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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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拜拜。”
陆秋交接完工作，拿上包，又在附近简单吃了早饭，便往公交车站走。
这里离秦岩的家距离不算太远，公交车慢的话半个小时左右，快的话不到十五分钟，早上一般都有点冷，陆秋一边等公车一边搓了搓手臂。
现在还不是早高峰，公交车上人也不多，陆秋刷了卡，走到最后一排，找了个角落坐好，便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儿。
陆秋在床上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这也让他逼着自己练出了在其他地方快速入眠的本领，他听着到站的提示语音，刚开始还能在心里默默数着，到后面却越睡越沉。
也许是头一天的事情让陆秋心有余悸，再加上工作了一个晚上的原因，精神和身体都到了极限的结果就是陆秋直接睡到了终点站。
他还是被人摇醒的。
“喂，小伙子，醒醒，到站了。”
陆秋被晃着睁开了眼，看到了一个陌生面孔。陌生面孔看到他醒了，也没再动他，“车到站了，下车吧。”
陆秋反应迟钝地点点头，拿着自己的包走下车，有点懵，“师傅，这里是哪里啊？”
“终点站啊。”司机师傅仿佛见惯了陆秋这种睡过站的，用手往远处指了指，“去那里坐车回去吧。”
看了眼手表，离发车时间还有七八分钟，陆秋上了公交先刷了卡，坐好后才拿出了手机，一打开，就看到了秦岩的未接通话，一共九条。他以为是店里出了什么事，刚想回拨，秦岩的第十通电话就打了进来。
陆秋连忙接起，还未开口，就听到了对方压着情绪问道：“你在哪儿？”
陆秋听着秦岩的语气怔了两秒，才慢慢解释道：“我不小心在车上睡着，坐到终点站了，现在正要回去。”
秦岩松了口气，“现在下车，原地等着。”
陆秋拒绝的话都没说出口，通话就被单方面挂断了，他呆呆地看着手机，片刻后才起身下了车。
在秦岩赶过来的时间里，陆秋越等心里越莫名紧张，以至于秦岩的车都停在眼前了，陆秋都没反应过来。
秦岩开门下车，看到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的陆秋，担忧都化成了心软。
陆秋抬头看到秦岩朝自己走过来，脚下意识踏出一步又赶紧停了下来，“对不起，我……”
秦岩把副驾驶的门打开，“秋秋，先上车吧。”
秦岩的声音很轻，陆秋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也不敢现在问，听话地弯腰坐了进去，还摘下了口罩，“其实我自己回去就行，这样太麻烦你了。”
秦岩观察着陆秋的脸色，似乎是比昨天好了点儿，便也放下心来，“如果夜班太累的话，我可以让周浅给你们调成轮班……”
“不用。”陆秋连忙拒绝，语气着急，甚至看秦岩的目光都带上了恳求，“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想上白班，我喜欢上夜班。”
车里安静了几秒，秦岩率先收回目光，手微微用力攥着方向盘，声音里透着一点无奈和不忍，“那就系上安全带，回去好好休息。”
陆秋还沉浸在焦急中，片刻后才悟出来秦岩话里的意思，他连忙乖乖扣上安全带，“谢谢你来接我。”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秦岩换了拖鞋，聊起了店里的事，“今天和你交接班的人叫千时，柳千时。”
“比你入职早一个月，你们三个年纪都差不多，千时最小，但雪羽工龄最长，以后有事你们三个可以互相帮忙。”
听到秦岩的话，陆秋脑海中立刻就想到了今天早上来交接的那个男生，“他很……”
陆秋原本想说‘漂亮’，因为这个词很符合柳千时的气质，但话到嘴边又想起自己上次就是用这个词夸过秦岩的手，忽然就不想这么夸了。
秦岩把陆秋的拖鞋放好，“他什么？”
“他性格很好。”陆秋穿好拖鞋，把自己的鞋和秦岩的鞋收进鞋柜。
秦岩低头看着陆秋的动作，动作自然到好像他们原本就该这样似的，“嗯，他性格确实不错，你们可以试着交个朋友。你吃早饭了吗？”
陆秋放好鞋，直起腰，“嗯，下班的时候吃过了。”
陆秋说完这句话，原本想抬手摘一下帽子，结果自己还没动手，帽子就被秦岩摘了。
抬起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秦岩也被自己的这个动作惊了一小下，两个人就这样一起愣在了玄关。
帽子下的头发有点乱糟糟的，秦岩很快反应了过来，伸手整理了一下陆秋柔软的头发，声音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那就赶紧回房间睡会儿吧。我今天就在家里，有事可以出来找我。”
陆秋眼神躲闪，迅速低下头，甚至没有去拿回秦岩手里属于自己的帽子，“嗯”了一声就匆匆进了房间。
秦岩看着人进了房间，手摩挲着帽子的边缘，然后慢慢低头笑了一声，才走到客厅，继续处理他的事。
秦岩昨晚担心陆秋，一直和陆秋在店里待到四五点才有事走的，本想着之后在家等陆秋，结果左等右等等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还特意打电话到店里，才知道陆秋早就走了。
明明陆秋已经二十五岁了，在重逢之前也独自生活了那么久，可秦岩就是担心，担心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手机响起，秦岩看了眼来电显示，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关上阳台门才按下接通，“怎么了？”
周浅开门见山：“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秦岩：“坏的。”
“上次你让我看陆秋的高中毕业照，学生里确实没有认识的，但我认识其中一个女老师的丈夫。”周浅似乎在外面，边说话边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她丈夫也是老师，曾经教过我，但是在后来的任职期间身体不好去世了，之后家里人就没再让她继续当老师，带着她搬去了外地，和女儿一起生活。”
秦岩默默听完，问道：“那好消息呢？”
周浅：“好消息就是，她每年都会让女儿陪她回来看看她的丈夫，住一个多星期，就在这个月的月底，不过具体时间并不知道。”
秦岩忍不住咬了支烟，但没点，“那你知道他们住哪里吗？”
周浅叹了口气，“还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用啊，这几年很多地方都拆了再加上盖新楼，谁知道分到哪儿去了。”
“行，我知道了。”
这事其实找起来很费劲，回学校也不一定能找到有用的东西，周浅挠了挠头，说：“有机会我回学校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一个电话啥的。”
“不过你为什么不去找陆秋大学里的朋友或者老师啊？按照你这几年和他们学校的一些合作关系，这样不是更快更方便？”
“周浅，这是下下策。”秦岩把手搭在栏杆上，“我不想因为这个，让学生或者老师在校园里传出关于陆秋真真假假的流言蜚语。”
他一旦开口问了这些模棱两可的问题，不管有没有得到正确的答案，议论陆秋的声音都不会少。
人是阻止不了谣言的。
“唉，也对。”说完这事，周浅才问道：“陆秋回去了吗？”
秦岩看着远处的高楼，轻轻“嗯”了一声，“没出什么事，已经回房休息了。”
“唉，你也别老是这么担心了，总归现在人在眼前，出不了什么大事，安啦。”
“嗯，我知道。”
挂了电话，秦岩拿出打火机，低头点燃了香烟，无声地看着远处越来越清晰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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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七点，秦岩是被电话声吵醒的，他凭借着记忆在一堆文件里摸到了手机，看也没看就按下了接通。
周浅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来一下清河路的二店，店里出事了。”
秦岩下意识捏了捏眉心，闭着眼睛答应道：“好，知道了，马上来。”
挂了电话，秦岩的手还没放下手机，忽然就觉得身边有人，他一下清醒过来，迅速往旁边看去，然后就看到陆秋手里拿着一件外套，正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一副怕打扰到自己的样子。
秦岩看着陆秋的动作慢慢眨了下眼，先忍不住笑了，“陆秋？”
半蹲的姿势有点累人，陆秋缓缓站起身，浑身上下都冒着尴尬，明知故问道：“你醒了啊。”
秦岩没忍住，追问道：“打算给我用的吗？怕我着凉？”
陆秋无力地把外套往身后藏了藏，试图转移话题，“你有急事吧，那我先回房了，就不打扰你了。”
眼看着人就要逃走，秦岩看了眼陆秋手里的外套，‘小心’提醒道：“陆秋，那是我的外套吧。”
陆秋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才反应过来，几秒后故作镇定地走过去，把衣服往沙发上一放，“你下次不要在客厅睡了，时间久了会着凉的，也睡不好。”
不敢再逗把人吓着，秦岩懒懒地撑着下巴，脸上挂着直白的笑意，仰头看着陆秋，“好，我都听你的。”
第一次干这种事的陆秋此时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快速地看了眼秦岩，轻轻“嗯”了一声就进了房间。
秦岩看着陆秋打开又关上的房门，维持着撑着下巴的姿势没动，视线慢慢落在了茶几上的某个地方。
原本放在那里的帽子已经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