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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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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岭不常生病,只要生病,必定高烧半月,像是某种约定俗成。
今年也不例外。
临近年关,流感盛行。
宁炀将药片与热水放到桌面上,拍拍危岭的手背,“危岭,吃药了。”
危岭扯起被子,神志不清地往里面缩了缩,“不要。”
宁炀坐在他的身边,将他的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吃完再睡。”
危岭想要收手,拽了拽,但没拽动。
危岭觉得还有商量的余地。
危岭问:“我一定要吃药吗?”
宁炀笑着说道:“如果你不想吃药片,我可以让张姨给你熬中药。”
危岭沉默,不想说话。
宁炀用冻干引走前来捣乱的十五,然后抱起危岭,将他半抱半扶地按在怀里。
危岭本就烧得厉害,空调暖气放得又足,将他的身体烘得滚烫,温度隔着两层薄薄的面料,准确无误地传达到宁炀的身上。
像是抱了一块触感极佳的暖玉,又软又热。
宁炀碰碰危岭的额头,“别睡了,看着我。”
危岭浑身沉重,根本没有睁眼的力气。
他现在只想睡到地老天荒,一辈子都不睁眼。
宁炀将杯口抵在他的嘴边,“张嘴。”
危岭停在原地静了几秒,然后向前搂住宁炀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颈里。
宁炀放下水杯,笑着问道:“你是在向我撒娇吗?”
“不是。”危岭声音沉闷,“我只是不想吃药。”
宁炀说:“不吃也得吃。”
危岭不喜欢吃药,药片咽下去以后,连舌根都是苦的,更别提冲剂了,苦味始终停留在口腔里,不上不下,特别难受。
危岭已经发了十天的烧,前几天还能趁着他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哄着他吃完药,然后再给两块软糖压压苦味。
现在不行了,危岭开始退烧了,没那么好骗了。
宁炀挺喜欢骗他吃药的,只有在这种情况里,危岭才会彻底地依赖他,说什么做什么,简直是乖得不像话。
危岭平时也依赖他,但是程度不深。
换种说法,大概就是日常与限定剧情之间的区别。
限定剧情肯定是很不常见的,所以宁炀基本每天都守在危岭的身边,没离开过。
宁炀将危岭挪到他的腿上,“吃吧,吃完再睡。”
危岭勉强睁眼,“真的要吃吗?”
昨天不是已经吃过药了吗?
为什么今天还要吃?
宁炀哄道:“最后一次。”
危岭丝毫不信,“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宁炀笑笑,“昨天是昨天的我,今天是今天的我,不是同一个人,如果你不想吃药,可以去找昨天的我。”
危岭说:“胡扯。”
“嗯,是胡扯。”宁炀拿起水杯,供认不讳道,“所以你愿意吃药了吗?”
从被窝里出来,危岭稍微有些清醒了,和宁炀讲着条件,“明天我要喝威士忌。”
宁炀说:“你先吃药。”
危岭说:“不信。”
宁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可以试试。”
戒酒行动很成功,危岭已经有将近一年没碰过烈酒了,虽然偶尔会喝些啤酒,但是量并不多,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两人对视几秒,危岭认命地接过水杯和药片。
宁炀摸摸他的耳垂,说:“吃吧,吃完再睡。”
危岭默不作声且视死如归地吃完了药,放下水杯,说:“我吃完了。”
宁炀嗯了一声,“真棒。”
危岭伸手,“我的酒呢?”
宁炀问:“不是明天再喝吗?”
危岭有理有据地说道:“明天你不会让我喝的,我现在就要喝。”
宁炀笑着亲亲他的唇角,“睡觉吧。”
这算是他们的约定。
只要危岭想喝酒,就可以亲亲宁炀,算是表达想喝酒的意愿。
一年了,危岭几乎没说过要喝酒,宁炀倒是借此机会亲过许多次,占尽便宜。
宁炀将被子披到危岭的身上,“晚安。”
危岭拽过被子,“哦。”
宁炀伸手抱住他,补偿性地吻向危岭,笑道:“睡吧,我看着你睡。”
他抬手探了探危岭的体温,“好像降温了。”
“嗯。”危岭说,“可以不用吃药了。”
宁炀驳回他的暴论,“不可以。”
危岭沉默地看着他,然后掀起被子,一并盖过宁炀的头顶,“睡觉。”
黑暗中,宁炀笑着去握他的手,“好啊。”
两人躲在被子里,宁炀凭借手感记忆揽过危岭的腰,“那我关灯了?”
危岭瓮声瓮气地回道:“嗯。”
关闭顶灯,宁炀留了一盏小夜灯,灯光昏暗。
危岭躺在他的身边,问:“明天你要去上班吗?”
宁炀说:“不去,我会在家陪你。”
危岭说:“哦。”
“放心,我不会给你留机会去喝酒的。”宁炀握住危岭的手,“睡吧。”
危岭说:“哦。”
宁炀笑着问道:“失望了?”
危岭将头埋进被子里,“没有。”
“那就睡吧。”宁炀关闭小夜灯,将危岭拉到自己的怀里,“晚安。”
危岭回道:“嗯,晚安。”
宁炀将下巴抵在危岭的头上,危岭往后撤了撤,“会传染的。”
宁炀说:“如果能传染早就传染了。”
“抱抱嘛,没事的。”宁炀抱得更紧了,“你的身体好热。”
危岭说:“不给我威士忌,它就冷了。”
宁炀笑笑,“放心,不会让你冷的。”
危岭没话说了,叹道:“晚安。”
宁炀摸摸他的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