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遗产》小绿帽

39、绑匪

　　深夜，破旧的公寓楼下，一辆汽车安静地停在路边，车里坐着一个男人，他默默地抽完了最后一根烟，然后随手将烟蒂扔出窗外。

　　烟蒂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迸溅出点点星火，很快熄灭在潮湿的路面上，随着一声低沉的引擎声，车子点火启动，一踩油门，迅速驶离了狭窄的巷子……

　　“好了，好了，可以走了。”

　　蹲坐在墙角的李成龙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然后拽了拽身旁的李唯。

　　然而，李唯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发着呆。

　　李成龙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意识到李唯没有跟上来，于是扭过头小声催促道：“走啊，在这里发什么愣呢！”

　　“你就这样一直躲着，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李唯静静地盯着地上的那滩小水洼，语气平静地问道：“这两年，你欠下的那些债，难道一分钱都没有还过吗？”

　　李成龙听后，脸上露出一丝焦躁，不满地说道：“还钱？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他们一直在追我，我上哪儿弄钱去，倒是你这臭小子，当初一声不吭就跑路了，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出现，还把我的小海给弄丢了，你说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

　　李唯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我会把他找回来的，用不着你操心！”

　　说完，李唯起身推开李成龙大步朝着公寓楼走去。

　　“臭小子，两年不见，脾气倒是长了不少！你要真那么有本事，就帮老子把钱都还了。”

　　灰暗掉皮的水泥墙面，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角落，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过的楼梯，每一级台阶都显得破旧不堪。

　　走在这条曾经熟悉的过道里，李唯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他几乎快要忘记如何当一个穷人了，一个背负着巨额债务、苟且偷生的穷人……

　　此刻对着黑暗中的那扇铁门，昨日纸醉金迷的豪奢，仿佛就像是一场梦，如今，是他的梦醒了吗？

　　寻着记忆中的位置，李唯挪开窗户上已经干枯蔫儿巴了的陶土花盆，一把钥匙正藏在底下。

　　李唯心情复杂地拿起钥匙，看了一眼，然后将它插进锁孔，转动钥匙，随着吱呀一声门响，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许久。

　　“希望我们能有好多好多的钱，住进漂亮的大房子里，哥哥和小海永远在一起！”

　　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小海生日时说过的话，李唯正有些触景生情，李成龙推着他走进了屋子。

　　摸着黑，李成龙熟练地把桌子上的半截蜡烛点燃，微弱的烛光摇曳着，狭小的屋子顿时有了点儿温暖。

　　看着李唯抬手正要开灯，李成龙提醒道：“别按了，已经一年多没交过电费了。”

　　李唯默默地放下手，走到床边儿坐了下来，他静静地凝视着周围的一切，再次打量起这个曾经熟悉的小屋。

　　“干！破手机！这么快就又没电了！明天早上又得到商场去充电……”将没电的手机摔在桌子上，李成龙袖子一挽又把目光投向李唯。

　　“小子，跟我说说，这两年你死哪儿去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李唯懒得理会这个男人，侧身就着床躺下，背对着他。

　　李成龙见状，有些生气地说道：“我是你老子！我问问还不行嘛！再说你把我的小海弄丢了，我不得去找！”

　　听到这话，李唯心中一阵冷笑，他冷冷地回答道：“你要真那么关心他，当初就不该把他丢给我。”

　　李成龙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但很快他又开始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哭唧唧地嚎了起来，他用拳头捶打着李唯的屁股，一边抽泣着说道：“你真是个混蛋啊你……你是不是就是为了报复我，你才把我可怜的小海丢了的……你混蛋啊你……小海丢了……没人给我养老送终了……”

　　李唯心烦意乱地捂上耳朵，正当这时，房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堪堪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

　　黑暗中，一个粗野的男声如惊雷般炸响，“李成龙啊！好你个狗日的！总算让我抓到你这个老小子了！给我抓起来！”

　　“啊！慢着！慢着慢着！胳膊折了！折了！你们什么人啊！救命！救命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唯还来不及反应，只听得到李成龙的惨叫声，两人便被乌泱闯进来的壮汉强押着拖出了房间，塞进一辆早已等候在外的面包车上。

　　车门迅速关闭，车子启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面包车内，气氛紧张而压抑，李唯和李成龙挤在一起，身体紧贴着座椅，脸上露出惊恐和不解的神情。

　　“各位，各位好汉！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哦啊啊啊啊！”

　　哒哒哒的电击棍抵在李成龙的肚子上，疼得他发出怪叫，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摘下耳机回头，看向二人，警告道：“小球声，吵得老子听不得戏！”

　　李唯吓得不敢出声，小心地扭头看向被电得流口水，翻白眼的李成龙。

　　“……”

　　潮佰汇。

　　豪华的VIP包间内，灯光昏暗，霓虹交错，随着音乐响起，一名穿着豹纹衬衫、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正手持话筒，深情地演唱着卡拉OK。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张破碎的脸，难以开口道再见，就让一切走远……”

　　伴着歌声，整个包间都被一种淡淡的忧伤所笼罩，在他身后，一排西装革履的手下静静地聆听着，感受着歌词中的情感。

　　男人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似乎这首歌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

　　一曲演唱结束后，包厢里响起热烈的掌声，男人也绅士地向着四处深深鞠躬。

　　“好！唱的真好呀！皮老板！”李成龙被押得跪在地上，却还是不忘拍马屁。

　　皮亚接过点燃的雪茄烟，这才看向二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就说嘛，就算是孙猴子，他也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怎么样啊？Joker 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