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陆施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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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青生从口袋里拿出陆不平早上刚给他买的手机，照着之前的习惯长按开机键。
紧急联系人设置的两个键位都是通用的，长按两秒就能弹出。界面上的首字母拼音陌生又熟悉，像是时间回溯到了两个人高中的时候。
仇青生沉默了一会儿，长按把他的号码存在手机里，接着习惯性地把紧急联系人添加成为祝亦。
七年太久，爱他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仇青生不由得对着界面上的名字发起呆来。余光里还能看到陆不平在他身旁吃饭，想到祝亦现在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一阵无缘无故的心慌。
但是待在陆不平身旁，他的心慌好像又被抚平。中午久违地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就无比恍惚，像是渔船上的水手在经历过狂风后终于结结实实地踏到陆地上，这种情绪未免有些太过于奇怪。
陆不平在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告别说要出国，再然后就不知去向，十年没见，那些记忆涌上来时太过于刻骨铭心，仇青生对他的情感一时间有些复杂。但刚刚祝亦又是那副态度，现在脑子里乱乱地暂时还思考不了其他的事情。
偏偏陆不平又要故意问他：“在想什么？”
你明明知道。仇青生想，他还能想些什么。
他没什么表情地缩在沙发上，被口罩掩盖住下半张脸，碎发下只有那双深邃的眉目露出来，下压的眉头泛着烦杂的戾色，扇形的双眼皮褶皱下的眼眸像是一滩青黑色的湖泊。
黑色连帽无袖背心的袖口很小，不像其他那种宽松到可以看到整个胸膛。高领正正好好地卡在下巴那里，裸漏在外的胳膊肌肉线条紧致流畅。刚刚的那句话没有等到回应，陆不平拿着筷子看了一会儿，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他。
“不开心？”
仇青生关上手机把手揣进衣服兜里，神色厌厌地说：“没有不开心。”
“哦，那我猜猜……”陆不平慢条斯理道，“他下午是来找你分手的？”
“没有分手。”陆不平的话语太过直白，仇青生皱了下眉，补充道，“祝亦只是对我有点生气。”
“他怎么这么爱生气。”陆不平叹了口气，转眼放下手中的筷子又笑起来，“就这么喜欢他啊？”
仇青生又不说话了，只是窝在沙发内侧看着他，眸瞳里的情绪不断翻滚。陆不平吃了一片口香糖，微微移动位置倾过身将手撑在他耳畔的沙发上，用另一手去勾掉他的口罩。
完美到每次看到都会让人惊叹的脸，但那片泛白嘴唇上的血红色齿痕有些过于明显，被咬破地方还没有开始结痂。
“他好凶。”陆不平用大拇指轻轻摩挲过那块齿痕，低下头凑过去低低道，“仇易盛，我都没有这样对过你。”
薄荷味道的吻轻飘飘地落下来。陆不平凝视着他的眼睛像是汹涌澎湃的火山熔岩，情绪浓烈滚烫地有些惊人，但吻却是轻柔无比的，像是雪花短暂地落在皮肤上就消融开来。
气氛安静的接近于诡异，四散的情绪混乱地融合在一起，被突如其来响起的铃声打破。
陆不平微微拉开了点距离继续看着他，说：“你接。”
“百岁！”背景音乱糟糟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小声地喊他，“几小时前不是才让你哄一哄，又怎么了你们……他疯了要打人！求你了祖宗你现在在哪？我让人去接你，你快过来哄一下……”
“我开了车，”仇青生抿唇问：“在哪？”
对面的人悉悉索索的话语从听筒传来，陆不平笑意淡了些，见仇青生挂了电话，起身道：“碗筷我晚上洗干净去还你。”
“你会在公寓吧，”他紧跟着问，“几点回来？”
仇青生下意识回答说：“十一点，你不用担心。”
话一出口，又仿佛两个人还住在一起一样，陆不平褐色的眸子染上几分莫名的暗色，看着仇青生起身出了门，身上的痕迹被衣服遮盖的一干二净，天然的酷感扑面袭来。
他的学生就在门口猫着，仇青生开门时被他吓了一大跳。几个人一眼就看到他下唇明显的咬痕，一路顺着他走到拐角的背影移动视线，回头望向陆不平的目光带了些八卦的气息。
“看什么？”陆不平勾唇道，“还不赶数据，今天晚上是不想走了吗？”
“不尔老陆，”硕博连读的博士生说，“你从哪拐来这么帅的帅哥？”
“高中同学。”
“您竟然还上过高中？”研究生惊讶起来，“我还以为您是那种十三岁上大学少年班的神童。”
陆不平笑了笑：“神童就不能上高中了？”
仇青生花了二十分钟开车到酒吧。婉拒了服务生的引路，熟练地经过七拐八拐的走廊走到祝亦的专属包厢门口。
门没关，很大的厅房里面分散地坐着几十个人，七彩的镭射灯球在上方不断地变化着光影，本该热闹地包厢却寂静的像是另一个世界。
仇青生踩着一地的玻璃碎片踏进包厢里，迈动步伐时发出玻璃块碰撞的清脆声响。
包厢内的祝亦脚下踩着一个西装男人的胸膛，正在往手背上缠绕紫色的领带，听到声音头也不回地狠声道：“滚出去。”
“是百岁来了。”一旁的黄毛连忙小声道。
“你叫他来的？”祝亦面容上狠戾的神色停顿一瞬，又转而阴冷地扫视过去。他回头看到仇青生带着口罩的模样，一脚踹开脚下的人，侧头似笑非笑地开口说：“我都叫不来的人，你就能叫来？”
仇青生被黄毛不断地使着眼色，却只是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祝亦，像是两个人第一天见那样，祝亦走过去一把捏住他的领子。
“打扰你和陆不平约会了？”祝亦阴阳怪气道，“前男友即将复合？感情极速升温？还是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兼职了他的厨子，非要去给他送饭？”
仇青生眼眸黝黑到没有情绪，定了定心神，开口想要解释一下：“昨天他…”
“替我照顾你，然后照顾到一张床上？你当我是傻子吗，仇青生？”祝亦他冷笑道，“他做的爽还是我做的爽？”
这些话的内容显然不是周围的人可以听的，黄毛的额头上冷汗直接冒了出来。刚刚西装男人说了一句要给祝亦叫个少爷放松心情就直接被他一脚当胸踹到地上，酒瓶子砸下去碎了一地，场面混乱又暴虐，他才赶忙去给仇青生打电话让他过来安抚。
但谁能想到仇青生这小子竟然出轨？！对象竟然还是最近把祝亦最近的新项目整的焦头烂额的陆不平。黄毛瞬间有点心如死灰。
祝亦好像是在等他回答，但仇青生被那双当众顺着衣服伸进来的手捏到完全说不出话。
祝亦冷笑完，就把他一把推到沙发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起来，毫不客气地伸进去撕了他的创可贴。那里微颤颤地受到刺激蹭到祝亦柔软的掌心。已经破了皮的地方完全承受不住这样大力的动作，仇青生只觉得疼，比下午还要疼得心慌，还有浑身上下泛起的难受与胸闷。
祝亦要扯他的衣服，仇青生拽着不让他掀上去。祝亦不得不动用了几分力气，见他这样，立刻嗤笑着摘了他的口罩，伸手钳住面前人的下颚道：“当表子还立牌坊，你和陆不平搞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不能被看？”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说，好像自己解释再多遍也没用。仇青生的神色也冷了下来，沾染上雾色的眉目晦涩不清，抿唇干脆不做解释。
但他看着这幅表现，祝亦火气更大了起来：“你贱不贱？仇青生。你是我的东西，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又是表现出这副态度在给谁看？”
“你是陆施川高中养的一条狗吗？他一回来你就上赶把自己再送给他。这么喜欢被别人弄，我要不再给你叫几个人过来让你爽爽？”
祝亦一边说一边掐着他的胸膛，但仇青生仿佛感觉到是心脏在被大力的捏住，酸涩的感觉一层一层涌上来，像是变成了一口没有成熟的杏子，他从来没想到祝亦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你不是爱我吗？”祝亦捏住柔软大包上的一点，将手下揉捏的近乎变形，低声命令道，“把手拿开。”
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仇青生突然有一种很不现实的恍惚感觉，连眼前祝亦漂亮的面容一瞬间都扭曲起来。喘息声被凶狠的吻堵在开口的前一秒，他似乎闻到有血腥味涌入咽喉。
祝亦看着他因为一个吻就喘气不均的失神，面容因为染上潮红而显得更为绮丽。
耳畔的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温度，祝亦推开他的衣服，宽阔绵软的胸肌暴露出来，胸膛上密密麻麻的红色痕迹在冷白色皮肤与黑色衣物的反衬下，显得有些惊心动魄。
祝亦抬起手想要更进一步，却被仇青生抬起手死死地攥住手腕。
眼前这个人整个身躯都被他压在沙发里，湿漉漉的眼眸显得可怜又涩情，仇青生开口摇头拒绝了他：“不要。”
不要在大庭广众下被祝亦压在身下，也不要被祝亦这么对待，似乎省队训练时被人舔舐过耳畔的触感又传到身体上，回想起刚刚祝亦的话语，就觉得心脏都快要呼吸不过来。
“不要？”祝亦甩开仇青生的手，抬腿卡在中间就要去解开他的衣裤，“我要让你知道，你是我的东西。”
‘东西’二字砸的仇青生头脑发晕，脑海里划过陆不平的脸，他下意识猛地又伸手勾住了祝亦粉色西装的袖口。
他躺在沙发上胸膛快速地起伏着，莓果每摩擦过一次祝亦的掌心就更多一份疼痛，仇青生看着祝亦那张艳丽精致的脸，有些失去力气地再次开口重复：“不要继续。”
“不要继续？你在拒绝我。”
“你是想要和我分手吗？”祝亦反应过来面容上布满了阴沉，说，“好啊，我满足你。”
他一脚踢开凳子，拿过沙发上的西装转身离开。仇青生看着他的背影，躺在沙发上把衣服拉下去，抬起胳膊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黄毛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拿出一个毯子给他盖上，小声说：“唉，百岁，要我说这次是你不好，你为什么偏偏要出轨陆……嘶，这名字我都不敢说……”
“小祝爷最近的项目都被他拦截了，之前说好的合约全作废了……”
仇青生又不懂这些，只是拉着毯子盖住自己的脸，保持着胳膊盖脸的姿势完全不想听他说话。
黄毛的话语起起落落，仇青生想起几年前他和祝亦去看艺术展览，层层叠叠的画作排列地像是卢浮的魅影，最中间那一副有着鲜艳的青绿与水蓝配色，却被主人用美工刀在蓝天上割开了一道豁口。
陆不平也画过和这个类似的画作，一样的青绿与水蓝，甚至是一样的背景，除去那道割口，他会以为是陆不平的画作被摆到了全场最中心。
但那幅画的诞生是在高二年级，早早被摆到了学校艺术会展中心。
当时规定是每个人周一都要上交一副画作。仇青生不会画画，于是转头去看陆不平画了一半的草原，白纸上黑色的线条寥寥几笔勾勒出有形的风。
陆不平指着蓝色的天空中唯一没被涂抹的那块空白，说他画到那里时蓝色的油墨就断掉了：“你看，这样就不完整了。”
仇青生叼着笔问他：“你为什么不把它当成白云？”
“因为我立刻就新买了水笔，准备把它的颜色续上。”
脸上的毯子突然被人掀开来。那张熟悉的脸对着他温文尔雅地笑起来，语气低低地问：“仇易盛，你分手了？”
过去的现在的画面重叠起来，耳膜也好像能重新接收周围的声音，伴随着轻微地鞋底踩住碎片的声响，仇青生没什么神色地看着他，看着看着，滚烫的眼泪突然席卷而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陆施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