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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诈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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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家夫妻好奇的看着一早就莫名奇妙的儿子。
褚卫国没等大人叫,自己老早就起床了,自己叠好被子。
穿好衣服,洗漱的时候还对着镜子,反复摆弄他那几根呆毛。
臭美的样子让褚忠军想起了他追自己媳妇的时候。
吃饭的时候又像饿死鬼投胎,风卷残云,愣是把咸菜馒头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饭后还仔细洗了自己的小黑手。
也不知道为什么,褚卫国的小手常年黑漆漆的,总给人很脏的感觉。
看着奇奇怪怪的儿子,冯素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爸、妈,我上学去了!”
没等回复,人已经一蹦一跳的窜出去了!
“飞僵啊!”褚爸搞怪的叫了一声。
冯素真理解老公的意思,就是会飞的僵尸,讽刺儿子呢。
但是她觉得儿子出门时的样子,感觉浑身都是粉红色泡泡,很辣眼睛。
这么多年了,至于吗?
只要阿鹜那孩子生病,几天不见,再去看人家就这幅鬼样子。
要是个年龄大一些的女孩子,情窦初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也能接受。
儿子这么个黑瘦的小豆丁,还是男孩子,想想都一阵恶寒。
也不是没劝过,可是儿子自己感觉不到。
冯素真真心觉得儿子就是个舔狗体质。
不用想也知道,今天阿鹜是要去幼儿园了,自己傻儿子现在估计又去敲人家大门了。
好像和阿鹜一起去上学路上能捡钱似的。
傻开心。
褚卫国没有让他的老母亲失望,此刻已经满脸兴奋的站在尤鹜家院子里了。
好在对方早就准备好了,拿起书包就和他出门了。
上学的路上,褚卫国一如既往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会儿跑到尤鹜左面,一会跑到右面,来回乱窜。
再看尤鹜,有节奏的迈着小短腿,完全不受影响。
远看就是一个白点身边有个黑色的东西,乱转。
全程一个人嘴没停,一个人嘴没张。
到了幼儿园,胡老师看到他们两个,迎了上来。
“尤鹜,你的病好利索了吗?”
“好了。”
面对老师的关切,尤鹜的回答很简略。
胡老师习以为常了,转头慈爱的看着褚卫国。
“你个小黑球,这两天假期玩儿疯了吧?带着尤鹜先去小班吧,那屋里热乎,大班还没热上来呢。”胡老师亲昵的摸着他的呆毛。
尤鹜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他的呆瓜被人摸头了,那应该是独属于他的特权。
没人看到他那一闪而逝寒意。
“我不黑!老师你瞎说!”褚黑球炸毛了,愤怒的小表情瞪着胡老师。
“不黑!不黑!快回屋吧!”胡老师笑着敷衍道。
到了小班,大多数学生已经到了,和往常不一样的是,教室里静悄悄的。
只有赵海洋讲话的声音,包括小班的肖老师也在全神贯注的听。
褚卫国和尤鹜眼睛一亮!赶紧走到赵海洋身边,拉个小凳子就坐下了。
“我们都穿着孝服跪在灵棚里,我是长孙距离最近,当时正磕头呢。”
“天黑的吓人,突然!”
“砰!砰!的声音在头顶传来。”
“给我吓坏了!我妈在旁边安抚说没事。”
“结果话音还没落!”
“砰砰!砰砰!的声音连续响起!我奶的棺材晃动!”
“声音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有人乱喊乱叫,大喊诈尸了!”
“我妈把我抱出了灵棚,我大伯和我爸进去了。”
“我听到里面鬼哭狼嚎的,当时很怕我爸让我奶咬死了!”
“后来我爸和我大伯浑身是血的跑了出来,还说我奶诈尸了!”
“我大伯说放火烧,鬼片里僵尸最后都用火烧的。”
“我大姑不同意!大姑是从海市赶回来的,正好刚到。”
“一听奶奶诈尸,大姑不顾大家阻拦,直接冲进了灵棚。”
“不一会里面就传出了哭声。”
“原来是奶奶又活了。”
“后来我爸说,是阎王爷感念他孝顺,把我奶放回家的。”
“王奶奶说,是我奶三年前把撒在砖头缝里的小米粒,用手指肚沾着口水一点一点捡起来了,节约了粮食,增加了寿命。阎王爷把我奶送回阳间了。”
“你奶没死!你还请好几天假!”刘金宝打断了赵海洋的讲述。
“听他讲完!别插嘴!”褚卫国出声吼道!
要知道他最喜欢听赵海洋讲故事了,甚至觉得比看小人书还有意思。
刘金宝闭嘴了,他知道褚卫国虽然瘦小,但是胆子大,力气大,他生气真的打人,打的还疼!
“我奶确实活了,我还进去看了,我奶还哭了。”
“三天后,我奶又死了!丧事又重新办了一次……”
张海洋讲完了,肖老师开口说话了:“好了,小朋友们,早上故事听完了,我们开始上课吧。”
“小朋友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肖老师果然年轻,竟然敢在刚听完故事的小朋友面前说这么一句话!勇士啊!
很快肖老师就后悔了!
“老师,阎王爷是谁?是张海洋的爷爷吗?”
“老师,什么是死了?”
“老师,赵海洋的奶奶为什么不睡炕,她不冷吗?”
“老师,睡棺材舒服吗?”
“老师……”
“老师……”
“肃静!!!不许问故事上的问题了,谁再问故事上的问题今天的小红花就没了!”
在小红花的威慑下,肖老师胜利了,没有小朋友再发问了。
她也偷偷的舒了一口气。
教室里是三岁到七岁的孩子,因为昨天雪下的太大,今天气温很低。
三个教室,只有最靠近锅炉房的小班暖和。
上过早课,其他两个教室也有了温度。
褚卫国和尤鹜回到了大班上课。
一整天褚卫国的心都不在幼儿园。
他从小就是个好奇宝宝,有问题一定要弄明白那种。
而且喜欢把遇到的新鲜事物和家人分享,包扣尤鹜。
由于他什么问题都问,褚妈再三叮嘱,让他有问题先回家问父母,以免在外面闹笑话。
褚卫国心不在焉的混到了放学,拉着尤鹜就往家跑。
被尤鹜一巴掌拍掉了爪子。
只能讪讪的收回了手。
急的上窜下跳还是不肯扔下尤鹜,自己回家。
尤鹜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走着。
但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实际上他走的很快,比平常都快。
看着呆瓜急的脸都红了,还是想和他一起回家的样子,尤鹜嘴角又翘了起来。
今天没有依依惜别的戏码,褚卫国到尤家门口后,就飞奔回自己家了。
“妈!妈!爸爸!我回来了。”人没进屋,声音就到了。
“爸,你知道吗?赵海洋他奶奶诈尸了!死了又活了!活了三天又死了。”
褚卫国兴奋的手舞足蹈,急着和父母分享小故事,不得不说他是有八卦潜质在的。
“那是一家子畜生!也就老太太的女儿是个孝顺的,诈尸只不过是为了名声,赵家两兄弟编制的谎言罢了!”褚忠军听儿子提起赵家诈尸的事儿,气愤的回应。
“你怎么没说过,怎么回事儿?”冯素真好奇的凑了过来。
“就你去给小磊买蛋糕那天,小刘他们出任务回来气的不行,跑来和我抱怨,我寻思你听了也是干生气,就没提。”
“我生啥气呀?快说来听听,话说一半多噎人啊。”看冯素真此时好奇宝宝的样子,也能明白褚卫国是随了谁了。
褚忠军也不墨迹,直接开讲:“赵老太太中风了,那兄弟俩不想照顾老人,也不想出钱,好在老太太的女儿孝顺,虽然远在海城,每个月都给邮寄200块钱生活费,知道两个哥哥不靠谱,怕老母亲受委屈,还雇佣了保姆,费用都是她承担,老太太被照顾的挺好的。”
“赵家是医药世家呀!赵老大开了两间诊所,赵老二更是开了个私人大医院,都是不缺钱的主,怎么还让妹妹负责老人的所有费用呢?我可听说,当初赵老头死的时候所有家产都给了两个儿子了,唯一的要求就是照顾好老太太。”冯素真打断了老公的话,不解的问道。
褚忠军听了老婆的话,更觉得赵家兄弟人品太差。
“如果只是这样我也不会骂他们是畜生!”
“赵家两兄弟,一毛不拔又想要好名声,两个人一致对外面说,是他们太忙怕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才出钱给老母亲请了保姆。不止又当又立,甚至后来为了钱财还涉嫌杀母呢!”
“什么!杀母!”冯素真一嗓子打断了褚忠军的话。
“对!就是杀母!赵老大的儿子升官了,他想让母亲去世,这样就能收一大笔礼金!赵老二也想收礼金,凭借他们现在的身份,死个母亲收礼挣的钱,比我这个刑警队长一辈子工资都多!”
“还有一个原因是赵老太太现在住的房子是老太太自己名字,只要老人一天不死,房产就不是他们的。”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老太太的房子被规划到修路路线里了,会给一笔不菲的拆迁费!”
“利益的驱使,赵家兄弟达成共识,支走保姆,每天换着方法折磨老太太,针灸、药物、故意让老太太生气激动,想尽办法刺激她,老太太背过气,他们立刻把老太太钉进了棺材!想活埋了她!”
“幸亏他们兄弟彼此不信任对方,怕动手杀人留下把柄,因此他们并没有选择直接杀死老人,而是用针灸等查不出来的手段折腾老太太,不然老人连诈尸的机会都没有了。”
“也好在保姆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给老人的女儿打了电话。因为平时那兄弟俩嫌弃老人,几乎没去看望过,罐头都没送过一瓶,反而是老太太生病后收的礼品吃食,他们每次都叫孩子去拿,一点儿不给老人留。”
“又因为需要收礼金,不能立刻下葬,他们也以为老太太早就憋死了,没想到灵堂上老人醒了,才有了诈尸的事儿。”
“俩人怕事情败露,故意弄伤自己,说诈尸了,想放火烧死老人,来个死无对证!关键时候老人的女儿赶回来了,奸计没得逞。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褚忠军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讲述这个事情经过的时候胸腔很憋闷。
冯素真火了!“应该把他们抓起来!枪毙!连续两次谋杀亲妈呀!你们公安干啥吃的,知道真相还让他们逍遥法外!”
“老婆,老婆你别生气了,你当我们不想抓他们吗?我们也很憋死,局里的同事都郁闷死了!但是没有办法,我们抓不了他们!”
“赵老太太醒后和女儿哭诉了被害的过程,她女儿报了公安,我们的人也查清了来龙去脉,关键是赵老太太她临时反口了!”
“老人说不用公安管,是他们家事,她本人不追究了,我们同事当时怎么劝老人都没用,她一心维护两个儿子。只要老人否认这一切,我们再生气也抓不了他们,即使抓了也起诉不了。”
听完老公的讲述,冯素真都气炸了,差点把家里为数不多的碗摔了。
“这种人渣就没办法制裁他们吗?”冯素真不死心的问。
“老婆你别生气了,还有更气的呢,事后赵家两兄弟还四处宣扬他们母亲死而复生的事儿,拿来大作文章!”
“又说是他们兄弟两个医德高尚救人无数,用功德换回了赵老太还阳;又说是他们兄弟至诚至孝感动了阎罗王,把赵老太送回来了;又说是他们自己医术精湛起死回生了!各种版本的传言,都是拿老太太诈尸的事谋名利。”
“虽然我们心里明白是赵家兄弟搞的鬼,但是没有证据,这点儿事情根本抓不了他们,而且因为诈尸的传闻,他们的医院诊所生意越来越好了。赵老大家的儿子还在单位成了弘扬孝道的标杆!履历都漂亮了三分。”
冯素真气的头发都要烧着了!
“褚老三!你想死吗!一边喊着让我别生气!一边讲的东西更这么气人!你是不是故意的!”
“老婆我还有两句没讲完呢。”褚忠军卑微的看向拿他当出气筒的媳妇。
冯素真看着老公的表情,简直没眼看了,出口喊道:“放!”(有屁快放的简称)
“赵老太太临死前还威胁最孝顺她的女儿,逼她女儿发誓,不许将真相讲出去。”
“啊!太气人了”冯素真追着她老公捶。
作为出气筒的褚忠军没点儿自觉,竟然还拄着双拐想躲。
“老婆,关我什么事儿啊!”
夫妻俩没人发现刚刚还一脸吃瓜表情的傻儿子已经没影了。
“尤鹜!尤鹜!快开门!那个诈尸的奶奶……”
尤家客厅里正在看书的尤鹜,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