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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被你藏起来的那部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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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丫头,叫江栀,是吧?”
“唔!”
记忆的残渣在梦中响起,江晓惊醒,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参冶坐在床边,手里正在撕退热贴。
“我就上个厕所,你咋给自己整成这样了?”
啪——,贴在江晓额头上。
虽然参冶知道这个问题问给江晓毫无意义,但还是顺了一嘴。
“有什么想吃的吗?”
“豆沙包。”
“昂。嗯!?————!!!?”我靠,烧短路了?bug都他妈卡出来了?
“喂,老龚,三秒钟,给我豆沙包的全部信息。”
“让你少给三维生物玩,现在他妈成仨逼了。”毕————(挂断)
“嘿,会阿拉伯数字了不起啊,老子还会背九九乘法表呢。”参冶推门,不忘叮嘱床上那位。“我去买了昂。别啃自己了,大馋小子,啥都吃。”
(让我们看看阿萨那边——)
沈空拍着龚戌的背。“龚哥,别气,上火了尿尿焦黄。”
“哎我——艹,大不列颠尼亚当年走的时候咋没拉上你呢。”
“起码参冶跟你关系还行,参冥可是我一手奶大的,天天就想着怎么弄死我。”龚戌也搭上了沈空的背。“空儿,有时候真想把参冶脑子捐了。”
“龚儿,我懂,但你要想捐,他也得有吧。”
唉————————。
父愁者联盟啊。
那边,参冶进门,把豆沙包扔给江晓,站在床边,手肘压在江晓头发上。说话时还胡乱蹭。
“以前从没听过你说想吃啥,咋?跟豆沙包都私情啊?”
呃,还真有。
“嗯。”
叮叮~!参冶的八卦小雷达开启了。“吼,啥呀啥呀?”
江晓把嘴里嚼着的咽下去。
-“三年前,南城区南阳街1202号巷。”
是一个冬天。那时江晓十五岁,蹲着缩成一团,倚靠在墙边,冻僵的手,颤颤巍巍,手心里攥着一小截刀片。
投降,这狗屎一样的烂命,还给你。他不要了。
那是江晓第一次用刀割自己。他挽起衣袖,握着刀的那只手却迟迟压不下去。
会痛吗,会很痛吧。
江晓把刀尖扎在手腕上,狠心,划下去,他的第一朵嗜血而生的花在那刻绽放,江晓像失了理智,发疯般连接下去,还没抬起就割出下一个裂口,那条手臂溢满了血。
好痛啊。果然好痛啊。可为什么痛的。好像不是手臂啊。
江晓打算直接将刀片插进颈动脉,这糜烂的人生,就结束在这个垃圾巷口吧。
抬起手的瞬间,一双抱着纸袋的手出现在脚下。
-“那天很冷,我没吃饭。有个女孩,给了我半个豆沙包,我抬头去看她,可她已经跑远了。”
江晓当时愣住了,扒开纸袋,里面是半个豆包,热气腾腾,还冒着肉眼可见的哈气,江晓小心的捧起,像被丢弃的野猫感受到人类微小的善意,他咬了一口。
好甜,好甜,好咸啊。
眼泪流下来了。
江晓用血肉模糊的手拭去眼泪,可却比不上流下来的速度快。
“唔....唔......。哇。哇——啊——.....啊。啊.......”
车来人往的喧哗声盖过了撕心裂肺的哭喊。江晓大概就是从那天以后,不会哭了吧。那天是一月二十四日,江晓的十五岁生日。
-“后来呢?你没再见过那女孩儿?”参冶问。
-“不知道,后来我就去打工了。”
那天之后过了几日,江晓回了次家,没有告别,消失在了江栀未来的三年里。
人就是这样,哪怕是看到一点光,也会以为是出口,想往外爬。
参冶静静看着江晓闷头吃豆包。他突然发现,江晓的故事里好像从来没有第二个人。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人好瘦,他突然发现,江晓的眼睛似乎总有同龄人没有的颜色。
参冶伸出手,手背贴在江晓脸上。
不烧了啊。
“江晓。”
“嗯?”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
“我看起来很像其他生物么。”
啪。
参冶用手背打了下江晓侧脸。
“给老子闭嘴!人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