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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女巫的助攻 ...

  •   单君羽被抱上床,手臂撑着身子,两人跪在他脚边,单君羽深吸一口气,淡淡道:“过来。”
      “吻我。”
      两人靠近他,单君羽被阴影掩在黑暗中,喉结因干涩上下滚动两下,“……”
      单君羽扬起下颌,将嘴唇递上去,左侧脸颊被俞墨宸裹在手掌心里,左手边这位压紧视线,两唇相抵间,单君羽紧紧用尖牙咬上他的下嘴唇,血液从齿间滑落过下巴,没有血腥味。
      单君羽松力向后靠去,倏然被右手边的俞墨宸勾着后颈拉进怀里,“单大法官,我才是真的。”
      俞墨宸压制性从身旁人口中夺过单君羽,粗暴狠戾,单君羽尝到了铁锈味,是他自己的下嘴唇被咬破了。
      “你——”
      不容反抗,那双手死死扣着他的后颈,指骨用力将他揉碎,肩胛骨微颤着,手被束缚在两人手下,单君羽垂着眼眸,清晰看到俞墨宸眼下眼睫毛落得一道阴影,两齿合拢,重重咬下,感受到温热的液体在口腔中涌出。
      单君羽向后撤去,重重摔在窗帘上,“……!”
      也没有味道。
      垂眼扫去,两人慢慢向他压下,遮在他身上的阴影如同暗夜里的一道木棺,陈旧而危险,咔哒——
      “不错嘛,还能保持清醒哦,我亲爱的食物先生。”
      两个俞墨宸向后看去,一道黑影闪过,两人分站在橡木门两侧,像个虔诚的信徒低着头。
      单君羽坐起身子,迎上立在门口的那位夫人,黑长直发丝延伸至腰间,骨感极强的面容渗着黑气,抹胸黑色长裙自然垂落在地板上,脖颈上佩戴着金色链条,唯一明艳的地方是一张深红色的嘴唇。
      “你是谁?”
      “女巫。”
      单君羽回想起墨青在进屋前说的话,那些木牌上的标识,他们进的这件屋子是——女巫,单君羽挺直腰杆,以谈判的姿态面对她,“我的那位朋友呢?”
      “和我赌一笔交易怎么样?我保证你不会吃亏。”女巫扬起手指勾了勾,在橡木门上浮现出一个椭圆镜面,她勾唇看了看单君羽。
      “如果不是我进来了,大概你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但是我也有些职业操守,不是属于我的食物,我向来不会碰。”
      单君羽蹙起眉,靠近那面镜子,映出他整个身影时,镜子扭曲着,和暗黑的湖水一般,想将人整个吸进去。
      “什么意思?不属于你的食物?”
      女巫盯着镜面,“对,我猜你们是误闯进来的。嗯……因为我没在酒吧前台收到二位的名字,但却提醒我房间有人了。”
      她揉了揉山根,继续同单君羽讲道:“按理说,一旦有人或是变异体进到屋内,我就需要配合夫人安排的对策处理掉,但是这毕竟是件有争议的事,很多人都是冤死的,也许我吃的是懂礼貌的,这会让我觉得遗憾。”
      单君羽注意到镜面内是俞墨宸躺在那张熟悉的床面上,他双手交叉搭在小腹上,安详地闭着双目,而周围围满了一圈单君羽的幻相,只是俞墨宸面上平静,只专注于睡觉,单君羽转过脸,“那他为什么没反应?”
      “为什么没反应?”
      女巫抬手贴上镜面,带着黑色丝绒手套,指尖在镜面上荡开一圈圈水波,“他,看不到周围的那些人,自然不会对他们有反应,因为一直不给这件房间回应,对应的诱惑只会越积越多,直到房间承受不住。”
      单君羽扫过一眼镜面,果然和女巫口中的一样,俞墨宸没给他们任何一个人反应,而积累在床上的复制人在依次增多,“你和我说这么多,不担心自己出事?”
      女巫掩嘴笑了两声,“是好人,我自然会告诉你们。况且我也死不了,吃有良心的‘食物’只会让我睡不好。”
      “你是变异体?”
      女巫抬手搭上他的肩,将单君羽推向镜面,临走对他笑道,“不像吗?”
      单君羽被那团溢出黑水的镜面吞噬进去,女巫伸了个懒腰,两旁的“俞墨宸”身影变淡,落在地面上一个鼓起的灰包,灯下的方床传出重物落地的声响,女巫关了门,取走了门把手上的木牌。
      墨青在“女皇”屋内,客厅的陈设,一张桌子上铺着米白色镂空雕花桌布,一扇窗子被浅色窗帘遮着,从窗帘缝隙中投进的日光映在地面上,墨青走到窗口拉开窗帘。
      什么都没有,别说是太阳了,就是光都没有,但地板上的光影还在,没等墨青摸清这间屋子真正的出口,从屋顶跳下一道身影,哐当——落在桌面上,墨青转身抬枪对准那人的脑袋。
      砰——
      子弹旋转着飞进那人的心胸,可以说是一枪毙命,红色身影倒下,墨青长长呼出一口气,走近去看。
      酒红色吊带睡裙,栗子棕长发,蜜色皮肤在灯光下微微发光,墨青捏着她的下颌,翻看她的侧颈,挑开遮挡着的长发,露出Kaiserin的黑色纹身,是女皇,也就是她进入的这件屋子的名称。
      松手间,转头看向被她搁置在门口的两名北美人,拽着女皇的手臂扯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女皇指尖颤了颤,在反握上墨青的手肘,将她抵在门上的同时,墨青抬枪对准她的脑门。
      “哇哦~瞧瞧,二代变异体!”墨青被压的咽喉刺痛,双目恶狠狠对上女皇琥珀般的眼瞳,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砰——
      子弹从另一头飞出,蓝色的血液飞溅出,三两点落在墨青脸颊上,女皇跌进她怀里,墨青从短裤的口袋里摸出一小管晶蓝半透明液体,掐着女皇的脸,撑开她的嘴,将那管药液灌了进去,又推开了她将人甩在地板上。
      抬手抹掉那两滴血液,好在变异体的感染条件必须有液体之间的接触,不然就冲墨青这副背心短裤的穿搭,早不知道被感染几回了。
      一整个三分钟之后,女皇额头上渗出汗珠,攥上自己的前襟,喉咙内一阵发干。
      胃内的刺骨冰寒,和心脏内血管爆裂开的疼痛相互纽绞在一起,女皇抱紧自己的身躯,将自己以一个安全的姿势蜷缩成一团,墨青扯过一个座椅放在她身前,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手上的|枪。
      “这……是……”
      墨青能听到女皇低沉的呓语,但她没有丝毫觉得值得新奇的地方,只冷眼旁观,“感觉还好吗?”
      “不……”
      有气无力地喘息着,如同即将因干涸而死的鱼,女皇蜷着身子爬到墨青脚下,握上她的脚踝,“放,放我……”
      墨青指尖上旋转的枪管停下,被她握在手里,用冷硬的枪头挑起女皇的下巴,语速缓慢沉稳,“给你三秒思考时间,效忠于我,或者心甘情愿自杀。”
      “3——”
      “主,主人。”女皇没有犹豫,而是脱口喊出了这个称呼,她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去做,她要活命。
      变异体杀不死是事实,但对于纯种变异体,他们这些被后来感染的二代变异体就劣势很多,对子弹的抵抗能力也差很多,讲不准在半死亡状态下,自己会不会被那些人发现致命点。
      墨青勾唇,神情鄙夷,严肃说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喊我的名字就好,我是墨青。”
      墨青伸手将女皇从地板上拉起,为她整理好衣服,拔了门两侧北美人身上的外套,为女皇披上,“你的上位上司不给你衣服穿吗?”
      “那倒不是。”女皇扶上自己的手肘,视线有明显闪躲,“是我被感染时就是这副打扮。”
      墨青从短裤下抽出那把蝴蝶刀扔给女皇,“给你,拿着防身好了,你叫什么?还记得吗?”
      “我叫棉夭,棉花的棉,夭……夭折的夭。”
      “……”墨青拧着眉沉思了三秒,拉起她的手,在手心一边比划一边讲道,“不会夭,以后你叫棉榕。”
      山城过雨百花尽,榕叶满庭莺乱啼。
      墨青缓缓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会来这件屋子?”
      棉榕抬手理了理落在眼前的长发,墨青递给她一个黑色皮筋,“我在这里干活呀,日常收割客人们的性命,这和我的午餐有关系,不努力干活是没有饭吃的。”
      说着这里,棉榕捏着指尖垂下头。
      “吃饭?你是变异体,出去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是饭,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
      棉榕摆摆手,同她解释,“不是的!夫人讲过不可以乱吃人,她说进了这几间屋子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让我们放心吃。”
      “夫人?”墨青皱起眉,大概猜到是把她绑到休息室那位,“怎么确定进了屋子的都不是好人?”
      “夫人说是因为她把我们摆给那些客人们看,他们只是看上了我们的身体,所以我们要吃掉那些带有肮脏心理的食物。”棉榕向下拽了拽自己的睡裙,在墨青的强烈视线下一副扭捏样子。
      墨青点点头,“那你……吃过的饭里有女人吗?”
      棉榕摇摇头,“是同性的话,一般都会被夫人处理掉,我们并不知道那些人的去向,但如果是男人,我们都是直接吃掉。”
      墨青理清了思路,也就是这家莱弗利酒店的主人是位被渣男伤的透顶的理性女人,她摸了摸下巴,“那你知道这家赌场里养着的章鱼吗?”
      “我知道,但没有见过。”棉榕抬眼同墨青对视上,又低下了头,被墨青挑起下巴,“为什么不敢看我?我长的很丑?”
      “没,没有。”棉榕转正视线迎上,“是你长的太漂亮了,和娃娃一样。”
      墨青被她逗乐,松开她,“这间屋子真正的出口在哪里?”
      “镜子,每间屋子都是以镜子为介质的,它是不存在的门,当你们进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掉进了幻境里,这里的所有都是幻觉幻化出的。”
      墨青蹙起眉,显然没办法想象自己在一旁空地上对着空气搬来搬去,在墙壁上的木托板上找到了一面圆镜,将它搁置在从那面漆黑的窗子里映出的光影下,镜面中呈现出两人的脸,扩大至一人高,墨青拉紧棉榕走进眼前的一片黑暗中。
      “嘶——”
      墨青脚下一空,摔进那团黑暗里,棉榕抱着她的腰,她比墨青矮一点,一米六五的个子,也不过23,墨青抱紧她,却在落地时被托住了,摸了摸,像枝干那样粗糙的触感。
      “谁?”
      黑暗中传来一声疑问。
      墨青揉了揉太阳穴,“你们谁?”
      黑暗中传出熟悉的疑问,“墨青?”
      “嗯,是我。”墨青揉了揉腕骨,没在身上找到打火机,“有火吗?或者开个灯什么的。”
      “没有哦,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出去。”
      墨青在黑暗中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手掌抚上那支干硬的枝干,在她手掌下颤了颤,“我在这里。”
      “你是棉榕?”
      墨青抬手向前摸索,一支树干凑了上来,雪白的梨花簇满树枝,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柔软湿润的花瓣扫过她的掌心,“墨青,我在你眼前。”
      另外两条延伸出的根茎卷上两人,棉榕向他们道歉,“冒犯了。”
      三人从木色墙壁中穿出,棉榕的身体浮现在墙壁上,墙壁一起一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棉榕推开了“女皇”的门。
      将木牌放在手中,三人缓缓抬起眼皮,适应了亮光,自己已经回到了楼道内。
      墨青的发丛里还夹着一朵梨花,棉榕乖巧地站在她身边,双手背后朝她笑着。
      单君羽扣好被俞墨宸扯开的上衣,“她是谁?”
      “梨树变异体,棉榕。”墨青抚平她额角处的碎发,“现在是我们的队友了。”
      单君羽没多在意,他很信任墨青,简单了解过之后,俞墨宸问棉榕,“既然没见过章鱼,那你们大概有多少人?”
      棉榕掰着手指,一个个展开,“啊,数不清。”
      三人对视过一眼,墨青指着走廊的尽头,“从那里出去是什么?”
      “从那里出去是一处电梯,可以向下两层,负一是赌场,负二是停车场。”
      和墨青了解到的一样,但任务上说的是,赌场里养着一只变异体,她昨晚去赌钱,也确实没有见到那只章鱼,连棉榕这种内部人员都不知道。
      墨青挑了挑眉,拿出那张黑金卡,“先生们,有没有兴趣再去赌一把?”
      单君羽双手交叠在胸前,斜觑俞墨宸一眼,被他精准捕捉到,抬手握上另一侧的肩,“单大法官,乐意奉陪。”
      “那就好,我先去勘察一下地形。”墨青拉上棉榕的手,“需要你带路。”
      俞墨宸大步走着,单君羽跟上他,“刚刚的房间里你都看见些什么?”
      单君羽被女巫推进那面镜子后就躺在了他身上,俞墨宸没有抬眼,双手抱紧他,将他压在自己胸口里,“闭眼。”
      单君羽明显感觉到了失重感,但后脑勺被俞墨宸紧紧按着,什么也没看到。
      再睁眼已经是在一片黑暗中,拿出手机想要打开闪光灯,手机却被强制关机了,什么都看不到,抬手就被俞墨宸攥住了手,他不相信这是巧合。
      俞墨宸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有。”
      单君羽极其不信任地抛去一瞥,“你觉得这话有根据吗?”
      “信不信是单法官的事,”俞墨宸抬高手肘搭上单君羽的肩头,继续讲道,“我们可是搭档,为什么总是怀疑我?”
      “你的话一点也不可信。”
      俞墨宸盯着他幽怨的眼瞳,得意般笑笑,“我好冤啊。”
      两人走到楼道尽头,折角处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四四方方,屋顶上一个四方白灯,两边放着长椅,还放着绒布坐垫。
      单君羽按了电梯,银色电梯门上映着他和俞墨宸的身影,黑色西装下削瘦的身杆笔挺,冷白的面颊,下颌棱角分明。
      两人上了电梯,反射面更加清晰,俞墨宸注视着镜面中的单君羽,见他面上不悦,手摸上他的后腰。
      低沉的音线,“不开心?”
      “没有,”单君羽视线放空,“你不觉得这里很冷吗?和在深海里一样,阴冷,潮湿……”
      俞墨宸抬头看了看,连屋顶也是镜面,朝它笑了笑,“可能吧。”
      两人进入赌场,立刻有两人服务生领着带进赌场内,“先生们,这边请!”
      单君羽将黑金卡捏在指间,放进口袋内,正对上一位荷官向外走,和单君羽撞了肩,多烂大街的搭讪方式了。
      那位秀气荷官拍了拍单君羽的肩膀,“先生,不好意思,您没事吧?”
      俞墨宸把人拽进自己怀里,“胆子真大,抢我的生意?你头上没人教过你,长眼要看路吗?”
      荷官被他狠戾的眼神吓退一步,连连道歉,单君羽摸了下口袋,卡不见了!
      转身要找那人要卡,被俞墨宸按回怀里,指尖夹着一张卡片塞进他口袋里,“还你。单大法官对我真是没什么防备。”
      单君羽:“……”
      墨青这边回到了刚刚近来的门口,路过自己绑上的爆炸器,确定没人动过,拉着棉榕站在巷子内,“这一整栋楼不会都是由那条章鱼幻化出来的吧?”
      棉榕蹲下靠在墨青腿边,“不知道,但是刚刚的走廊确实是假的,还有那条满是铁皮的环路也是。”
      “环路是假的,”墨青细索片刻,“那为什么一定要幻化出来?”
      “因为可以靠这个分辨出谁是变异体呀!如果真的是那条章鱼幻化的,同类可以识破,但正常人类就会安分地走那条路。”棉榕拄着下巴,“它应该不想伤害我们吧,毕竟我们从来没有感觉到它的气息。”
      墨青:“变异体的领地意识很强,你和其他的变异体都是怎么相处的?”
      “我们基本没有什么交往,偶尔会被夫人聚在一起喝酒,其他时候都待在那间木屋里面。”
      墨青拽着倒在门口的两个北美人,扔到棉榕脚边,“给,吃吧,你是不是饿了?”
      棉榕抬起那人的手指送进尖齿间,“谢谢。”
      棉榕坐在台阶上,那双不合脚的鞋子看的墨青心里膈应,她吃的很慢,骨头都是嚼碎了才咽,墨青坐在她身旁,为她肢解另一个人,“慢点吃,不着急,吃完带你买身衣服,换双鞋。”
      “好!”
      单君羽拉了拉俞墨宸的衣袖,示意他低下头,在他耳边低语,“赌场是不是不太对劲?”
      俞墨宸蹙了下眉,“赌场就是赌场,能有什么不对劲?”
      “你不觉得他们太过于相安无事了吗?”单君羽盯着面前的三两个方桌,所有人都像是在玩过家家,丝毫没有输赢的概念,而钱是覆盖在攀升阶梯上的遮羞布。
      俞墨宸的手还忘情地搂着他的腰,紧致削瘦的腰肢能在他手下被按出三两道指印,只要他忍不住,随时都可以。
      俞墨宸挑挑眉,“单法官,陪我去趟卫生间,怎么样?”
      单君羽猛地甩开他的手,投去狠戾的一瞥,“自己去。”
      “你难道不想知道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俞墨宸很会拿捏他的上司,至少在打哑谜这方面很会吊足单君羽的胃口。
      他勾着唇笑了笑,单君羽顺了他的心意。
      两个大男人勉勉强强挤进一间隔间里,单君羽怒推他一把,“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非要来厕所,你喜欢这儿是吧?”
      “嘘——”俞墨宸手指按在单君羽嘴唇上,一手撑着墙壁,斜转过头,耳尖动了动。
      卫生间又进来两人,俨然一副喝醉酒的模样,大放厥词,“我今天一定要那个娘们儿好看!狗娘养的,跟老子玩阴的——”
      “——我就说她靠不住吧?”声音细尖,咔哒一声,给旁边那位点了雪茄。
      卫生间内顿时烟雾弥漫,俞墨宸按着单君羽的后脑勺,将他压进自己怀里,淡淡肥皂香气冲散了那股呛鼻的烟味,单君羽紧绷着后背,攥着他衣领的手紧了紧。
      两人缩在一个隔间内听着门外两个粗鄙男人的谈话,抽雪茄那位咂了咂嘴,吐出一口黏痰,“这生意就是亏本的,我给了她多少昂?三亿美金!连个病毒都换不来,全白费在这小破地了,老子活得真憋屈!操蛋玩意儿……”
      “细尖男声”安慰他,“咱那帮的都去打听了,前一个月派进来的,现在都没瞅见人影,那指定是打进内部,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两人天马行空说了一大堆废话,单君羽手上用力推着俞墨宸,一直推不动,两人暗自较劲,那两个男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咔哒,咔哒。
      咔哒——
      咔——咔——
      单君羽听到声响静了下来,那声音寻着他的气味似的,从身后的空板下传出,两个男人也意识到这点,“细尖男声”四下瞧了瞧,没见着人却总听见声响。
      心里吓得直冒虚汗,“谁?”
      抽雪茄那位跟着他转头看了看门口,金框玻璃门嵌着黑色长门把,“日他娘的,你小子胆儿这么小啊?”
      “细尖男声”猫着腰向窗口探望了两下,什么也没看到,纯黑色的外景多少很不真实,“现,现在几点了?”
      抽雪茄那位瞧不起他这怂样,两指拨开袖子,露出那块大金表,“下午三点啊,咋了?”
      “——我说你这鳖孙行不行啊,别他妈一会儿给自己吓尿了,哈哈——啊!”
      “啊啊啊啊啊——”
      “细尖男声”的嘶喊声穿透墙壁,单君羽紧皱着眉,俞墨宸善意地捂上他的耳朵。
      卫生间内纯黑一片,隔着木板,感受到有东西黏着在门板上爬行,水流的声音响起,俞墨宸睁着双眼观察着四周,好像视线能透过那层木板一样。
      “怎!”
      单君羽话没说出口,被俞墨宸紧紧按在怀里,由他身上的淡香包裹着,他丝毫没有受卫生间内那股腥臭味影响。
      密密麻麻的吸附感顺着后颈一路延伸至尾椎骨,像是一排吸盘吸附在后背上。
      单君羽打了个冷颤,什么都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俞墨宸的脉搏,心口是空的,没有心跳。
      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的三分钟后,俞墨宸松了力,单君羽拉开了距离,一股刺鼻的盐腥味灌进鼻腔,他屏住了呼吸。
      直到卫生间内恢复了正常的亮度,俞墨宸推开了隔间的门,打开水龙头,冲着自己的手。
      手背上密密麻麻布着细小的裂纹,排列整齐,顺着一个方向划开,单君羽也顺便冲了冲手,“你手上的是什么?我的为什么没有?”
      俞墨宸冷着脸靠近他,青白的粗筋在手背上形成一道细小的山峦,抬手掐上单君羽的腰,扯开衬衣,“你没看自己的背,怎么知道自己没有?”
      单君羽背对上镜面,比俞墨宸更恐怖的是,他的后背上一样布满了那样的纹路,一节接一节,一个挨一个,血红色的小细纹。
      “这是什么?”
      俞墨宸脸色铁青,不悦道,“你不是刚刚问我有没有觉得这个赌场很不对劲吗?”
      “嗯。”
      俞墨宸甩甩手上的水,那些纹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愈,“不对劲的原因就是,我们大概是在那条章鱼的肚子里,这里的活人都会成为他的口粮。”
      “那他在我们身上留下这些……做标记?”
      “你有些时候很迟钝,但该聪明的时候,还是从来不含糊。”俞墨宸夸赞道。
      单君羽反手摸了摸自己背上的细纹,“嘶——”,刺痛让他缩回了手。
      俞墨宸拉开衬衣,仔细看了看,“你的痕迹很深,不太好处理……你那个妹妹,就是你说的那个天才,她懂不懂药?”
      “懂,她能治得了这个?”
      俞墨宸放下他的衣服,贴心地塞回他的裤腰下,还不忘自己再摸一把,从侧面摸去,窄平的腰肢精悍有力,但也富有肌肉的弹性。
      “如果她治不了这个,但你可就危险了,今天晚上就等着他来找你吧。”
      单君羽低吟不过半秒,“好主意!就把他引过来,想办法抓住他。”
      俞墨宸靠上洗手台,双手交叠在胸前,冷眼一瞥,“你真没听懂我刚刚的话,我们现在在他肚子里,你逃不出去的,这是他的地盘,你不在这里,他完全不需要冒险去追你。”
      “相比为了吃标记好的食物而半路随手抓来的,我觉得他更喜欢自己认真挑选后认准的。”俞墨宸挥挥手,“走吧,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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