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女王》左晋美

54、抽象法则五十四

　　抽象法则五十四：需借外力

　　李雯西七手八脚地终于把苏唐运到了床上。

　　“哎呦！”她大喊一声，和苏唐一起躺在床上，她失神地看着天花板，默默道：“就一会儿，这个床好像有什么魔力，点着了就不想起来，我就躺一会儿，休息一下就起来。”

　　旁边已经传来均匀呼吸的冷静声，李雯西的余光都能扫到那片起伏，胸腔带动腹肌，薄肚慢慢放下又把胸压了下去。

　　平寂的呼吸声和微动的视觉，就像小时候舍不得睡觉的时候手上握着的遥控器，早就失手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去，看见的画面早就不会进到脑子里，只见光和画面一闪一闪的，后来也就闭上了双眼。

　　苏唐掀开正在和被子打架的眼睫毛，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光景。

　　李雯西光洁的脖颈洁白修长，像一块上好的白玉，没有经历过任何的粉碎和雕琢，头发肆意散乱着，有些攀到枕头上，有些散去锁骨里。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她的脸和他同向放着。

　　光打进来，白玉更耀眼迷人，苏唐止不住地神偷啃了一口白玉，细腻柔软，像在吃夏天的牛油果冰淇淋。

　　李雯西被锁喉的痛觉惊醒，这是关乎命脉的地方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敏感。一起袭上来的还有被千万发丝扫过的轻氧，最痛的地方又湿又热，过了一阵居然被狗舌头抚慰伤口一样舔舐着，她又没养狗。

　　她往旁边躲开，头发也跟着她一起离开了，从枕头上滑了下来。不一会儿，她的腰动弹不得，像是昨天游泳的时候用力过猛一样今天纤细的腰肢叫嚣着不在出力工作，想要罢工一天。

　　她扯着沙哑的嗓子说道：“松嘴。”

　　对方乖乖松开了，柔软的绵湿感立刻撤去，肆意的阳光晒干最后一片汪洋。

　　她撑着手坐起来，说道：“我回去了。”

　　苏唐虽然恋恋不舍，却也不得不放人。

　　半晌，她却没动。

　　苏唐不解地问：“怎么了？”

　　李雯西凌乱的头发遮着脸颊，映不全齐全的五官，她愤恨道：“你压着我了。”

　　苏唐这才低头看见自己的腿紧紧控制住了她的双脚。他连忙道歉说：“哦，对不起。”这才把腿收了回来。

　　李雯西翻身下床去，本想来一个发拽的背影，脚却在触到地毯的瞬间整个人失控跌倒坐在地上。

　　苏唐赶紧下床蹲在李雯西旁边问道：“还好吗？”

　　受某人整夜的力量压制，她现在整双腿都发麻发软。

　　她撑着苏唐的胳膊站起来窘迫说道：“我先回去了。”

　　她蒙着被子一头睡了进去，睡得不知道是几更几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光亮都开始逊色了，没有一开始那么大方和张扬。

　　苏唐敲着李雯西的房门，里面没有反应，手机留言也没有回复，他只得再回到房间去继续等。

　　李雯西终于恢复好了精神收拾好自己，对着手机里的苏唐回复：“走吧。”

　　电梯里，苏唐关心问道：“喜欢吗？”

　　“喜欢什么？”

　　“和我出来玩。”

　　李雯西嘴硬面子薄，一般不会承认这种肉麻的事情，但是想起来她学习的恋爱技巧，她咬咬牙从喉咙深处说了一句：“嗯。”

　　苏唐得意地翘尾巴，电梯门开了，却进来一个老熟人——马总。

　　李雯西见了他十分尴尬，他按理是苏民的朋友，现在她才刚刚开始和苏唐谈恋爱，不是公开他们关系的好时机，但是他们两个又同时出现在酒店，谁会相信在酒店谈公事？

　　她赶紧离苏唐稍远了一点假笑道：“马总。”

　　“哟，你们两个这是！”

　　“也是偶遇！”

　　李雯西抓紧时机脱口而出，她偷瞄了一眼苏唐，虽然表情不是很好看，但也不算难看，一会儿哄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马总爽快道：“既然都遇上了，一块儿吃个饭吧！我正好约了朋友！小唐，跟你爸说一声啊！”

　　李雯西赶忙推脱：“我就不吃了，马总你们慢慢叙旧。”

　　“别啊，一起，真的，我这人不分这些有的没的，认识了就都是朋友。”

　　李雯西想说可是她分，她分的比楚河汉界都清楚。

　　见实在是推脱不掉，李雯西只得慢悠悠地走在苏唐和马总后面进了包厢。

　　一进去，李雯西就看见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已经等在里面了，她们对着马总打招呼。马总兴奋地迎上去道：“哎呦想我没有啊？”

　　“那当然了！”

　　“马总，你都多久没见我们了，这可不行啊！”

　　“那我今天不是来了吗，快快，介绍人给你们认识！”

　　李雯西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对着苏唐肆无忌惮地揩油吃豆腐，冷眉冷眼地盘着手站在旁边。苏唐被吓得抓住机会就往李雯西身后躲。

　　马总还奇怪了：“唉小唐，你说你怎么还能比上次害羞呢？这可不行啊！”

　　苏唐低着头对李雯西耳语说：“要不我们还是说了吧。”

　　李雯西置气道：“不说。”

　　“可是我这样。”

　　“你自己想怎么办。”

　　苏唐对着那两个女孩子说道：“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马总一个惊慌失措：“哎呦，小唐，没看出来啊，上次见你还没有呢，这才过完年居然都有女朋友啦！”

　　他看着李雯西点了点头。

　　马总继续说道：“那个，这也没事，反正你女朋友也不在，是吧？”

　　苏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疯狂对着李雯西摇头以证清白。

　　马总突然感觉后背一凉，原来是李雯西用杀人如麻的眼睛狠狠地剐着他，他竟然也不自觉地感觉到害怕。

　　包房里又窸窸窣窣地进了几个客人，都是马总的老朋友，苏唐和李雯西因为前一天喝的实在难受，说什么都不喝酒，不禁有人调侃他们真是像一家人。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挺着啤酒肚对着苏唐说：“我们这边啊，得按我们的规矩来，你们那套不行的，那完全不是我们中国人！”

　　苏唐真诚道：“在中国我也很少见肚子很大的。”

　　李雯西坐在旁边抓着桌布控制自己的笑脸。啤酒肚见劝不动苏唐又走到李雯西身边说：“女孩子都是喝一点意思一下的。”

　　苏唐直接说道：“她不喝。”

　　“哎呀人家小姑娘，又没问你，你说是不是？”

　　她瞄了一眼啤酒肚阴沉道：“问我我也是不喝。”

　　“唉你这小妮子真的很不识相，我。”

　　刚才的一个女孩子插嘴道：“哎哎哎，算了算了，我们今天是来喝酒的，我们喝。”

　　李雯西眼看那个女孩子一杯下肚，心事重重地坐了下来。

　　她低声对她说了一句：“谢谢。”

　　“这有什么的。”

　　苏唐也看不下去这场面，跟马总说道：“我们今天就都别喝酒了，改一个玩法怎么样？”

　　马总饶有兴致地问道：“什么？”

　　“喝汤，前两天我爸带我上山找大师算命，说是今年开年要多喝汤，财运才会跟着汤一起流到肚子里，今天的运势全靠这几天了。”

　　“真的？”

　　“我爸找他那么多年了，不会有错。”

　　马总这下子激动起来了，吩咐道：“来来来，那这酒就都别喝了啊，去去，再去拿几个碗来！我们今天试试这个新玩儿法儿！看看到底管不不管用！”

　　苏唐对着李雯西肯定地眨了眨眼。

　　李雯西给苏唐发消息问他：“你说的是真的？”

　　“假的。”

　　“啊？！”

　　“但我知道中国人都特别相信这个。”

　　李雯西给他发了一个牛的表情包，苏唐骗人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他看起来真诚无邪，说什么都很难让对方产生怀疑。

　　眼看着饭桌上的人一个个一碗碗养生汤下肚，李雯西想来都觉得好笑。

　　她继续敲着键盘问道：“你不觉得好笑吗？”

　　苏唐回：“不觉得。”

　　卫生间里，李雯西被刚才的女孩子堵住了出路，她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你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客户。”

　　“客户这么亲密？”

　　“我们只是正常接触你不要多想。”

　　李雯西站在卫生间发暗的灯光下，看着镜子里脸色平常的自己，眼睫毛都被照出了阴影。

　　女孩子不甘示弱道：“那你要是不承认，我就要出手了。”

　　那道睫毛的阴影拉长，李雯西顿道：“你敢。”

　　女孩耸耸肩：“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既然你们什么都不是，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李雯西咽下一口吐沫，闷道：“我是，我是他女朋友。”

　　说完她上牙咬住下嘴唇，想给自己一耳光，这么轻易就被诈出来了，真是一点忍耐力都没有。

　　女孩撇撇嘴收起张扬的眼神，打开包包拿出一只口红开始补起来说道：“这要是我男朋友，我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你倒好，居然还能忍着不承认。”

　　李雯西懒得再跟她计较，先人一步迈出了卫生间。

　　苏唐站在酒店门口等他出来，看见一只炸了毛的小猫气冲冲地对着自己走过来，头发也散落着没有章法，他问道：“你，没什么事吧？”

　　李雯西拉上他的胳膊肘说：“走吧。”

　　苏唐没想到李雯西会主动拉他，赶紧整个胳膊都顺了过去，喜笑颜开道：“晚上还想去哪里玩吗？”

　　“我们已经出来玩儿了两天了，你应该回去工作了。”

　　“哎呀才两天而已，我还没有玩儿够。”

　　“你不要因为家里的东西太容易你就不珍惜。”

　　“我没有不珍惜，但是这边的人怎么就那么恐怖，居然可以不休息的，都是工作的机器吗？我还有学校的报告要写。”

　　“所以啊，你就得慢慢学着利用时间。”

　　两个人拉拉扯扯伴着嘴缓缓地走向停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