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刚教完别人，自己就不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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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音还在托儿所回来的专车上，从他打第一个喷嚏开始，就猜是莫斯在骂他。
希顿下班回来的时候，怀音正好抱着萨沙下了托儿所专车，萨沙手里捏着怀音套着银色做旧指环的纤长指节，杜宾属亚人的指甲天生就是黑色的、尖尖的，萨沙很好奇，一直用自己的小肉手和怀音的比对。
到楼下的时候，希顿刚泊好飞机，从后院机坪绕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怀音和萨沙，他眼睛亮亮的，两三步快速奔向他们。
“宝贝萨沙！爸爸的小珊瑚！想爸爸了吗？”希顿轻托着萨沙的腋下，把萨沙从怀音的怀里接了过来，一边用侧脸亲昵地蹭着萨沙软弹的脸蛋，一边对怀音道谢，“说实话，你和蜥蜴能帮忙接送萨沙真的帮了我很大忙。”
希顿刚刚直冲自己而来、在夕阳下伸着双臂把萨沙接过搂紧的场面太过鲜活，直白诚恳的道谢也让怀音有些不自然，他别扭地闪躲着眼神说：“小事……几点了？”
“快五点半了。”
“那你快把萨沙送到楼上去吧。”
希顿点了点头，萨沙的小屁股被他稳稳托在臂弯里，他正要走进单元门，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打量着从头到脚已经全副夜店武装的怀音，不自然地偏过头。
“……你以后接完萨沙再回家换衣服呗。”
希顿一想到快下班的时候，军政托儿所老师打来的通讯。
他在通讯里证实了怀音的身份，他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不法人士，也同样没有否认托儿所老师对自己眼光的偏见。
“您这样的家庭我们也理解，但是另一半的选择您还是要慎重，至少不要对萨沙造成不良影响。”
“好，我回去跟他沟通，麻烦您了老师。”
虽然没必要跟老师解释太多，但希顿也是怀着某种私心，没有澄清自己和怀音的关系。
感觉像偷偷占了怀音的什么便宜。
怀音对希顿的话不以为意，他歪着身子、手插裤兜，耳环随着他摇头的动作轻晃了一下：“来不及，我还得化妆，毕竟我得登台演出，谁像你啊，戴个眼镜穿个马甲就行了。”
唉，行吧。
希顿抱着萨沙上了楼。
一进屋，家里的氛围有点奇怪。
莫斯在擦桌子，蜥蜴边吃饭边偷看莫斯。
家里一股荔枝的香味。
“这是什么味？”
对于他和莫斯而言，科技香精无论是在空气里还是添加在饮料中，都会比其他亚人更具刺激性。
蜥蜴看见萨沙，放下了勺子，嚼着饭走到玄关，从希顿手里接过萨沙：“是莫斯喷的汽水味，你今晚是不是也要出门？”
希顿狐疑地看着他哥，时间不早了，他没再细问这两个人的事，只对蜥蜴说“萨沙交给你了”后就匆匆换了件常服，戴上凝视者3号出了门。
……
卡在晚上六点前后，希顿和怀音再次回到礼赞。
今晚，是他俩潜伏调查的第二晚。
来的时候，二人打了辆顺风滴滴，在车上，怀音先是言辞闪烁地问莫斯有没有什么异常，然后在希顿的逼问下如实招供了下午的事：
“是蜥蜴问我的，我就跟他随便聊了下，我哪知道他就出击了。”
希顿看了他一眼：“那蜥蜴连自我认知都一片空白，你就教上他恋爱关系了？”
顿了一会，希顿憋出了一句：“……也是，怀家小少爷应该很有经验吧，听你和你爸的对话，你又是相亲又是宴会的，你既受欢迎又抢手。”
这个时候，说自己确实有经验，有点欲盖弥彰、故意激怒希顿的逞强，但说自己没经验，又感觉和希顿太过暧昧。
感觉像被他误会所以急着跟他自我辩白似的。
所以怀音有点恼火地做出了快速反应，肌肉记忆，怀音嘴硬：“你是我的谁啊，你别管太宽。”
希顿一愣。
……是啊，我酸溜溜地冲怀音阴阳什么呢。
于是希顿收回了看向怀音的视线。
这会的怀音早就忘了下午他是怎么跟蜥蜴指点恋爱江山的了，什么喜欢就是吃醋，吃醋就是嫉妒，嫉妒是占有欲的作祟，这套逻辑公式在现在的希顿身上明明同样适用，但怀音只顾着自己生闷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你甩脸色给谁看呢！
六点多钟，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礼赞，不用怀音多说，今晚俩人都老老实实地按照人设进行着潜伏，怀音进入角色，熟稔开朗地和老皮牛哥他们打招呼，笑容灿烂大方，社交属性拉满，捞过贝斯调整着背带，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另一头的希顿。
因为昨晚希顿冒进的调查行为，在今晚七点正式营业后，熊姐依然从员工后台里走了出来，状似无意地在希顿这边晃了好几圈。
希顿把视线隐匿在眼镜之后，低着头在收银台上给桌送酒机器人录入桌号、结算账单，偶尔还会故意输错几个数字，有力纤长的右手手指在键盘上迟疑地用“一指禅”法敲着数字。
昨天晚上他几乎没有犯什么错，还擅自离开岗位找客人打听信息，希顿现在想想，确实心急了，并且果然引起了熊姐的怀疑。
熊姐绕了两圈，巡视全场，实则视线一直在希顿身上，等熊姐掀开涂鸦帘回到员工后台没一会，希顿故意匹配错了一单桌号，并且等客人反映给一位吧台服务生之后，他才假装刚刚发现自己的纰漏。
“这怎么办啊……”
这位收到客人反映的吧台服务生，恰好是昨晚下班时和希顿主动打招呼的那位，他很热情，也很耐心，他挤到希顿的旁边，把脸凑在了虚拟屏前：
“没事没事，你先别着急，我看看……你把要送到s02桌的酒输错成了s07？那s07的订单呢？”
“s07的订单还没上。”
“那没事，那就只错了一桌，s02的补一单就行了，刚来都会犯错的，小问题。”
希顿点了点头，他个子比这位服务生要高不少，按理说站在这么高的人身前，或多或少都会感受到些压迫感，但出了错后，希顿小心翼翼地低头对那位服务生道谢，却在昏暗的酒吧灯光下显得无害温柔。
那个热情的服务生于是大着胆子凑近了：“……仔细看的话，你还挺帅的诶，你近视得很厉害吗？眼镜摘了会更好看吧。”
希顿有些别扭地往后退了几步：“嗯嗯，近视修复有点贵，而且我习惯戴眼镜了。”
热情服务生却很健谈，又朝着希顿逼近了几步：“是这样啊，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昨天来的，我都没来得及跟你多聊聊。”
“吧台那边，你离开太久是不是不太好……我叫小希。”
服务生回头看了眼吧台的方向，果然另一位吧台服务生看向他的目光已经暗含催促，所以他抬手拍了拍希顿的后腰，希顿被吓了一跳，克制着自己擒拿反压住他的条件反射。
“好吧，那你下班后有时间吗？”
还没等希顿拒绝，他便收回了手：“没事，我下班再来约你。”
说完，他匆匆回到吧台，和存酒的客人打起了招呼。
希顿正要收回视线，却不期然和对角舞台上的怀音撞上了眼神。
怀音的嘴角还挂着演出时的轻佻自信，但眼神却是漫溢的不悦和不快。
今晚也是一样，随着夜色渐深，乐队的曲目会越来越激烈，蓝调布鲁斯和爵士钢琴solo结束，外聘驻唱提前离场，老皮在耳返里问道：
“今晚的收场solo是交给小牛，还是让利亚试试看啊？”
潜伏调查的人设被识破的第一大原因，就是对潜伏人设的化名不熟悉，潜伏环境中的其他人叫化名却无法得到你的正常反应，那就比较容易被识破了。
所以警校教给学生的方法是，使用身边熟悉的人的名字，这样人在下意识，也会对这个熟悉名字作出一定的反应。
所以尽管怀音此刻还在恼怒那个服务生摸希顿后腰的手，猝然听见“利亚”的名字，他还是一愣。
老皮没有在意：“利亚？你技术还可以的，要不要试试看，驻唱提前走的情况还是很常见的，你总会有第一次尝试的机会。”
老皮把怀音的反应当作是紧张，怀音也就顺坡下驴了：“哎哟，皮哥，怎么说呢，肯定会紧张啊，我这才来第二天，在这多人面前solo肯定还是有点……那我如果弹叉劈了，小牛哥给我救场不？”
小牛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见怀音和周围乐手们似乎交谈着，希顿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眼神，于无人处叹了口气。
怀音刚看我的是什么眼神，他怎么还在生气，这么不喜欢我管他？也怪我，我多嘴什么呢，明明知道他不爱提被总署逼着相亲的事……
希顿正低着头，在虚拟屏上核对酒水账单，突然被一阵劲爆粗犷的鼓点惊得一颤。
鼓手把低音大鼓和吊镲在手脚配合之下击出强烈的气势，强行抓取了全场人的注意。
怀音随着鼓点晃着脑袋，亮闪闪的耳环在聚光灯下划过刺眼的银色反光，吉他手往后退，怀音站到了舞台正中，老皮拿起立麦，拍了拍话筒：
“今晚来到礼赞的各位女士们、先生们，请收起你们刚刚被吓到炸毛的尾巴！因为接下来，是属于我们贝斯手，利亚的舞台！！”
这是酒吧零点前半场结束前的收尾solo狂欢，熟知流程的客人们都爆发出欢呼表示鼓励，也有非常捧场的客人对着怀音带感的装束和优越的相貌吹响了口哨。
怀音站在舞台中央，细长的小腿被皮靴包裹，有力的大腿踩在音箱上，把金属暗红色的贝斯用大腿面托住，他歪着身子凑到老皮的话筒前：“今天晚上在此相聚的美女帅哥们，我是礼赞的贝斯手利亚！感谢各位捧场，今晚最后一首《Born to be yours》（我为你而生）送给大家！”
强烈的节奏在鼓槌下碎成劲爆欢快的鼓点，高频重复的副歌和在场众人都熟悉的歌词让希顿也停下了结账核对的进度，不受控制地看向了在舞台中央恣意笑着的怀音。
感谢军方，凝视者3号可以录制视频。
希顿打赌，当怀音用自己的名字骄傲自信地进行自我介绍，说他将把这首《我为你而生》送给大家时——
希顿用萨沙乖乖睡觉一周做赌注，怀音绝对挑衅地看了一眼那个吧台服务生。
“我生来便属于你，
我命中注定。”
最后在全场人起身律动合唱的绝佳氛围中，希顿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来潜伏调查的。
真好啊，如果真的能在下班后和怀音休闲泡吧听歌，只有他们两人的话……
真好。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刚教完别人，自己就不会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