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说梦话》小小零花钱

9、好像更熟了

　　跟陈煜道别以后，每离家近一步曲昀舟就觉得莫名的烦躁，明明借口都已经想的万无一失。
　　最后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没接到来自于妈妈的电话。

　　完了，他妈那边很有可能出事了，不让电话一定已经主动打来了。

　　于是他便打电话过去，但接电话的并不是他母亲。
　　是小姨的声音传来：“小舟啊，是小姨，你妈妈最近太偏执了，我强制管理了一下，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小姨竟然这么说的话，说明事情还可以控制，母亲也没太大的事。

　　母亲自从和父亲离婚以后，就越来越暴躁，控制欲也比以前更强了，小姨是在几个月前才知道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事，他开始慢慢介入他母亲，一开始母亲并不接受，时间久了，才慢慢同意。

　　小姨就把母亲带出去和她一起上班，管理。

　　但母亲似乎依旧很偏执，小姨就让母亲强制关机。

　　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该干嘛干嘛，自己学习到困了，就睡觉。

　　第二天早上，他早早起来就开始学习，学完打了个电话给他母亲，和往常一样的问候。

　　“妈妈，你还好吗。”他语气已经尽力显得很乖顺。

　　但电话里依然传来叫骂声：“你还知道打电话问问，怎么不等我死了你在问，我告诉你，我生病都是因为你，你要是听话一点我会变成这样吗？让你学习，你天天的都跑去干嘛！”

　　曲昀舟想解释，但又无法开口，他知道母亲回怪他，但真的听到了，他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他顺着他母亲的话说了几句，在表示自己会听话，好好学习，就挂断了电话。

　　没一会，他实在有些烦，就拿起手机进了厕所。

　　曲昀舟妈妈年轻的时候挺享受生活的，因此搬来了云城这里，在这个小县城里还买了浴缸。

　　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但有时候他觉得，好像真的是自己的原因，一切才变得如此糟糕。

　　他蜷缩在浴缸中，打开微信，但又不知道干嘛，就退了出去。

　　打开游戏，又不想玩，打开短视频软件，开始刷，越刷越无聊。

　　自己发了会呆，心里安慰自己。

　　不是你的问题，他们生你还没问你同不同意了，别想太多，能弥补的弥补一下，把能还的还了。

　　自己胡思乱想一通之后，才慢慢移动身体到卧室，坐在书桌前，开始学习。

　　尽管自己脑子根本不在学的内容上，但他仍然很乖的坐在位置上假装学习。

　　一会之后又骂自己‘怪不得你进步不了！怪不得成绩不稳定！静都静不下来，你进步个屁。’

　　骂我自己他开始尝试集中自己注意力，结果没一会又开始走神。

　　终于稳下心来学了一会之后，肚子开始咕咕叫。

　　他得到一个结论：今天不宜学习。

　　跑去厨房捣鼓吃的，正弄到一半，突然想到陈煜那天给他做的饭，看到自己做的，一点食欲都没有。

　　但还是吃了一些，就拿起包去上晚自习。

　　如往常一样，他在路口边等待着陈煜的出现。

　　可当他看到陈煜时，心中竟涌起一股久违之感。

　　这想法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明明他们也没分开多久，上次见面不就是昨天吗。

　　可这份感觉，还是让他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陈煜看到曲昀舟笑，便关切地问：“怎么了？”曲昀舟边摇头边说：“没事，看见你就笑了。”

　　说完还嘿嘿了两声，笑声中带着些许释然。

　　陈煜对他笑了笑，那笑容在曲昀舟眼中格外好看，仿佛能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曲昀舟看着陈煜的笑，心里忽然冒出个好奇的问题：“你初中怎么打的架，还收获了小迷弟。”

　　他想着那个场景，陈煜脸上带着战损的伤痕，却依然恶狠狠地瞪着别人，既让人心疼，又觉得超帅。

　　他没等陈煜答话，就先开口：“那时候一定很帅。”语气里满是调侃，却也藏着一丝羡慕。

　　陈煜欲张的嘴闭上了，曲昀舟看见了，就问：“你想说什么？”陈煜轻笑：“其实根本不记得那时候是为什么。”

　　曲昀舟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那不管，都是见义勇为。”陈煜也不反驳，只是陪着笑。

　　曲昀舟看着陈煜，心里的阴霾似乎被这轻松的氛围一点点驱散。

　　他突然觉得，生活中的那些不顺，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只要有朋友在身边，能一起说说笑笑，分享彼此的故事，那些烦恼都不值一提。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不应该沉沦，好好享受和陈煜在一起的时光，让这份友情成为他心灵的慰藉。

　　毕竟他好不容易大胆的不计后果的想结交一个朋友。

　　下周期末考，这次陈煜好像不参加考试，曲昀舟没有问过陈煜，但似乎他下周要去参加省组织英文脱稿演讲比赛的集训。

　　云城这个地方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天才，所有的人都想好好培养培养。

　　如果陈煜在这次也能拿奖，那么这个学校，这几年的荣誉，全靠陈煜一个人撑起来。

　　毫不夸张，云城这样的地方，别说天才了，出现几个想曲昀舟这样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别说陈煜。

　　一个教育资源紧缺，却处处压榨学生的学校，在这边，已经是很好的学校。

　　云城一中开创以来，从未出现一个青大或者京大的学生。

　　所以陈煜这种学生，在这地方，简直就是个宝。

　　上完课，曲昀舟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晚自习是物理，而上一次物理老师发的测试题，曲昀舟才考得40多分。

　　其实这个分在班上也算榜上有名了，毕竟班里的平均分才二十多，但分数比他高的有三个，这次考得不好，也确实是他自己的问题。

　　所以，被老师叫去谈话，他刚拿到分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模拟谈话。

　　想到接下来的谈话，他已经为自己找好了借口，想着能尽快结束这场谈话。

　　但刚好在办公室看见陈煜，原先想的借口，就没打算说了。

　　物理老师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后，拿着曲昀舟的卷子就是一顿分析。

　　他听见物理老师在那里说那些问题，但他没听清内容，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老师的话里了。

　　他注意到对角的陈煜，似乎在被语文老师训，说他写的文章很枯燥，说他不该如此敷衍。

　　曲昀舟没忍住笑出声了，物理老师瞪了他一眼：“你在没在听我说话！”

　　他立马附和：“听的。”

　　物理老师皱着眉：“你最近真的挺不在状态的，如果有什么事，要给老师说。”

　　曲昀舟故作坚强的说：“没事，就压力有一点大，我会好好调节自己的压力的，下次争取考好一点，谢谢老师关心。”

　　然后他怕自己这么说，物理老师就让他走了，于是他拿着那张卷子，开始问题。

　　陈煜那边也开始写文章，曲昀舟莫名觉得好玩。

　　等一会儿他就开始集中一下注意力，认真思考一下自己写错了这道题。

　　知道自己弄懂了，再看向对面，对面语文老师皱着眉看完那篇简短的作文。

　　然后数落到：“这不是写的挺好的吗？平时为什么不好好写。”

　　陈煜那边好了之后，曲昀舟也赶紧找个理由回到教室。

　　大山里面不缺努力上进的孩子，也不缺调皮捣蛋，搞破坏的孩子。

　　教室里很吵，很多人不顾纪律在说话，后面一排甚至在开黑，也有打牌的。

　　同样有很多在埋头奋战的，曲昀舟一回到教室，就有人开始问他题。

　　特别是黄忠，逮着他不肯放，等为他解答完这些，晚自习也就没了。

　　据说黄忠是自从谈恋爱之后，就开始努力奋战。

　　再加上他俩现在是前后桌，逮他就像逮救命稻草一样。

　　教室里本来就挺冷的，走廊的风尤其大，刚踏出教室，就更冷了。

　　曲昀舟站在教学楼楼下，双脚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微微挪动着，试图驱散一丝寒意。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睛不时地向远处张望，寻找着陈煜的身影。

　　今天天气格外寒冷，凛冽的风呼啸而过，仿佛要将人冻透。

　　曲昀舟不禁缩了缩脖子，突然想起陈煜今天穿的衣服，那件冬季校服里面，好像只套了一件特别单薄的衬衫。

　　这让他心里一紧，更觉得冷意袭来。

　　陈煜家里的情况，曲昀舟一直不太清楚，只是隐约知道他家境似乎不太好，他上次去他家也没见到过他的父母，他家里似乎没人。

　　他是谁带大的呢？

　　直到陈煜走到他身边，曲昀舟瞬间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那些关于陈煜家庭的猜测和担忧，都被他暂时抛到脑后。

　　他挑着眉，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看向陈煜：“你不会这几个星期很少来图书馆的原因是被语文老师叫去创作吧？”

　　陈煜轻笑出声，他总是觉得曲昀舟这人似乎总能从一些平凡的事情中挖掘出新奇好玩的点子。

　　他微微扬起嘴角，眼神中带着一丝宠溺：“还有英语老师呢。”

　　曲昀舟闻言，忍不住啧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羡慕：“两个老师，这是欣赏你的创作啊。”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却带着一丝暖意。

　　学校大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身线条流畅，车漆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显得格外炫酷。

　　几乎每个路过的同学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有的甚至还会小声议论几句，猜测这辆车的主人是谁，是来接人的，还是有别的什么事儿。

　　陈煜也皱眉多看了几眼，他本就对这种张扬的事物不太感兴趣，但眼前这辆车实在太过显眼，让他实在想绕着走。

　　车上的人缓缓打开车门，一个戴着墨镜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晚上的还戴着墨镜，这行为本身就透着一股神秘和不羁，让周围的同学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人。

　　曲昀舟看了几眼之后，惊叹道：“这人气场好强大，像来找人打架一样。咱快走吧，老觉得他在盯着我。”

　　陈煜听到曲昀舟的话，皱着的眉在这句话之后，便松了下来。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笑意开玩笑道：“你是不是惹到人家了”

　　这话一出口，曲昀舟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陈煜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而且还是用这种调侃自己的方式。

　　等他反应过来，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看着陈煜，满是惊喜地说道：“哇塞，陈煜，你居然会开玩笑了！”

　　在他看来，陈煜平时总是那么沉稳、内敛，连笑都很少，更别说开玩笑。

　　他突然想到他最近笑容好像确实变多了，话也比以前变多了。

　　想到这些，他现在特别高兴，也就说明，他俩好像更熟了。

　　陈煜平淡的嗯了一声，承认了，他在开玩笑这事。

　　这时陈煜的电话铃声响起，他甚至没看一眼就直接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