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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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时就这样稀里糊涂被带出大楼，直到站在路边等车，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被牵着。
他侧头看过去，宸越英俊的侧脸在光影下显得很立体，眉头压得很低，一双星眸即便在夜色中也明亮有神，嘴唇轻轻抿在一起，是很可靠的模样。
或许是注意到路时的目光，宸越看过来，“怎么了？”
路时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心里莫名踏实许多。
出租车很快来了，两人一起坐上后排，宸越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元旦假日，街上并不拥堵，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不一会就到了公寓楼下。
宸越一路上都很安静，他走下车，却没有关上车门，而是对路时说道：“快回去吧。”
路时惊讶：“你不上去？”
宸越点点头，“我有点事，得回趟学校。”
说不上原因，路时突然有点不高兴了，“哦，那你走吧。”
宸越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说：“嗯，那我走了。”他又看了眼路时，还是没忍住道：“不要太着急，等过完假……说不定问题就解决了。”
“要你管。”路时不高兴，嘴上没收着，“少操心老板的事，没人给你多发工资！”
宸越眼底浮现笑意，“我不要工资。”
“那你要什么？”路时问道。
宸越没说话，眼神倏然变得认真，静静地注视着路时。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路时突然一阵心慌意乱，他视线飘忽，左右乱瞟，忽然伸手推了把宸越，“你不是要回学校吗，还不快去，司机还等着呢。”也不等宸越说话，他又急哄哄道：“我先上去了。”
说完，路时转身，一溜烟地朝公寓大门跑去。
从始至终，他没有回头，但他就是知道，宸越一定还在身后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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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大附近的教师公寓里，宸亦辰趴在沙发上，刚结束一把游戏，客厅大门就被推开了。
“哥。”他抬头看过去，“你怎么才回来。”
宸越目光扫过桌上吃剩的泡面桶，走过去，踢了踢对方，“去，给我也泡一碗。”
迫于淫威，宸亦辰只好放下手机，不情不愿地去厨房烧水。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方便面被端上桌。宸亦辰重新拿起手机又开了一局，嘴上也没闲着，“哥，你是不是约会去了？怎么也不请嫂子吃个晚饭？”
桌上的方便面是超市最常见的那种，很便宜，除了面和调料，什么也没有。
但宸越无所谓，他把面拌匀，面无表情地吃了起来。
宸亦辰许久没见他哥了，忍不住问：“你是不是还没追上人啊？你这效率也太慢了。”
没听到回答他也没在意，刚好游戏开始了，他立刻把注意力投入到游戏里。
没一会，屏幕上方突然出现一只大手，嗖地一下就把手机抽走了。
“哥！你干嘛！”宸亦辰哀嚎：“我这局还没打完！”
宸越充耳不闻，将游戏直接退了，再递回去，“起来，陪我对戏。”
“啊？”话题跳跃太快，宸亦辰傻眼。
几分钟后，宸亦辰拿着手机，对着台词磕磕绊绊念道：“游良，你疯了吗？你说你打算回朝廷？！”
宸越偏过头，喉结用力滚动了下，“嗯。”
宸亦辰继续念道：“你再说一遍？你打算回去给狗皇帝卖命？”
宸越没说话，下颌紧绷，胸膛用力地起伏了下，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你是不是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宸亦辰：“你不想着报仇，竟然还想回去！我看你是被那个臭女人给迷昏了头！你这样做对得起良心吗？”
“够了！”宸越转过头，一声怒喝。
“吧唧”一声，手机掉在地上，宸亦辰半张着嘴，好一会才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哥，你这样子有点吓人。”
宸越深吸一口气，眼神恢复平静，道：“把手机捡起来，再来一遍。”
“哦。”宸亦辰捡起手机，又重新念了遍台词，这次心里有了准备，终于没掉链子。
宸越一步步走近，一手攥紧对方的领口，一字一句道：“我这么做，自有我的理由。”
压迫感扑面而来，几乎不用去想该怎么演，宸亦辰下意识身体僵硬，呼吸急促。
他看着宸越的眼睛，台词脱口而出，“那你说说看，到底什么理由让你愿意替仇人卖命？高官厚禄？还是说那女人答应嫁给你？”
“我不是替皇帝卖命。”宸越眼底暗得见不到光，“灭族之仇，不共戴天，不用你提醒我。”
“虚伪！”宸亦辰：“贪慕权势就直说，少在那道貌岸然！你给我松手，我今天就带着剩下的兄弟走，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你敢。”宸越松手，做了个拔剑的姿势，剑尖抵住宸亦辰的咽喉，“你今天只要踏出这道门，我必杀你。”
明明什么也没有，宸亦辰却觉得脖间传来刺痛感，他大睁着眼与宸越对视，最后脚下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宸越手中的剑一直架在宸亦辰脖颈上，他垂下眼，冰冷的视线似乎要将对方洞穿。
“哥……”宸亦辰受不了地求饶道：“演完了，你别这样看着我。”
危险的气息陡然消失，宸越收回视线，十分冷漠地道：“给你5分钟时间休息，等下继续。”
“不——”宸亦辰一脸绝望：“我好不容易放假，我要打游戏！”
宸越没理他，拿起手机，继续研究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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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过得很快，在元旦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天，韩霖风尘仆仆地赶回云城。
飞机一落地，他就直接上了车，匆匆赶往定好的酒店，最后在酒店的会议厅里，与剧组的编剧和制片人碰上头。
编剧苗勤笑着道：“韩导，真是辛苦了，这次有收获吗？”
韩霖脸上还有些疲惫，他眉头皱得很深，“有两个还算勉强，当作备选吧，先看看今天的试镜再说。”
蒋伟作为制片人，又是韩霖的老朋友，他很清楚对方的脾性，“我看悬，你就是喜欢异想天开。今天下午来试镜的基本上都是新人，你又挑剔，怎么可能选得出来，你以为天才跟大白菜一样随便捡啊？”
韩霖没有说话，嘴角绷成一条线。
“哎呀，老韩，你这人就是太较真了。”蒋伟苦口婆心道：“出了这种事情，临时换主演本来就不好找，咱们经费还紧张，差不多得了。”
韩霖依然没说话，双手背在身后，垂下眼，似乎在思考。
蒋伟见对方有松动的迹象，继续道：“再说了，一开始用郑彦，不也是看中他流量好，咱们说好了把剧定位在偶像剧，你现在搞得那么认真干嘛。”
“一样的剧拍两遍有什么意思。”韩霖一听就来气，不赞同道：“就是因为当时妥协用了他，现在搞出一堆烂摊子。”
“行行行，你说得对。”蒋伟见劝不动，只好道：“我看你最后能选出朵花来。”
苗勤在一旁偷笑，打圆场道：“好了两位老师，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先看看再说吧，万一有惊喜呢。”
韩霖这才脸色好了些，“叫他们准备开始。”
会议室很空旷，大部分桌椅都被搬空，只在房间最后面留了一排桌子，三人陆续落座，试镜就正式开始了。
很快就有一名青年敲门进来，自我介绍后，便开始表演。
因为报名参加试镜的人很多，为了节约时间，规定的试镜片段很短，总共不过5分钟。
但对于韩霖等人来说，这点时间完全足够了。
表演不到一半，韩霖低头在面前的资料上划了个叉，等青年表演结束，他不露声色道：“可以了，后续有结果我们会通知你。”
青年鞠躬道谢，转身离开会议室，门刚合上，蒋伟就发出一声嗤笑，“这就是你想要的新人？游良是个复杂的人物，他身负血海深仇，但从小受的教育又让他心怀大义，他既是个浪漫主义英雄，又是个不择手段的复仇者，你让这些连社会都没经历过的人怎么演？”
韩霖没有接话，他只是朝苗勤吩咐道：“叫下一个进来。”
第二个试镜人要更年轻一些，看起来像刚入学的大学生，当然演技也很青涩，刚说完第一句台词，三人几乎同时在资料本上划上叉。
接着是第三位、第四位……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大半，蒋伟叫了暂停，三人坐在会议室里稍作休息。
“还有看下去的必要吗？”蒋伟喝了口水，揶揄道：“老韩，别异想天开了，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试镜效果确实比想象中还糟糕，韩霖眉头紧锁，他转头看向苗勤问道：“你怎样看？”
苗琴斟酌道：“确实差点意思，说不好今天要白忙活一趟了。”
“还剩多少个？”韩霖问道。
苗勤翻了下手里的资料，回答道：“还剩二十多个。”
“继续吧。”韩霖道：“没剩多少了，再坚持一下。”他也喝了口水，想了想说道：“说不定惊喜就在剩下的人里面。”
“切。”蒋伟嗤之以鼻，不过还是叫来工作人员，让后面的人接着试镜。
又过了半小时，蒋伟歪着身子靠在椅背上，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同样的台词，同样的动作表演，他都看烦了，他扫了眼剩下的演员资料，有气无力喊道：“下一个。”
随着话音落，有人走了进来，蒋伟抬眼看过去，只觉眼前一亮。
对方看起来十分年轻，气质却很沉稳，身材修长挺拔，再配上剑眉星目的俊朗容貌，倒是很符合原著中少年将军的形象。
“这个好像不错。”身旁的苗勤悄悄道。
蒋伟不置可否，他又打量了眼站在场地中央的青年。
对方实在太年轻了，长得也过分好看，这种人估计生来就没吃过半点苦，是当明星的料，却不一定是做演员的料。
蒋伟敛下眼底情绪，语气平淡道：“介绍下自己。”
“我叫宸越，是S大表演系的学生。”宸越道。
非常简短的介绍，一直没说话的韩霖开口了，“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宸越闭上眼，开始调整自己的情绪。片刻后他睁开眼，眼神变得锋利而坚定，他看向想象中的某人，开口说出了第一句台词，“我打算接受朝廷的任命。”
少年郎独有的腔调，掷地有声。
蒋伟一下背挺直了，他偷偷左右看了眼，苗勤跟他的反应一样，对视的时候眼里甚至隐隐透露出激动。至于韩霖……
这老东西怎么这么稳得住？蒋伟纳闷，蓦地起了较劲的心思，他按捺下兴奋，面上不见喜怒。
5分钟过得很快，等到宸越表演结束，蒋伟一脸淡定道：“好了，回去等消息吧。”
宸越目光快速扫过面前的三人，鞠躬致谢，转身离开会议室。
好一会，会议室里没人说话，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叫下一位。最后还是蒋伟没沉住气，拍了下桌子，“说说吧。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韩霖眉头终于舒展开，不太明显地笑了下，“我这不是怕浪费你时间吗。”
被自己说过的话怼回来，蒋伟也不在意，他看着韩霖似笑非笑的样子，突然恍然大悟，“好啊，老韩，你是不是早知道有这么号人物，故意不说等着看我笑话？”
韩霖终于笑出声，须臾又摇摇头，“倒真不是故意瞒你。这小子确实是我找来的，但能演成这样，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他长叹一口气，感叹道：“看来娱乐圈又要出天才了。”
“确实。”苗勤跟着道：“我刚开始还担心他太年轻了，可他一开口，我就觉得他就是戏里的游良。”
韩霖拿起宸越的资料，跟旁边厚厚的一摞资料区分开，单独放在一处，语气轻松道：“好了，别废话了，后面还剩几个？赶紧弄完，今天工作就结束了。”
蒋伟：“这还看什么？这不是浪费时间吗，你还能选别人不成？”
“人都等半天了，不可能直接把人赶回去吧，好歹把过场走完。”苗勤劝说道：“您就耐心点吧，今天怎么说也有大收获，没白忙。”
蒋伟没说话，他靠着椅背，两手抱胸，眯着眼回味了一遍刚才的表演，蓦地看向韩霖，“我觉得你说得对，就按你说得来重拍，我有预感，这部剧会大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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