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明》施祈

2、第 2 章

　　有点像刚开局就被针对的苦命人。

　　唉。

　　走在回班的路上，江屿看了眼天空，灰色的，压抑的。

　　他不知道这算什么，一切来的那么猝不及防，突然被告知父母离婚，突然被要求转学，一切的一切那么的不真实。明明发生这种事情的前一天一家子好好的，在餐桌上也有说有笑的，怎么就这么突然呢。

　　短短的走廊似走不完，没有尽头一样。

　　江屿情绪一直都很稳定，但是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很难受。

　　他想，这算怎么个事呢？

　　江屿缓缓吐出一口气，调节了一下情绪。

　　没有尽头的走廊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下课铃早响了，只不过江屿没听到，回到班里面，十多双眼睛看着他。

　　江屿装没看见，自顾自的发试卷，坐回座位苏辰才八卦的问发生了什么。

　　江屿摇摇头，什么都没发生，还以为关老师要骂他，结果啥事没有。

　　“屿兄，你的成绩是不是挺好来着？”苏辰问。

　　江屿轻轻的“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你好厉害啊，我总听到我那边的朋友说起你，你每次都稳居第一……”苏辰说到后面声音就小了下来。

　　突然，另一道男声响起：“你要努力一把，你都能在这个班排进前25。”

　　“棠逸，这个时候就别说风凉话了。我的脑子也就只能思考数学题了，上辈子我可能跟它是夫妻吧。”苏辰心累道。

　　杨老师走进班，示意同学们安静。

　　“同学们，你们想看电影吗？”

　　“杨姐，我想看电影。”

　　“我也想看，杨姐。”

　　杨老师被同学们喊杨姐，因为她不怎么古板，而且年轻好说话。

　　“好，那这整个上午都看电影，下午你们随意。”杨姐打开电脑，转过头问，“你们想看什么？”

　　“我想看火影忍者。”

　　“杨姐，战狼。”

　　“我要看新出的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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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屿打了个哈欠，趴桌子上，眼睛正要闭上，那苏辰就来了。

　　“哎，屿兄，你当年中考是多少分考进你当时那所学校的？”苏辰八卦道。
　　“707吧我记得。”江屿真的困到声音都糊在一起了。
　　“我靠？！”苏辰惊呼，“我是636考进来这的……这就是差距么…”
　　“……你也不赖好吗，多少人考不到你这分？”江屿无语道。

　　“切，我可是想站在顶峰的人，这点分我可不能接受。”

　　“……？”

　　“我可是一个神一样存在的男人。”

　　“可以的兄弟，你一定会成功的，所以你的物理题一定能赶在我之前写完的。”

　　“……”

　　终于结束聊天了。

　　………………
　　江屿一睡就睡到吃饭时间，他默默地拿出一瓶牛奶就喝了起来，早上忘记拿上一罐八宝粥的人只配喝一瓶牛奶来填饱肚子。

　　余汙进来看到的就是，自己的新同桌一个人坐在班里，喝着一瓶奶。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泡面，思考着应不应该做个助人为乐的好同桌。

　　江屿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和正在看着自己的余汙四目相对。

　　余汙在这对视上的一秒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把泡面扔了过去问：“吃吗？”

　　不吃白不吃。

　　于是江屿拿着泡面跑去接水的地方泡泡面去了。

　　他想，余汙其实人还挺好的。没有表面的那么冷。

　　江屿吃着泡面，教室里飘着一股红烧牛肉面的味道，他侧着头看着自己的同桌，忍不住开口：“同桌，你有没有听过别人说你很装？”

　　“？”

　　“字面意思。”

　　“没。”

　　“……”可以的，没人爱说实话。

　　午休是在教室里趴桌子上睡。

　　走廊上也有巡堂的老师。

　　江屿趴在桌子上无聊透了，早知如此，他就不在看电影的时候睡觉了。

　　根本睡不着。

　　突然一张纸条放在他桌子上，他打开纸条，看了一眼，纸条的内容是：江屿你睡得着吗？睡不着的话我们传纸条聊天吧，我好无聊哦，都不知道干什么好。

　　是他前桌的。字跟鬼画符一样，除了丑，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江屿想，反正都睡不着，聊一下也并无大碍。

　　索性江屿给他回了张纸条：睡不着，传吧。

　　江屿看着他奋笔疾书的样子觉得挺好笑的，也不知道他写了些什么东西，反正写了挺久的，久到他等都等不了了。

　　终于在屿大少爷耐心快消耗殆尽的时候传了过来。

　　：知道余汙不？

　　看到这里江屿真的要笑了，都同桌了能不知道？他接着往下看。

　　：就是你的同桌，你可别跟他走太近，他这个人很什么的，你刚来可能不知道，他以前考试作弊，但是他爸爸是特别有钱的那种，这件事就揭过了，我听说初三有段时间他爸把他卡停了，他应该没钱的，但是他不仅有钱，还特别多，然后别人说他出去卖///身了。有人亲眼所见啊那可是，哎哟，一大男人的，想想就恶心，也不知道平时装的那么清高干什么。

　　……？

　　江屿不知道该怎么回，他确实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这传的也太离谱了吧？他同桌看的再怎么装也不至于被人如此诽谤吧？

　　余汙特别有钱？他倒是想起了儿时的一些尴尬的事。

　　很小的时候，他跟一个小男孩闹过很丢人的事情，好像是幼儿园吧，圈里的一个富豪找回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开了个聚会，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包括了江屿的妈妈，小孩都去后花园那边玩，江屿的表姐提议玩过家家，她要当婚礼的主持人，而她要江屿跟一个长得特别清秀的……男生结婚。江屿表示对方是男的，他就算结婚也是跟女的结，但是奈何不了那个女生是自己的表姐，根本无法拒绝。
　　厌岚装模作样：“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挚友亲朋、女士们、先生们……………………”

　　说完后，厌岚抬了抬下巴示意江屿说台词。

　　江屿拖着声音，模糊不清道：“今天，我向你许下诺言，我将成为你的丈夫，陪你同舟共济，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或者疾病，我都会永远癌ni，伴你天长地久，直到永远。”

　　厌岚听到“癌ni”的时候就想打断他了，“你怎么不好好说。”

　　江屿说：“我又不爱他，那我肯定不能说我爱他呀。”

　　厌岚笑了笑。

　　还挺正确的。

　　“好了，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亲吻你一生的至爱了，让我们祝福这对情人终成眷属。”

　　江屿指着那个男生，问：“我真的要亲上去吗。”

　　厌岚思考了一下：“应该是新娘愿意就可以亲。”

　　那个男生懵懵懂懂的说：“什么愿意不愿意？”

　　“就是你愿不愿意和他嘴唇碰嘴唇。”厌岚用简单易懂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那个男生听完后红着脸：“可是……他也是男生……”

　　厌岚：“那你愿意吗？”

　　江屿看了眼热闹的客厅，他肚子有点饿了，想赶紧完事去找妈妈吃饭。

　　江屿刚想开口说：神经，才不要呢。

　　那个男生就凑了上来轻轻的碰了一下。

　　江屿红着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跑进客厅找江母去了。

　　男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问：“他去哪呀？”

　　厌岚看着他天真的模样，开玩笑地说：“他逃婚不要你了。”

　　“什么意思？”

　　“就是离开你，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

　　江屿现在想起来，那个小男孩名字发音倒是和余汙一样，但是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看着都不想，那男孩跟个团子似的，哪像余汙，跟个冰块一样。

　　他把纸条扔进抽屉里，不知道事实是什么就乱猜测别人，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

　　聊天也聊不成，他只好拿出早上发的物理卷子做了。

　　午休时间是一个小时，刚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想了二十多分钟，导致他只写了半面。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从一开始就写物理试卷。

　　下午是数学，物理，化学

　　一个下午江屿把书都翻烂了。

　　老师时不时会帮忙解答或者讲一些难题。

　　终于好不容易放学了。江屿他终于熬出头了，他背上书包，准备走来着，结果打开手机，就看到他妈妈发的信息。

　　全世界最好的妈妈：宝宝，你自己去学校边吃点东西再回家吧，妈妈出门了。
　　屿。：嗯。
　　江屿看着备注，默默改成了母后。
　　母后：不用留灯，早点睡。
　　屿。：嗯。

　　江母多少是心疼江屿的。父亲这个角色在江屿的人生中是缺失的，有江父在的日子屈指可数。

　　她跟江衙毅早没爱了，为了保持表面的恩爱，虽然没付出什么，可是她想还是算了吧，她不想一拖再拖了，她想自私一回，就这一回。

　　-
　　放学时间虽晚，但路上的人还是蛮多的，况且学校附近就有小吃街，人基本上少不到哪去。

　　也不知道这天咋搞的，刚好在放学之前就停雨了，但路上坑坑洼洼的，积满了泥水，偶尔有车路过，司机也会减速。

　　看到了以前自己在紫荷就听到过的店，他也不怎么提的起兴趣。

　　在他犹豫要不要去的时候，旁边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茉莉花，是余汙。

　　“同桌，好巧。”江屿并没有看向余汙。

　　“嗯。”余汙应了声。

　　江屿指了指那家面馆。

　　余汙看向他手指指着的那家面馆，点了点头，就朝面馆走去。

　　江屿就喜欢这种不过问就懂他意思的人。

　　江屿看着满满当当的菜单，一时之间，难于选择，况且，他本身就有选择困难症。要死了。

　　他只好看向自己最亲爱的同桌：“余少，你吃什么？我和你一样就行。对了你吃葱吗？”

　　“……”余汙看了眼菜单，“牛肉面，不吃。”

　　“这样啊，”江屿点了点头，走去前台，“姐，两碗牛肉面，都不要葱。”

　　“好嘞。”大姐笑眯眯的将一旁刻着数字“5”的牌子交给了江屿。

　　江屿走回去的路上看到冰箱里有豆奶，顺带拿了两瓶。回到座位，两个不熟的人坐一块，能聊些什么呢？聊学习吧，江屿嫌烦，好好的聊什么学习，聊别的吧，也不知道别人余汙知不知道。要死了。

　　反正别人余汙正看手机，他也不好意思多嘴，那就只好也打开手机了。

　　几十条消息，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屿他失踪了。

　　看见熟悉的头像，江屿真想回去给这傻/逼一脚。

　　欲析，江屿在之前学校里的哥们，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莫名其妙玩在一起，没有无话不谈，但也不落下聊天。

　　析。：哥哥哥哥，你在那边还好吗。
　　析。：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我们班好几个女生惋惜你这么帅的人就这么走了。
　　析。：还有说什么后悔没早点向你表白。
　　析。：然后有些男的就说，走了就好，他不走我成绩在级里面排不上名啊。
　　析。：切，级上去了又怎样，市不也没上。
　　析。：对了，你知道那个一天48小时的那位爷怎么了吗？
　　析。：他竟然说他会想念你的。
　　析。：呕，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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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屿。：没死。
　　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屿。：你很闲吗？
　　屿。：你真要闲得慌，那你就多做几道数学题和物理题。
　　屿。：既能提升自己，也能忙起来。
　　析。：扎心了。我宁愿狂刷10套英语试卷，我也不想写一道数学题。
　　屿。：你要真闲，你也可以去。阿姨怎么样了？
　　析。：好着呢，改天来看看。
　　屿。：行，面好了，不聊了昂。
　　析。：行行，刷英语试卷去咯，我的爱妃。

　　江屿看着和欲析的聊天记录叹了口气，刚好面上来了，他把手机一关，拿起一旁的筷子就准备吃。

　　但突然手机响了一声，他只好打开手机，看看是谁又发了信息过来。解锁打开微信才发现是一条好友申请，谁啊，这时候发？
　　。：我是桑嗣。
　　…………？
　　屿。：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加他是为了什么，但他还是通过了，毕竟是以前的同班同学。

　　江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对面的人问：“同桌，我们还没加微信吧？”

　　余汙看着他，轻“嗯”了一声，随后说：“我加你吧。”

　　江屿点了点头，打开二维码就给余汙扫。

　　7：我是
　　屿。：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

　　沉默的吃完面，本打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

　　但是看着前面的余汙。

　　…………不会吧。

　　荷澜园。
　　江屿发现余汙竟然也住在一个地方？一直没见到过，可能是在此之前没缘分吧。

　　但是他突然又想起了那个男孩…应该不会。应该只是巧合。

　　回到家，洗完澡后，江屿看着椅子上的书包才想起来，他作业一个字都没有写。

　　完。
　　蛋。

　　放眼望去，单单英语试卷就四张。

　　嗯，复习阶段，而且还是上学期的，江屿懂，但他宁愿不懂。

　　语数英是必须考的，除了物理，江屿什么都不想去学。

　　……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能抄作业吗？不想动脑，脑子好像生锈了。

　　他没指望以前学校的人，毕竟试卷不可能一模一样。难受。

　　嗯，三秒后，江屿决定刷一下朋友圈开心开心。

　　桑嗣：
　　今天约喜欢的人看电影。
　　【照片】

　　……他对桑嗣的印象真不多，只知道他好像一直都在埋头苦干，这竟然还能分出时间来喜欢人，也不知道谁这么惨被他喜欢，谈了的话，可能聊不了几次天，见不了几次面，每次不小心看见桑嗣的时候，他要么背书，要么写作业……

　　正想着，突然一个通知条弹了出来，看到上面的名字，江屿突然感到心慌有不好的预感。

　　。：在吗？
　　……有话直说。
　　江屿挺烦别人发在吗什么的，有事直接说呗。
　　屿。：在。
　　。：你这个星期六有空吗……
　　屿：下个星期要重新考上学期的内容。没什么空。
　　。：……你应该可以不用复习吧？
　　江屿皱着眉，不是，这啥玩意儿。

　　懂了，乱他道心，想考过他。

　　他是这种容易被骗的人？可笑。

　　。：我想请你看电影。

　　屿。：？

　　。：周六有一部新上映的电影，感觉挺好看的，但一个人去没意思，所以就来问问你。

　　江屿不是傻子，已知他的朋友圈发了约喜欢的人，那么他的这场邀约一定不简单。

　　桑嗣喜欢的人是…是……？

　　我靠……！？

　　是江屿他自己！？

　　被女孩表白很多次的江屿，第一次陷入了沉默。

　　江屿活了17年，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他拿起手机拒绝了桑嗣的邀请，他的脑子好像从刚刚开始就已经死掉了。

　　手机又“叮叮”了几声，江屿才拿起来。

　　。：哦…你看到我那条朋友圈了吧。
　　。：不好意思啊…
　　。：我想跟你见一面谈一下这件事。
　　。：我希望你可以听我谈一下，可以吗？江屿。
　　。：打扰到你了不好意思，但是我想当面跟你说。
　　屿。：……没事，可以。

　　当面好断念想的吧。

　　插曲过去后，虽然心情还是很复杂，但是作业是不会自己写完的。

　　江屿做到凌晨两点多才写完的。

　　他本想写完之后就上床睡觉的，但是还没收拾完作业就已经困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