系，毕竟，梅梅是连夜离职的。

　　商场门口，艾米和李雯西还没看到梅梅，倒是先看到了另一个人——苏唐。

　　艾米很犹豫要不要打招呼，但是苏唐眼睛直勾勾地走了过来，他也不止直勾勾地勾着她们两个任何一个人的眼睛，而是——李雯西的衣裙下摆。

　　不知道的人看了，一定会觉得他是偷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