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新的评级体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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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哨向大学 阶梯教室
还不到早上八点，能容纳200人的阶梯教室就已经挤满了人，远远的超出了阶梯教室本来该有的容纳量。《哨向系统论》，这是一门纯理论课，按照学生的喜好来说，不应该有这么多人才对。
原因无他，每学年《哨向系统论》开课的第一节课绪论部分，来讲课的都是一个人。
八点上课铃一响，嘈杂的教室立刻就安静下来，学生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了讲台，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脚步不徐不疾，身姿端正挺拔，他在讲台前站立，转过身来。那是一张并不年轻的脸，可以看到岁月在他眼角和头发上拂过的痕迹，但是那种文质彬彬的气质似乎也随着时间沉淀在他骨头里，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带着一点欣慰的微笑扫过下面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举手投足之间，独属于学者的儒雅气质一览无遗。
常云天，现年52岁，帝国哨向研究院院长兼帝国哨向大学哨向起源系研究生导师。可以说，他是整个帝国最了解哨兵向导的人。
“大家好。”他拿着话筒，眉眼里全是学者的优雅从容，声音也很温和。
“嗯，自我介绍就不说了，大家翻开这本书第一页，介绍的比我还详细。”他随意翻了翻自己手边的那本《哨向系统论》，作为主编，他被列在作者列表第一页，成就和职称几乎占据一整页。
“那我们就开始吧。”
他从100年前哨兵向导的觉醒一直讲到精神图景的象征和意义，一个多小时，没有停顿，娓娓道来，学生们坐在下面，只觉得如沐春风。
下课铃已经响过，但是学生们没有吵着下课，大家都听的聚精会神。
“……接下来呢，我讲的这些就纯粹是一些我个人的猜想了。”他拍了拍《哨向系统论》，脸上露出一点长者的微笑，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大家不用担心，这些书里没有，期末呢，也不会考，不用太紧张。”
他再次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低着头，开始走来走去：“我们一直知道，向导和哨兵的特性赋予和精神体有关，比如虎的咆哮、猫的动态视力、蜘蛛的震动感应……这些都和精神体本身的特性有关。此前，我们一直以为精神体只会有动物，但是近年来，我们也发现了一些植物界的精神体，例如蘑菇、捕虫草等，同样，植物界的精神体也赋予了哨兵向导的能力特性，比如幻觉、溶解等。这推翻了50年前晋希文教授他们那一代的精神体唯动物论的观点。”
“我们研究院从30年前开始收集全帝国哨兵和向导们的精神体种类和特性，数据收集到现在，已经累积近10万例。”
“然后……”常云天做了一个合拢的动作：“我们对这些数据做了一下具体分析。分析显示，动物系哨兵向导的数量非常多，大概有98％，而植物系的哨兵向导数量只有可怜的2%。”
“另外，我们发现，这些植物界精神体的哨兵向导的精神波动似乎普遍比动物界的哨兵向导要低一级。”
说到这里，常云天抬头看了眼台下的同学们：“我能在这里做个调查吗？”他含着笑意看着有些疑惑同学们：“请问这里有精神体是植物界的同学们吗？”
话音刚落，零星的几只手举了起来，常云天数了数：“四位。那能麻烦四位同学们说一下你们的评级以及精神体的种类吗？”
“C，精神体是藤蔓。”
一位女生率先回答了常云天，接着其余三位也相继报出了自己的评级以及精神体。
一位B级，三位C级，评级都不是很高。
“但是各位的特性应该不差吧？”常云天继续问道。
四位同学面面相觑，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常云天的问题。
这算是机密，封存在学生个人的档案里，目前除了学生们自己，没其他人知道，常云天抬手示意：“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很重要，我没想知道，我只是问问。”
他继续说道：“大家看，这里大概有……300位同学吧，植物系的同学们只有4位，最高的评级只有B，和精神体是动物界的同学们相比，好像非常普通。但是我们在进行特性评价的时候发现，这些植物系精神体的同学并不比动物系的同学差，反而，有些植物系的特殊能力比动物系更强。”
“这种情况，和我们分析的结果非常接近。”
“我们知道，目前哨向评级是主要是根据精神方面来的，包括精神力等级、精神力储备、精神力控制精细度等，因为这些数据可以通过仪器量化。但是特性没法量化，所以一直单列在各位的哨向档案里，不为评级提任何贡献。”
“我们先前一直以为，评级越高、特性越厉害。但是根据我们收集的数据来看，这两者并无相关性，特性似乎单单与精神体本身有关，而精神力的评级与精神体的意识更相关，精神体的意识越强、精神力方面的数据就越高。”
说到这里，常云天停了下来，他看着台下一脸求知欲的同学们，稍微加大了音量：“如果说，我上面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是不是在人类之中，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有精神体，比如微生物、单细胞生物、简单多细胞生物等。但是他们的精神波动太小，我们现有的仪器测不出来，所以他们没能成为哨兵向导。”
“可是他们能获得这些微生物的能力，比如分裂、休眠、自愈……甚至再生。”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但常云天双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说道：“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从剿灭虚空生物的角度出发，如果有哨兵向导的评级很低，但是特性很厉害，发挥了很大的作用，那么他的评级就应该高。那么这个从一百年前就沿用至今的唯精神力为尊的评级方案，是不是就可以更改一下？”
这个观点甚至比上一个还要激进，整个课堂顿时化成一片讨论的汪洋。
常云天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按住他们了，他只能大声说到：“同学们，这些只是我根据目前发现的现象提出的一些假设，至于结果到底如何，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佐证。大家感兴趣可以自己下去探索一下。”
常云天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已经10点了，四个课时已经过了大半，该休息一下了：“好！同学们，我们下课休息一下，10分钟后继续，我们讲精神图景的碎裂与修复。”
常云天宣布下课后，就有大量的同学朝他围了过来，提问的全是关于几分钟前他说的那些东西，常云天笑呵呵的，为好学的同学们解答着。
一位身着职业装的女性走进了阶梯教室，她脚步匆匆，神色也有些匆匆。她走到常云天身边，附身说了几句话，学生们就看到常云天的脸色变了。
他看着这位女性，一直风轻云淡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他现在在哪儿？”一种担忧焦急的神情。
“还在现场。”
常云天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快！先去现场。”
常云天就这么离开了，留下百脸懵逼的同学们，女性只好解释原因：“常院长有急事要处理，所以今天的课只能到这里先结束了。”
“啊？”
“为什么啊？”
“怎么会这样？”
失落声、质问声纷至沓来，身为常云天的秘书，蓝琳只能想办法安抚大家：“但是大家不要担心，今天的课我们会跟学校协调补上的，大家还能再见到常院长的。”
说完，她转身，跑步跟上早已不见身影的常云天，高跟鞋在她脚下如同普通跑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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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浩看着现场几个躺的躺、坐的坐的队员，心下泛起一丝心疼：成敦民陷入精神游离，林伯都和苗妙妙精神图景裂缝，白苍黑的手严重烧伤，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下来。
看样子大家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了。
但是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常生。
关东浩看向裹尸袋里，已经烧的不成人样的常生，深深的叹了口气。
22岁，太年轻了啊。
早知道会这样，自己当初就应该听林伯都的意见，拒绝常生，管他谁写的推荐信，总比现在面目全非的躺在这里好。
关东浩拿出通讯仪，准备给石将军打电话，人是他推荐来的，现在人没了，总要让他知晓。
一道尖锐的刹车声划破沉重的空气，关东浩抬头去看，一位西装革履的男性打开车门正往这里赶。
他眯着眼，还在辨认是谁，坐在常生裹尸袋旁的林伯都就已经认出来了：“常云天。”
常院长？
关东浩走上前去：“常院长，您怎么来了？”来看几位S级哨兵向导，收集战后精神方面的数据？
常云天一把抓住关东浩的衣领，神色慌张：“常生在哪儿？”学者的气质一点不见，此时的他看上去更像是找不到亲人的苦主。
关东浩还没搞清状况，只能朝地上一指：“那儿。”
常云天松开关东浩，走到常生身边，不顾污秽的就拉起了常生的半边身体抱在怀里：“常生！常生！”
他叫的急切，医务人员以为他伤心过度，便上前安慰：“老人家，你别太伤心。”
常云天想把常生抱起来，但书生体弱，常云天两次尝试都没成功，沉默的看了半天的林伯都开口了：“我帮您吧。”
事到如今，常生是什么身份他也明白了，落叶归根，常云天应该想带常生回家。
常云天看着眼前这位帝国少有的顶尖哨兵，苍白着一张脸，嗓音也是前有未有的虚弱。
估计伤得不轻。
“不必。”常云天呼唤自己的秘书：“兰琳……”
“让我来吧，常院长。”林伯都低垂着眼眸，眸光沉沉。
他回想起不久前，常生问他的话：“我……有用吧……”
语气期待，像是等着老师夸奖的学生，干净纯粹。
“就当是……赔罪了。”林伯都如此说道。
常云天似乎很赶时间，他催促林伯都：“那你快，把他放到我车上。”
引擎发动，扬起飞尘，普通车辆也开出了特种车辆的疯狂感，眨眼间，就消失在视野里。
林伯都再也支撑不住，身形一晃，就要跌落在地，关东浩撑住了他：“先回基地吧，我已经通知医疗室和后勤待命了。”
精神图景里已经刮起精神风暴，脑子疼的像是要炸裂：“第一部队，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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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常云天就已经通知帝国哨向研究院的相关部门待命。所以一下车，就有一堆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蜂拥而出。
“先去无菌室。”常云天接过一件白大褂穿上：“低温浴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院长。”
“那行，快走。”
接上心电监护仪，结果毫无惊喜，全是直线。常云天盯着一排直线的屏幕，命令犹如代码，一条条清晰流畅的从他口中流出。
肾上腺素、平衡盐、多巴胺、冬眠合剂……一堆药物通过不常规的骨髓补液进入常生的身体，就好像石头掉进了无底洞，连个声响都听不见，心电监护仪上的直线还是毫无曲折。
但常云天并不气馁，相反，他专注的盯着屏幕，仿佛入定。
十分钟后，心电监护仪发出一声嘀响，先出现波动的是心跳。
这是个奇迹！
这个在现场已经被医务人员经过详细的检查判定为死亡状态的人，居然又拥有了心跳。
这简直难以置信，任何人看到了都要先以为是不是机器出了问题。
但整个研究院的研究员们都很淡定，似乎对这种状况习以为常。
随后，呼吸、血压、氧饱和度都开始波动起来。一分钟后，各个数据都趋于平稳，但是心跳30次/分、呼吸10次/分、血压60/40，这几个数值放在正常人身上，也是很危险的情况。
但常云天松了口气。
他隔着玻璃墙看着低温浴仓里那个浑身黑与红交织的细瘦身影，先是露出了慈祥的微笑，紧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表情逐渐变得不悦。
“给我接哨向部队，石磊。我倒要问问他，人去了还不到一个月，就这么弄成这幅模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新的评级体系
