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再撞一盅》崖枝无方

36、第 36 章

　　胡不思将幽兰和沈之舟的见面传达给秦时安时，他正躺在镇抚司休憩的房间里假寐。见他脸色并未有太多的变化，胡不思缓缓地松了一口气，突听他道：“人查到了吗？”
　　胡不思摇摇头：“人手不够，且不敢让东厂的人发现，所以进展缓慢，不过……”
　　“那还不滚去加派人手？”秦时安怒道。
　　胡不思逃命似的离开了秦时安的房间，只觉得刚才的大意差点儿丢掉自己半条小命。
　　秦时安坐在床榻上，弓着身子，显得格外孤寂。
　　他的眉宇紧紧蹙起，一直盯着地上的方砖，默默承受着心中不断涌出的怒意和酸楚。
　　他不能让这样的情绪控制自己，立刻起身，朝外喊了道：“常岳。”

　　马车停在了一家当铺，随着掌柜引领，秦时安很快进入了密室。
　　贤王躺在床榻上，手中正抚摸着一只酣睡的豹子。见他来了，这才道：“如何？可满意我的安排？”
　　秦时安跪地道：“时安谢过殿下。”
　　“谢我？”贤王冷笑一声，“你谢我的方式，就是毁掉我最为重要的三个分堂？”
　　秦时安恭敬道：“分堂里重要的人都已转移，只剩下几个不成器的教徒。圣上因此大赞殿下，时安觉得是个不错的买卖。”
　　贤王道：“那你可知道我要重建这三个分堂需要费多大的力气？”
　　“真心跟随殿下的人，定不会因这点儿风雨变心，殿下只需轻呼一声，他们即刻便会回来。若是变了心，殿下留下来又有何用。”
　　贤王突然笑了几声，坐起身道：“你总是这般能言善辩。我还有些好奇，找到那个女人之后，你打算怎么收场？”
　　秦时安目光阴冷道：“得到殿下想要的东西，自然会不留一个活口。我爹如何死的，她也会如何去死。”
　　贤王道：“查到哪儿了？”
　　“宏宁县，已经是潮州最后一个地方了。”秦时安回答。
　　“记得……要留活口。”贤王道，突又想到什么，又道：“林萧那个驸马最近在白马寺给他那个假儿子祈福，你可知道？”
　　“知道，去了十天了。”
　　贤王顺了顺豹子的毛发，嘴角勾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想办法让他知道长公主和那书生的关系，再把太子拉进来，这么热闹的事情，我最是喜欢看了。”

　　幽兰才入秦府，不敢随意走动，只和小一丫头一起，将空置的几间房屋收拾了出来，铺上了被褥，挂上了帷幔。
　　秦时安连着几日未回，胡不思和常岳偶尔回府中来瞧一瞧，很快又离开。不过，向来喜欢八卦的胡不思还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长公主不到三个月的小公子病重了。”
　　幽兰有些诧异，问：“怎么会病重呢？太医院的人都瞧过了吗？”
　　胡不思道：“日日都来瞧，换了好几个太医，都没什么用。驸马去了白塔寺祈福，已经大半个月了。”
　　幽兰虽不忍小孩受苦，但想到长公主所作所为，也生不出什么菩萨心肠来，只道了一句：“天道轮回。”
　　第二日，换常岳来秦府，见两人正在冷水中拧着床单，立刻对小一道：“谁让你这么干的？”
　　小一吓得一哆嗦，手中的床单就落在了地上。幽兰忙道：“你吼她做什么？是我让她跟我一起做的。”
　　常岳捡起地上的床单，过了过水，对小一道：“你却沏壶茶过来。”
　　小一忙不迭地跑去了厨房，幽兰见状，脸上的怒意渐渐消失，盯着常岳，等他开口。
　　常岳只沉默了片刻，突道：“安县和德县都已经查过了，现在只有宏宁县还在查找，你真的不知道你三哥的外室身上有什么特征？”
　　幽兰摇摇头：“真没有。”
　　常岳拎起床单，似乎轻轻一拧就好了，顺手挂在了晾衣架上，道：“大人今晚要回府，你好好收拾一下吧。”
　　幽兰呆呆地看着常岳离开，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干什么。
　　小一端着茶水过来，看到常岳已经离开，忙对幽兰道：“常大人他怎么茶叶不喝就走了？”

　　幽兰看了一眼天色，对小一道：“你去跟林婆婆说，让他多备两道菜吧，大人可能会回来吃饭。”
　　小一木愣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似乎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主子，立刻朝着厨房跑去。
　　幽兰将院子里的木桶收拾了起来，回屋将自己的头发重新收拾了一下，换了件不那么素的衣裙，刚出门，就见秦时安从外面飒沓而来。
　　见到院中的花草皆已修剪，立刻问一旁的胡不思：“谁弄的？”
　　胡不思还没开口，幽兰先道：“是奴婢和小一弄的。”
　　她上前几步，给秦时安行了礼，这才道：“大人没用膳吧，先去饭厅用膳吧，我让林婆婆多做了几道大人喜欢的菜。”
　　秦时安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朝着饭厅走去。
　　小一怯怯地看着眼前这位身形健硕不苟言笑的大人，缩在角落不敢上前。幽兰只好亲自站在秦时安身边，给他夹菜。
　　秦时安侧头看向幽兰：“我缺你这个丫头？过来坐着吃饭。”
　　幽兰“哦”了一声，然后坐在秦时安身边，埋头不语，认真吃饭。
　　秦时安不放筷子，她也不敢放，好不容易等他吃好了饭，又听他道：“烧些热水，我要沐浴。”
　　幽兰赶紧给小一使了个眼色，自己则去秦时安房中给他拿换洗的衣物。等到他整个人都泡进了浴桶之中，幽兰才道：“大人要我给你按下头吗？”
　　“嗯。”秦时安仰着头，闭眼答道。
　　幽兰便用手指轻揉着秦时安的耳后和眼眶周围，按了许久，她双脚有些麻了，换了个姿势道：“大人，奴婢去取个凳子来，行吗？”
　　没有回答。
　　秦时安似乎睡着了。
　　幽兰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他真的睡着了，这才用毯子将浴桶盖起来，减少热气消散的时间，然后端了个凳子，趴在浴桶旁，枕着手臂闭眼休息。

　　秦时安醒来时，水已经有些冷了，幽兰坐在小凳子上，手枕在浴桶旁边，似乎也睡着了。但一听水声，立刻睁开了眼睛，摸了摸水温道：“大人醒了？我再去给大人倒些热水来。”
　　秦时安从浴桶里站起来，取下袍子裹在身上道：“不用了。”
　　幽兰立刻去拿秦时安的衣物，虽已见过他的身体，但第一次服侍他穿衣，幽兰还是有些面红耳赤，只瞥着脸，尽量不让她看到自己这般模样。
　　秦时安心中似乎有事儿，不烦地等幽兰给自己穿好衣服，大步走出了房间，去了书房。
　　幽兰松了一口气，赶紧把自己也收拾一番，给小一交代了一句，回自己的屋子里，早早睡去。

　　秦时安看完了手中的密件，抬头时，月色已经很浓了。
　　他起身开口，小一正坐在地上昏昏欲睡，猛然惊醒，吓得爬起来行礼：“大……大人。”
　　“她人呢？”秦时安问。
　　小一埋着头道：“幽兰姐姐她睡了。”
　　秦时安一张脸变得阴沉，半眯着眼睛问：“睡了？”
　　小一吓得赶紧点点头：“幽兰姐姐这几日和奴婢忙着收拾这院子，大概有些疲惫，所以都睡得很早。”
　　秦时安大步朝着房间走去，听小一继续道：“大……大人要找幽兰姐姐的话，她的房间在那边……”
　　小一指了指离秦时安房间最远的一间厢房，怯怯道：“她说那里清静，就自己挑了……”
　　秦时安返回书房，僵着脸道：“去把她给我喊起来，让她给我煮碗粥过来！”

　　幽兰端着粥忐忑不安地进书房时，秦时安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嘲讽道：“知道现在几点了？”
　　幽兰咬了咬唇，低头道：“子时了。”
　　秦时安笑道：“酉时就睡下了，现在也该清醒了吧？”
　　幽兰立刻胡乱解释：“我以为大人回房睡下了，所以才睡了……”
　　“粥呢？”
　　幽兰赶紧将手中的粥端过去，秦时安喝了一口，蹙眉道：“重做。”
　　幽兰一股气憋在心里，却不敢言，只好接过粥碗，恭敬地退了出去。走到厨房，气呼呼地看着那碗粥，自己尝了一口，对一旁的小一道：“给我盐！”
　　小一赶紧把盐递了过去，幽兰将粥倒回锅里加热了一阵，朝里面挖了一整勺的盐，在小一瞪大的双眼中重新盛回粥碗，气呼呼地端了出去。
　　秦时安看着碗里的粥，道：“这么快？”
　　幽兰笑道：“锅里还有一些，我又再熬了一会儿，大人再尝尝。”
　　秦时安用勺子盛了一小勺，刚到嘴边，立刻放下了碗道：“赏你了，吃完了再回屋。”
　　幽兰张大了嘴巴，盯着秦时安道：“我……我不饿。”
　　“那就待在这儿，饿了再吃。”
　　幽兰咬牙切齿地盯着那碗粥，然后用勺子大口挖着朝嘴里塞，咸得她几乎难以下咽。好不容易咽下了大半碗，她再也坚持不住，放下粥碗，打定主意跟秦时安耗着。
　　秦时安看着眼前这头发怒的小狮子，眼里满是不服，嘴角还粘着一粒米饭，紧咬着下颌，再也不肯吃半口。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用指腹擦拭掉她嘴角的米粒，用手抚摸着她纤细的脖子，单手一抄，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幽兰满脸错愕的地惊呼：“大……大人……”
　　秦时安将她放在桌边，幽兰措手不及，赶紧用双手撑着桌面不至于躺下，但秦时安结实修长的身体顷刻间就欺压了上来。
　　“这里是书房……”幽兰惊呼，后面的话被秦时安的唇封缄。
　　秦时安轻易撕开她的衣裙，像一头埋伏已久的猎物啃噬着她的身体，粗糙的厚茧燎起炙热的火焰，让她全身紧绷着，忍不住轻泣出声。
　　秦时安掰过她的脸，用嘶哑低沉的声音道：“睁开眼睛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