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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少心事 ...

  •   是夜,桃玥从箱笼底部扒出偷藏的黑色披风,把自己裹了严实,悄悄从侧门遛出去。
      刚出门就差点与一人撞上。
      正是傍晚遇到的少年修士,不过此刻已换下了显眼的雪白弟子服,穿着一身花青色锦袍,束着嵌了白玉的小冠,看起来更深沉了些,不像仙门修士,倒像个豪商公子。
      “你在呀~”黑色披风下露出桃玥惊喜的笑容,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映着皎洁的月光,夜色仿佛都变得明亮了几分。
      少年眼中一抹温柔的笑意:“小姐是在等在下吗?”
      桃玥小心地往四周观察了半晌,扯了下少年的袖子:“快走,别被我家里人看见了。”
      少年一手握住她手腕,一手捏了个诀,两人瞬间移动到了附近的桃林。
      桃花镇每家供养的桃林都是上品,故而也没有哪家特意安排人守夜,此刻的桃林寂静无声,朦胧的月光洒在枝杈上,伴着浓郁的桃果香气,令人沉醉。
      两人这才放开手,少年的手指掩在袖口下搓了搓,复又抬手行了个礼:“在下天山派弟子玄清,下山游历至此,想跟小姐打听些事。”
      桃玥不顾形象地伸了个懒腰:“我叫桃玥,你可以叫我阿玥,谢谢你带我出来玩,想问什么都可以哦。”
      玄清也不扭捏:“阿月小姐,我看这个镇的人好像都不欢迎修士,你能告诉我原因吗?”今日桃玥主仆离开后,玄清去渡口人家打听消息时,发现本地百姓看见自己的装扮就立刻闭门谢客,更有甚者还提起扫帚赶他。
      桃玥眼神一暗:“多年前有位仙长游历至此,说将来会有个修士给桃花镇带来灾难,”她顿了顿,“他说的这一劫难的最后期限只剩半年了。”
      “这个,”桃玥抬起手腕,露出星盘珠,“这是仙长给的转机,说是能不能改变这一劫难,看造化了。”
      粉色的珠子在月光下映着温润的光芒。
      玄清疑惑:“这劫难与你有关?”
      桃玥叹气:“是啊,但怎么个有关法,他们都没告诉我,只叫大家都小心些,不要让我与修士接触。”
      玄清略一思忖:“无碍,近日有些妖魔鬼怪在附近流窜,我就留在这里清理它们,若是有人伤害你,便是我自己打不过,也可以传信给我师父来,我师父可是天山派掌门,法力高深,往日也曾与人解过所谓劫难,更何况,”他端详半晌,“这珠子我看不透,但应是仙级以上法器,挡个寻常劫难不成问题。”
      桃玥扑哧一笑,眉眼间的愁绪散了些:“你怎么不说你自己也是修士啊?”
      玄清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师父说我根骨好,但悟性差其他师兄弟一大截,要说实力的话,怕是不足以捅出什么需要仙级法器才能挡住的篓子。”
      以他们的年岁经历,也不知道,就算是捅破天的祸事,也未必与始作俑者的武力有关。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桃玥讲桃花镇每家桃花酿的口味区别,这家更甜,那家更香。
      玄清讲自己历练中遇到过的各种妖魔鬼怪,不知不觉聊到后半夜。
      突然感觉有个脑袋靠过来,玄清身子一僵,不知所措地低头,只看见乌黑的发丝,萦绕着一缕淡淡的桃花香。
      桃玥长叹一口气:“好羡慕啊,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出过桃花镇,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外面的人都是什么样子,大哥说东面有个叫天启的大国,那里有天生的仙人,还有个可厉害的仙女守护百姓。我们企国土地才不及人家一成大,也没有仙女,真遇到什么难事只能祈求附近有没有什么心善的门派愿意派人过来处理。”
      玄清思考半晌:“你说的是天启圣女,其实整片大陆也就她一个,若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受一次她的赐福。”
      桃玥眼睛一亮,直起身来:“你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去看外面的世界吗?”
      玄清目光坚定:“会有这么一天!”
      拉过钩的约定,无论如何也会实现。
      从这天起,桃玥隔三岔五跟着玄清一起去捉一些附近的小妖,只跟在后面看也让她大开眼界,玄清还会把有些脾气温和的小兔妖锁了妖力给她玩。
      由于玄清早换了装束,桃家人并未察觉这是个修士,只当桃玥交了新朋友,只要不是修士,不跑太远,随便她去哪儿玩,若是两情相悦,请来问问家世,能订个亲避开情劫更好。因着面容上的障眼法,那个见过玄清的丫鬟并没有认出他。
      只有桃玥,因手上带着高阶法器,并不受障眼法蒙蔽,看到的是玄清的本来面貌。
      玄清此来原是为了除掉渡口那个水鬼,听闻那鬼在此盘踞多年,时常吞噬失误落水的过路人,只是不知为何,也就和桃玥初遇那天看到过水鬼爬上岸边,之后竟一直悄无声息,仿佛不存在一样,再没有袭击过过路人,若不是河水里隐隐透着一股阴气,玄清都要怀疑它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按理说,一般水鬼只需要抓一个替死鬼就能换自己投胎转世,不知为何,这个水鬼在此盘踞多年,杀了不少过路人,却还在这条河里躲着。
      ……
      河底,淤泥中,一张惨白的脸若隐若现,漆黑的长发与水底腐烂的水草纠缠在一起,随着水流波动。
      “执念之魂,快成熟了……快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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